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劍輪轉：萬劍誅仙」騎士大張雙臂，無數把飛劍應運而生，自動迎擊魔族士兵。這是 拂曉習自其師「日正當中」，東方神秘的「御劍術」，以氣化劍，控劍對敵，飛劍以一十 二把為一個單位，排成正圓形的劍圈，如蓮花之開合，層層疊疊、生生不息，眨眼間，開 出百組劍圈，計有上千把飛劍，數量還在快速增加，一人即組成東西南北四門完整的「誅 仙大陣」。 僅管先前看過一次，但少女再見到劍陣聲勢仍備感驚佩，天下居然有人能操控這麼多飛劍 ，數量比前次所見還多？ 飛劍密密麻麻將兩人護在中心，多數魔族士兵連一招也接不下來，被外圍飛劍逼退，攻不 進陣，令人飛快秉報兩位「尊者」。 「萬劍：誅仙」展開至八成，劍身閃過點點劍芒星輝，織成一幕又一幕密不透風的光幕， 如同光罩，不及細數，若說構成劍陣的飛劍總數有萬把，也不誇大。 便是御劍術發祥地的東方天朝帝國，以氣練劍也屬不易之事，稍有資質之人，經正道修行 ，苦心修練十年或可得一把，而後每隔幾年可再練出一把，但人之壽命和天賦有上限，通 常會在一個定量碰上瓶頸，若非機緣突破難關，很難超過這個數字，可能是五把、可能是 七把，視天資有所不同。單單以練成的飛劍「數量」來評定劍客能耐，練出十把以上是不 可多得的殊世奇材，百把是神人再世，當世罕有，千把是傳說神話，幾乎聞所未聞，至於 萬把則是...。 而踏雪練出的飛劍還帶有特殊能力。尋常御劍術，除了追求數量，更注重品質，飛劍的長 短寬細、大小樣式、材質外觀和鋒利程度，每個劍客練出來的不盡相同，依心相調整，帶 有自己個人品味，高階的劍客會為劍添加「屬性」，諸如基本的金木水火土五行，冰雪、 雷電等能力，甚至其它稀奇古怪的能力，毒、幻術、重力、治療、追蹤索敵──能力越特 異，練成難度越高，比起單單練出「會飛的劍」，兩者的難易不可以道里計。 每把飛劍都是踏雪苦心練出，他近乎執拗地替帶特異能力的飛劍命名，「雪藏」是其中一 把，「碎雪」是一把，「幻光」是一把...，按能力標籤，分門別類收好，光是「有名字 」的特異劍數量就過一千，飛劍總數在萬把以上。 就連傳他劍招的師父「絕劍‧天劍」，看了踏雪的完成型誅仙陣也自嘆不如，讚他青出於 藍勝於藍(註1)，從此棄劍不用。 問他如何練出飛劍大陣，最困難的地方是什麼，他如是說──「最難的地方，應該是想名 字罷，火炎系的劍有三十多把，冰雪系相關的劍有一百多把，每一把劍取名要符合能力， 用字要雅致不重複，實在很傷腦筋。」這是踏雪的御劍術「天劍：輪轉生息」，不論是練 成劍的「數量」還是「品質」都是當世之冠。 「拂曉─！」在墳墓外頭等候已久的兩大災厄現身，“戰爭”災厄歡暢叫道：「你果然沒 死，“饑荒”輸我一百年分的星巴克啦。你中了“心碎‧穿心一擊” ，從鬼門關前走一 遭回來，好像有點變了，好、甚好！從第一眼見到你那刻起，我就知道，你我必有一戰！ 」 戰爭災厄之獸外形如蟾蜍和蜥蜴的變體融合，高三十多丈，一張寬咧大嘴，醜惡肥胖，粗 肥的四肢和身軀，皮膚表面粗礫，硬度堪比鐵石，有無數膿包潰爛，發出令人無法忍受的 惡臭。 「滾開！」“饑荒”災厄推過牠，可能因為賭輸一百年星巴克，脾氣火爆。相較於旁邊的 同伴，牠的身體細長，每個體節有六駕馬車大小，分成數百節，兩側下方皆有長肢為足拔 地而起，體型近似於竹節蟲，但更大更長──饑荒災厄繞過神廟和拂曉劍陣一圈，身軀竟 還有餘── 「拂曉，交出無憂無慮的聖人。」災厄頭部上百顆鮮紅的複眼，全部都緊盯著劍陣中的兩 人，「你的氣息和前幾日不太一樣，你做了什麼？」 「都讓開了。」(註2)處於兩大災厄中的拂曉正氣凜然，這幾日困守於地下墓穴，不曾好 好休養，連個澡也沒洗過，但此刻他身上容光煥發，日光照在身上，生出璀璨光輝，逼得 人難以直視。 都讓開了？兩大災厄聽到都是一呆，就算頂頭上司，死亡災厄‧戴斯，也不致於對牠們這 樣發號施令，這個男人真的狂妄至極！ 「你活得不耐煩了！」饑荒災厄受不得激，衝了上前。 「萬劍─誅仙！」拂曉雙手手腕一擺，操控劍陣變形，改變陣勢。位於前端的百組劍圈開 闔，讓出一個缺口，運起金木水火土五行咒術，成千上百的飛劍同時放招，火燒水淹土陷 風割金切雷擊冰凍，場景極為壯觀，痛擊災厄。他右腳往前大步踏去，馬上有一輪劍圈飛 到腳下，接著左腳踏上另一輪劍圈，讓迴轉的飛劍載著兩人憑空飛了起來(註3)。 災厄並非血肉之軀，為「概念」化身，外型不過是從心所欲「捏」出來的，做出可供現界 的身體時，想調整得多堅固都可以，甚至「物攻、魔攻免疫」只是基本配備──單純的法 術和物理攻擊起不了作用。饑荒災厄頭部挨了上千法術直擊，竟然只見外殼些微損傷，牠 狂嘯一聲，去勢受挫，圍繞著劍陣的身驅動了起來，欲緊縮包圍圈， 「你這混蛋─！拂曉是我的(獵物)！」戰爭災厄大吼，兩隻粗短的手握拳搥地，震動地面 ，從虛空中提出專屬武器「流金」、「爛銀」長槍，如其名一般，「流金」渾身金光閃閃 ，「爛銀」通體雪白閃亮，金銀兩把長槍殺遍天下無敵手，不知染過多少英雄豪傑鮮血。 VS.災厄 ※※※ 「拂曉。」死亡災厄一個噴息，「一切鏖殺‧生靈塗炭」腐化了沙漠方圓數十里，植物枯 萎，塵世間中的動物、甚至地底土層的小蟲子不耐衰敗氣息，紛紛暴斃而亡，生物無法抵 禦的最終大敵「死亡(戴斯)」現界於王國和沙漠邊界。 愛恨情仇，所有一切在「死」面前顯得微不足道，可笑又無聊。 騎士與兩獸交戰，帶著聖人逃出沙漠神廟，但也耗盡體力，挨了這擊，終於不支，單膝蓋 下。 「你闖過了“戰爭”與“饑荒”的災厄，當真了不得，以人類身軀成就非凡偉業...」 「生亦何歡，死亦何懼...」他不畏懼死亡，細究為什麼的話，知道勒芙假造記憶後就不 想活了，現在做的每件事情，不過苟活於世，沒有意義。騎士閉上眼，對戴斯的冷嘲熱諷 充耳不聞，迷茫間，眼前出現別的場景，好像回到了奧哈馬谷地，輕雨飄落、時軸斷折的 那天。 萊諾斯抱著她，溫暖的、緊緊的、強而有力的，好似今生今世都不會再放開的力道。 「喔！萊諾斯，你的、你的眼睛...」 「沒事的，只是一點小傷。」 豈止是一點小傷？她抓著他的胸膛，無聲啜泣。雨聲填補了他們之間的空隙。 「這樣是不是登上妳『最想嫁給他☆好男人票選』NO.1了？」他說笑道，見她仍哭個不停 ，柔聲道：「還有一隻眼睛，能看著妳就夠了。別再離開我了，好嗎。」 「嗚嗚嗚、萊諾斯...」 經過重重考驗和磨難，分分合合終於在一起的愛侶，能分隔他們的只有愛(勒芙)和死亡( 戴斯)。 「踏雪，恭喜妳啊，有個能為妳犧牲奉獻的男人。」遠處傳來一個清冷的女性聲音，比冷 雨更加冰寒，話語凍成冰晶，他們一齊看去，那人一身素白，飄然似神仙。「獸化詛咒解 除了，也不用背負『軸』的命運──」 愛之聖人‧勒芙。 夢境到這裡就結束了。 騎士自夢中驚醒，看看四周，身處的地方極為狹窄矮小，站起身來恐怕會撞到頭，似乎在 洞穴裡，無憂無慮倚在旁邊的穴壁打盹。 「這裡是...？殿下...？」 少女睜開眼，瞳孔慢慢放大，然後衝上前抱住他，「喔、拂曉，你總算醒了，嗚嗚嗚... 」 「殿下，別哭了，眼睛都腫了。」他拍拍少女的後背，問道：「這是怎麼回事？我記得我 們在沙漠邊緣遭遇死亡的災厄，然後...，別告訴我這裡是死後的世界，我不信天堂和地 獄的。」 「天啊，不是這樣的，有人救了我們，但是你受的傷太重，昏迷了好多天，我去通知他們 ──」 「有人救了我們？從『死亡』手中？」他不可置信。改變既定命運和異想樹記錄，這種事 情唯有時軸能辦到。 他由少女扶著，一跛一跛地出了洞穴，來到營火堆前，有三個人坐在火堆前吃晚餐閒聊。 「三位可是救了公主殿下和在下性命的大恩人？」他低頭跪謝，同時眼神掃過三人組，二 男一女，一位銀髮智者似的男人，一位年輕稚嫩的少年，一位美豔冷漠的冰山美人。 樂天知命。寧靜致遠。浮生若夢。 ※※※ 註1：是讚嘆也是情話。 註2：沒用上的NG臺詞── 問：「你身上的氣息改變了，怎麼回事？！」 答1：「現在我是、超級拂曉！！！」 答2：「我就是賽萬提斯最強外掛！！！」 答3：「發財呀，王國要發大財呀～！」 嗯......。 註3：拂曉這麼強，比武競技很難寫欸。 -- 踏雪&萊諾斯：「...死牢裡的話屬於『兩人的私密時光』，不該輕易提起，天底下只有你 我二人知道，就連異想樹的枝枒也不會紀錄的瑣事，卻是我們之間的無可取代、無法複製 的繾綣碎語──那凍結在時光琥珀中真誠心意，我至今仍當作最寶貝的事物珍藏於心─」 「他將性命交到我手上，我何嘗不是如此，“傷心欲絕哀離歌”判定這是致死傷害，我、 我好開心...」 (志遠：為什麼你們兩人可以在平行時空說出一模一樣的告白？快去結婚啦！」 --節錄《水波‧往復迴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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