https://udn.com/news/story/7317/4830974 2020-09-03 06:47 聯合報 / 記者白錫鏗／台中即時報導 王姓老闆傳色情影片給年輕女員工，在車內要求女員工播放他傳送的色情影片，趁機性侵 得逞，又以挑選衣服為由，要求女員工至工廠，隨後將鐵門拉下，撫摸被害人下體，被害 人不甘受辱告訴社工後報警，台中高分院依乘機性交、強制猥褻等罪將他判刑4年10月。 二審合議庭審酌，王男與被害女為老闆與員工關係，王男竟未能尊重被害人之身體自主權 ，利用被害人心智缺陷，不能抗拒機會，對被害人為乘機性交行為，又違反被害人意願對 其為強制猥褻行為，犯後無悔意，予以判刑。 判決書指出，王姓老闆明知女員工有輕度智障，無性自主能力，2018年3月5日晚間，駕自 小貨車載女員工至中市太平區山上停放，於車內要求女員工以平版電腦播放他所傳送色情 影片，擅自以嘴巴吸吮、親吻被害人胸部，並將手伸她的內褲撫摸被害人下體，又叫被害 人為他口交得逞。 同年3月6日晚間，王以挑選衣服為由，要求女員工前往他所經營的工廠，待女員工挑選完 畢欲返家時，他將工廠鐵門拉下，不顧被害人拒絕，吸吮被害人胸部，並伸手撫摸被害人 下體，被害人不堪受侵犯，將此事告訴社工人員，報警查獲王男。 -- 註：臺灣高等法院 臺中分院 109 年侵上訴字第 13 號刑事判決 事實 甲○○明知乙○（代號0000-000000 號，真實姓名年籍詳卷，下稱乙○）有輕度智能障礙 ，其心智發展狀態並非正常，且領有身心障礙證明，屬心智缺陷之女子，亦明知其與乙○ 年齡差距懸殊，雙方並無感情或交往關係，竟對乙○先後為以下行為： (一)基於對於女子利用其心智缺陷，不能抗拒而為性交之乘機性交犯意，於民國107 年3 月5 日晚上7 時許至同日晚上8 時許期間，單獨駕駛車牌號碼000-0000號自小貨車搭載乙 ○至臺中市太平區山上停放，於車內要求乙○以平版電腦播放其所傳送之色情影片，利用 乙○為其員工且因智能障礙反應能力較差之相對弱勢而不能抗拒之機會，以其嘴巴吸吮、 親吻乙○之胸部，並將手伸入乙○之內褲撫摸乙○之陰蒂，甲○○復自行掀起上衣，指示 乙○吸吮其胸部，再褪去自己之內褲，令乙○揉搓、套弄其陰莖及以口含住其陰莖為其口 交直到射精為止，而以此方式對乙○為乘機性交行為得逞。 (二)基於對心智缺陷之女子強制猥褻之犯意，於107 年3 月6 日晚上9 時許，以讓乙○挑 選衣服為由，要求乙○前往其所經營位於臺中市太平區之工廠（地址詳卷），待乙○挑選 完畢欲返家時，甲○○便將上址工廠之鐵門拉下，不顧乙○已表達拒絕之意，違反乙○之 意願，親吻、吸吮乙○之胸部，並伸手進入乙○之內褲撫摸乙○之陰蒂，以此方式對乙○ 為強制猥褻行為得逞。嗣乙○因不堪受侵犯，遂於107 年3 月7日將上情告知社工人員， 並報請警方循線查悉上情。 理由 貳、實體方面之理由 一、認定犯罪事實之證據及理由 訊據上訴人即被告甲○○（下稱被告）固不否認於上開時、地，與被害人乙○共處一地， 然矢口否認有妨害性自主犯行，辯稱：犯罪事實(一)部分，伊有開車載乙○到太平附近山 區，因為乙○之前問過伊台灣潭在哪裡，伊才開車帶她出去，但沒有性交的行為，伊掀起 上衣是在開玩笑的動作；犯罪事實(二)部分，當天晚上乙○是自己走來伊工廠挑衣服，因 為伊員工把不要的衣物放在工廠，讓乙○去挑，挑完後乙○就回家了，伊並沒有為猥褻的 行為云云。辯護人則為被告辯護稱：雖然被害人領有身心障礙證明，但最高法院表明領有 身心障礙證明不一定會達到不能抗拒的程度，社工王鈺媜於偵查中之證詞可以證明被害人 雖有身心障礙，但仍有決定的能力。另社工陳冠宇在偵查中證述，其輔導乙○時，有詢問 被告對她有無任何性侵行為，乙○說去看電視時因為很喜歡跟被告在一起，且沒有拒絕、 性侵的行為。被害人屬於身心障礙，其記憶、判斷、陳述能力較常人弱，會受誘導訊問， 被害人一開始向社工陳述受到被告性侵達2 年之久，但又向社工陳述被告對他很好，沒有 性侵行為，其前後陳述矛盾，顯然有重大瑕疵。且3 月6 日乙○發文給社工陳冠宇，說「 我老闆說他要吃你的喜餅」、「你那時要給他吃你的喜餅」、「而且你那時候會來工廠」 等語，但卻沒有跟社工陳述其3 月5 日遭被告性侵；又若乙○在3 月5 日遭被告性侵，看 到被告應該會很害怕、厭惡，但其卻於3 月6 日又過來被告的工廠，與被告單獨在工廠又 遭被告再性侵一次，令人匪夷所思。證人蔡明展雖未全程在場，但其在原審證稱從工廠外 面可以看到裡面，則被告不可能這麼大膽性侵乙○，所以乙○指述被告3 月6 日的性侵也 有重大瑕疵。鑑定報告部分，醫生認為有壓力症候群，在鑑定報告記載3 月5 日有性侵的 可信性，但心理測驗結果又載明沒有達到創傷症候群的分數、沒有達到創傷症候群的程度 ，鑑定報告一下子說有創傷症候群又說沒有達到該程度，前後不一不足採。本案沒有積極 證據證明被告有不法行為，請判決被告無罪等語。經查： (一)被害人乙○有輕度智能障礙且領有身心障礙證明，為心智缺陷之人乙節，有乙○之身 心障礙證明在卷可稽，且被告因乙○從小即為其附近鄰居，故知道乙○有智能障礙等情， 業據乙○指述無誤，並據被告供承不諱，且證人即被告之鄰居蔡銘展、吳選於原審審判中 亦均具結證述：乙○日常生活應對進退、反應能力與一般人不同，乙○的理解能力比一般 人低一些等語，足認被告顯知乙○因智能障礙之故，理解能力、反應能力均比一般人較弱 ，是此部分事實堪先認定。 (二)被告於犯罪事實(一)、(二)所載之時、地，與被害人乙○共處一地等情，為被告所不 爭執，業如前述，復經證人即被害人乙○於偵訊時證述明確，是此部分之事實亦堪認定。 (三)證人即被害人乙○因有輕度智能障礙，社工於107 年3 月7日知悉上情後隨即報警， 警方亦旋即於翌（8)日對乙○製作警詢筆錄，檢察官復於隔（9)日對乙○製作偵訊筆錄。 而依證人即被害人乙○於警詢、偵訊時證稱：星期一（指107 年3 月5 日）晚上，我跟被 告去山上，他說要帶我去繞一繞，他開車，車子灰色的，他打電話給我，要我去工廠外面 馬路等，我那時在家裡，後來就去等他，他就開車載我去山上，沒有很久，一下下就到山 上，然後他就停著休息，看平板電視，他看他傳給我的A 片，我們在車上一起看，然後他 就把他的褲子跟內褲脫下來，脫到膝蓋，叫我摸他尿尿的地方，用手摸，我就學影片摸， 大概摸到他白色東西出來，他衣服拉起來，叫我摸他胸部，叫我吸他的奶，我有吸一下下 ，他把手伸進內褲裡摸我尿尿地方，他手指頭有伸進去陰蒂那裡，用這隻手（以右手比出 食指），他還把我衣服翻起來吸我胸部，後來他開車載我回家，載我到土地公廟，我再自 己走回家；星期二（指107 年3 月6 日）那天有個師傅他老婆衣服很多，他要我選喜歡的 衣服帶回去穿，晚上9 點多，我在工廠裡面選衣服，被告知道我在裡面，在我選完衣服在 辦公桌看完「戲說台灣」，要回家時摸的，他把手從我的褲頭伸進去內褲裡摸我下面，一 隻手，右手（指右手食指），伸進去我的陰蒂，他有吸我胸部，把我衣服和內衣掀開吸的 等語；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在107 年3 月5 日在開車載伊去山上要看他的學校，並叫 伊吸他尿尿的地方，把白白的吸出來去等語。由證人即被害人乙○上開警詢、偵訊及審理 時之證述可知，乙○就其遭被告性侵害之時間、地點、過程，均大致陳述一致，且內容相 當具體，被告復不否認於乙○所述之時間，係與乙○共處一地之事實，足認乙○指訴被告 對其有如犯罪事實(一)、(二)所載之行為，並非無憑。且檢察官於本案偵查中，曾請中國 醫藥大學附設醫院鑑定被害人乙○之身心狀況、被害人乙○於警詢、偵訊及醫院鑑定過程 所述之被害情節是否可信等事項，經該院函覆略以：推估乙○於案發當時有創傷後壓力症 候群之精神疾病診斷產生，目前因其受限於智能障礙而陳述能力較差，並且經過安置及接 受心理治療已有緩解，另乙○因受限於智能障礙、急性壓力症候群，於重覆詢問其過去被 侵害過程的說詞可能反覆，尤其可能表現在對於時間或地點的描述，但於警詢、偵訊時對 於犯罪事實(一)、(二)所載之時間、地點遭被告性侵之事情中，仍有一定之「為被告性侵 害」之可信度等語。足認被害人乙○雖因智能障礙、經過安置及心理治療，故於醫院鑑定 時未出現創傷後壓力症候群之診斷，然被害人乙○於警詢、偵訊時就於上開時、地遭被告 性侵害之內容，仍有一定之可信度。再者，被告於107年2月26日、同年3月1日、同年3月5 日均有傳送色情影片（本院按：由LINE對話截圖可辨識影片內容含有口交及性交畫面）給 被害人乙○等情，有被告與乙○之LINE對話截圖及文字檔附卷可憑，被告亦坦承其與乙○ 之LINE對話紀錄中，含有許多色情影片之內容，且均為其所傳送。考量被告與乙○僅是員 工關係，被告以LINE傳送色情影片給乙○，顯已逾越老闆與員工間應有之分際。況且，乙 ○有輕度智能障礙之情況，此為被告所知悉，業如前述，且證人即被告之鄰居蔡銘展、吳 選於原審審判中亦均具結證述：乙○日常生活應對進退、反應能力與一般人不同，乙○的 理解能力比一般人低一些等語，足認被告顯知乙○因智能障礙之故，理解能力、反應能力 均比一般人較弱，被告竟仍傳送色情影片給乙○，其行為顯不合常情甚明，堪認被告係利 用乙○為心智缺陷之人，不能抗拒，而對乙○為本案犯行。至被告雖辯稱：色情影片是乙 ○索取，我才傳給乙○云云。然被告所辯僅為其片面之詞，且為乙○所否認，已難採信， 況縱假設被告所述為真，以案發時被告年紀53歲、乙○年紀22歲，且乙○有智能障礙，被 告、乙○為老闆員工關係等情節，被告亦不應傳送色情影片給乙○，是被告上開所辯，洵 無足採。再衡以證人即被害人乙○於原審108 年10月17日審判中仍具結證稱：「（問：你 平常跟被告感情如何？）是很好的。（問：他對你還不錯是嗎？）是。」等語，倘乙○係 存心構陷被告，大可於法庭上再次指訴被告傳送色情影片、對其性侵害等有悖情理、甚至 是違法犯罪之行為，但乙○於本案經起訴後於原審審判中，仍誠實證述被告對其還不錯等 語，堪認乙○之指訴應係屬實，並無設詞陷害被告之情形。 (四)就犯罪事實(一)部分，依證人即被害人乙○於警詢時證述內容可知，乙○並未向被告 表達不要或拒絕之意，再參照中國醫藥大學附設醫院鑑定結果，認乙○有因為精神障礙以 及其他心智缺陷，相較於同等年齡女性有不能且不知抗拒性交或猥褻行為之狀況，而依證 人即被害人乙○於警詢中證稱：伊不敢推被告，不想讓被告摸但不敢說。伊跟社工說這件 事是因為悶到受不了了等語；於偵查中證稱：伊不敢反抗，因為被告都會罵伊，伊不願意 吸被告尿尿的地方，但不敢講。有時候被告會把伊關在工廠裡面，有時候會打伊。這個星 期因為已經忍不住了，就跟陳社工講，陳社工再跟王社工講等語，及證人即伊甸基金會社 工陳冠宇於偵查中證稱：乙○於107 年3 月7 日用LINE跟伊說「我被老闆摸了」等語，暨 證人陳冠宇手機內LINE通訊軟體翻拍照片中，乙○傳訊向陳冠宇表示「我昨天被老闆摸到 我，我很不舒服」；證人即臺中市家防中心社工王鈺媜於偵查中證稱：「因為被告會兇她 （指被害人乙○），而且被害人也怕說出來後會沒有工作，所以她一直不敢講。」等情， 顯見被害人乙○並非不知抗拒，而係因被告為其老闆，平日提供其工作，年紀長於乙○甚 多，兩人地位明顯不對等，且因乙○智能障礙反應能力較差，與被告相處時居於弱勢，又 與被告在山上陌生處所共處於車內密閉空間，而不能抗拒被告之侵害行為。雖證人即被害 人乙○於原審審理時曾證稱：3 月5 日伊在吸被告尿尿的地方時，被告的手有按住伊的頭 ，伊不吸也無法脫離被告的手，要吸之前伊有跟被告說不要等語，然承上述，乙○於警詢 及偵查中均證稱伊於該次不敢反抗被告，也不敢講不要，則乙○就此節於審理中所述既與 其先前所述不符，且無證據足以佐證其於審理中所述為真，自無從認被告於107 年3 月5 日有對乙○施以強制力或違反乙○之意願。是被告就犯罪事實(一)部分，應係利用乙○心 智缺陷，不能抗拒而對乙○為性交行為，公訴意旨認被告就此部分係屬對心智缺陷之人犯 強制性交罪，容有誤會。 (五)另證人即被害人乙○雖於警詢時證稱其就就犯罪事實(一)部分，是於星期一晚上5 、 6 點跟被告去山上等語。然此為被告所否認，稱：當天大概是晚上7 點半到8 點半左右等 語，卷內復無其他佐證可資證明被告係於107 年3 月5 日晚上5 、6 時許，載乙○前往太 平山區，是此部分即依被告所言，由本院逕予更正犯罪事實(一)之時間為晚上7 時許至同 日晚上8 時許，附此敘明。 (六)又證人即社工陳冠宇於偵查中證稱：伊於107 年3 月7 日當面跟被害人乙○聊的時候 ，乙○說之前沒有講是因為很害怕，乙○當下的神情就像是做錯事的小孩一樣等語，佐以 證人即被害人乙○於警詢及偵查中均證稱：伊是因為悶到受不了了，這個星期因為已經忍 不住了，就跟陳社工講等情，可知被害人乙○確係因上開緣由，乃至107 年3 月7 日始將 其遭被告性侵害之事告知社工陳冠宇，辯護意旨稱乙○於107 年3 月6 日傳訊息給社工陳 冠宇說「我老闆說他要吃你的喜餅」、「你那時要給他吃你的喜餅」、「而且你那時候會 來工廠」等語，卻沒有向社工陳述其3 月5 日遭被告性侵乙節，自無從據為有利被告之認 定。至於被告原審之辯護人雖聲請傳訊證人蔡銘展、吳選到庭作證，欲證明被告於107 年 3 月5 日、同年3 月6 日與乙○相處發生之客觀事實為何。然證人蔡銘展於原審審理時具 結證稱：107年3 月6 日晚上9 點的時候我有看到乙○在被告工廠附近整理衣服，之後我 就回到自己住處沒有再出來，沒有全程在場等語；證人吳選於原審審理時具結證稱：107 年3 月6 日當天我大概晚上9 點到9 點半之間去遛狗，在被告工廠門外看到乙○在挑衣服 ，之後我沒有全程在被告工廠門口處等語，足認證人蔡銘展、吳選於案發當時均未全程在 場，是其等既未全程在場，縱其等證述並未看到被告工廠有發生何事，亦無從為有利於被 告之認定，均併此敘明。 (七)綜上所述，被告之答辯及選任辯護人之辯護意旨均無可採，本案事證明確，被告上揭 犯行均堪以認定，應予依法論科。 二、論罪科刑之理由 (一)按刑法第225第1項之乘機性交，與同法第221條第1項之強制性交罪，其法定刑均為3 年以上10年以下有期徒刑，前者係指行為人利用被害人精神、身體障礙、心智缺陷或其他 相類之情形，不能或不知抗拒而為性交者，後者則指行為人對被害人以強暴、脅迫、恐嚇 、催眠術或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而為性交者；前者，重在行為人利用被害人之不能或不 知抗拒狀態而對之為性交，後者，則重在行為人係施用強制力而對被害人為性交，是二者 之區別在於被害人不能抗拒之原因如何造成，及行為人是否施用強制力（最高法院107 年 度台上字第3628號判決意旨參照）。次按所謂「其他違反其意願之方法」，係指該條所列 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以外，其他一切違反被害人意願之方法而言。其違反意願 之程度，並不以類似於所列舉之強暴、脅迫、恐嚇、催眠術等相當之其他強制方法，足以 壓抑被害人之性自主決定權為必要，祇要達於妨害被害人之意思自由，即侵犯被害人之性 自主權者，即可認符合「違反其意願」之要件。故如被害人對於性行為之拒絕、自衛、選 擇及承諾等性自主權遭壓抑或破壞時，即應認係「違反其意願」（最高法院107 年度台上 字第3348號判決意旨參照）。查證人即被害人乙○於偵訊時證稱：星期二晚上8 點的時候 我出去買東西，再去工廠選衣服，被告就看我的平板看戲說台灣，9 點多快10點多要回家 ，被告就將鐵門關起來，關到一半時他突然下車，就突然摸我的下體，當時我有穿褲子， 老闆就伸進去往下摸，我有跟他講我不要，但是他已經摸了等語明確（見他卷第18頁反面 至19頁），堪認被害人乙○對於被告對其為猥褻行為乙事，已明確為拒絕之表示，揆諸上 開說明，被告就犯罪事實(二)部分，係以違反乙○意願之方法，對乙○為猥褻行為。再按 稱性交者，謂非基於正當目的所為之下列性侵入行為：一以性器進入他人之性器、肛門或 口腔，或使之接合之行為。二以性器以外之其他身體部位或器物進入他人之性器、肛門， 或使之接合之行為，刑法第10條第5 項定有明文。被告就犯罪事實欄(一)所示部分，係以 陰莖進入被害人乙○口腔內，已如前述，依刑法第10條第5 項第1 款規定，被告對被害人 乙○乘機性交之行為，應屬既遂。 (二)核被告就犯罪事實(一)所為，係犯刑法第225 條第1 項之乘機性交罪；就犯罪事實( 二)所為，係犯刑法第224 條之1 對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猥褻罪。 (三)公訴意旨認為被告就犯罪事實(一)所示，係對心智缺陷之女子以違反其意願而為性交 犯行，應成立刑法第222 條第1 項第3 款加重強制性交罪，雖尚有未洽，然起訴基本社會 事實相同，本院自得依刑事訴訟法第300 條規定變更起訴法條。 (四)被告就犯罪事實欄(一)所示部分，對被害人乙○為乘機性交行為前，雖有親吻或撫摸 被害人乙○乳房、下體等處，以滿足自己性慾之猥褻行為，然依上開說明，此一行為僅是 被告乘機性交行為之階段行為，已為乘機性交行為之一部分，自無庸另論以乘機猥褻罪。 (五)被告所犯上開2 罪，犯意各別，行為互殊，應予分論併罰。 (六)撤銷改判之理由 1.原審認被告之犯行明確，予以論科，固非無見。惟原審判決就犯罪事實(一)部分認被告 係基於利用被害人乙○「不知抗拒」而為性交之乘機性交犯意，而為此部分犯行，尚有未 當；又原審判決就犯罪事實(二)部分認被告基於對心智缺陷女子「強制性交」之犯意，而 對乙○為「強制猥褻」行為，就被告犯意及行為之認定，亦有矛盾。被告上訴意旨仍執陳 詞否認犯罪，其上訴雖無理由，然原審判決既有上開可議之處，仍應由本院予以撤銷改判 。且原審所定應執行刑亦因上開撤銷而失所附麗，應併予撤銷。 2.爰審酌被告與被害人乙○為老闆與員工之關係，被告竟未能尊重被害人之身體自主權， 利用被害人心智缺陷，不能抗拒之機會，對被害人為乘機性交行為，又違反被害人之意願 對其為強制猥褻行為，所為實不足取。再斟酌被告否認犯行，毫無悔意之犯後態度，兼衡 其職業為製作螺絲起子，智識程度為國中畢業，已婚，家中有配偶、孫子，經濟狀況小康 之生活狀況（見本院卷第180 頁）等一切情狀，就其所犯2 罪分別量處如附表所示之刑， 並衡酌其所犯2 罪侵害法益之異同、對侵害法益之加重效應及時間、空間之密接程度，而 為整體評價後，定應執行刑如主文第2 項所示。 三、扣案之記憶卡1張、手機1支，雖均為被告所有，然均與被告本案犯行無關，亦非違禁 物，爰均不予宣告沒收，併此敘明。 参、不另為無罪諭知部分 一、公訴意旨略以：被告就犯罪事實(二)部分，有令被害人乙○以口含住其陰莖為其口交 之性交行為，因認被告係涉犯刑法第222條第1項第3款之對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性交罪嫌。 二、公訴意旨認被告係涉犯刑法第222 條第1項第3款之對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性交罪嫌， 係以證人即被害人乙○之證述作為主要論據。惟被告堅詞否認此部分犯行，經查，證人即 被害人乙○雖曾於警詢時證稱：「（問：你有沒有跟社工說你有沒有用嘴巴弄被告尿尿的 地方〔指口交〕？）他有用嘴巴親我嘴巴，我有用嘴巴含他尿尿地方。（在什麼地方？） 有在工廠辦公室，還有山上那次。」等語，又於原審審理時證稱：被告於3 月6 日晚上9 點時，有叫伊去他的工廠挑衣服，又叫伊吸他尿尿的地方，吸到白白的東西出來等語。然 觀之乙○於警詢中就口交之過程、細節如何，並未經警詳細詢問使其具體陳述，且證人乙 ○於偵訊時並未提及犯罪事實(二)部分有用嘴巴含住被告陰莖之情形。是就犯罪事實(二) 部分，被告對乙○之犯行是否已達性交之階段，卷內僅有證人即被害人乙○之單一指訴， 且乙○指訴之內容前後並非一致，此外，並無其他補強證據可資佐證，尚難逕認被告就犯 罪事實(二)部分，有對乙○為性交行為之犯罪事實。是本院既難由卷證資料確信被告就犯 罪事實(二)係構成對心智缺陷之人犯強制性交罪，依法原應就此諭知被告無罪之判決，惟 被告此部分若成立犯罪，與其前揭經論罪科刑部分，為吸收關係之實質上一罪關係，本院 就此爰不另為無罪之諭知，併此敘明。 -- 楊柳蒹葭覆水濱，徘徊南望倚闌頻；年光似鳥翩翩過，世事如棋局局新。 嵐積遠山秋氣象，月生高閣夜精神；驚飛一陣鳧鷲起，蓬葉舟中把釣人。 　　　　　　　　　　　　　　　　　　　　　　　——【宋】釋志文《西閣・在孤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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