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的武俠大夢 張裕昌 中國人的獨家電影─臥虎藏龍 當《臥虎藏龍》在坎城映演時，對老外而言，這是一部精彩好看到不可思議的 中國武俠電影，對台灣地區的觀眾來說，《臥虎藏龍》是目前為止暑假電影當中被 詢問度最高的一部片子；從電影院播出這部片子的預告開始，已經有不少人急迫的 詢問電影公司與戲院這部片子甚麼時候才會上映。為什麼台灣的觀眾這麼想看這部 片子？這部片子好看的地方又在哪裡？透過這次特別的專訪，我們試圖在李安導演 的解說當中找尋出蛛絲馬跡。 其實比起前一段時間，港台兩地所風靡一時以大量的，甚至是已經有一些浮濫 的特效鏡頭來呈現武俠片當中的刀光劍影，而李安的《臥虎藏龍》當中以真刀實槍 ，劍是劍、拳是拳的扎實動作表現，讓我們重新看到武俠片最讓人血脈僨張的一面 時，《臥虎藏龍》就已經又為武俠電影找到了新的生存之道。對於武俠片，李安認 為：「武俠片是中國人一種獨到的幻想，一種相當特殊的國粹。四、五十年來這種 片型一直不斷在重生，通常在沈寂一段之後又會再大好一段」，因此對李安而言， 會拍《臥虎藏龍》跟是不是具有市場性無關，完全是因為小時候看武俠小說時所產 生的夢想與心願，但他並沒有拍武俠片的經驗，因此在這部片子裡李安必須不斷的 與其他的工作人員溝通他的想法。於是就在李安描述他的武俠意境，加上袁和平的 武術指導以及電腦技術的協助之下，《臥虎藏龍》於焉誕生。 劍是劍、拳是拳─武俠片是中國人獨到的電影夢 而李安的武俠意境究竟為何？「那是一種抽象的東西，」李安這麼說，「要將 小說中的文字轉換成影像是一件不容易的工作，我只能將我心目中的意境表達成一 種構圖。」而在竹林比劍的那場戲當中，周潤發與章子怡兩人在竹林之顛御氣比劍 ，或許能夠稍稍解釋李安所想表達的武俠意境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在中國的武俠 傳統當中，竹林有著相當深遠的含意，特別是在比劍的時候。」李安說：「過去因 為條件的關係，沒有人上去過竹林拍比劍的戲，頂多就是在竹林內取景而已。但現 在由於電腦及其他相關技術的進步與配合，所以可以拍得出來。」由於竹子軟中帶 硬，硬中有軟的特質，因此這一段竹林比劍的畫面同時也呈現出武俠世界中難得一 見的剛柔並濟獨特視覺感受，似乎已經可以解釋導演所想要傳達的武俠意境。而為 了繼承這一個沒有人在影片視覺中做過的武俠傳統，李安與工作人員也辛苦的找尋 好幾個地點，最後才好不容易的在浙江找到這一個容許大型吊車前往的地點進行拍 攝作業，過程著實相當辛苦。 周潤發、楊紫瓊說國語─南腔北調、大俠會北京 《臥虎藏龍》在國際影壇一片叫好，但回到華人世界，語言的使用不免令人產 生疑問，周潤發與楊紫瓊的國語都不是頂好，在這部影片裡李安採用主角原音表現 的方式與其他演員比較起來似乎有些許的不調和。針對這點，李安有所說明：「我 們曾經試過配音，甚至還找來多達四個人配音，但配音人員的表現還是沒有比演員 本人的表達來得更好。」「中國地方大，各地方南腔北調的，觀眾應該接受各種口 音的出現，如果每個演出的演員都說京片子，那也是一件很假的事情……由於小說 中的場景設定在北京，但這部片子將其中數場戲的地點搬到南方，而周潤發所飾演 的角色正是一位來自廣東的大俠。」李安覺得周潤發的對白表現沒有問題，不過倒 是承認了楊紫瓊是比較吃虧了一點，但即使如此，他仍然認為：「每個演員都針對 劇本花了好幾個月的功夫研讀，這部片子如果以純京片子的表現方式還是不合理。 」 拍完外國片，李安的下一步─武俠不死，只是耳目翻新 李安永遠是讓人期待的，特別是拍了那麼多外片之後，這是一部能讓更多人容 易的欣賞與瞭解到李安過人才華的作品。我無法預言這部作品會不會讓武俠片重燃 生機，但它一定會帶給所有華人電影從業者對武俠電影一個全新的思考點！就像李 安所認為的：「武俠片從來沒有死亡過」。可以肯定的是，《臥虎藏龍》將會是那 個出發點，那個二十一世紀中國人所獨有的武俠電影的全新出發點！ 轉載自中國時報 2000.7.1 -- ※ Origin: 臺大電機 Maxwell 站 ◆ From: h204.s65.ts31.hinet.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