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秋中葉「聯吳制楚」戰略與吳的軍事改革 一、晉的「聯吳制楚」戰略： 《左傳》成公七年（公元前584年）關於「聯吳制楚」的紀錄： 巫臣請使於吳，晉侯許之。吳子壽夢說之。乃通吳於晉，以 兩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與其御射，教吳乘車，教之 戰陣，教之叛楚。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吳始伐楚 、伐巢、伐徐，子重奔命。馬陵之會，吳入州來，子重自鄭 奔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蠻夷屬於楚者，吳盡 取之，是以始大，通吳於上國。 開啟春秋中葉晉楚大打代理人戰爭的序幕，「聯吳制楚」、「聯越 制吳」等等戰略因之而生。 上引左傳的文字中，有幾個關於吳國軍事改革有趣的地方，透露 出當時楚吳消長的關係，以及吳國興起的真正原因。首先是「以兩 之一卒適吳，舍偏兩之一焉。與其御射，教吳乘車，教之戰陣，教 之叛楚」這句話。 由這句話來看，這是中原地區「車戰」作戰傳統的編制，《司馬 法》中，大偏指戰車三十輛，兩為步卒二十五人，都是北方的組織 方式。所以可知申公巫臣主導的「聯吳制楚」政策首先帶來中原地 區作戰編制，而吳地原本是沒有「御射」、「乘車」的傳統的。換 而言之，春秋中葉以前，吳地作戰的方式，該和北方戎狄所用的步 戰相類似。 再則「寘其子狐庸焉，使為行人於吳」，行人指的是外交人員， 所以巫臣也將外交的概念帶入吳地，聯繫吳與晉的關係，進一步延 伸，聯繫吳與中原「先進」各國的關係。 隨後吳在孫武、伍員等等人才的幫助下，侵擾楚地，使「子重、 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最終「蠻夷屬於楚者，吳盡取之，是以 始大，通吳於上國。」 二、吳軍事改革的再討論 前文論及由於中原車戰技術的輸入，似乎吳因此西侵楚，北上會 盟。但是仔細推敲，會發現當中有矛盾處。 首先是巫臣其人。巫臣原姓屈，字子靈，是楚大姓之一，封在申 ，所以稱做申公巫臣。《左傳》成公二年（公元前589 年）有「子 反、子靈爭夏姬，而雍害其事，子靈奔晉，晉人与之邢，以為謀主 。」因此巫臣本人所熟悉的軍事組織，應為楚地改良過後的組織型 態，並非全部模仿中原的「車戰」傳統。 其次是吳楚東南方面的自然環境，吳楚地區指的是長江中、下游 ，包括了江漢地區的古雲夢大澤和今天的太湖流域平原。這地方的 自然環境是湖沼遍佈的濕潤氣候區，主要是分割成小區域的小盆地 、小谷地，和中原地區廣大的華北平原完全不同，也因此應該有和 中原「車戰」、「戰陣」不同的作戰型態。若將北方的車戰型態原 封不動搬到南方來，恐怕不容易發揮太大效果。 其三是吳楚作戰的戰術運用，「吳始伐楚、伐巢、伐徐，子重奔 命」、「子重、子反於是乎一歲七奔命」，這種邊境騷擾的消耗戰 ，其實不適合出動戰車，一股股機動力強的步兵分頭作戰，其實就 很足夠了，這總出動戰車，排列戰陣的陣仗，是會戰才用得到的。 其四是吳國發動的時間。西元前584 年巫臣到吳，同年吳即發動 對楚作戰，如果說吳地本無御射的傳統，何以能在短短一年之中就 熟悉這類戰術，並對楚取得戰果？ 因此「聯吳制楚」所引發的軍事作用，似乎有重新審視的空間。 大體而言，楚的軍隊當中，有稱做「若敖之卒」的步兵；吳的工藝 技術上，以近戰的劍最出名；《國語》中有越王句踐自稱「帶甲五 千人」，吳楚幾次大戰，都不以兵車幾乘來記錄，而直接紀錄士兵 員額。說明在吳楚地方，步戰才是主流。 三、試論「聯吳制楚」的作用： 因此再回頭看看「聯吳制楚」發生的作用，我們會發現相當諷刺 的地方。 整體檢視巫臣的計畫，「教之叛楚」恐怕才是聯吳制楚策略最重 要的關鍵。巫臣並留下狐庸作為在吳的外交聯絡人，聯繫吳晉的外 交活動，並煽動吳反叛楚，攻略楚的屬國。巫臣經營吳的策略中， 外交意義恐怕大於軍事意義。因此巫臣以前，吳僅是東南邊緣的小 國，而巫臣以後，有機會「通吳於上國」。 另外「聯吳制楚」替吳帶來的另一個影響，就是吳也有能力擺出 戰車、戰陣的陣仗，取得在北方做戰的能力，因此巫臣所帶來的車 戰，大約就是吳國北上爭霸的先決條件之一。吳王夫差十四年（西 元前482年）夫差帶全國精銳到黃池與晉定公爭盟主位，獲勝成為盟 主，吳的聲勢終於達到最高。「聯吳制楚」政策對吳的軍事改革最 到了最高潮，是使吳國具有能在中原作戰的戰車編制，使吳國能問 鼎中原，取代晉的霸主地位，這也是「聯吳制楚」策略一個最諷刺 的結果。 -- 前讀C大的文章，小弟見獵心喜，貿然貢獻一篇淺見，希望眾版友批評指教！ -- 八聲甘州 遊廣州 踏紅塵，村寨雜芭蕉，縱橫劃平疇。望珠江青野，炊煙處處，群鷺悠悠。 夕照斜暉一瀉，萬丈赤霞柔。豈似太平世，南穗登樓。 過客羊城倉促， 想黃花越秀，先烈勞憂。嘆中原板蕩，身不與其謀。業無成，來人惶恐， 建大同，方代代傳流。安時局，擔千斤重，調寄甘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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