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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 題夢華傳說(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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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catcookie (沒有腦袋的貓) 站內: HwangYih
標題: 夢華傳說(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風情
時間: Fri Feb 15 23:41:4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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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夢華傳說(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風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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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固圖紀元 一二○一年十四月二十五日
重返都城已經三日,徐定疆與部隊,在陳晶露全力照料下,眾人復原奇速,而徐
定疆功力已深,恢復的速度更快,此日已能上朝議事。
至於在戰場中分散的趙才、墨琪、夢羽等人,也都安全的率軍回到了都城。這也
多虧劉禮讓扼守退路的部隊轉向北路攻擊,這些由南路繞回都城的人才能安全逃回。
在早朝中,劉禮對於徐定疆的功勳自然是稱讚有加,更不追究徐定疆逃出幻萃閣
的罪責,對於徐靖的不幸,也是大表惋惜。徐定疆自然不把劉禮的話當一回事,聽過
就算,尚可慶幸的是,總算陳東立也放了出來。
而在早朝中,徐定疆終於確定熊族來襲,因為北疆四城分成兩派,彼此自然不相
支援,聽說現在北域城已陷,北域王劉群池父子已逃到易守難攻的刀輪城,與陳東立
的父親陳慕凡合力協防。
估計熊族在北域城陷後應會先轉向攻擊宿月城,宿月城的兩名護國使──徐迺、
徐念都是徐苞的姪兒,他們的局勢危如累卵,都城雖樂的看熱鬧,劉禮部隊卻不能再
拖,必須急急趕回。
早朝結束,眾人依序步出皇城,徐定疆則與陳東立走在一起,兩人的表情都有些
沉重。
踏出皇城,轉過數個街角後,徐定疆眼見四下無人,驀然開口說:「東立,你不
該去。」
「我非去不可。」陳東立回過頭說:「換了是你,你不回去嗎?」
「不回去。」徐定疆倒是斬釘截鐵的回答。
「胡說八道。」陳東立忍不住瞪眼說:「當時南角城只不過傳來蛇族集結的消息
,你還不是眼巴巴的趕回去?」
「話不是這麼說。」徐定疆氣定神閒的說:「當時我知道南角城一定守得住,回
去只不過湊湊熱鬧而已,現在情勢十分明顯,若熊族轉攻刀輪城,刀輪城雖號稱『千
軍萬馬攻不破』,但只要引兵出城,非破不可。」
「什麼話!」陳東立不大高興的說:「南角城都守得住,我們刀輪怎會不行?」
陳東立這話不是自誇,刀輪城確實難攻,至於為何難攻,後文自有說明。
此時徐定疆見陳東立半真半假的裝生氣,他擺擺手說:「狀況不同,南角城腹地
廣大,加上蛇族無論來自陸路或是海路,路徑都一樣狹隘,只要憑險而守,本就至少
可以支持一兩個月,但北疆地域寬廣,熊族一圍上來,城池立即變成了一座孤城,雖
說刀輪城可以久守,但畢竟只有四萬部隊,熊族若全力進撲,未必攻不破。」
陳東立閉上嘴不吭聲,他明白徐定疆說的有道理,但他親族都在刀輪城,不回去
怎放得下心?
「也罷。」徐定疆其實也知道阻不了陳東立,不過是盡盡人事,見陳東立堅持要
北返,徐定疆只好搖搖頭說:「你到了北疆,注意一下芳華的消息。」
陳東立皺起眉頭說:「你說芳華被劉冥帶走,是幹什麼去了?」
徐定疆說:「誰知道?說不定劉冥在找傳人。」他本是胡扯,沒想到與事實卻是
差之不遠。
陳東立點頭說:「這還是最好的結果,若芳華因為白浪的關係加入叛軍,大家在
戰場上見面可不尷尬?」
「這也有可能。」徐定疆搔搔頭說:「但芳華不像是這種個性,若真是這樣,她
就有苦頭吃了。」
陳東立又瞪了徐定疆一眼說:「你這麼輕鬆?」
「不然怎麼辦?」徐定疆嘆口氣說:「若不是你往北疆去,我還能怎麼辦?皇上
又不准我離開都城。」其實徐定疆還希望陳東立探探白玫的消息,不過這說來話長、
難以解釋,他實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陳東立的心裡卻另有煩惱,這麼一去,夢羽怎麼辦?可是這時真是顧不得兒女私
情,陳東立又不知該如何向徐定疆表明,只好忍著不說。
兩人腳步都快,轉眼間,已經到了「馨雲殿」,陳東立回過頭說:「我等拜別了
伯母之後就走。」
徐定疆嘆了一口氣,點點頭沒再說話,提到自己母親,徐定疆的臉色就凝重下來
。徐靖身亡,徐定疆雖然痛苦,但程度自是遠遠不及陳晶露,而陳晶露又是秉性剛毅
倔強,一向不在徐靖意外的他人面前表現出痛苦的一面,徐定疆安慰無方,也只好罷
了。
前兩日,陳晶露忙著救治徐定疆以及眾官兵,還沒什麼空多想,但過了兩天,大
部分的人傷勢都已穩定,如徐定疆者更是活蹦亂跳,陳晶露一閒下來,整天待在屋中
發呆,連話也不大肯說。
兩人走到了陳晶露所居偏殿外廳,早有隨侍向內通報,過沒多久,陳晶露緩步而
出,陳東立連忙站起說:「見過王妃。」徐定疆倒是悶悶的坐在一旁沒吭聲。
「坐。」陳晶露一面坐下一面說:「聽說你要辭行,去哪?」看她表情雖然平靜
,但卻顯得有些憔悴。
「刀輪城。」陳東立站著說:「向王妃告別之俊,晚輩即將啟程。」
陳晶露點點頭說:「也該回去陪陪家人,記得替我問候『北域王』、『神慧衛國
使』以及『鳳安衛國使』,還有幾位夫人。」陳東立的父親陳慕凡便是「神慧衛國使
」;「鳳安衛國使」劉圖則是「北域王」之子,也就是陳東立的舅舅。
「是。」陳東立恭謹的說。
「『威遠護國使』呢?」陳晶露頓了頓改口說:「該說皇儲……皇儲也與你一同
回去吧?」
陳東立微微一愣,轉頭望向徐定疆,他心裡頗為訝異,陳晶露莫非不知道熊族犯
境之事?
徐定疆卻沒解釋,只咧開嘴說:「皇上不准,說不定有別的安排。」
陳晶露也沒追問,點點頭不再言語。
陳東立一頭霧水,頓了頓才說:「不打攪王妃了,晚輩告退。」
徐定疆跟著蹦起說:「娘,我送送東立。」
陳晶露只點了點頭,徐定疆推著陳東立就往外走,陳東立就這麼糊裡糊塗的走出
了外廳。
「這是怎麼回事,伯母不知道北疆的事嗎?」走出沒幾公尺,陳東立忍不住就問
了。
「也沒刻意瞞她。」徐定疆眉頭皺成一團說:「但她最近什麼事都不關心,在她
耳旁說話彷彿耳邊風,有沒有聽進去都不知道。」
陳東立不能理解,畢竟他也沒有這種經驗。陳東立只能說:「你多陪陪伯母,我
自己走行了。」
「你的行李不是整理好了?」徐定疆懶洋洋的說:「我送你出城吧。」
多說反而浪費時間,陳東立在徐定疆陪同下回房提了行李,兩人騎著龍馬剛踏出
「馨雲殿」時,同時一愣,跟著便下馬拖禮說:「參見皇儲。」卻是劉縯等在門外。
劉縯臉色也不怎麼開朗,他向兩人走近說:「東立,你這就要出發了?」
「是。」陳東立回答。
「我送你一程。」劉縯嘆口氣,說道:「若不是父皇不准我北返,我也該一起回
去的。」
陳東立雖不笨,但卻不善矯飾,他心裡本覺得劉縯也該北返,自然說不出什麼安
慰的話。
「也許皇上會派皇儲去東極城。」徐定疆笑笑說。
劉縯苦笑了一下沒接口,徐定疆見狀,知道劉縯還有話要對陳東立說,既然如此
,他也不好硬湊在中間,只好將龍馬的韁繩一遞,嘆口氣說:「那就讓皇儲送他了,
我也好躲躲懶。」
劉縯正有此意,微笑接過韁繩說:「這幾日也辛苦你了,就讓我代勞吧。」
徐定疆目送兩人離開,隨即轉頭踏入殿中,剛踏入廣場,便見趙才與墨琪兩人急
急忙忙的趕來,他微微一愣說:「幹什麼?」
「參見小王爺。」兩人倒是異口同聲,看來十分有默契,說完後還自然而然的對
望一眼,眼中掩不盡的滿是情意。
自己這麼幹不打緊,看別人甜甜蜜蜜可有些肉麻,徐定疆不由得打了個顫,苦著
臉說:「你們找我有事?」
「不是找小王爺。」趙才急急說:「陳龍將呢?」
「走了。」徐定疆沒好氣的說。
趙才一愣,不知應如何接話,還是墨琪推了他一把,趙才才急忙的說:「我們找
陳龍將有事……」
「算了吧。」徐定疆嘆口氣說:「皇儲有事找他,你們湊什麼熱鬧?」
「皇儲?」兩人同時一愣。
「不然我怎麼會回來?」徐定疆臉一沉說:「到底什麼事?」
趙才回過頭望著墨琪,墨琪卻是一臉焦急,頓了頓才說:「他……這麼一去,夢
羽怎麼辦?」
什麼夢羽怎麼辦?徐定疆瞪大眼睛,他一直沒時間注意此事,這時聽墨琪一說,
徐定疆回想起前些日子的狀況,這才搞清楚發生了何事。徐定疆大驚小怪的說:「東
立欺負了夢羽?」
扯到哪去了?墨琪急的一跺腳說:「小王爺!」
「開開玩笑。」徐定疆呵呵一笑說:「不過我說老實話,你們這麼追上去,是要
留下他還是怎麼?」
墨琪嘟起小嘴,不知該拿徐定疆怎麼辦,趙才連忙搶上來說:「啟稟小王爺,因
為陳龍將一句話也沒交代,墨琪想替夢羽問問……」
「是夢羽要你們問的?」徐定疆臉色突然一正。
「才不是。」墨琪說:「昨晚她悶著不吭聲,一個人躲著掉淚,我怎麼問也弄不
清楚,今天才傳來陳龍將北返的消息,我想問問陳龍將到底存什麼心。」
「存什麼心?」徐定疆糊塗了,搔搔腦袋說:「他不就是要回去陪著親人嗎?」
聽墨琪這麼說,陳東立昨晚就已經向夢羽交代清楚了,這兩人在急什麼?
「總該把夢羽帶走吧?」墨琪瞪眼說:「兩個人若真心相對,難道不該共患難嗎
?」
徐定疆驀然一震,猛然想起了白玫,她這時一定是在受苦吧?自己卻在都城逍遙
,怎麼對得起她?想到這裡,徐定疆額頭上冒出了一點點的汗珠,竟是有些惶惶然不
知該如何是好。
見徐定彊臉色不對勁,兩人不知怎麼回事,正納悶時,徐定疆猛一抹汗說:「你
們要問就去問吧,我想東立是為了顧全夢羽的安全,才這麼做的。」
墨琪與趙才對望一眼,兩人正要從徐定疆身側離開之際,徐定疆忽然加了一句:
「加把勁兒繞出城外等,皇儲大概只會送到那兒。」
「是。」兩人應是之後,攜手向著門外掠出,速度十分的快捷,看來趙才的功力
又似乎又提升了些,只不知為何墨琪的功力似乎也有相當的進展?
不過徐定疆雖看在眼裡,這時卻無心細思,念頭依然在白玫身上打轉,這麼任她
留在劉禮軍中,萬一出什麼事,自己如何對得起她?
正在殿門口煩惱時,身後突然傳來呼叫聲,徐定疆一愣轉頭,隨即有些無力的說
:「原來是妳們,又怎麼了?」
「定疆大哥。」門口兩位少女,異口同聲的笑著說:「聽說您立了大功,兩位供
奉爺爺很稱讚呢。」兩姝正是右相徐夢凡的那對孫女──徐曇如、徐杏如。
供奉爺爺不找自己麻煩就不錯了,會稱讚自己才有鬼。徐定疆心裡苦笑,搖頭說
:「妳們想問什麼就直說吧。」
兩人臉一紅,還是徐杏如伸伸舌頭說:「定疆大哥好厲害……我們能不能進來說
?」
徐定彊身子一讓說:「進來吧,不過我沒什麼時間,妳們說快些。」
徐杏如鼻子微微一皺,嬌嗔說:「好過分,才進來就下逐客令了。」
徐定疆微微一怔,倒不是對徐杏如的口氣擔心,他看得出來徐杏如祇是開玩笑而
已,不過徐杏如這麼一皺鼻子,卻讓徐定疆想起白玫的習慣動作。
徐定疆嘆了一口氣,招招手說:「來吧,我們到偏廳去談。」
三人到了偏廳,兩個小丫頭東張西望了片刻,開口又總是些言不及義的東西,徐
定疆漸漸的有些不耐,開口說:「妳們不是有問題嗎?」
兩人對望一眼,活潑的徐杏如開口說:「定疆大哥,聽說你們有遇到白家的人?
」
果然是這件事。徐定疆點點頭說:「確實有見到。」
「原來他們真的逃出城外了?」徐杏如生氣的說:「枉費我們替他擔心了好一陣
子。」
「擔心誰?」徐定疆苦笑說:「白敏那小子?」
「就是那小子。」徐杏如氣鼓鼓的說:「沒想到他們居然敢背叛,真是太可惡了
。」
「不然呢?」徐定疆搖頭說:「他們不叛也是被關,能怎麼辦?」
「也對。」徐杏如歪著頭說:「那就不要太怪他了。」
懶得跟妳們胡鬧。徐定疆搖搖頭說:「就這個問題?」他早想找個藉口抽身了。
「還有、還有。」徐杏如忙著推了徐曇如一把說:「妳還不問?」
徐曇如的臉霎時紅了起來,急急的搖了徐杏如一下說:「妳又來了。」
「本來就是妳要問的。」徐杏如瞪大眼,一臉錯愕的模樣,過了片刻才說:「不
然我替妳問。」
「不要啦。」徐曇如急了,跳起來說:「不要問了。」一轉身往外就飄了出去,
看來功力又有一定程度的進步。
徐杏如連忙躍起急追,一面向徐定疆打個招呼說:「定疆大哥,對不住了。」話
聲未落,人已經飄出了廳外。
這兩個小丫頭到底是來做什麼的?徐定疆莫名其妙,搔了搔頭這才往後殿行去。
徐定疆因為心裡有事,腳步並不快,走沒幾步,忽然聽到身後傳來破風聲,似乎
有人正向著這面接近,徐定疆回過頭,卻見又是徐曇如、徐杏如連袂而來,而徐曇如
的臉上依然還帶著三分扭捏,似乎是被硬拉來的。沒片刻,兩人同時落在徐定疆的身
後兩公尺處。
看來這次真的要說了,徐定疆耐著性子轉過身來說:「好,說吧。」
兩人這次不再妳推我擠,一頭長髮的徐曇如輕吸了一口氣說:「定疆大哥好像十
分忙……」
「我確實還有事。」徐定疆倒也不是討厭這兩個小女孩,不過他這時實在沒什麼
心情與人笑鬧,而兩姝年紀又太小,也不適合與自己談心事,徐定疆才會表現出一副
很忙的模樣。
「既然這樣……」徐曇如低下頭說:「不知陳龍將可有空?」
自己很忙所以要找陳東立,這是什麼邏輯?徐定疆一頭霧水的說:「東立回北疆
了,剛走。」
「啊……」兩姝同時驚咦一聲,徐曇如皺起眉頭帶著三分愁緒,徐杏如卻是跳啊
跳的說:「啊呀,來不及了。」
「到底有什麼事?」徐定疆說:「妳說說看。」
徐曇如又扭捏起來,開了兩次口卻沒說出話來,徐定疆驀然有些心驚膽顫,莫非
這小妮子愛戀上了陳東立?這可有些麻煩,但又為什麼要先問自己有沒有空?難道與
自己也有關係?……
正胡思亂想時,卻見徐杏如已經不耐的說:「還是我說吧。定疆大哥,我姐姐研
究出了幾套陣法,想向你或陳龍將請教一下,現在該怎麼辦?」
原來是這種事。徐定疆鬆了一口大氣說:「這是小事,不過我現在沒時間聽妳說
……」見徐曇如露出失望的神色,徐定疆暗嘆一口氣,改口說:「這樣吧,妳有紀錄
嗎?」
徐曇如連連點頭,小臉上露出了喜悅的神色,跟著從懷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冊
子,但是卻又有些遲疑沒遞出手,這下徐定疆與徐杏如都急了起來,徐杏如伸出手要
搶,徐曇如卻是一個側身閃了過去,徐杏如一愣,卻見徐曇如一轉身,珍而重之的交
給了徐定疆。
徐杏如這才扮了一個鬼臉說:「總算送出去了,可以回去了嗎?」
徐曇如動也不動,只睜著一雙大眼望著徐定疆,徐定疆過意不去,將那本薄薄的
手抄本打開,只見裡面字跡極為娟秀,一行一行整整齊齊的寫著陣法的變化,徐定疆
略為瀏覽一下,點頭說:「這是盾陣的變化?」
徐曇如露出喜悅的神色,但隨即正色說:「是,裡面一共有四套陣法,首先是盾
陣,其次是凹陣、蛇陣,最後是困陣。」
「盾凹蛇困?」徐定疆帶笑問:「那錐殺呢?」
徐曇如沒直接回答,頓了頓才柔柔的輕笑了一下說:「若能防禦得當、以少退多
,也就夠了。」
「戰場爭勝,難免有殺戮。」徐定疆有些詫異的說:「只做防禦豈不是過於被動
?」
「當戰則戰。」徐曇如抬起頭來,不再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樣,雖仍但著三分羞澀
,依然是侃侃而言:「若能防守得好,可說已立於不敗之地。」
「那如何爭勝呢?」徐定疆起了三分興趣,望著眼前這個小女孩。
「其實衝殺重要的是氣勢,布陣只是其次。」徐曇如聲音又穩了些:「只要基本
陣法熟練便可,但若敵強我弱之時,盾凹蛇困若再缺少變化,就真得攔不住敵人了。
」一面說,她的眼神中同時出現了少見的神采。
徐定疆聽了微微一怔,這話說得頗有三分道理,但與自己的想法卻有些不同。徐
定疆腦袋思索片刻,正要開口之際,一旁的徐杏如忽然跳了起來,大叫說:「我受不
了了。」
兩人同時被徐杏如的舉動嚇了一跳,徐定疆瞪大眼睛望過去,只見徐杏如揮揮手
向著自己姐姐說:「我對陣法一點興趣都沒有,定疆大哥願意陪妳聊了,我先走一步
。」
這話一說,徐曇如的臉立即又紅了起來,整個人由剛剛的神采飛揚又變回忸怩,
她連忙拉著徐杏如的衣襟,徐杏如卻一閃身說:「拉我做什麼,對陣法我可沒興趣。
」徐杏如搶不到徐曇如的書,徐曇如卻也拉不著她的衣襟,兩姊妹的輕身功夫本就半
斤八兩。
徐曇如拉不到妹妹,只好聲若蚊蚋的說:「妳陪陪我嘛。」
「不幹。」徐杏如吐吐舌頭說:「聽你們說這些,我不如回去練功。」話一說完
,徐杏如飄身而去。
徐曇如一把沒抓住,眼見徐杏如身法輕靈的縱躍而出,徐曇如遇動還止,轉回紅
透了的雙頰說:「定疆大哥……對……對不起。」
「沒關係。」徐定疆聳聳肩說:「另外再找時間也可以。」
「不……」徐曇如搖搖頭,頓了片刻說:「除非定疆大哥有事。」
徐定疆不禁失笑,看來這小丫頭固然害羞,但卻對陣法十分有興趣,足以讓她忍
著羞澀一個人留在這裡,徐定疆眨眨眼,忍不住開玩笑說:「妳一個人留下來,不怕
出什麼意外?」
這麼一說,徐曇如臉更紅了,徐定疆正想接著開玩笑,但見徐曇如漲紅了小臉,
徐定疆不禁又有些自責,若不是為了討論陣法,她只怕早已開溜,自己仗著對方有求
於己恣意說笑,可有些不公平。
但徐定疆的個性本就不怎麼正經,卻也沒多嚴肅的反省,他只搔搔頭,心想看來
只有談起陣法才能轉換她的注意力了,便將話題一轉說:「如妳剛剛這麼說,若是敵
眾我寡,豈非不能攻擊?」
徐曇如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過來,她眼睛一亮,抬起頭說:「不然,若以盾困等
陣防禦,其實敵方部隊久攻不下,必然逐漸氣沮,兩軍對陣,無論何種陣勢,本就會
彼此逐漸損耗,對方久戰之下,自然會發覺敵我之勢逐漸轉換,而到時,對方想勝無
方,只有退敗一途。」
「也就是說……」徐定疆一笑說:「在困盾之陣中,其實還隱藏殺機?」
徐曇如臉上的光彩更盛了,她帶著幾分喜意的說:「正是如此,困盾若止於困盾
,那豈不是便宜了對方?」
這樣徐定疆就明白了。他自己設計的陣法,還不是困中含殺、殺中含困?不過徐
定疆卻疑惑的說:「既然如此,妳為何不設計錐殺中也隱含困盾的陣法?」
「其實沒有必要。」徐曇如喜孜孜的說:「我是把錐殺化入了其他四陣當中……
」
「這麼厲害?」徐定疆誇張的說:「那可真要拜讀一下了。」
才剛恢復正常的徐曇如臉又紅了,她頓了頓才說:「不……不敢當,只是胡亂想
而已。」
「妳研究出的只有四陣嗎?」徐定疆又問了。
徐曇如頭輕輕一側,低笑說:「當然不只,不過只有這四陣勉強能見人……」
「太客氣了。」徐定疆又翻了翻書,微笑說:「我今晚如無意外,會好好看過一
遍,明日再與妳細談。」
「多謝定疆大哥。」徐曇如喜悅的行了一禮,轉身娉婷的去了。
真是個聰明的小美女。徐定疆讚嘆一聲,卻不知日後哪個少年郎有這般福氣……
只不過太害羞了些。
徐定疆笑了笑,腦海中突然冒起白玫與劉芳華的身影,他心裡又擔心起來,她們
現在可還安好?若不是母親現在的情況特殊,自己實在該放下這裡的所有事情,一個
人離城尋覓……
大軍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北行,一開始,大多數的部隊都弄不清撤退的原因,隨著
時間過去,消息漸漸傳開,這時大多數人已經知道熊族入侵的事故。
在三日前,北域城淪陷的消息已經傳到,而在習回河城大部分兵力外調,無法支
援的情況下,若熊族轉向宿月城,宿月城必然岌岌可危;若宿月城一破,只留下一萬
部隊的習回河城自然是危如累卵,大部分的官兵親眷都在習回河城,部隊回頭的速度
自然是十分迅捷。
對熊族來襲一事,白家人自然是心亂如麻,其中尤以白浪最為煩惱,這麼一北上
,必與熊族衝突,到時豈不尷尬?而白家人還有另一個困擾,由於徐定疆被人釋放,
白玫自然免不了嫌疑,當場就被抓了起來,至於同時失蹤的白壘,更是潛入帳中的不
二人選,劉禮為此十分震怒。都玉山上沒能剿滅那股戰力,可說是兩人直接促成的。
但無論如何受刑,白玫卻是一直抵死不認,而又因一直找不到白壘,劉禮看在白
浪等人的面子上,一時不好對白玫有所處置,只能隨軍監禁著,不放她自由。
但這對剛加入劉禮部隊的白家來說,卻是件十分尷尬的事,白彤、白炰旭等人是
抱持相信白玫的立場,但白廣卻是心裡有數,知道這事除了白玫之外,只怕沒有人做
得出來。但這話說出來徒亂人心,白廣也就閉嘴不吭聲,反正這時除了低調一些,也
別無因應之策。
過了三天,疾行部隊已經接近奔出了數百公里,隨著逐漸的往北,地勢越來越開
闊,原野蒼茫之感也越來越強烈。白家眾人除白浪外都生長自南方,對這樣的景色十
分陌生,尤其現在是黃昏時分,空茫的感覺尤其濃烈,部隊趁著天候漸涼,加快了腳
步往北趕。
白浪這幾日,心裡一直縈繞著兩件事,一件是劉芳華的去向,另一件事卻是自己
功夫的問題。
白浪心想,聽說劉冥還欠劉禮一個要求,想再見到劉芳華的機會不小,上次是自
己昏厥過去,若非如此,自己一定會阻止劉芳華跟隨那個半人半鬼的劉冥──若自己
說出無意為官,她也會贊成吧?反正幫助劉禮稱皇,本就不是自己的志向。
這件事白浪算是還頗懷信心,但對另一件事,白浪可說足傷透腦筋了,自從上次
吃了一次虧之後,白浪心裡有數,下次若要施用這等功夫,必須在最後的勁道出掌之
前產生一個旁震,其力道必須足以將經脈封閉。
在自己體內真力幾近耗竭的狀況下,想達到這個目的並不困難,但這麼一來雖說
可以避免掉無法復功的窘狀,卻依然處於任人宰割的狀態,在千軍萬馬中,這功夫豈
不是完全不能使用?
那麼該怎麼辦?一面隨著部隊策馬狂奔,白浪心裡一面不斷的思索著,若能只轟
出九成真力……不,八成,若自己體內八成真力在剎那間一瀉而出,天下只怕已無抗
手,若能留下兩成真力,至少還勉強能稍作騰挪,不會立即力乏,而憑著兩成真力修
練到復原,也比力竭時快多了。
換個角度想,若無論八成、七成或是三成、四成都能隨心所欲,豈不是可以藉著
對敵人功力的判斷,再調整成最適當的威力?至於什麼樣的敵人應施與什麼樣的勁力
,那卻是下一個問題了。
不過用想的很簡單,要怎麼做卻毫無頭緒,經過自己的修練,從丹田到左掌的經
脈已經開了一條暢通無比的道路,只要心念一動,力道便會宣洩而出,想稍作束縛,
簡直比登天還難。
除非……除非那條經脈可以調整……白浪正想著,忽然跨下坐騎一緩,白浪一怔
抬頭,眼看前方的隊伍逐漸減緩了動作,更遙遠的部隊前哨,似乎正起了騷亂。
白家軍的位置,約莫在隊伍的中間偏後,遠遠的也看不清前方出了什麼變故,眾
人正相顧愕然時,忽見一個身影迅疾翻飛直上十公尺,眾人看的清楚,正是率領先鋒
部隊的唐贛。
除了白家軍及部分都城的降軍,大部分的部隊都是來自習回河城,眾軍沒想到唐
贛有這種輕身功夫,一面往上激射還能一面做動作。部隊十分捧場,立即采聲大作,
但喝采聲旋即消失,因為唐贛飛到最高點後,卻是渾身僵直的摔了下來,似乎已經失
去了力道。
前方有敵?眾人大吃一驚,這裡可是千軍萬馬,這趟南征雖然損失不少,但現在
依然有近六萬人,若是大隊敵軍,前方早該有所警訊,而且就算有敵,唐贛也不至於
這麼輕易的就落敗,更何況還被打飛?
白浪其實也並不怎麼關心,只望了望,又低下頭想心事,卻聽到身旁的白廣低聲
說:「浪大哥……」
但白浪有些意外的轉過頭,白廣什麼時候到自己身邊的?只見白廣臉上帶著三分
凝重說:「能把唐龍將這樣擊上半空,人族中屈指可數。」
有幾分道理,唐贛雖然功力不怎麼突出,總也是一名龍將,要贏他不難,但要讓
他毫無抗力的飛上老高,人族中除了諸王、供奉之外,只怕也沒有幾人了,就算是號
稱國使第一的劉禮,也未必能辦得到。
白浪再度抬頭,但又只能看到一片黑壓壓的人頭,他也看不出所以然來,轉過頭
說:「莫非是北域王劉群池?」
「劉群池不該這麼莽撞,唐贛對劉群池更不會全無防備。」白廣搖搖頭說:「我
擔心……」
從防備這一點思索,不該是已知的高手……白浪心中猛然一動,莫非是劉芳華?
白浪心裡有數,除了已知的人外,現在有能力做這種事的,除自己與徐定疆外,最沒
人清楚的便是劉芳華了,莫非是她趕來了?以她的性子來說,若唐贛出言不遜,確實
得飛上半空,想到這裡,白浪眼中露出喜悅的光芒,一拉馬疆,就要往前衝去。
「浪大哥!」白廣一個眼明手快的拉住,一面壓低聲音急叫:「你做什麼?」
「說不定是芳華。」白浪目光一凝,低聲說:「放手!」
白廣從白浪的目光中看得出來,若自己再不放手,白浪只怕就會出手了,白廣心
裡一寒,一面鬆手一面低聲說:「不會是芳華郡主。」
白浪一緩馬疆,側過頭來說:「為什麼?」
「若是劉冥帶她來,不該會有衝突。」白廣急急說:「若不是,郡主避之唯恐不
急,怎麼還會送上門來?」
她說不定是來找自己的。白浪不怎麼信任白廣的推測,正要扭頭往前奔時,白廣
跟著又說:「浪大哥,未奉軍令不能擅自移動啊。」
管他這麼多?想到可能是劉芳華,所有的規則與禁令白浪早就放在一旁,他正要
策馬衝出,前方卻有一騎從部隊之間策馬急奔而來。白浪若是往前衝,肯定會撞成一
團,白浪一皺眉,猛一提身飄離馬鞍,倏忽間飛騰十餘公尺,往前直飄,眼看轉眼就
要掠過來騎的上方。
白廣見勸之不住,心裡不禁大為煩惱,若是牽扯到劉芳華,白浪就變得十分不理
智,這可是一個太大的變因,日後對此可要小心,最好要防範於未然。
而這邊白浪剛一騰起,那名士兵卻是一怔,驀然揚聲說:「炰旭公、白龍將,二
皇子請兩位到前軍。」
這可太好了。這下可是奉旨辦事,白浪再不遲疑,全身功力激運之下,竟以極耗
功力的御氣之術往前方直掠,反正與前方相距尚不到一公里遠,還不是轉眼即至。
白炰旭卻是頗為意外,為了白玫的事故,這幾天劉禮都沒怎麼與白家人接觸,白
炰旭這時本想緩上兩步,慢慢的過去,也算稍表抗議,沒想到白浪卻是已經有如箭矢
般的飛射出去,白炰旭心裡雖然不快,還是加快了腳步,跟著白浪身後展開身法。
一到前軍,半空中的白浪已經看得清楚,哪裡是劉芳華,那胖胖的身影……竟是
周廣?想到之前托周廣去辦的事情,白浪心一沉,速度立即慢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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