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前的奇怪故事-2學妹 我跟學姐熟起來，是因為學妹的關係，否則就算學姐給了我她的手機號碼，我也沒理 由聯系給她。 學妹住我對面，她很罕得回自己房間睡一次，而且都會帶班上或社團的同學回來玩。 不是男同學。 反正我沒差啦！我回房間就睡覺而已，但是學妹她們還是很有禮貌的過來打招呼，也 會問我要不要過去和她們一起吃消夜聊聊天。 說真的，這麼有禮貌的孩子已經不多了，我很是感激，但是我還是選擇睡覺。 學妹她們這樣我已經很習慣了，所以向來我睡我的，她們玩她們的，就算把屋頂掀了 也吵不醒我。 然而我，再度，在半夜凌晨醒了過來。 我在想是不是某個傢伙又討打了，我拿起手機看時間，凌晨一點半…… 不對啊！偶爾我晚點睡，無一例外對面的學妹她們都還在吵鬧呢！今天怎麼這麼安 靜？我慢慢地起床。 經過之前那些事，我算是終於有點警覺了。我去敲學妹的門又喊了幾聲，裡面沒反應 ，我也不知道哪來的膽，居然直接把門打開，我一開燈就看見學妹躺在她床上，雙眼瞪得 老大盯著天花板，我開了日光燈她也不理我，我站在門口多久，她就多久沒眨過眼！ 電影我看多了，我知道這時候肯定要找學姐了！ 不巧的是學姐今天打工是夜班，我匆匆回房間撥了電話，請學姐無論如何回家一趟， 我則照學姐的指示，找到房東的急救箱，用裡面的紗布把學妹的手角捆起來。 超帶感的簡直像在演電影一樣，但是你真的不要以為我們這種凡夫俗子會是電影明星 齁！至少我是一點主角光環也沒有啦！ 我才剛碰到學妹的身體，她大小姐突然開始猛烈抽筋起來，抽筋啊各位你們抽過沒？ 那個皮下肌肉顫動之恐怖的啊！老子我嚇得髒話都罵不出來，光是要壓住活跳跳的學妹就 耗盡力氣！他媽的我秒懂學姐為什麼叫我把學妹捆起來，越緊越好！ 更不妙的馬上接著來，四肢抽筋過後換軀幹抽筋，那當然不是抽筋，那是他媽的要吐 了的前兆啊！而且腹胃部起伏得那麼劇烈，這他媽不跑是智障，可是他媽的來不及了…… 我才轉身，學妹就他媽的吐了！像鯨魚在噴水一樣的吐了。 她的晚餐消夜(可能還有午餐)，就直直的從上方落到我頭頂、頭髮、臉頰、T恤、手 臂、短褲、小腿上…… 熱熱的…… 我是不知道別人會怎麼處理啦！反正我當下整個人都萎了，眼睜睜的看著學妹鯨魚吐 ，她的身體不用說，枕頭、被子、玩偶之類的，反正床上的東西都毀了，地上沾到的還好 清，天花板被噴到的我真不知道該怎麼辦。 腸胃炎我也得過，上吐下瀉到最嚴重的時候都沒有學妹這次吐出來的東西多，我這種 恐怖片重口愛好者，第一次覺得大法師裡面那個吐綠豆沙的畫面這麼有真實感，只是學妹 吐出來的東西是飯是麵是肉是菜還有粉圓珍珠。 我是有想過自己躲進去浴室，但是我很怕關上門之後會打不開，小學七大不思議裡面 一定會有這種傳說的不是嗎？可是我又不敢說走就走，我只好一身汙穢站在學妹房間的門 邊，默默等學姐回來。 學妹好像把胃裡的東西都吐光了，後來只剩下乾嘔，我那時候不曉得學妹是繼續躺著 乾嘔抽筋比較好呢？還是站起來走動會比較好，總之我稍微冷靜了一點點之後，才發現自 己滿背後的冷汗，濕濕的很冷。 好不容易熬到學姐回來，她也是匆忙，直接把我推出門外要我去浴室洗個澡，可是我 死活都不敢去，只好坐在門邊耗著。 學姐也沒管我，直接到學妹床上(我很佩服學姐，她居然完全無視床上滿滿的酸臭汙穢 物，而學妹依舊睜著眼睛沒有意識)，一手按住學妹胸口，一手挖開學妹的嘴，然後開始像 唸什麼咒語似的喃喃低語。 我又開始從體內涼到寒毛了，從心底湧上的本能恐懼讓我不住顫抖，明明沒有風可是 我卻感覺到冰涼的寒意，像發麻一樣從腳底爬到頭頂，如果你能想像的話，就是很多蜈蚣 或馬陸那種多足蟲在你身上爬來爬去的感覺，隨著學姐叨唸的聲音越大，那股爬滿全身的 麻癢冰冷還加深得像刺一樣，一針一針的鑽在毛孔上，可是我只能全身顫抖，不能出聲也 不能動，只能死死盯著學姐按著學妹的臉、身體越來越用力，學妹又開始抽筋了！ 不知道學姐唸了什麼，或者學妹已經吐光了，她喉嚨裡不斷發出高低起伏的乾嘔聲， 幾度狠咬學姐掰著她嘴的手指，而且全身誇張的扭動著，四肢的肌肉也不停抽搐，雙眼像 金魚一樣暴凸出來！ 然後學姐開始罵人了！ 「X你○雞△、日你老▽！」學姐搧了學妹兩耳光，又開始念咒。 我只能稱之為「咒」，我不是學外文的，不知道學姐說的是哪種語系的哪種語言，反 正不是我聽過的國台客英日語，完全不知道她在說什麼，可是那股氣勢就是老娘現在很火 大的意思，沒別的了！ 學姐好像在拚命的樣子，一臉兇狠，臉和脖子都脹紅了，可能是大聲唸咒又使勁壓制 學妹的關係，可是我感覺得到，事實上不只如此，學姐在和一種我不知道的力量對抗著， 對方很龐大而我方只有學姐一個，我在場卻只能蹲在門邊發冷發抖縮成一球，眼眶邊還熱 熱的不斷溢出液體，好像是在給學姐添麻煩似的。 那時候真的完全動不了，連吸進鼻子的空氣都變得很臭很冰，嘴巴就算勉強打開，也 發不出聲音，狼狽的要命。我的嘴巴在動，不知道是為什麼，也許是下意識的跟著學姐的 聲音在唸，也許是其他，反正我已經不太能控制自己的身體，就在那抖著抖著，意識也開 始遊離了，學姐的聲音變得忽遠忽近、模模糊糊……也許是生存本能的激發，很深的意識 裡突然有個反應，炸了一下讓我清醒過來，我又集中了意識，這次用盡力氣把能動的體力 全集中在喉嚨聲帶，在頸部備萬分壓迫的情況下吐出了幾個字。 「學、姐、加、油！」 嗚噁嘔嘔嘔嘔嘔……這次換我吐啦！ 可是我聽到學妹的吼叫聲了！ 情況不一樣，我趕緊抬頭看：學妹全身痙孿、瞠目吐舌，喉嚨裡發出各種低沉或高亢 的嘶吼聲，學姐繼續唸咒絲毫不受影響，學妹的身體漸漸的平靜下來，像是被人壓住的那 樣，尤其手腳的抽動，很顯然是反抗無效的模樣，然後學姐往學妹的心口搥了一下，學妹 發出一陣長嘶吼之後，乾啞破碎的喉音發出了清楚成串的語句，學姐覆誦了那些短句之後 ，馬上又喊了一句話，接連著無數次都是如此對話著；前句不同，有長有短，學姐的後句 都是一樣的，這個階段開始規律起來之後，我身上的恐懼感和冷顫也逐漸停止，到最後甚 至可以站起來了。 可是我像脫水一樣冷汗淋漓，整件衣服都濕透透，人也非常疲累，好在學姐那邊漸漸 平靜下來，聲音也漸漸小了，直到最後學妹閉上眼睛整個人不哼不動。 「叫……救護車……嗎？」我居然還有力氣說話。 「不用，讓她睡。」 好像終於結束了。 學姐叫我去換洗一下，我孬，進浴室還要學姐站在門外陪我。不是我誇，我學姐真的 人很好，為了讓我安心，還在浴室外唱了首歌陪我呢！ 當然了，學妹已經零戰力，她房間的收拾善後全都由我和學姐負責。這算是學姐第一 次和學妹見面，她能做到這地步我真的無比佩服。 我算是跟著學姐做的，不然誰可以大半夜不睡覺，被噴了一身嘔吐物不說，還要幫忙 打掃弄髒的棉被、枕頭、床單？ 真的很累，我打掃自己的房間都沒這麼努力過…… 事後學妹好好的清醒了，但是她對自己的異狀一點印象也沒有，只是覺得很餓很睏、 四肢無力，還有臉頰和下顎痛痛的。我指著天花板上我們清不到的那幾處殘渣給學妹看， 她才相信。 學姐問學妹是不是有去過比較偏僻的地方、或者去夜遊？學妹說她當天和同學一起到 隔壁縣玩，大學生蠻多人有機車的，她們男女同學一行十多個人，一車雙載出去玩了一整 天，但沒有要夜遊的打算，只是玩得太晚，回程的時候已經深夜十點、十一點了。 本來夜路也沒什麼，只是載她的同學一直喊冷，但無論是她的感覺或者以合理狀態來 判斷，天氣不會冷到如她同學所說的那麼誇張，何況她們都有白天為了防曬而穿著的外套 。後來學妹被載回住處，同學們也都安全返回宿舍，她也就沒多留意了。 學妹反應過來之後，嚇得問學姐那個載她的同學有沒有事？ 學姐說，那個同學沒怎樣，因為東西是跟著學妹回到這個屋子的。而且跟了一整群的 ，妳們有沒有覺得行車速度稍微比較慢、油耗量比較大？或者肩膀重重的？(學姐笑) 「不會吧！這間房子是風水寶地喔？」我倒是比較頭大。學妹以後還會經常出去玩的我判 斷，這樣一來還得了！ 「嗯，真的有點問題喔！」學姐心平氣和地回答。 「救人喔……」這樣我沒辦法冷靜啦！ 「這裡本來就有原本的住戶，一般來說不會發生太誇張的事，想像成一種地盤意識妳 就懂了。」學姐看著學妹：「怎樣？還敢住嗎？」 學妹懵了。 「可是事情發生了……」我沒錢搬家啊求求好心的學姐救人就到底！ 「這次不是俗稱的好兄弟，是比較不同的、的、的東西。」學姐好像想不出適合的代 名詞。 我嘴角抽了一下：「啊……怎麼辦？」 「反正這裡我是打算住到畢業啦！會吵鬧的東西都給我滾就對了！」學姐說。 啊！我霸氣的好學姐！請讓我當妳的腦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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