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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亂.世.無.雙《序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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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之三 血
凱旋的戰歌在古原上高唱著,齊國的墨家軍們無不沉浸在這歡樂的氣氛當中,以大義
的名號將失去民心的周退王梟首示眾,重新將人民導向齊國的大門,這次的戰勝可以說是
空前絕後,即便是風雪交加的古原也被這群人的夢想給燃燒的熾熱。
「血!快打起精神來。」一名壯漢雄糾糾地坐在裝備著鐵甲的戰馬上,喚醒伏在另一
匹馬上的男孩。
像是做了許久的夢一般,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著這片被大雪淹沒的古原。不知
道為什麼,這樣的景色對他而言總是帶有一些淒迷的感覺,像是許久之前就曾經來過一般
。他怔了一會兒,才回神說道:「爹!咱們兒還沒到嗎?」
「呵,就快到了,過了這古原,咱們就進入國境了。」說到這裡,壯漢臉上也不禁欣
喜起來。
墨血望著眼前灰白的天空,漫天的飛雪剎那間便將眼前的一切給抹煞的模糊,他眨了
眨眼,像是看見未來似地說道:「真的…回得去嗎?」
「血,在嘀咕些什麼?要回去了不開心嘛?」
「爹,沒這回事,要回去了當然開心,我想爺爺還一個人在家等著!這次回去該送他
些什麼才好。」他胡謅了一個理由帶過,但他心裡是知道的,他們已經回不去了,就像剛
才夢境裡的情節一般,所有的人都將葬身在這場風雪之中。
「你爺爺要是知道你有這份孝心他會很開心的。」
墨血笑而不答,只見後方一名年近半百的老將馭馬向前說道:「墨爺!前面不過十里
路而已,我看現兒風雪這麼大,咱們要不要先在這歇息歇息。讓大伙打個尖兒,等等再上
路。」
壯漢思量了好一會兒,這才說道:「嗯!也好,就聽紀叔您的話。叫大夥們先在此打
住,稍作歇息,等等叫大家整理整理好回去見家人。」
「大將軍有令!全軍在此紮營稍作歇息,大夥們在此整頓,準備回家去!」紀叔扯開
喉嚨地喊道,隸屬於墨家軍的將士們聽見後,無不欣喜若狂的歡呼起來。
那壯漢正是齊國的大將軍墨語,這次奉命率軍攻打失去民心的周天子姬武,從發兵至
今已經離國有三個多月,即便是以精誠著名的墨家軍也不由得想家起來。
營帳不過一眨眼的時間便搭了起來,墨家軍在築城方面的成就一直都是其它國家瞠乎
其後而想要拉攏學習的對象,像這樣的營帳對於他們而言,簡直是再簡單不過的事了。
營帳內很暖,恰好與外面的寒冬形成強烈的對比,帳中坐著大將軍墨語,他手上握著
紀叔剛才收到的飛鴿傳書,此時的他思緒紛亂,對於書信中所記載的內容實在不敢多想,
只願這只是敵軍用來分化的計倆。
但其實他是知道的,書信中的內容全是真的,功高蓋主的他終究是躲不過這狡兔死,
走狗烹的命運。
果不其然,毯子還未坐熱,一名設置在後軍的探子便匆匆忙忙的進來回報道:「報告
主帥!後方軍隊叛亂,已經將我軍的守糧軍全數殲滅殆盡。」
但令人憂心的消息並未結束,置於前軍的探子也跑回來說道:「報告主帥!前鋒不知
什麼原因,竟回頭向我軍攻過來。」
像是有所定奪一般,墨語低頭不答,只是輕輕地說道:「嗯,大致的情形我瞭解了,
這麼說來他也應該會來!」
「誰?」一直站在一旁的墨血好奇地問道。
「墨……墨爺,不好了!咱們的前軍竟然向我們佈陣殺來了!」紀叔莽撞地衝入了營
內說道。
墨語閉了閉眼,定神說道:「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紀叔怒道:「墨爺!這該不會是主上的命令吧?你就打算這樣默不吭聲的讓人宰割嗎
?」
「鳥盡弓藏,該來的總是要來。此次出征實為功高蓋主,這樣的結果我已料到。」
「他奶奶個熊,齊伯當真要將咱們犧牲掉,真要是如此,大不了大夥兒全投到楚國去
。」
「那軍中弟兄們家裡的父母兄弟怎麼辦?」
「你當真以為那些人還能活著嗎?倒不如趁現在他們軍勢尚未完成,咱們兵分二路衝
殺出去吧!」
「唉!終究是報應吧……叫大夥收拾收拾,趁『他』還沒來時,大夥走吧!」
「他?」
「臨淄城禁衛軍第一番隊!」
「莫非是與我們精誠墨家軍齊名的忠武禁衛隊?」
「是!」
「那可真的不妙!我叫大夥準備準備,快點殺出去吧!」
「嗯,有勞了。阿血,你先跟著紀叔走吧!」墨語對著站在他身側的墨血說道。
「爹,你不跟我們一起走嗎?」
「其實,你這孩子早就知道了吧?我們是回不去的。」
「嗯!已經回不去了。我們早就註定死在這裡了!」墨血笑著點了點頭說道。
「唉!你就是這樣,這才交不到朋友,知道的事情又何必說出來呢?這樣只會讓人把
你當怪物罷了,如果此後你還能活下去的話,即便是知道任何事情,你也裝作什麼都不知
道吧。」
「好的!爹,如果知道我們會死在這裡,我還要跟著紀叔走嗎?」
「那就試著去改變自己的命運吧!孩子。過幾天本來是你十歲生日,但這樣看來,是
沒有辦法幫你過了。這玉佩是你娘生前的遺物,你就好好帶著吧!希望它能帶給你未來不
一樣的人生。」墨語蹲了下來摸了摸墨血的頭,將一個碧玉的葫蘆玉佩交給了他。
墨血接過玉佩後,頭也不回地拉著紀叔的手,笑著說道:「爹,來生再見了!」
「保重……傻孩子。」
紀叔領著墨血離開營帳之後,只見墨語手按大刀冷冷地說道:「出來吧!臨.淄.城
.第.一.番.隊.隊.長。」
「真是感人的一幕,你的兒子果然就像人們所說的一樣,是個具有預知能力的怪物呢
!」那人撫著手笑道,他笑得相當燦爛,像是在把弄手中的玩物一般,戲謔地笑著。
「算算時間,我想你也早該來了。」墨語睥睨地說道,而他的手也從腰間抽出了大刀
。
「是的,就讓我們進入正題吧!」
「也該如此!臨淄城禁衛軍第一番隊隊長滄海一劍,就讓你說說你來的目的吧。」
「齊國大將軍墨語濫用私權,將天下共主周天子梟首,實欲陷吾於大逆不道之行為,
特此命滄海一劍率臨淄城禁衛軍肅清叛亂之情事。至於臨淄城墨家叛軍已於日前伏法,其
餘人等,不從本王之命投降者,殺–無–赦!」滄海一劍拿出了齊國特有的命令昭示,朗
朗唸道。
「好個過河拆橋,看來主上是決定將這殺君弒主的臭名套在我身上囉!哈哈哈!」
「話是這麼說沒錯,不過你可能沒有想過,出賣你的人竟是你最親愛的弟弟。」
「墨言是嗎……我早該料到了,權力會使人腐化,畢竟墨家的鉅子是我而不是他,我
想大王也已經把歸順的墨家軍軍權全部移送到他的手中了吧!」
「不錯!真不愧是前齊國大將軍,你的所料不差,大王確實是這麼做了。」
「那麼說來,老父應該是無法逃過這劫了。」
「這個你放心,他走得一點都不痛苦。」
「哦!看來我還得謝謝你。」
「呵呵,用不著客氣,畢竟我與他也算是交情匪淺,賞他痛快的一刀也算是回報他之
前對我的照顧。」
「是該謝謝你為我所做的一切!動手吧!滄.海.一.劍。」聽到此處,墨語不由得
厲聲說道。
「沒想到最後竟然是這樣的結局。」滄海一劍抽出了身上的劍,銀光閃爍,像一泓秋
波一般,冷冽清澈。
「能死在你手上,我也不枉此生了!」
「誰生誰死,倒也很難講。」
「廢話少說,來吧!」
語畢,墨語手頭上的大刀勢如流星一般向滄海一劍砍去。
那刀如流星,墜!墨家刀法的精髓全凝在這一擊裡。
冰冷的劍,卻似一抹月暈般,冷冷地刺入墨語的胸膛。
「冷嗎?」
「好燙……這就是『闇雪』嗎?」墨語的眼中似乎帶著點淚水。
「不要哭……」滄海一劍,眨了眨眼,眼眶早已潮濕。
「你也是。」墨語苦笑著說道,嘴角的鮮血不住流下。
「來生再見……」滄海一劍拭著眼淚說道。
他摀著滄海一劍的雙唇說道:「讓我……再…看……一次外頭的天空吧……」
滄海一劍點了點頭,起身抱起了墨語走出營外。然而,血雨般的天空卻將眼前的希望
染得更加的灰白,從墨語胸膛冒出的鮮血所幻化的闇雪似乎正為這樣的景象哭泣著。
墨語舉起顫抖的右手,指了指天空笑著說道:「我們……都走不了,不是嗎?」他閉
上了雙眼,兀自地哼著他所愛的那曲調:「人生五十年……與天地長久相較,如夢又似幻
……一度…得生者,豈有不滅者乎?」
歌未唱完,他的人便死了,在他手放下的瞬間,滄海一劍最後的情感也跟著碎了。
然而,他並沒佇足太久,因為他還有一件事必須要完成,那就是實踐這個國家的忠義
……
墨血與紀叔並沒有跑得太遠,原先跟隨他們的騎兵也被衝散了不少。臨淄城禁衛軍來
得時間比他們想像的來得更早,而原先在他們面前佈陣的軍隊倒是相當有默契地分別在通
往楚國的路上設下了不少的伏兵。
「可惡!少主你快點逃,剩下的軍隊由我來引開。」紀叔咬著牙說道,跟在他後頭的
最後兩名騎兵擋不住後頭的追兵,早已命喪當場。
「紀叔,咱們逃不了了,在前方還有他們的伏兵,你就算引開他們,我們還是難逃一
死。」
「臭小子,不到最後不要隨便把死這個字掛在嘴上!」紀叔話甫一說完,便被追兵的
弓箭給貫腦而過。
「死……」墨血沒有表情的臉上,在弓箭穿過紀叔腦袋的同時,說出了這句話。紀叔
的嘴中像是要責罵他一般,只是他再也沒有辦法說下去了。
在紀叔倒下之後,墨血便停了下來,後頭一匹駿美的白馬側身從他的身後趕到。原先
的追兵們在白馬停下腳步後也跟著停了下來。
「為何停下來?」白馬上坐的人不是誰,正是滄海一劍。
「結束這命運……」
滄海一劍好奇地看著這不過才要十歲的孩子,究竟他是怎麼樣的一個人,為什麼這樣
的年紀卻有著世故的眼神,而那眼神又彷彿能看穿了一切。
「你不試著逃跑嗎?」
「我的馬跑不過你那匹!」
「這倒是實話,飛雪的速度鮮少有馬匹可以跟他相比。」滄海一劍哈哈大笑著說道。
「我爹死了吧?」
「嗯!」他點了點頭,手中抽出長劍,接著說道:「或許你該試著改變命運!」
「如果可以的話,我也想……」
「哦!你也想?」
「但……算了吧,也許在很早之前我就逃不掉了吧。要殺就殺吧!這不過就是坦然地
接受命運罷了。」
「爽快!」語畢,滄海一劍二話不說地拔出腰間的長劍向墨血斬去。雖然知道這樣的
結局,但墨血的心中仍舊想著:「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死在這……」
長劍在揮中墨血之前,掛在墨血胸膛的玉佩竟發出了異樣的白光將這劍給擋了下來,
光芒消退之後,所留下的是重傷在地的滄海一劍,以及原先停佇下來的敵軍屍骸。
「你瞧!命運不是被你改變了嗎?」滄海一劍坐在地上,按著受傷的腹部狂笑地說道
。
漫天飛雪籠罩著一個瘦小的人影,他兀自地睡在馬上,卻不知道他的命運已然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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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惡之故有道者不處君子居則貴左用兵則貴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為上勝而不美而美之者是樂殺人夫樂殺人者則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將軍居左上將軍居右言以喪禮處之殺人之眾以哀悲泣之戰勝以
喪禮處之道常無名樸雖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萬物將自賓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將知止知 220-135-64-236.HINET-IP.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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