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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梦华传说(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风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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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梦华传说(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风情
时间: Fri Feb 15 23:41:4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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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十六)第九十二章─少女风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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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固图纪元 一二○一年十四月二十五日
重返都城已经三日,徐定疆与部队,在陈晶露全力照料下,众人复原奇速,而徐
定疆功力已深,恢复的速度更快,此日已能上朝议事。
至於在战场中分散的赵才、墨琪、梦羽等人,也都安全的率军回到了都城。这也
多亏刘礼让扼守退路的部队转向北路攻击,这些由南路绕回都城的人才能安全逃回。
在早朝中,刘礼对於徐定疆的功勳自然是称赞有加,更不追究徐定疆逃出幻萃阁
的罪责,对於徐靖的不幸,也是大表惋惜。徐定疆自然不把刘礼的话当一回事,听过
就算,尚可庆幸的是,总算陈东立也放了出来。
而在早朝中,徐定疆终於确定熊族来袭,因为北疆四城分成两派,彼此自然不相
支援,听说现在北域城已陷,北域王刘群池父子已逃到易守难攻的刀轮城,与陈东立
的父亲陈慕凡合力协防。
估计熊族在北域城陷後应会先转向攻击宿月城,宿月城的两名护国使──徐乃、
徐念都是徐苞的侄儿,他们的局势危如累卵,都城虽乐的看热闹,刘礼部队却不能再
拖,必须急急赶回。
早朝结束,众人依序步出皇城,徐定疆则与陈东立走在一起,两人的表情都有些
沉重。
踏出皇城,转过数个街角後,徐定疆眼见四下无人,蓦然开口说:「东立,你不
该去。」
「我非去不可。」陈东立回过头说:「换了是你,你不回去吗?」
「不回去。」徐定疆倒是斩钉截铁的回答。
「胡说八道。」陈东立忍不住瞪眼说:「当时南角城只不过传来蛇族集结的消息
,你还不是眼巴巴的赶回去?」
「话不是这麽说。」徐定疆气定神闲的说:「当时我知道南角城一定守得住,回
去只不过凑凑热闹而已,现在情势十分明显,若熊族转攻刀轮城,刀轮城虽号称『千
军万马攻不破』,但只要引兵出城,非破不可。」
「什麽话!」陈东立不大高兴的说:「南角城都守得住,我们刀轮怎会不行?」
陈东立这话不是自夸,刀轮城确实难攻,至於为何难攻,後文自有说明。
此时徐定疆见陈东立半真半假的装生气,他摆摆手说:「状况不同,南角城腹地
广大,加上蛇族无论来自陆路或是海路,路径都一样狭隘,只要凭险而守,本就至少
可以支持一两个月,但北疆地域宽广,熊族一围上来,城池立即变成了一座孤城,虽
说刀轮城可以久守,但毕竟只有四万部队,熊族若全力进扑,未必攻不破。」
陈东立闭上嘴不吭声,他明白徐定疆说的有道理,但他亲族都在刀轮城,不回去
怎放得下心?
「也罢。」徐定疆其实也知道阻不了陈东立,不过是尽尽人事,见陈东立坚持要
北返,徐定疆只好摇摇头说:「你到了北疆,注意一下芳华的消息。」
陈东立皱起眉头说:「你说芳华被刘冥带走,是干什麽去了?」
徐定疆说:「谁知道?说不定刘冥在找传人。」他本是胡扯,没想到与事实却是
差之不远。
陈东立点头说:「这还是最好的结果,若芳华因为白浪的关系加入叛军,大家在
战场上见面可不尴尬?」
「这也有可能。」徐定疆搔搔头说:「但芳华不像是这种个性,若真是这样,她
就有苦头吃了。」
陈东立又瞪了徐定疆一眼说:「你这麽轻松?」
「不然怎麽办?」徐定疆叹口气说:「若不是你往北疆去,我还能怎麽办?皇上
又不准我离开都城。」其实徐定疆还希望陈东立探探白玫的消息,不过这说来话长、
难以解释,他实在不知该如何开口。
陈东立的心里却另有烦恼,这麽一去,梦羽怎麽办?可是这时真是顾不得儿女私
情,陈东立又不知该如何向徐定疆表明,只好忍着不说。
两人脚步都快,转眼间,已经到了「馨云殿」,陈东立回过头说:「我等拜别了
伯母之後就走。」
徐定疆叹了一口气,点点头没再说话,提到自己母亲,徐定疆的脸色就凝重下来
。徐靖身亡,徐定疆虽然痛苦,但程度自是远远不及陈晶露,而陈晶露又是秉性刚毅
倔强,一向不在徐靖意外的他人面前表现出痛苦的一面,徐定疆安慰无方,也只好罢
了。
前两日,陈晶露忙着救治徐定疆以及众官兵,还没什麽空多想,但过了两天,大
部分的人伤势都已稳定,如徐定疆者更是活蹦乱跳,陈晶露一闲下来,整天待在屋中
发呆,连话也不大肯说。
两人走到了陈晶露所居偏殿外厅,早有随侍向内通报,过没多久,陈晶露缓步而
出,陈东立连忙站起说:「见过王妃。」徐定疆倒是闷闷的坐在一旁没吭声。
「坐。」陈晶露一面坐下一面说:「听说你要辞行,去哪?」看她表情虽然平静
,但却显得有些憔悴。
「刀轮城。」陈东立站着说:「向王妃告别之俊,晚辈即将启程。」
陈晶露点点头说:「也该回去陪陪家人,记得替我问候『北域王』、『神慧卫国
使』以及『凤安卫国使』,还有几位夫人。」陈东立的父亲陈慕凡便是「神慧卫国使
」;「凤安卫国使」刘图则是「北域王」之子,也就是陈东立的舅舅。
「是。」陈东立恭谨的说。
「『威远护国使』呢?」陈晶露顿了顿改口说:「该说皇储……皇储也与你一同
回去吧?」
陈东立微微一愣,转头望向徐定疆,他心里颇为讶异,陈晶露莫非不知道熊族犯
境之事?
徐定疆却没解释,只咧开嘴说:「皇上不准,说不定有别的安排。」
陈晶露也没追问,点点头不再言语。
陈东立一头雾水,顿了顿才说:「不打搅王妃了,晚辈告退。」
徐定疆跟着蹦起说:「娘,我送送东立。」
陈晶露只点了点头,徐定疆推着陈东立就往外走,陈东立就这麽糊里糊涂的走出
了外厅。
「这是怎麽回事,伯母不知道北疆的事吗?」走出没几公尺,陈东立忍不住就问
了。
「也没刻意瞒她。」徐定疆眉头皱成一团说:「但她最近什麽事都不关心,在她
耳旁说话彷佛耳边风,有没有听进去都不知道。」
陈东立不能理解,毕竟他也没有这种经验。陈东立只能说:「你多陪陪伯母,我
自己走行了。」
「你的行李不是整理好了?」徐定疆懒洋洋的说:「我送你出城吧。」
多说反而浪费时间,陈东立在徐定疆陪同下回房提了行李,两人骑着龙马刚踏出
「馨云殿」时,同时一愣,跟着便下马拖礼说:「参见皇储。」却是刘演等在门外。
刘演脸色也不怎麽开朗,他向两人走近说:「东立,你这就要出发了?」
「是。」陈东立回答。
「我送你一程。」刘演叹口气,说道:「若不是父皇不准我北返,我也该一起回
去的。」
陈东立虽不笨,但却不善矫饰,他心里本觉得刘演也该北返,自然说不出什麽安
慰的话。
「也许皇上会派皇储去东极城。」徐定疆笑笑说。
刘演苦笑了一下没接口,徐定疆见状,知道刘演还有话要对陈东立说,既然如此
,他也不好硬凑在中间,只好将龙马的缰绳一递,叹口气说:「那就让皇储送他了,
我也好躲躲懒。」
刘演正有此意,微笑接过缰绳说:「这几日也辛苦你了,就让我代劳吧。」
徐定疆目送两人离开,随即转头踏入殿中,刚踏入广场,便见赵才与墨琪两人急
急忙忙的赶来,他微微一愣说:「干什麽?」
「参见小王爷。」两人倒是异口同声,看来十分有默契,说完後还自然而然的对
望一眼,眼中掩不尽的满是情意。
自己这麽干不打紧,看别人甜甜蜜蜜可有些肉麻,徐定疆不由得打了个颤,苦着
脸说:「你们找我有事?」
「不是找小王爷。」赵才急急说:「陈龙将呢?」
「走了。」徐定疆没好气的说。
赵才一愣,不知应如何接话,还是墨琪推了他一把,赵才才急忙的说:「我们找
陈龙将有事……」
「算了吧。」徐定疆叹口气说:「皇储有事找他,你们凑什麽热闹?」
「皇储?」两人同时一愣。
「不然我怎麽会回来?」徐定疆脸一沉说:「到底什麽事?」
赵才回过头望着墨琪,墨琪却是一脸焦急,顿了顿才说:「他……这麽一去,梦
羽怎麽办?」
什麽梦羽怎麽办?徐定疆瞪大眼睛,他一直没时间注意此事,这时听墨琪一说,
徐定疆回想起前些日子的状况,这才搞清楚发生了何事。徐定疆大惊小怪的说:「东
立欺负了梦羽?」
扯到哪去了?墨琪急的一跺脚说:「小王爷!」
「开开玩笑。」徐定疆呵呵一笑说:「不过我说老实话,你们这麽追上去,是要
留下他还是怎麽?」
墨琪嘟起小嘴,不知该拿徐定疆怎麽办,赵才连忙抢上来说:「启禀小王爷,因
为陈龙将一句话也没交代,墨琪想替梦羽问问……」
「是梦羽要你们问的?」徐定疆脸色突然一正。
「才不是。」墨琪说:「昨晚她闷着不吭声,一个人躲着掉泪,我怎麽问也弄不
清楚,今天才传来陈龙将北返的消息,我想问问陈龙将到底存什麽心。」
「存什麽心?」徐定疆糊涂了,搔搔脑袋说:「他不就是要回去陪着亲人吗?」
听墨琪这麽说,陈东立昨晚就已经向梦羽交代清楚了,这两人在急什麽?
「总该把梦羽带走吧?」墨琪瞪眼说:「两个人若真心相对,难道不该共患难吗
?」
徐定疆蓦然一震,猛然想起了白玫,她这时一定是在受苦吧?自己却在都城逍遥
,怎麽对得起她?想到这里,徐定疆额头上冒出了一点点的汗珠,竟是有些惶惶然不
知该如何是好。
见徐定强脸色不对劲,两人不知怎麽回事,正纳闷时,徐定疆猛一抹汗说:「你
们要问就去问吧,我想东立是为了顾全梦羽的安全,才这麽做的。」
墨琪与赵才对望一眼,两人正要从徐定疆身侧离开之际,徐定疆忽然加了一句:
「加把劲儿绕出城外等,皇储大概只会送到那儿。」
「是。」两人应是之後,携手向着门外掠出,速度十分的快捷,看来赵才的功力
又似乎又提升了些,只不知为何墨琪的功力似乎也有相当的进展?
不过徐定疆虽看在眼里,这时却无心细思,念头依然在白玫身上打转,这麽任她
留在刘礼军中,万一出什麽事,自己如何对得起她?
正在殿门口烦恼时,身後突然传来呼叫声,徐定疆一愣转头,随即有些无力的说
:「原来是你们,又怎麽了?」
「定疆大哥。」门口两位少女,异口同声的笑着说:「听说您立了大功,两位供
奉爷爷很称赞呢。」两姝正是右相徐梦凡的那对孙女──徐昙如、徐杏如。
供奉爷爷不找自己麻烦就不错了,会称赞自己才有鬼。徐定疆心里苦笑,摇头说
:「你们想问什麽就直说吧。」
两人脸一红,还是徐杏如伸伸舌头说:「定疆大哥好厉害……我们能不能进来说
?」
徐定强身子一让说:「进来吧,不过我没什麽时间,你们说快些。」
徐杏如鼻子微微一皱,娇嗔说:「好过分,才进来就下逐客令了。」
徐定疆微微一怔,倒不是对徐杏如的口气担心,他看得出来徐杏如只是开玩笑而
已,不过徐杏如这麽一皱鼻子,却让徐定疆想起白玫的习惯动作。
徐定疆叹了一口气,招招手说:「来吧,我们到偏厅去谈。」
三人到了偏厅,两个小丫头东张西望了片刻,开口又总是些言不及义的东西,徐
定疆渐渐的有些不耐,开口说:「你们不是有问题吗?」
两人对望一眼,活泼的徐杏如开口说:「定疆大哥,听说你们有遇到白家的人?
」
果然是这件事。徐定疆点点头说:「确实有见到。」
「原来他们真的逃出城外了?」徐杏如生气的说:「枉费我们替他担心了好一阵
子。」
「担心谁?」徐定疆苦笑说:「白敏那小子?」
「就是那小子。」徐杏如气鼓鼓的说:「没想到他们居然敢背叛,真是太可恶了
。」
「不然呢?」徐定疆摇头说:「他们不叛也是被关,能怎麽办?」
「也对。」徐杏如歪着头说:「那就不要太怪他了。」
懒得跟你们胡闹。徐定疆摇摇头说:「就这个问题?」他早想找个藉口抽身了。
「还有、还有。」徐杏如忙着推了徐昙如一把说:「你还不问?」
徐昙如的脸霎时红了起来,急急的摇了徐杏如一下说:「你又来了。」
「本来就是你要问的。」徐杏如瞪大眼,一脸错愕的模样,过了片刻才说:「不
然我替你问。」
「不要啦。」徐昙如急了,跳起来说:「不要问了。」一转身往外就飘了出去,
看来功力又有一定程度的进步。
徐杏如连忙跃起急追,一面向徐定疆打个招呼说:「定疆大哥,对不住了。」话
声未落,人已经飘出了厅外。
这两个小丫头到底是来做什麽的?徐定疆莫名其妙,搔了搔头这才往後殿行去。
徐定疆因为心里有事,脚步并不快,走没几步,忽然听到身後传来破风声,似乎
有人正向着这面接近,徐定疆回过头,却见又是徐昙如、徐杏如连袂而来,而徐昙如
的脸上依然还带着三分扭捏,似乎是被硬拉来的。没片刻,两人同时落在徐定疆的身
後两公尺处。
看来这次真的要说了,徐定疆耐着性子转过身来说:「好,说吧。」
两人这次不再你推我挤,一头长发的徐昙如轻吸了一口气说:「定疆大哥好像十
分忙……」
「我确实还有事。」徐定疆倒也不是讨厌这两个小女孩,不过他这时实在没什麽
心情与人笑闹,而两姝年纪又太小,也不适合与自己谈心事,徐定疆才会表现出一副
很忙的模样。
「既然这样……」徐昙如低下头说:「不知陈龙将可有空?」
自己很忙所以要找陈东立,这是什麽逻辑?徐定疆一头雾水的说:「东立回北疆
了,刚走。」
「啊……」两姝同时惊咦一声,徐昙如皱起眉头带着三分愁绪,徐杏如却是跳啊
跳的说:「啊呀,来不及了。」
「到底有什麽事?」徐定疆说:「你说说看。」
徐昙如又扭捏起来,开了两次口却没说出话来,徐定疆蓦然有些心惊胆颤,莫非
这小妮子爱恋上了陈东立?这可有些麻烦,但又为什麽要先问自己有没有空?难道与
自己也有关系?……
正胡思乱想时,却见徐杏如已经不耐的说:「还是我说吧。定疆大哥,我姐姐研
究出了几套阵法,想向你或陈龙将请教一下,现在该怎麽办?」
原来是这种事。徐定疆松了一口大气说:「这是小事,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听你说
……」见徐昙如露出失望的神色,徐定疆暗叹一口气,改口说:「这样吧,你有纪录
吗?」
徐昙如连连点头,小脸上露出了喜悦的神色,跟着从怀中取出了一本薄薄的小册
子,但是却又有些迟疑没递出手,这下徐定疆与徐杏如都急了起来,徐杏如伸出手要
抢,徐昙如却是一个侧身闪了过去,徐杏如一愣,却见徐昙如一转身,珍而重之的交
给了徐定疆。
徐杏如这才扮了一个鬼脸说:「总算送出去了,可以回去了吗?」
徐昙如动也不动,只睁着一双大眼望着徐定疆,徐定疆过意不去,将那本薄薄的
手抄本打开,只见里面字迹极为娟秀,一行一行整整齐齐的写着阵法的变化,徐定疆
略为浏览一下,点头说:「这是盾阵的变化?」
徐昙如露出喜悦的神色,但随即正色说:「是,里面一共有四套阵法,首先是盾
阵,其次是凹阵、蛇阵,最後是困阵。」
「盾凹蛇困?」徐定疆带笑问:「那锥杀呢?」
徐昙如没直接回答,顿了顿才柔柔的轻笑了一下说:「若能防御得当、以少退多
,也就够了。」
「战场争胜,难免有杀戮。」徐定疆有些诧异的说:「只做防御岂不是过於被动
?」
「当战则战。」徐昙如抬起头来,不再是一副怯生生的模样,虽仍但着三分羞涩
,依然是侃侃而言:「若能防守得好,可说已立於不败之地。」
「那如何争胜呢?」徐定疆起了三分兴趣,望着眼前这个小女孩。
「其实冲杀重要的是气势,布阵只是其次。」徐昙如声音又稳了些:「只要基本
阵法熟练便可,但若敌强我弱之时,盾凹蛇困若再缺少变化,就真得拦不住敌人了。
」一面说,她的眼神中同时出现了少见的神采。
徐定疆听了微微一怔,这话说得颇有三分道理,但与自己的想法却有些不同。徐
定疆脑袋思索片刻,正要开口之际,一旁的徐杏如忽然跳了起来,大叫说:「我受不
了了。」
两人同时被徐杏如的举动吓了一跳,徐定疆瞪大眼睛望过去,只见徐杏如挥挥手
向着自己姐姐说:「我对阵法一点兴趣都没有,定疆大哥愿意陪你聊了,我先走一步
。」
这话一说,徐昙如的脸立即又红了起来,整个人由刚刚的神采飞扬又变回忸怩,
她连忙拉着徐杏如的衣襟,徐杏如却一闪身说:「拉我做什麽,对阵法我可没兴趣。
」徐杏如抢不到徐昙如的书,徐昙如却也拉不着她的衣襟,两姊妹的轻身功夫本就半
斤八两。
徐昙如拉不到妹妹,只好声若蚊蚋的说:「你陪陪我嘛。」
「不干。」徐杏如吐吐舌头说:「听你们说这些,我不如回去练功。」话一说完
,徐杏如飘身而去。
徐昙如一把没抓住,眼见徐杏如身法轻灵的纵跃而出,徐昙如遇动还止,转回红
透了的双颊说:「定疆大哥……对……对不起。」
「没关系。」徐定疆耸耸肩说:「另外再找时间也可以。」
「不……」徐昙如摇摇头,顿了片刻说:「除非定疆大哥有事。」
徐定疆不禁失笑,看来这小丫头固然害羞,但却对阵法十分有兴趣,足以让她忍
着羞涩一个人留在这里,徐定疆眨眨眼,忍不住开玩笑说:「你一个人留下来,不怕
出什麽意外?」
这麽一说,徐昙如脸更红了,徐定疆正想接着开玩笑,但见徐昙如涨红了小脸,
徐定疆不禁又有些自责,若不是为了讨论阵法,她只怕早已开溜,自己仗着对方有求
於己恣意说笑,可有些不公平。
但徐定疆的个性本就不怎麽正经,却也没多严肃的反省,他只搔搔头,心想看来
只有谈起阵法才能转换她的注意力了,便将话题一转说:「如你刚刚这麽说,若是敌
众我寡,岂非不能攻击?」
徐昙如的注意力果然被吸引过来,她眼睛一亮,抬起头说:「不然,若以盾困等
阵防御,其实敌方部队久攻不下,必然逐渐气沮,两军对阵,无论何种阵势,本就会
彼此逐渐损耗,对方久战之下,自然会发觉敌我之势逐渐转换,而到时,对方想胜无
方,只有退败一途。」
「也就是说……」徐定疆一笑说:「在困盾之阵中,其实还隐藏杀机?」
徐昙如脸上的光彩更盛了,她带着几分喜意的说:「正是如此,困盾若止於困盾
,那岂不是便宜了对方?」
这样徐定疆就明白了。他自己设计的阵法,还不是困中含杀、杀中含困?不过徐
定疆却疑惑的说:「既然如此,你为何不设计锥杀中也隐含困盾的阵法?」
「其实没有必要。」徐昙如喜孜孜的说:「我是把锥杀化入了其他四阵当中……
」
「这麽厉害?」徐定疆夸张的说:「那可真要拜读一下了。」
才刚恢复正常的徐昙如脸又红了,她顿了顿才说:「不……不敢当,只是胡乱想
而已。」
「你研究出的只有四阵吗?」徐定疆又问了。
徐昙如头轻轻一侧,低笑说:「当然不只,不过只有这四阵勉强能见人……」
「太客气了。」徐定疆又翻了翻书,微笑说:「我今晚如无意外,会好好看过一
遍,明日再与你细谈。」
「多谢定疆大哥。」徐昙如喜悦的行了一礼,转身娉婷的去了。
真是个聪明的小美女。徐定疆赞叹一声,却不知日後哪个少年郎有这般福气……
只不过太害羞了些。
徐定疆笑了笑,脑海中突然冒起白玫与刘芳华的身影,他心里又担心起来,她们
现在可还安好?若不是母亲现在的情况特殊,自己实在该放下这里的所有事情,一个
人离城寻觅……
大军一路以最快的速度北行,一开始,大多数的部队都弄不清撤退的原因,随着
时间过去,消息渐渐传开,这时大多数人已经知道熊族入侵的事故。
在三日前,北域城沦陷的消息已经传到,而在习回河城大部分兵力外调,无法支
援的情况下,若熊族转向宿月城,宿月城必然岌岌可危;若宿月城一破,只留下一万
部队的习回河城自然是危如累卵,大部分的官兵亲眷都在习回河城,部队回头的速度
自然是十分迅捷。
对熊族来袭一事,白家人自然是心乱如麻,其中尤以白浪最为烦恼,这麽一北上
,必与熊族冲突,到时岂不尴尬?而白家人还有另一个困扰,由於徐定疆被人释放,
白玫自然免不了嫌疑,当场就被抓了起来,至於同时失踪的白垒,更是潜入帐中的不
二人选,刘礼为此十分震怒。都玉山上没能剿灭那股战力,可说是两人直接促成的。
但无论如何受刑,白玫却是一直抵死不认,而又因一直找不到白垒,刘礼看在白
浪等人的面子上,一时不好对白玫有所处置,只能随军监禁着,不放她自由。
但这对刚加入刘礼部队的白家来说,却是件十分尴尬的事,白彤、白炰旭等人是
抱持相信白玫的立场,但白广却是心里有数,知道这事除了白玫之外,只怕没有人做
得出来。但这话说出来徒乱人心,白广也就闭嘴不吭声,反正这时除了低调一些,也
别无因应之策。
过了三天,疾行部队已经接近奔出了数百公里,随着逐渐的往北,地势越来越开
阔,原野苍茫之感也越来越强烈。白家众人除白浪外都生长自南方,对这样的景色十
分陌生,尤其现在是黄昏时分,空茫的感觉尤其浓烈,部队趁着天候渐凉,加快了脚
步往北赶。
白浪这几日,心里一直萦绕着两件事,一件是刘芳华的去向,另一件事却是自己
功夫的问题。
白浪心想,听说刘冥还欠刘礼一个要求,想再见到刘芳华的机会不小,上次是自
己昏厥过去,若非如此,自己一定会阻止刘芳华跟随那个半人半鬼的刘冥──若自己
说出无意为官,她也会赞成吧?反正帮助刘礼称皇,本就不是自己的志向。
这件事白浪算是还颇怀信心,但对另一件事,白浪可说足伤透脑筋了,自从上次
吃了一次亏之後,白浪心里有数,下次若要施用这等功夫,必须在最後的劲道出掌之
前产生一个旁震,其力道必须足以将经脉封闭。
在自己体内真力几近耗竭的状况下,想达到这个目的并不困难,但这麽一来虽说
可以避免掉无法复功的窘状,却依然处於任人宰割的状态,在千军万马中,这功夫岂
不是完全不能使用?
那麽该怎麽办?一面随着部队策马狂奔,白浪心里一面不断的思索着,若能只轰
出九成真力……不,八成,若自己体内八成真力在刹那间一泻而出,天下只怕已无抗
手,若能留下两成真力,至少还勉强能稍作腾挪,不会立即力乏,而凭着两成真力修
练到复原,也比力竭时快多了。
换个角度想,若无论八成、七成或是三成、四成都能随心所欲,岂不是可以藉着
对敌人功力的判断,再调整成最适当的威力?至於什麽样的敌人应施与什麽样的劲力
,那却是下一个问题了。
不过用想的很简单,要怎麽做却毫无头绪,经过自己的修练,从丹田到左掌的经
脉已经开了一条畅通无比的道路,只要心念一动,力道便会宣泄而出,想稍作束缚,
简直比登天还难。
除非……除非那条经脉可以调整……白浪正想着,忽然跨下坐骑一缓,白浪一怔
抬头,眼看前方的队伍逐渐减缓了动作,更遥远的部队前哨,似乎正起了骚乱。
白家军的位置,约莫在队伍的中间偏後,远远的也看不清前方出了什麽变故,众
人正相顾愕然时,忽见一个身影迅疾翻飞直上十公尺,众人看的清楚,正是率领先锋
部队的唐赣。
除了白家军及部分都城的降军,大部分的部队都是来自习回河城,众军没想到唐
赣有这种轻身功夫,一面往上激射还能一面做动作。部队十分捧场,立即采声大作,
但喝采声旋即消失,因为唐赣飞到最高点後,却是浑身僵直的摔了下来,似乎已经失
去了力道。
前方有敌?众人大吃一惊,这里可是千军万马,这趟南征虽然损失不少,但现在
依然有近六万人,若是大队敌军,前方早该有所警讯,而且就算有敌,唐赣也不至於
这麽轻易的就落败,更何况还被打飞?
白浪其实也并不怎麽关心,只望了望,又低下头想心事,却听到身旁的白广低声
说:「浪大哥……」
但白浪有些意外的转过头,白广什麽时候到自己身边的?只见白广脸上带着三分
凝重说:「能把唐龙将这样击上半空,人族中屈指可数。」
有几分道理,唐赣虽然功力不怎麽突出,总也是一名龙将,要赢他不难,但要让
他毫无抗力的飞上老高,人族中除了诸王、供奉之外,只怕也没有几人了,就算是号
称国使第一的刘礼,也未必能办得到。
白浪再度抬头,但又只能看到一片黑压压的人头,他也看不出所以然来,转过头
说:「莫非是北域王刘群池?」
「刘群池不该这麽莽撞,唐赣对刘群池更不会全无防备。」白广摇摇头说:「我
担心……」
从防备这一点思索,不该是已知的高手……白浪心中猛然一动,莫非是刘芳华?
白浪心里有数,除了已知的人外,现在有能力做这种事的,除自己与徐定疆外,最没
人清楚的便是刘芳华了,莫非是她赶来了?以她的性子来说,若唐赣出言不逊,确实
得飞上半空,想到这里,白浪眼中露出喜悦的光芒,一拉马疆,就要往前冲去。
「浪大哥!」白广一个眼明手快的拉住,一面压低声音急叫:「你做什麽?」
「说不定是芳华。」白浪目光一凝,低声说:「放手!」
白广从白浪的目光中看得出来,若自己再不放手,白浪只怕就会出手了,白广心
里一寒,一面松手一面低声说:「不会是芳华郡主。」
白浪一缓马疆,侧过头来说:「为什麽?」
「若是刘冥带她来,不该会有冲突。」白广急急说:「若不是,郡主避之唯恐不
急,怎麽还会送上门来?」
她说不定是来找自己的。白浪不怎麽信任白广的推测,正要扭头往前奔时,白广
跟着又说:「浪大哥,未奉军令不能擅自移动啊。」
管他这麽多?想到可能是刘芳华,所有的规则与禁令白浪早就放在一旁,他正要
策马冲出,前方却有一骑从部队之间策马急奔而来。白浪若是往前冲,肯定会撞成一
团,白浪一皱眉,猛一提身飘离马鞍,倏忽间飞腾十余公尺,往前直飘,眼看转眼就
要掠过来骑的上方。
白广见劝之不住,心里不禁大为烦恼,若是牵扯到刘芳华,白浪就变得十分不理
智,这可是一个太大的变因,日後对此可要小心,最好要防范於未然。
而这边白浪刚一腾起,那名士兵却是一怔,蓦然扬声说:「炰旭公、白龙将,二
皇子请两位到前军。」
这可太好了。这下可是奉旨办事,白浪再不迟疑,全身功力激运之下,竟以极耗
功力的御气之术往前方直掠,反正与前方相距尚不到一公里远,还不是转眼即至。
白炰旭却是颇为意外,为了白玫的事故,这几天刘礼都没怎麽与白家人接触,白
炰旭这时本想缓上两步,慢慢的过去,也算稍表抗议,没想到白浪却是已经有如箭矢
般的飞射出去,白炰旭心里虽然不快,还是加快了脚步,跟着白浪身後展开身法。
一到前军,半空中的白浪已经看得清楚,哪里是刘芳华,那胖胖的身影……竟是
周广?想到之前托周广去办的事情,白浪心一沉,速度立即慢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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