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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乱.世.无.双《序之三》
发信站无名小站 (Thu Sep 7 02:02:10 20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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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之三 血
凯旋的战歌在古原上高唱着,齐国的墨家军们无不沉浸在这欢乐的气氛当中,以大义
的名号将失去民心的周退王枭首示众,重新将人民导向齐国的大门,这次的战胜可以说是
空前绝後,即便是风雪交加的古原也被这群人的梦想给燃烧的炽热。
「血!快打起精神来。」一名壮汉雄纠纠地坐在装备着铁甲的战马上,唤醒伏在另一
匹马上的男孩。
像是做了许久的梦一般,男孩揉了揉惺忪的睡眼,看着这片被大雪淹没的古原。不知
道为什麽,这样的景色对他而言总是带有一些凄迷的感觉,像是许久之前就曾经来过一般
。他怔了一会儿,才回神说道:「爹!咱们儿还没到吗?」
「呵,就快到了,过了这古原,咱们就进入国境了。」说到这里,壮汉脸上也不禁欣
喜起来。
墨血望着眼前灰白的天空,漫天的飞雪刹那间便将眼前的一切给抹煞的模糊,他眨了
眨眼,像是看见未来似地说道:「真的…回得去吗?」
「血,在嘀咕些什麽?要回去了不开心嘛?」
「爹,没这回事,要回去了当然开心,我想爷爷还一个人在家等着!这次回去该送他
些什麽才好。」他胡诌了一个理由带过,但他心里是知道的,他们已经回不去了,就像刚
才梦境里的情节一般,所有的人都将葬身在这场风雪之中。
「你爷爷要是知道你有这份孝心他会很开心的。」
墨血笑而不答,只见後方一名年近半百的老将驭马向前说道:「墨爷!前面不过十里
路而已,我看现儿风雪这麽大,咱们要不要先在这歇息歇息。让大伙打个尖儿,等等再上
路。」
壮汉思量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嗯!也好,就听纪叔您的话。叫大夥们先在此打
住,稍作歇息,等等叫大家整理整理好回去见家人。」
「大将军有令!全军在此紮营稍作歇息,大夥们在此整顿,准备回家去!」纪叔扯开
喉咙地喊道,隶属於墨家军的将士们听见後,无不欣喜若狂的欢呼起来。
那壮汉正是齐国的大将军墨语,这次奉命率军攻打失去民心的周天子姬武,从发兵至
今已经离国有三个多月,即便是以精诚着名的墨家军也不由得想家起来。
营帐不过一眨眼的时间便搭了起来,墨家军在筑城方面的成就一直都是其它国家瞠乎
其後而想要拉拢学习的对象,像这样的营帐对於他们而言,简直是再简单不过的事了。
营帐内很暖,恰好与外面的寒冬形成强烈的对比,帐中坐着大将军墨语,他手上握着
纪叔刚才收到的飞鸽传书,此时的他思绪纷乱,对於书信中所记载的内容实在不敢多想,
只愿这只是敌军用来分化的计俩。
但其实他是知道的,书信中的内容全是真的,功高盖主的他终究是躲不过这狡兔死,
走狗烹的命运。
果不其然,毯子还未坐热,一名设置在後军的探子便匆匆忙忙的进来回报道:「报告
主帅!後方军队叛乱,已经将我军的守粮军全数歼灭殆尽。」
但令人忧心的消息并未结束,置於前军的探子也跑回来说道:「报告主帅!前锋不知
什麽原因,竟回头向我军攻过来。」
像是有所定夺一般,墨语低头不答,只是轻轻地说道:「嗯,大致的情形我了解了,
这麽说来他也应该会来!」
「谁?」一直站在一旁的墨血好奇地问道。
「墨……墨爷,不好了!咱们的前军竟然向我们布阵杀来了!」纪叔莽撞地冲入了营
内说道。
墨语闭了闭眼,定神说道:「这些事我都知道了。你退下吧!」
纪叔怒道:「墨爷!这该不会是主上的命令吧?你就打算这样默不吭声的让人宰割吗
?」
「鸟尽弓藏,该来的总是要来。此次出征实为功高盖主,这样的结果我已料到。」
「他奶奶个熊,齐伯当真要将咱们牺牲掉,真要是如此,大不了大夥儿全投到楚国去
。」
「那军中弟兄们家里的父母兄弟怎麽办?」
「你当真以为那些人还能活着吗?倒不如趁现在他们军势尚未完成,咱们兵分二路冲
杀出去吧!」
「唉!终究是报应吧……叫大夥收拾收拾,趁『他』还没来时,大夥走吧!」
「他?」
「临淄城禁卫军第一番队!」
「莫非是与我们精诚墨家军齐名的忠武禁卫队?」
「是!」
「那可真的不妙!我叫大夥准备准备,快点杀出去吧!」
「嗯,有劳了。阿血,你先跟着纪叔走吧!」墨语对着站在他身侧的墨血说道。
「爹,你不跟我们一起走吗?」
「其实,你这孩子早就知道了吧?我们是回不去的。」
「嗯!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早就注定死在这里了!」墨血笑着点了点头说道。
「唉!你就是这样,这才交不到朋友,知道的事情又何必说出来呢?这样只会让人把
你当怪物罢了,如果此後你还能活下去的话,即便是知道任何事情,你也装作什麽都不知
道吧。」
「好的!爹,如果知道我们会死在这里,我还要跟着纪叔走吗?」
「那就试着去改变自己的命运吧!孩子。过几天本来是你十岁生日,但这样看来,是
没有办法帮你过了。这玉佩是你娘生前的遗物,你就好好带着吧!希望它能带给你未来不
一样的人生。」墨语蹲了下来摸了摸墨血的头,将一个碧玉的葫芦玉佩交给了他。
墨血接过玉佩後,头也不回地拉着纪叔的手,笑着说道:「爹,来生再见了!」
「保重……傻孩子。」
纪叔领着墨血离开营帐之後,只见墨语手按大刀冷冷地说道:「出来吧!临.淄.城
.第.一.番.队.队.长。」
「真是感人的一幕,你的儿子果然就像人们所说的一样,是个具有预知能力的怪物呢
!」那人抚着手笑道,他笑得相当灿烂,像是在把弄手中的玩物一般,戏谑地笑着。
「算算时间,我想你也早该来了。」墨语睥睨地说道,而他的手也从腰间抽出了大刀
。
「是的,就让我们进入正题吧!」
「也该如此!临淄城禁卫军第一番队队长沧海一剑,就让你说说你来的目的吧。」
「齐国大将军墨语滥用私权,将天下共主周天子枭首,实欲陷吾於大逆不道之行为,
特此命沧海一剑率临淄城禁卫军肃清叛乱之情事。至於临淄城墨家叛军已於日前伏法,其
余人等,不从本王之命投降者,杀–无–赦!」沧海一剑拿出了齐国特有的命令昭示,朗
朗念道。
「好个过河拆桥,看来主上是决定将这杀君弑主的臭名套在我身上罗!哈哈哈!」
「话是这麽说没错,不过你可能没有想过,出卖你的人竟是你最亲爱的弟弟。」
「墨言是吗……我早该料到了,权力会使人腐化,毕竟墨家的钜子是我而不是他,我
想大王也已经把归顺的墨家军军权全部移送到他的手中了吧!」
「不错!真不愧是前齐国大将军,你的所料不差,大王确实是这麽做了。」
「那麽说来,老父应该是无法逃过这劫了。」
「这个你放心,他走得一点都不痛苦。」
「哦!看来我还得谢谢你。」
「呵呵,用不着客气,毕竟我与他也算是交情匪浅,赏他痛快的一刀也算是回报他之
前对我的照顾。」
「是该谢谢你为我所做的一切!动手吧!沧.海.一.剑。」听到此处,墨语不由得
厉声说道。
「没想到最後竟然是这样的结局。」沧海一剑抽出了身上的剑,银光闪烁,像一泓秋
波一般,冷冽清澈。
「能死在你手上,我也不枉此生了!」
「谁生谁死,倒也很难讲。」
「废话少说,来吧!」
语毕,墨语手头上的大刀势如流星一般向沧海一剑砍去。
那刀如流星,坠!墨家刀法的精髓全凝在这一击里。
冰冷的剑,却似一抹月晕般,冷冷地刺入墨语的胸膛。
「冷吗?」
「好烫……这就是『闇雪』吗?」墨语的眼中似乎带着点泪水。
「不要哭……」沧海一剑,眨了眨眼,眼眶早已潮湿。
「你也是。」墨语苦笑着说道,嘴角的鲜血不住流下。
「来生再见……」沧海一剑拭着眼泪说道。
他摀着沧海一剑的双唇说道:「让我……再…看……一次外头的天空吧……」
沧海一剑点了点头,起身抱起了墨语走出营外。然而,血雨般的天空却将眼前的希望
染得更加的灰白,从墨语胸膛冒出的鲜血所幻化的闇雪似乎正为这样的景象哭泣着。
墨语举起颤抖的右手,指了指天空笑着说道:「我们……都走不了,不是吗?」他闭
上了双眼,兀自地哼着他所爱的那曲调:「人生五十年……与天地长久相较,如梦又似幻
……一度…得生者,岂有不灭者乎?」
歌未唱完,他的人便死了,在他手放下的瞬间,沧海一剑最後的情感也跟着碎了。
然而,他并没伫足太久,因为他还有一件事必须要完成,那就是实践这个国家的忠义
……
墨血与纪叔并没有跑得太远,原先跟随他们的骑兵也被冲散了不少。临淄城禁卫军来
得时间比他们想像的来得更早,而原先在他们面前布阵的军队倒是相当有默契地分别在通
往楚国的路上设下了不少的伏兵。
「可恶!少主你快点逃,剩下的军队由我来引开。」纪叔咬着牙说道,跟在他後头的
最後两名骑兵挡不住後头的追兵,早已命丧当场。
「纪叔,咱们逃不了了,在前方还有他们的伏兵,你就算引开他们,我们还是难逃一
死。」
「臭小子,不到最後不要随便把死这个字挂在嘴上!」纪叔话甫一说完,便被追兵的
弓箭给贯脑而过。
「死……」墨血没有表情的脸上,在弓箭穿过纪叔脑袋的同时,说出了这句话。纪叔
的嘴中像是要责骂他一般,只是他再也没有办法说下去了。
在纪叔倒下之後,墨血便停了下来,後头一匹骏美的白马侧身从他的身後赶到。原先
的追兵们在白马停下脚步後也跟着停了下来。
「为何停下来?」白马上坐的人不是谁,正是沧海一剑。
「结束这命运……」
沧海一剑好奇地看着这不过才要十岁的孩子,究竟他是怎麽样的一个人,为什麽这样
的年纪却有着世故的眼神,而那眼神又彷佛能看穿了一切。
「你不试着逃跑吗?」
「我的马跑不过你那匹!」
「这倒是实话,飞雪的速度鲜少有马匹可以跟他相比。」沧海一剑哈哈大笑着说道。
「我爹死了吧?」
「嗯!」他点了点头,手中抽出长剑,接着说道:「或许你该试着改变命运!」
「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
「哦!你也想?」
「但……算了吧,也许在很早之前我就逃不掉了吧。要杀就杀吧!这不过就是坦然地
接受命运罢了。」
「爽快!」语毕,沧海一剑二话不说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向墨血斩去。虽然知道这样的
结局,但墨血的心中仍旧想着:「如果可以,我也不想死在这……」
长剑在挥中墨血之前,挂在墨血胸膛的玉佩竟发出了异样的白光将这剑给挡了下来,
光芒消退之後,所留下的是重伤在地的沧海一剑,以及原先停伫下来的敌军屍骸。
「你瞧!命运不是被你改变了吗?」沧海一剑坐在地上,按着受伤的腹部狂笑地说道
。
漫天飞雪笼罩着一个瘦小的人影,他兀自地睡在马上,却不知道他的命运已然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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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兵者不祥之器物或恶之故有道者不处君子居则贵左用兵则贵右兵者不祥之器非君子
之器不得已而用之恬淡为上胜而不美而美之者是乐杀人夫乐杀人者则不可得志於天下
矣吉事尚左凶事尚右偏将军居左上将军居右言以丧礼处之杀人之众以哀悲泣之战胜以
丧礼处之道常无名朴虽小天下莫能臣侯王若能守之万物将自宾天地相合以降甘露民莫
之令而自均始制有名名亦既有夫亦将知止知 220-135-64-236.HINET-IP.hinet.net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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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6/09/07 1:58:07 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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