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iroiyagami (穿袈裟的不一定是和尚)
看板literature
標題[短篇]孤單 (二)
時間Sun Nov 13 10:28:02 2005
攸在想:到底奶奶能不能接受她呢?
看著青青的稻田上,快樂的蜻蜓正以婀娜的舞姿跳著。
儼然和屋子裡的氣氛形成強烈的對比。
她知道興的奶奶是為他好。也知道說,
興直到昨晚才跟她說奶奶不贊成兩個人交往的事是有他的苦衷
畢竟這種種事情是可以解決的,大不了私下去公證結婚而已嘛!
想著想著,突然興走了出來
攸遠望過去看著興的身影,似乎有股不祥的預感
不過事實證明攸猜錯了,但是,也沒猜對。
「我奶奶說反正今天是她生日,就先暫時不談這件事!」
興跟攸一起回到了那古意十足的房子中
「來啦,揭勒仄揮假崩啦!」
[翻譯:來啦,坐下來一起吃飯啦!]
「阿罵,些逆快漏阿!」
[翻譯:奶奶,生日快樂啊!]
「打ㄟ龍快漏!打ㄟ龍快漏!」
[翻譯:大家都快樂!大家都快樂!]
奶奶似乎心情比較好點了,但是,這真意味著奶奶接受了攸嗎?
「灣阿興阿謝喊席龍挖勒嘎叫夠啦!依嘎挖聳親啦!」
[翻譯:我家阿興小時候都是我照顧的,他跟我最好啦!]
「挖哉壓喇阿罵,阿興愣五嘎挖共鬼阿。」
[翻譯:我知道啦奶奶,阿興都有跟我說過啊。]
攸操著不是很流利的台語說著
吃完中飯後,阿罵把興單獨帶到房間去,留下攸一個人在房子外散步
不一會兒,房間內便傳出吵鬧聲音。攸的內心隨著叫罵聲的起伏而舞動
似乎擔心著將有段不祥的預兆發生。
「沒事的!我到底在瞎擔心些什麼呢?」攸說道
但是,這樣的謊言總是欺騙不了自己。因為身體是誠實的,
身體的反應將訴說著內心想表達的一切。
「哩哪吸金價尬依給昏,哩丟賣忍挖仄阿罵!」
[翻譯:你要是真的要跟她結婚,就不要認我當奶奶]
天來的一句話驚嚇了攸,他再也忍受不住內心的煎熬,向房間衝去。
看到奶奶氣到整個眼眶的淚水潰堤而出,攸的內心複雜到了一個極點。
她一邊安慰奶奶的情緒,一邊想著一件她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呆坐在一邊的興,雙唇緊閉,一言不發。
但是在興的雙眼,流露出他的徬徨與雜亂的思緒
過了良久,興開口說話了
「阿罵,挖ㄟ尊重哩ㄟ易素,你歌吼挖歸剛ㄟ西肝科路賀某?」
[翻譯:奶奶,我會尊重你的意思,給我一點時間考慮好嗎]
「歡警安ㄟ啊,五依丟謀襪!」
[翻譯:反正這樣啦,有她就沒有我]
「賀啦!阿罵,金那力哩些力丟喀花係ㄟ啦。」
[翻譯:好啦,奶奶,今天你生日就要高興一點啦]
「你賣娶依瓦丟花喜啦!」
[翻譯:你不娶她我就很高興啦]
「賀啦,謀挖新瞪唉歹罷啊啦,哩嘎依丟愛保重嘿!」
[翻譯:好啦,不然我先帶她回台北,你自己要保重阿]
「掐慢慢辣賽,安全愛注意啦!」
[翻譯:車慢慢開啊,安全要注意啦]
「再會啦!」
[翻譯:再見]
「再見!」
兩人揮別了獨自坐在床上的奶奶,向路邊的福特天王星走去
一路上,兩人不發一語。興專注的開著車,攸則是心事重重
她內心有許多話想問興,但是話到嘴邊之時卻又吞了下去
看著窗外的景色隨著車速的快慢而變化,似乎是大自然演的一齣默劇
是喜劇?是悲劇?在攸的心中,喜悲劇已經不重要了。
因為她沒心情去判斷,也暫時失去了能力判斷。
而興則是在專注開車的神情中,流露出一股不尋常的憂鬱。
眉頭時而深鎖,外人一看便知道有心事困擾著,何況是攸呢?
車子下了車水馬龍的重慶北路交流道,也意味著另一段風暴即將展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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