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緯哥)
看板emprisenovel
標題[創作] 殘俠斷刀傳-12-殺人兇手
時間Wed May 15 13:10:23 2019
翌日正午,獄卒終於過來開門,說縣官大人要升堂問話,夏寶生與陽春麵暗自歡喜。
陽春麵搖醒馮摩訶,道:「大師哥,走吧!」
馮摩訶打個呵欠,道:「大人要問話的是你們,不是我,要走你們自己走吧。」
陽春麵愕道:「你還想被關在這不見天日的地方?」
馮摩訶道:「這兒舒服的跟客棧一樣,又不用受那母老虎的氣,待在這有什麼不好?」
陽春麵急得望向夏寶生,盼他幫忙勸說。
那獄卒見他還要撒賴,忽道:「馮摩訶,大人吩咐我告訴你,若再賴著不走,三日內他
就要直接處斬了。」
「問斬!有沒有搞錯?」馮摩訶急得跳了起來,道:「我有沒有犯下什麼重罪,憑什麼問
斬?況且要處斬犯人,必須有刑部批准,這中間至少要十日的時光,三日便將我處斬,這...
.這算什麼?」
那獄卒掏掏耳朵,道:「你在江湖上聲名狼籍,官府早就將你視為眼中釘,就算先斬後
奏,刑部也不會怪罪的。」
馮摩訶愣的說不出話,陽春麵將他拉出了牢房,道:「大師哥,你就出來嘛,二師姐不
過一時氣話,不會真的殺了你的!」
夏寶生心道:「頭一回看到有人重獲自由還心不甘情不願的,此人的脾氣真是世間少
有。」
到了公堂上,只見門口已經站滿了湊熱鬧的人,李芙蓉也在裡頭,大力的朝陽春麵揮手
。
十名衙役分站兩排,手中煞威棒不住頓地,高喊:「威----武----」
縣官上堂後,首先問清楚姓名、籍貫,陽春麵與夏寶生據實以報後,等師爺紀錄完,接
著傳仵作上公堂,命他報告驗屍結果。
那仵作從頭到尾的解釋一遍,說明那具屍體身上有多處傷痕,四肢均斷,肋骨也斷了三
根,顯然是遭人殘忍毆傷致死。
接著再傳當日通報之村民,他們說那天見到死者在陽春麵的攤子吵鬧,又見到夏寶生伸
手將人掀翻,故推定他們有殺人的嫌疑。
陽春麵與夏寶生這時才知道,死者賴旺福,便是在麵攤與那工人吵架的護院。
縣官拍了一下驚堂木,道:「你們有什麼話辯解?」
夏寶生道:「大人弄錯了,草民那天出手,只是為了勸架,真正與賴大哥發生爭執的,
是一位工人,或許他才是真正的殺人兇手。」
那縣官與師爺回頭討論了一陣,眉頭一皺,道:「陳捕頭,你搞什麼,如此重要的疑犯
,你怎麼沒帶回來,是不是要本官給你降職啊?」
捕頭臉色漲紅,抱拳道:「大人息怒,此乃下官疏失....下官這就去將那工人帶來問審
。」說完,立刻帶三名捕快,越眾出去。
在這段時間,大家屏息以待,公堂上一片靜悄,連根針落下都能聽得一清二楚。
「大人,其實也用不著等人回來才能斷案」李芙蓉掏出一張紙,道:「敝師弟在狀紙已
寫的明明白白,夏寶生與與陽春麵決不可能是殺人兇手的。」
縣官接過狀紙,漫不經心的掃視一回,便壓在桌上,說道:「待人捉回來,本官自會定
奪。」
李芙蓉辯道:「但大人,狀紙上明明已經寫明白....」
「啪!」的一響,縣官拍了一下驚堂木,沉聲道:「李芙蓉,狀紙上怎麼寫,是妳的事,
要怎麼斷案,是本官的事。妳再多嘴,本官立刻賞妳三十大板。」
公堂之上,以縣官最大,此乃天經地義,李芙蓉再如何桀驁不馴,為了生計,也不敢公
然作亂。
她氣的臉色發青,雙拳握的咔咔作響,真恨不得立刻上去給縣官一頓粗飽。
這時,人群中傳來一陣趴撻趴躂拖鞋聲,馮摩訶信步走出,逕自來到屍首旁,伸手將白
布一掀,一副旁若無人的模樣。
那縣官怒道:「馮摩訶你....你作什麼?」
「反正現在大家也是閒著,不如來看看屍體上有沒有更多線索。」馮摩訶一邊說
,一邊端詳著屍體手臂,眉頭微皺,好像真看出個所以然。
縣官厲聲道:「馮摩訶,驗屍是仵作的事,你再不住手,本官立刻將你處斬!」
那仵作也看不下去,幫腔道:「馮摩訶,你懂驗屍嗎?不懂就退到一邊,以免破壞物證
。」
馮摩訶抬起頭,道:「我怎麼不懂驗屍?驗屍講究的是細心與耐心,而我兩樣皆具備。」
他嘴角上揚,道:「好在有我,否則你自己犯下重大謬誤都不知道。」
仵作怔道:「我幾時犯下重大謬誤了?」
馮摩訶道:「這人不是被打死的,而是跌入山谷,太久沒施救,重傷而死。」
「你大放狗屁!」那仵作怒目圓睜,氣的鬍子都翹了起來,道:「老夫幹這一行足足有
四十年,吃過的米比你吃過的鹽還多,你憑什麼推翻老夫的結論?」
「憑我跟真正會殺人的傢伙動手過。」馮摩訶道:「你不過是從屍體上猜測殺人的手段
,而我從十歲以後,便過著刀尖上打滾的日子,必須親身面對各種殺人手法,論經驗,比你
這個七老八十的老頭還要豐富。」
仵作怔了一下,道:「既然如此,你怎麼還會說死者是摔落山崖而死的?難道你沒看見,
他的前胸及後背,有多處打鬥的傷痕嗎?」
馮摩訶道:「他生前是大戶人家的護院,外号『霹靂神拳』,這是靠拳頭打來的名號,
身上有多處傷疤也屬正常,而且大多是舊傷之疤痕,只有幾處為新傷,有些傷口中有石屑,
想是滾落山坡時,磨擦石礫時所造成」
仵作問道:「既然他這麼厲害,又為何會四肢骨折?」
馮摩訶道:「若是受重手所傷,其骨骼斷裂處之皮膚必有瘀血不化。死者皮膚白淨,瘀
血之處亦不在骨骼碎裂所在之皮膚,而是在腋下、尾錐、咽喉等氣門要穴,顯然,兇手的武
功不在死者之下。」
「我想兇手一定精通一指禪或柔雲指等點穴功夫,先廢了死者的武功,再將他推落山崖
,經過重重撞擊,才會骨斷筋折。」
那仵作哼了一聲,道:「這麼說來,死者之所以重傷而死,還是因兇手所致啊!與我說
的又有何差異?」
「虧你當了四十年的仵作,如此明顯的錯誤,你竟然大而化之!」馮摩訶慢慢走到那仵
作面前,忽地出手往他胸口推了一把。
這一著出其不意,那仵作大吃一驚,反應不及,往後踉蹌,只聽啪啦啦數聲,連帶將放
置煞威棒的木架撞倒。
「馮摩訶,你膽敢在公堂上行兇!」縣官怒道。
馮摩訶道:「大人誤會了,我是在告訴這大叔錯犯了什麼錯。」
他問道:「敢問大人,木架為何會倒?」
縣官道:「因為你推了何大叔,害他撞倒了木架。」
馮摩訶道:「所以嚴格說起來,木架是何大叔撞倒的。」
縣官道:「但追根究柢還是因為你啊!」
馮摩訶道:「但我們是在探討木架是被誰撞倒的,而不是何大叔是被誰推倒的。你可以
說是我先推倒何大叔,才害他撞倒了木架,但不能說我直接推倒了木架。」
縣官一時啞口無言,只覺他說的好像有點道理,但又有點像強辭奪理。
馮摩訶續道:「同理,死者被人推落山崖,因此四肢骨折,內臟破裂,錯過施救時間,
因此而死亡,並不是被人直接用重手打死。」
只聽他說的頭頭是道,在場圍觀的人不禁紛紛點頭,夏寶生也喃喃道:「原來馮大哥還
有可取之處。」
陽春麵偷偷用手肘頂了他一下,道:「我大師哥本來很可靠了,只不過個性太懶散罷了
。」
這時縣官問道:「你特地發表了一長篇大論,難道已經知道兇手是誰了?」
馮摩訶道:「推死者落崖的兇手,恐怕要等捕頭抓人回來才有分曉,而真正害死者死亡
的人,我應該知道了。」
縣官眉頭一鎖,道:「難道此人的死,跟另一個人有關係?」
「當然有!」馮摩訶雙手負胸,轉過身,朗聲道:「昨晚報官的那位兄台,勞煩出來一
下。」
只見一三十五來歲,身穿白衣,國字臉上垂著一抹山羊鬍的村民踱步而出,道:「人是
我發現的。」
馮摩訶問道:「你發現的時候,人已經死了?」
那村民道:「當然啊,我那天走過斷石坡,便看到有個血淋淋的人卡在岩石上。」
「你確定真的是在斷石坡看到屍體?」馮摩訶問道。
那村民道:「千真萬確啊!」
馮摩訶端詳了他一陣,道:「瞧你的樣子,不是從文,便是從商。那斷石坡地勢險峻,
寸草不生,又無要道經過,你沒事去那作什麼?」
那村民被這麼一問,說話忽然支吾起來:「我....那天在外地作完生意,正好要回家,
突然心血來潮,想走一走兒時經常與玩伴戲耍的秘密小徑,而那條小徑,正好在坡頂上。」
馮摩訶不發一語,直直的盯著他,一副不以為然的樣子。
那村民被他瞧的有點心虛,又道:「我當時聽得有人在下頭呻吟,於是便....便攀下去
一探究竟。」
「然後看到了什麼?」馮摩訶眼神閃過一絲異樣的微笑。
那村民比著死屍,道:「不就看到他奄奄一息的躺在那麼?」
馮摩訶道:「所以當你發現他時,只是奄奄一息的樣子,充其量只是一個將死之人,並
非是一具死屍。」
他又道:「你看見一個快要死掉的人,第一時間不是帶他去看大夫,而是將他扔在那等
死,自己跑來報官。」
那村民道:「他那個樣子,也跟死差不多了。」
馮摩訶道:「人只要還有一口氣在,就有活下去的希望。他是練武之人,身子比一般人
還要硬朗,你若早點揹他去看大夫,一定能撿回一條命。如今因為你的一念之差,延誤了救
治時光,讓他眼睜睜的看著希望破滅,看著生命一點一滴的離開自己的身體,這可是多麼殘
忍的一件事!真正的害死他的人,就是你。」
那村民張大著嘴,嚇的說不出話來,自己熱心報官,如今反而被安上殺人之罪
,完全出乎意料之外。
不單是他自己,在場的所有人,都沒想到馮摩訶竟會說這個無辜的村民就是兇手。
縣官思吟一會,咳嗽幾聲,望向師爺,盼他能給點意見。
馮摩訶忽道:「大人其實也不必為難,您今天要捉拿的,是將死者推下山崖的人。至於
這位老兄嘛,想來是他看見死者血淋淋的樣子,一時驚惶失措,才會逕自跑走,此乃人之常
情,太過追究反而無理了。」
縣官瞪著他,道:「你故意饒了一大圈,還是沒說出兇手是誰,這是在戲弄本官,還是
擾亂公堂秩序麼?」
馮摩訶手一攤,道:「我瞧大家無聊得發悶,出來說個幾句話,避免氣氛太尷尬罷了,
況且當前有資格斷出兇手的人,就只有英明神武的大人您啊!」
那縣官聽到如此讚揚,不禁笑顏逐開,頻頻點頭,道:「不錯,馮摩訶,念在你指出仵
作的錯誤,本官這回暫且不追究。」
卻見馮摩訶靠上來,低聲道:「大人,我再提醒一句,下回夙夜喝花酒,記得要擦乾淨
嘴巴,若讓太座發現下巴上還沾著迎香樓秀玉姑娘的水粉,咱們可要少了一位為民喉舌的好
官了。」
縣官吃了一驚,連忙往下頷一摸,果然還沾著淡紅色的胭脂,心道:「這傢伙看起來疏
懶,眼光卻尖的跟針似的,連我前一晚喝花酒都被瞧出來。」
他忽問:「你怎麼知道是秀玉姑娘?」
馮摩訶道:「因為我也點過她,而且花的是衙門的銀子。」
縣官一怔,側目瞪了那群獄卒一眼,暗忖:「這些渾蛋竟敢用公帑請人喝花酒,日後非
得叫他們捲舖蓋滾蛋不可。」
就在這時,門外傳來陣陣呼斥聲,捕快們終於回來,將著一個鬍鬚大漢扭送到公堂上,
正是那日在麵攤大吵大鬧的工人。
縣官喝問:「你叫什麼名字,前天傍晚在哪,給本官從實招來!」
「我叫林....林陞....前天傍晚....在....在碼頭搬米....」
眾人見那工人雖然生的人高馬大,回話卻支支吾吾,語調嗲聲嗲氣,臉上冷汗直冒,身
體不住顫抖,全無男子氣概,均覺有鬼。
縣官見他如此反應,心裡更加肯定兇嫌就是他,唯有他這種身形,才有可能與那護院抗
衡。
他怒道:「本官問你話你居然支支吾吾,我看你是作賊心虛,來人啊!將他給我拿下,重
打五十大板後押入大牢。」
「大人且慢!」仵作走上前,上下打量林陞一圈,道:「以林陞的身型,的確有能力將死
者推下山谷,但死者身上的瘀傷細小,若非手掌纖細之人難以達到,一個長年在渡口搬米的
工人,手掌必長有粗繭,不可能在死者身上造成這些傷痕。」
縣官手托著腮,道:「照你這麼說,兇手是個女人的機會還比較大?」
仵作道:「剛剛馮摩訶也說了,能將死者推下山的,必是個武林高手,這林陞外型粗曠
,個性卻猥猥崽崽,怎麼可能擊敗擁有『霹靂神拳』外号的護院?依我所見,此兇手一定是
個武功高強的女人。」
縣官道:「但望遍本縣,好像沒聽過什麼武功高強的女性....」
那師爺忽然在他耳旁低語幾句,他點了點頭,轉過頭望向李芙蓉,道:「李芙蓉,聽說
妳跟這馮摩訶,好像是師兄妹關係啊!」
李芙蓉一愣,道:「是又怎樣?」
縣官道:「馮摩訶說自己過的是刀尖上打滾的日子,想必武功一定不差,妳既然是他師
妹,應該也不惶多讓吧?」
李芙蓉沒想到他竟然會疑到自己頭上,忙道:「我是練過一點拳腳,但自從經營客棧後
,便安份守己,鮮少動過武,況且前日我可是一整天都待在客棧裡,才沒有去什麼亂石坡。
」
縣官道:「妳若真的安分守己,為何我經常接到通報有江湖人士聚集在妳的客棧尋事生
非?」
李芙蓉怔了一下,回頭瞪了馮摩訶一眼,貌似在說:「瞧你幹的好事!」
縣官冷冷道:「怎麼,沒話說了嗎?李芙蓉,本官現在問妳,妳是不是因為賴旺財搗亂
陽春妹的麵攤,因此替她出頭,將他推落山崖?」
李芙蓉怒道:「我才沒有作這種事,你這個狗官別誣賴好人!」
她生氣的原因,一半固然是遭受誣賴,另一半則是自己之所以受此污名,乃是馮摩訶所
致,而他卻自始負手,沒有馬上出來為她辯護。
縣官罵道:「放肆,妳竟敢辱罵本官,來人啊,將這名刁婦拿下,賞她三十大板。」
刷刷刷刷,五名捕快拔刀躍出,分站一方,將李芙蓉團團包圍。
李芙蓉氣的臉色發青,雙拳握緊,發出爆裂聲響,心道:「好啊,今天是你們逼我動手
的!」
眼看雙方就要大打出手,馮摩訶終於說道:「大家冷靜一點,兇手正在嘲笑你們的無知
呢。」
縣官道:「你又有什麼話好說?」
馮摩訶道:「我是說,兇手正站在這裡,心裡嘲笑你們的愚蠢,竟然會因為手的纖細程
度,而判斷他是個女人,實在可笑之至。」
仵作道:「笑話,一個男人就算沒有做過粗活,也不可能會有如此纖細的手,更何況他
還是個習武之人,手掌一定比平常人更粗糙。」
馮摩訶道:「你有所不知,天下武功大抵分為外家與內家兩種,外家功夫講究出手
剛猛,外練筋皮骨,手腳粗厚是正常的,而內家功夫卻講究四兩撥千斤,以短擊長,縱然沒
有強壯的體魄,依然能憑內功將人擊倒,這個兇手指纖細,應該是個內家高手。」
他又道:「世上只有一種人,身上同時具男人與女人的特質,我想請大人檢查一下林兄
的手,就能理解我說的話了。」
縣官便道:「林陞,你把袖子捲起來,讓本官看看你的手。」
林陞一聽到要將手露出來檢查,登時嚇得臉色發白,手完全提不起來。
縣官知道這其中定有古怪,命衙役將他袖子捲起,只見他兩條小臂有被火烙過的傷疤,
手掌卻白淨無瑕,宛若仙女織布的手,完全不像是長年扛粗活的樣子。
他喝道:「大膽刁民,竟敢欺騙本官,就憑你這對手,只怕連拿筷子都有問題,根本不
可能長年在渡口搬米。」
馮摩訶插口道:「大人你誤會了,林陞確實是在渡口般貨。他走路的樣子,步步沉穩,
吐氣悠長,即便是長年做粗活的大漢,也未必有如此健康的身體,剛剛那些驚慌失措之表現
,皆是演出來的,為了要讓大家錯判他只是一般的販夫走卒,而非一位內功深厚的武林高手
。由於他內力深厚,懂得使用巧勁出力,自然不會將手弄得滿是粗繭。」
「然而,就算是自幼錦衣玉食的富家子弟,也不可能擁有這對纖纖素手,世上只有一
種人身上同時具備男人的陽剛及女人的陰柔,那便是皇宮裡服侍皇上的太監。」
「這個林陞背脊寬厚,額上太陽穴高高股起,但講話吞吞吐吐,神色扭怩,宛似個羞答
答的大姑娘,我剛剛說他是個內家高手,恐怕只對了一半,看來他是內外兼修,克服了陰陽
失調的問題,將自己的身體練得如此剛猛,好讓人瞧不出他其實是個閹人的事實。」
眾人議論紛紛了起來,針對一個閹人,無不嗤之以鼻,目光釘在林陞身上,看著他如何
反駁。
林陞低著頭,默然不語一陣,忽然,他笑了,那笑聲尖而細,宛如花旦唱戲一般,大夥
兒背上都不禁起了一陣涼意。
他停發笑後後,嗲聲嗲氣的說道:「沒錯,賴旺財的確是被我一掌震下山崖的,是他負
我在先,我對他如此情深義重,誰知他竟然瞞著我,接二連三找姑娘相好,我得不到他的心
,別人也休想得到!」
這番話講的怨懟纏綿,好像個發現丈夫偷情的少婦,只是出於一個六尺巨漢之口,更顯
得詭異無比。
林生環顧四周,續道:「我從小家窮,爹爹便想送我入宮當太監,事先為我淨身,不料
宮裡的太監不守信用,出爾反爾,不讓我進宮,從此我處處受人譏笑,各個當我是娘娘腔妖
怪。」
「在我十五歲那年,爹娘雙雙病死,從此我的人生更是慘淡無比,沒有人願意收留我這
個閹人工作,人人見到我宛如見到一條搖尾乞憐的狗,總是一陣打罵,巴不得將我攆開。我
從此便下定決心,以後一定要報仇!一定要報仇!」
他這「一定要報仇」四字說的甚是淒厲,彷彿世界上所有人皆對不起他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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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話有點多的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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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42.76.112.198
※ 文章網址: https://webptt.com/m.aspx?n=bbs/emprisenovel/M.1557897025.A.A02.html
※ 編輯: a101400085 (42.76.112.198), 05/15/2019 13:12:03
※ 編輯: a101400085 (42.76.112.198), 05/15/2019 13:40:50
1F:推 laste: 馮摩訶 跟宋狀師(宋士傑) 是有認識嗎?05/15 21:49
2F:→ a101400085: 應該跟方唐鏡會熟一點05/15 22:52
3F:推 laste: 哈哈哈 馮摩訶做人可沒像方唐境 愛錢~~05/15 22:56
方唐鏡有愛錢?他不是比較機車而已嗎?
4F:→ laste: 林陞 不要告訴我 學的是葵花寶典喔~~~05/15 22:57
他可是名門大派的弟子
5F:→ laste: 還有縣官喝花酒 是喝幾度的?05/15 22:58
怎麼會有這個疑問XD
※ 編輯: a101400085 (111.82.37.198), 05/15/2019 23:08:27
6F:推 laste: 方唐境何止機車 打官司不問是非只問錢 有錢拿就打05/15 23:19
那跟馮摩訶一定合的來,兩人都貪財
7F:→ laste: 最近在youteb上e隨意看了 幾個傳授酒知識 品酒的短篇 05/15 23:23
8F:→ laste: 很多酒的濃度不低的~~就聯想到 縣官都喝幾度的 05/15 23:24
那我可能無法回答了,畢竟喝花酒的重點好像是女人啊
※ 編輯: a101400085 (111.82.37.198), 05/16/2019 07:03: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