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愛與價值的辯證：聽陳立言教授演講「宗教與同志」有感 活動緣起 6/7那日邀請了陳立言教授來高師大同志社課主講「宗教與同志」議題，先介紹一下立言 ，這位在我心裡一直很特別的人：立言是台大土木工程博士，是虔誠的天主教徒，是生命 教育學會理事長，目前為文藻外語學院副教授兼任進修部主任，更奇妙的是他現在是我在 高師性別所博士班的同窗。一位任教十多年的副教授為何會願意彎下腰來當第二次博士生 ？一直是我心中的好奇，尤其是一位看似與性別教育/同志教育立場相互糾葛矛盾的生命 教育派天主教徒？ 演講開始立言便自我揭露他的特殊生命歷程，在他的生命裡轉捩點是遭遇三則重大事 件：同學遭受雷擊意外死亡，讓他開始思考死後的去處；以及與1999年集集大地震，做為 第一線的土木工程科學家的他更開始反思工程技術與生命之關係，轉而投身生命教育；而 會願意來性別教育所從新學起，更是因為「真愛事件」的啟發。立言打趣的說，在進入性 別所之前他很少接觸跟同志議題相關的論述，對同志的認知幾乎都是從真愛聯盟所提供的 資料得來的，一些關於基督徒該如何看待同性戀的教導文章，當初也只是覺得這些文章裡 頭有許多「邏輯」上的問題，於是開始書寫不同的聲音投稿在生命教育議題、神學議題期 刊中，提出邏輯上的辯證，寫著寫著，就動了來讀性別教育研究的念頭。 會想邀請立言來同志社團演講，主要的原因是我對於「真愛聯盟」到底想要做什麼充 滿疑惑？到底是什麼樣的力量支持著他們如此致力於消滅同性戀？為何他們會一方面說愛 同性戀但又譴責同性戀行為？在這樣的矛盾之下真愛聯盟的人難道不會感到奇怪嗎？聖經 又是如何說同性戀？為何同性戀可以組家庭就等於破壞異性戀者的家庭價值？這裡到底出 了什麼問題？（附註一附上一個YOUTUBE連結，是一個同志婚姻的廣告，我相信其中的反 諷正表達出許多人對「反同志團體」的莫名其妙！） 聖經的意與譯 面對大多都對基督宗教不甚瞭解的我們，立言很有耐心的為我們介紹基督宗教的倫理 觀點與系統，主要是由「聖經文本」、「教會訓導」、「主要神學家」三者而來的，而其 中最常被引用來譴責同志的就是引聖經文字中對同性戀的禁令、責備與警告，並且指出一 個原則為同性戀行為不恰當（詳可見鍾聖一在1995年發表的〈基督教對同性戀之倫理之研 究-以同光同志長老教會為例〉碩士論文有列表整理）。現場有同學提問因為這場演講他 們特地去借了聖經來看，卻發現書架上版本眾多，翻譯文字也不盡相同，到底是哪一版才 「正確」呢？立言回應目前基督教多以「和合本」為主，而天主教則為「思高本」。而此 提問也正點出如果以「聖經」作為唯一準則的問題之一：翻譯！ 由於市面上關於聖經的翻譯本眾多，聖經的原文為部分的希伯來文與部分的希臘文所 寫成，而台灣市面上又有一些版本是由英文版翻譯來的，多是翻譯的翻譯的翻譯本，中文 的聖經是否就是其「原意」，這點就非常值得提出質疑與挑戰。如鍾聖一（1995）就曾指 出，在「歌林多前書，六章：9-10節」被引用來譴責男同性戀的文字，從原希伯來文來看 應該是單純只「男妓」而非同性戀。 而聖經是充滿歷史痕跡的產物，是古老的訓示，是倫理的規範，也是生活常規的教導 ；但如果放在21世紀的今日來看，有許多教導已經不合乎時宜，而聰明的信徒也不會真的 去遵守。例如：「利未記19：19」提到一塊田不可以播兩樣種子、一件衣服不能使用兩種 質料，很明顯有當時文化與科學技術的限制，才會有這樣的規範！那為何信徒們會知道這 個已經不用遵守，卻仍死守著同性戀為有罪的片段文字呢？這不正是一種異性戀中心思想 下的合理化成見？是故意的誤讀！ 雙面倫理觀 真愛陣營的柯志明提出過一套「雙面倫理觀」的見解，簡單的說就是基督教一樣要愛 同性戀，但譴責同性戀的行為。立言批判如此將人與行為分開的邏輯是完全說不通的，例 如法律上可以將一個人定罪，為何可以譴責一個人，就正是此人所做的行為所致，譬如有 殺人放火搶劫偷竊，就會遭受到懲罰，犯的是行為，罰的是人！企圖用「人與行為分開」 的方式來說服基督徒們，我們一樣有愛同性戀，只是譴責行為，減低自我的罪惡感，彷彿 如此仇恨就不存在，完全是掩耳盜鈴、欲蓋彌彰的行為！ 家庭價值的唯二標準 那為何同志組家庭會破壞異性戀家庭價值呢？立言為我們介紹了天主教對婚姻的看法 ，認為婚姻是有神聖性，很重要的目的就是生育，也因此對避孕是反對立場（現場有一位 同學立刻舉手說她家鄰居是虔誠天主教徒，就有十個孩子！）；但對不孕夫婦進行「人工 生殖」是採取反對態度，因為其違反自然。另一方面天主教也認為「守貞」是神聖的、有 價值的行為，如神父的守貞就是修行與神聖的。照這規則來看似乎是人只有兩種選擇：生 育或守貞！要就生一堆小孩！不然就一輩子守貞！ 依照以上邏輯，所以教會立場認為應尊重同性戀者，但絕對不可以承認同性戀的合法 地位，否則家庭被賦予的生育神聖功能將破壞殆盡，社會常規將受到嚴重挑戰；甚至更進 一步呼籲同性戀者如果無法改變就應該守貞，同性戀的慾望正是神給予的試煉，守貞成就 了神聖。對此立言提出呼籲：並非守貞價值不對，而是強迫人守貞是極不合理的！就算是 神父也是自願而非被迫！ 寫在最後 綜觀來看，天主教對於家庭的許多形態都是批判譴責的，例如「同居的異性戀伴侶」 、「人工生殖求子的夫妻」…，反對的家庭形態並非只有同志家庭，我忍不住想問為何如 今會火力全開針對同性戀猛攻打呢？這就如同立言所說，其中反映出某些自詡為「神學家 」的單一家庭意識型態與恐同症狀？！ 在演講最後，立言用了一個科學歷史事件作為比喻，當年天文學對天體運行研究要從 「地心說」發展「日心說」的階段，因為其論述與當時解讀的聖經相互違背，不也有許多 科學家被教會視為異端邪說，如哥白尼、伽利略等人所受的屈辱與牢獄之災，甚至有科學 家因為提倡日心說而被燒死在廣場中！回頭看看歷史，再看看現在的真愛與同志議題論戰 ，頗有相似之處。立言認為宗教應該是讓人學會愛與被愛，而非挑起仇恨對立。到底接下 來我們可以怎麼做來化解基督徒的誤解？演講最後的討論並沒有任何結論，聽完也有些茫 然，但看到陳立言教授這樣一位腦袋清楚的教徒，又覺得還是有些希望存在。期待未來， 我們能喚醒基督徒們對「人」的愛… 附註一：參考連結https://www.youtube.com/watch?v=P9SG90tm5UQ （記錄：阿斯/高師大同志社指導老師、高師大性別教育所博士生） 原文網址 https://www.facebook.com/notes/gasy-chiang/%E7%9C%9F%E6%84%9B%E8%88%87%E5%83%B9%E5%80%BC%E7%9A%84%E8%BE%AF%E8%AD%89%E8%81%BD%E9%99%B3%E7%AB%8B%E8%A8%80%E6%95%99%E6%8E%88%E6%BC%94%E8%AC%9B%E5%AE%97%E6%95%99%E8%88%87%E5%90%8C%E5%BF%97%E6%9C%89%E6%84%9F/1015167122504784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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