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s://fatisuya.pixnet.net/blog/post/49724232 說到王莽，大部分的人應該對他的印象就是兩漢中間的一個篡位者，腦袋發熱把儒家那些 空想政治學說附諸實現，然後失敗身死的書呆子。不過，按照本書作者張向榮的說法，這 幾年可能加上了一些因為「個人政治意識形態立場」，而對同樣有「左派平等主義思潮」 的王莽給了「他說不定其實是穿越者」的誇張評價。當然，一個認真的研究者是不會真當 一回事的。 前幾年，我看簡體書市出現了一本日本著名學者東晉次的王莽傳，還有本書的簡體版；彼 時就留上了心，想說可以找時間來關心一下此公。這一拖就是一兩年，直到張向榮又出了 一本講東漢史的《三國前傳》，才又勾起我的回憶，此時繁體版也已經問世，就買了一本 回來拜讀。 本書雖然是王莽的傳記，但作者自承他更想寫的是「及其時代」，畢竟，要交代此人的生 平功過，沒有把一些脈絡交代清楚，就不可能說得明白透徹。王莽跟他的眾多篡位者後輩 有一個極大的不同點，那就是他成功的利用時代背景跟社會氛圍，營造出了一部「相對和 平」的禪讓戲碼；當然，有些人會槓說他欺人孤兒寡母，而且不是沒有人起來抵抗，這也 是事實，不過別忘了，我們站在兩千年後看慣了自曹丕以後的各種虛偽套路後，就都忽略 或忘記這位「第一個真正實行禪讓」的，他曾經真的是「萬民擁戴」。而且跟同樣都是外 戚奪權的對照組楊堅相比，血腥味已經算少很多了。 漢朝是個迷信的社會，巫蠱、讖諱等盛行，元、成帝之後，日益崛起的儒家又助長了這個 風氣，尤其是他們的天人感應學說。是的，所謂的漢武帝「獨尊儒術」已經被戳破是個謊 言，宣帝的「王霸道雜之」才是正解，秦始皇治國三法寶：「編互齊民」、「嚴刑峻法」 跟「文法吏」，漢朝全部都繼承，甚至發揚光大。但是，當年打著推翻暴秦旗幟起家的劉 氏，如今卻採行同樣的治術，未免自打嘴巴，於是就需要遮羞布。早期黃老、武帝之後用 儒家。到了以太后王政君一族的時代，王莽本來只是其中的一個不起眼的子弟，是不是真 心信仰不知道，但至少他確實站到了風口，以儒家把自己包裝成了仁孝友愛的謙謙君子， 變成了時代所需的人物。 而那個時代的漢朝，經歷了武帝的「雄才大略」之後嚴重動搖國本，儘管有昭宣之後諸帝 的「休養生息」，但各種社會問題、天災人禍以及皇室的衰微也都在侵蝕漢朝的正統性， 以至於開始出現了各種讖諱暗示「劉氏已失天命」。而儒家最高的政治理想「禪讓」就在 此時成了王莽奪權的最佳藉口。儘管他在把自己打造成「今周公」之後，一度有點不知道 怎麼掰回來。 當然，更深的一層原因是，王莽早在執政期間，把絕大多數的統治階級，甚至包括那些皇 族，都轉為自己的利益共生集團，才能如此的「和平轉移」。 那麼，王莽又是怎麼走向失敗的？ 他是打著可以解決西漢末期的社會問題上台的，各種「遺毒」等著去拆包，而王莽也確實 很快就有動作了。對於這些按照儒家理想推進的各種社會改革，我們的作者張向榮說：「 諷刺的是，他那些“失敗”的政策，影響反而沒有“成功”的大。」 華夏這塊土地上的民眾太經的起折騰了，井田、貨幣等改革失敗，雖然從上到下的利益多 少都有受損，但絕大多數人還是能容忍，只是整個社會變成了即將爆開的不定時炸彈。真 正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是王莽愚蠢但「成功」的外交政策。結果邊釁重啟，他 勞民傷財的動員，卻不是尋求盡快決戰，而是屯邊防禦。戰爭是這世上最花錢的事情，漢 武帝殷鑑不遠，但王莽卻始終沒有一個真正有效的和平手段。於是，臨界點終於到來。 說到這邊，作者又提了一個問題，如果王莽沒有「失敗」，按照儒家政治理想打造出來的 一個世界，會怎樣影響後世？ 先不說那些社會改革沒什麼成功的可能性 (井田？你王莽敢學共產黨殺人土改嗎？那些可 都是他的支持者啊)，核心精神上的「禪讓」本身也是個笑話。事實上，王莽執政後期時 ，遍地烽煙，就有人跳出來勸他「退位讓賢」。這位新朝皇帝不敢殺，但還是把對方打進 牢中強制封口。沒有一個權力者會願意輕易交棒，就連父子都不例外了。 不過即便是失敗身死，王莽還是留下深遠而廣泛的影響。其「禪讓」變成了一套標配的篡 位套路，自曹丕以下各種後進紛紛效法。讖諱、祥瑞風氣在東漢依然盛行，連光武帝劉秀 都不能倖免。而儒家政治理想破產後，則須經過漫長的時間重新淬鍊，走上別的道路繼續 影響這塊土地。 總而言之，張向榮的這本《王莽》，向讀者展現的不單只是一部傳記，而是一段演變與政 治實驗的開展，可讀性與深度兼具，值得推薦給喜歡這個主題的朋友。 -- 某夏日的午後，站在樹下的兩人... 伊達楓：其實我在等妳問我一句話..... 孫尚香：什麼話啊？ 伊達楓：我在等妳...等妳問我「你真的愛我嗎？」... 孫尚香：.....(臉紅) 結局還是等續集(二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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