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網址：https://www.reddit.com/r/nosleep/comments/bbcnec/my_son_committed_su icide_and_my_wife_blames_me/ 原文標題：My son committed suicide and my wife blames on me ------------------------------------------------------------------------------ 正文開始： 我以前從來沒有發過這種類似的文章，但那是我認為我沒有必要發出來。如果你已經看到 了標題，你大概就能預期到我接下來要說的事，而如果你不想看就請直接左轉也無妨。 悲傷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我的教授法蕊娜曾經在我求學時的課堂上告訴我們，但我一直無 法理解直到今天。 我的妻子變得沒來由地生氣，她現在正走下樓梯，毫無疑問咒罵著我的名字。而我似乎得 找件事情來忙，但我剛好才清理完磁磚且把剩下的磁磚用完了，等待的同時就來這寫下我 兒子一生的故事。 我先為我的文章如果太不拘謹而道歉，但這一切都發生得太快以致於我必須振作起來才能 再次看待這件事， 我最大的失敗。 我的偶像斯金那曾說過：「失敗並不永遠都是錯誤，有時候失敗可能是在某種情況下最好 的結果。」但我覺得我實在是犯了太多錯了。 當我兒子出生的時候，我以為我終於找到我人生的方向。有，我有過工作，但即使是那些 受人敬重且看似有長遠發展的工作，我也都提不起勁來。從來沒有事情能夠讓我朝思暮想 地占據我的心，除了那張小巧可愛的臉龐。 我們打算一周照顧以撒(兒子的名字)四天，如此一來我和我太太就可以不被打斷地繼續原 本的工作。但是一周的陪產假對我來說仍然太短了，所以我決定我可以在兩份薪水允許的 前提下放棄某部分原本的生活。 我決定成為一位家庭主夫。學校應該是不會對於失去一位終身職教授而招架不住，而且我 也心意已決，等我結束這學期的課程後，這將會是我在學術界的終點了。 我會對於放棄我努力拿到的學位還有夢想中的職業而感到有點不捨嗎? 當然，但這就像是 拿稀有的寶物去交換一個世上絕無僅有的祕寶，兩者的價值遠遠不同。況且很多人都有心 理學的學位，也很多人都是大學裡的教授，但是以撒只有一個。就讓其他人去成為下一個 詹姆斯毓羉葛鬻a(有名的心理學家)，因為我還有著更遠大的目標。 我向我的妻子證明了讓我留在家裡會是正確的選擇，要讓以撒的童年更有挑戰性，那麼他 會需要一個人去帶領他。以一個新生兒而言，他十分可愛；以一個嬰兒或是正學步的兒童 而言，他證明了他沒那麼討喜。多年的研究以及人類發展課程的教學並沒有讓我如我預期 般地準備好成為一個爸爸。有些時候我甚至會懷疑我是不是不適合成為家長，我也必須承 認，有時候在我心底深處我會對於我離開我的工作而後悔。雖然只有短短一瞬，而且總是 伴隨著後悔而來，但無可抹滅的事實就是，我不是，從過去到現在都不是，一位好爸爸。 記得某次當那些脾氣、尿布、疲倦感統統襲捲而來快要壓得我快要喘不過氣時，以撒自己 轉向了一個角落，於是緊接著撲向我的是一陣恐懼感，他第一次受傷，也是他這輩子唯一 一次受傷。他媽媽認為他跌落時撞得非常用力所以需要縫個幾針，但我覺得並沒有那麼嚴 重。不過我在那天之後就有著很大的改進。我沒辦法對他生很久的氣，而且我一看到他像 小狗般楚楚可憐的模樣和他瘀青的雙眼就會更捨不得。事實上，我一直都很害怕有那麼一 秒鐘可能會失去他，所以我更不可能狠下心去處罰他。 幸運的是，我也幾乎沒碰過要這麼做的時候。當我正漸漸忘去這段恐怖的回憶，以撒也長 大成為了一位模範兒童。他的倔脾氣消失了，而且這位原先任性又固執的小夥子也變成每 位父母心目中的那種小孩。他不挑食、會打掃自己的房間、會把玩具收好，他讓我覺得自 己是活在永恆快樂天堂的好父親。一大早看見他燦爛的笑容也會讓我回以一個大大的微笑 。 但其實我必須承認我很擔心，擔心隨著他繼續長大、開始上學之後他又會變成不一樣的人 ，我太太叫我母雞，半嘲諷半激怒我的不安。但是，在他上公立小學一年後，我太太也漸 漸同意我的擔憂了。我們的模範好兒子正在逐漸變回那個使我們筋疲力竭的小惡魔，但其 實我不知道她為什麼要擔心這個。畢竟，我有相當多的教育經驗，這應該足以應付在家自 學的程度。或許是她認為如果我們將以撒抽離學校教育的話，他的情緒管控和社交能力會 因此而受阻。 但這並不會發生。如果有任何可能，他也早已經在上正式小學之前就已經在家自學了而且 還成長許多。我保證我會常常帶他去自學團體和一些社交活動，並且讓他和他之前在學校 所交的朋友們保持聯絡。學校的獎學金對他來說是易如反掌，很明顯地，以撒天賦異稟， 而待在學校上課會糟蹋了他的天賦。 看看他是如何滿足我身為教育者的那顆心。當其他學生還在忍受上學的痛苦且與卡通和電 玩為伍，我的小男孩喜歡的則是坐下來閱讀，有著如宇宙般無窮無盡的求知慾，他對知識 的熱愛就像某些小孩對於在泥巴裡玩耍和探索森林時的快感。不只是簡單的小說或是無聊 的冒險故事，他還喜歡讀歷史、詩、科學雜誌。以撒以學習之名享受著學習，他就是那種 我夢寐以求能遇見的學生，我更無法形容如此的學生竟然是我的親生骨肉時的欣喜。 年復一年，我的兒子也逐漸成為我希望他成為的那個樣子。他不喝酒、不抽菸、不碰毒品 ，幾乎沒有反抗過我們，只有幾次超過門禁時間回來，和鎮上的女孩出去鬼混。當然，這 麼一點叛逆是很正常的，我把他當成是青春期少年階段的調適。當我太太和我聽到我們的 朋友與他們血氣方剛的孩子之間的爭執，我們會假裝同情而點點頭。不止一次，當我們從 某個聚會或晚餐中回來，她會轉過來對我說：「我們真的，真的很幸運。」 當以撒開始要選擇大學了，起初他想往心理學位的方面走。我…並不是很喜歡這個想法， 他也發現了。我知道他把跟隨我的腳步當成很高的榮耀，而且我也這麼認為，但是我還是 很坦白地告訴他我覺得拿到心理學位是很浪費時間的一件事，只是一張無意義的紙，連在 麥當勞工作都比較好，至少他們會教員工一些職場的技巧。 他如預期般地接受我的勸戒，並且選擇了自己愛好的物理學位。我太太很驚訝他選擇留在 當地的大學，因為他拿到了來自世界各地名校所提供的獎學金。但後來我解釋給我太太聽 ，其實理由很簡單，他為什麼要花那麼多的錢去世界的另一邊然後汲汲營營於一些他無法 享受的學校裡瑣碎的事情，何不待在家，存錢，當他完成學位時利用這些錢好好地去一趟 旅行。 即使以撒讀的領域跟我沒甚麼相關，他還是不斷地圍繞在我的生活裡。一位傑出的學者四 年來每天最早到教室，拿到榮譽以及受到表揚如同其他後段班的學生拿到處分或罰單一樣 容易。當他讀完大三時，他已經把所有必修修完可以提早畢業了，不過他還是選擇留下來 修其他的選修課程。 但或許這就是原因，他自己的熱情，他對學習過人的興趣，會不會就是所有事情發生的原 因呢? 我希望不是，親愛的上帝，我希望不是。 不論是或不是，我兒子選擇繼續念大四因為他認為他有必要。或許是以前的慾望讓思緒揮 之不去，或許是他想模仿我的渴望還在他心中，也或許只是很單純命運的安排。不管原因 是甚麼，他在最後一學期選修了心理學的課程，一堂有關於藥物濫用的課程。 當我聽到這堂課時，這是堂過去很多人退選的課，他應該不想在他那無懈可擊的紀錄上留 下任何汙點，而我也不想討論這個議題。當然，我試圖說服他，連哄帶騙想讓他退掉這堂 課。但當他逼問我為什麼時，我無話可說，所以我就讓他去了。 但這是我這輩子做過最差的決定。 在這學期的前幾周他會告訴我有關他所有課的事情，沒有甚麼事情比和我和他媽分享他在 學校的生活來得更開心了，我們都以他為傲。但是從二月開始，事情變了。他講得話變少 了，而且逐漸變冷淡，最還幾乎不講話了。在上個月剛開始的時候，只要他在家，他幾乎 不會離開他的房間。就算他跟我們講話，也顯得一切都很虛偽和奇怪。我們之間開始隔了 一道牆，而我完全無法理解這是怎麼回事。 我太太當成他長大了或是遲來很久的青春叛逆期而不管他，但我不知道。我兒子是那麼完 美，他比任何事物都完美。於是我跟我太太達成協議，如果在春假結束後他還是如此，我 們就去找他談談。我們”會將”我們的兒子找回來的，我太太相信著。而且我也希望我能 辦到，不管事任何問題，我一定可以解決。 在淚水潰堤和無法饒恕自己的反責後，我和我太太打開了我兒子寫給我們的最後一封信。 那封寫給我的信我在這裡打給你們看。這些話語對我而言太沉重而我沒辦法自己一個人面 對。 / 爸爸: 我對你的最初印象是快樂的記憶，你緊緊地抱著我安撫我，讓我不再哭泣並且對我說著所 有事情都會沒事的。我一直都相信你是那個可以把任何事情解決的人，那個會位我挺身而 出並且不論如何都會保護我的人。 我想要成為像你一樣的人，而你想要我成為比你更好的人，這也是為什麼你不斷地把我往 前推。以一個很奇怪的角度看來，我認為你始終相信，就算到現在還持續相信，你做的每 件事都是為我好吧。 我知道，爸爸，我知道你做了甚麼。 還記得你多努力想讓我退掉那堂藥物濫用的課嗎? 其實我並沒有真的懷疑你，即使我不知 道為什麼，就好像生來就不該對你有疑問。 但我現在懂了，第一次在課堂學到了海洛因是如何影響大腦，是因為一股衝動與一股脈搏 跳動的他媽的興奮感，聽到這時我困惑了? 這聽起來好耳熟，我好像常常感受到。每次我 讀完一本書，每次我輕鬆拿下高分，每次我自己整理房間，每次我割完草坪，或是每次我 做完你叫我做的事時，我會感受到如同課堂上所描述的那股衝動，就像是吸食了強力的鴉 片。 我以為是我天生的反應就比其他人還要來得劇烈，所以我更深入研究他。一個人到一個人 ，文獻到文獻，終於說服我我並不是在想像。 所以我以為我天生是個怪胎比別人有著更強的回饋機制，或許吧。但一種回饋機制對讀書 和健康飲食如同海洛英跟性愛一樣強烈? 我看這根本他媽的不可能。 我知道你很少看到我罵髒話，我也很驚訝我會寫出來，相信我。問題不是你怎麼撫養我， 問題是，爸，我非常努力地不要去在乎你是怎麼撫養我。 我做了電腦斷層掃描，原本只是想檢查看看我是不是有任何異常。然後你知道他們發現甚 麼嗎? 沒有腫瘤、沒有過大的腦垂體。一切都很正常除了那些他媽的纏繞在我腦袋中金屬 線。 我打給媽問她我小時候有動過腦部的手術嗎，我嚇慘了，但我想證明我所想的是錯的，一 定有辦法可以解釋的。但是沒有，她說。從來沒有，只有我剛學會走路時跌倒縫的幾針。 醫生要我去警察局報案，或是留下來讓他們做更多檢測。我告訴他們我需要靜一靜來思考 。對，我是思考了，然後就想到現在這裡了，我自己都不知道我是誰了。 我的整個人生裡，你都在按個按鈕然後決定我的大腦去判斷：當我做了一件讓 你 開心的 事時，我也會很開心。 打掃房間? 幹! 洗碗? 幹! 做作業? 幹! 然後一點一滴地，你把我塑造成一個完美的罐頭 兒子兵。 我是你曾渴望達成的每一件事情嗎，爸? 當你把我腦袋裡這他媽的東西拿走時，我還會跟 你所希望的一樣完美嗎? 我根本不知道我是誰! 我是你天殺的木偶! 你殺了我原本應該要成為的我! 不管我會成為甚麼樣的人，你都殺了 我，然後用他媽的現在的我來取代我。 我，我只是.. 算了。我根本不知道我是否曾經為我這他媽的一生決定過任何事情，但是我會決定甚麼時 候來結束他。 我希望你在地獄中被活活燒死。 / 現在你們看到我的痛苦了吧，我做了好多關於他的夢。我知道他長大後可以成為他想成為 的任何人。但是我從來沒料到他會如此的忘恩負義。 他所擁有的任何事，他的成功，他從來沒發生過的失敗，都是因為我啊! 因為有我在導引他，帶領他遠離危險他上正確的路。我只是想在對的道路上拉他一把，讓 他可以成為最好的他。結果在最後的這天，我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為了他停止再繼續哭 泣。 好了，這大概就是事情的經過了，造成我淚水決堤，使我太太憤恨的原因。我覺得在他給 他媽媽的那封信，他會告訴她我做了甚麼。她把信燒了，所以我也不能確定，但是她在讀 完之後拿著一把剪刀來找我，所以他一定是告訴她所有事情了。 我太太現在在樓下，在地下室。這非常奇怪，當我正在打這篇文時我幾乎沒聽到她的聲音 ，但是現在她的哭聲與尖叫聲已經讓我快要受不了了。她把我們兒子的死都怪在我的頭上 ，但是他明明就是自己殺了自己，不過我相信她總有一天會了解我的觀點的。 當她從手術中醒來時，她會學著如何原諒我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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