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何謂‘軍事近代化’﹖ 雖然我本人認為領導荷蘭獨立戰爭的莫理斯是‘軍事革命之父’﹐但我並不認為他 開啟了歐洲的‘軍事革命’﹐因為如同‘科學革命’或著是‘產業革命’一樣﹐ ‘軍事革命’是在默默無聲之中﹐如同海嘯一般推動時代浪潮的巨大變革﹐而不是 像‘法國大革命’那一類﹐鑼鼓喧天﹐死人千萬﹐卻事倍功半的‘革命’。 我認為歐洲軍事革命的開端﹐在英法百年戰爭。在這場戰爭之中﹐我們可以看到近 代化戰爭的所有‘元素(elements)’——不是‘雛形(prototypes)’﹕ 一﹑政治權力集中化﹕ 戰前英國雖有議會制衡王權﹐戰後則國會力量增強﹐但實質上來說﹐政治權力逐步 集中在國會之手﹐直到光榮革命而集為大城﹔法國則是政治權力集中於國王之手﹐ 逐步形成一個歐陸標準的專制王朝。尤其是在這場百年戰爭期間﹐羅馬教廷在法國 的威脅下鬧出了‘大分裂時代’﹐教會權力在英法兩國的萎縮與沒落﹐使得兩國中 央政府所擁有的權力得以強化﹐唯一不同的是中央政府是屬於國王或國會的差別。 二﹑國族主義成形化﹕ 這主要是法國方面出現的情況﹐最著名的例子就是聖女貞德﹐即使王室從頭到尾只 是把她當作衛生紙﹐她的殉難以及環繞在她身上的政治神話﹐卻成為日後法國國族 主義的先聲。 三﹑平民軍隊的崛起﹕ 從克雷西到聖女貞德的出現﹐前者是英國平民組成的長弓隊大破法國貴族組成的騎 士軍﹐後者則象徵了法國平民率領的新軍﹐擊敗了英國貴族率領的舊軍的政治神話 ——雖然這並非事實。無論如何﹐貴族組成的騎士軍在百年戰爭之後﹐註定無法主 導戰場的勝敗﹐但他們則逐步退居幕後﹐成為軍隊的骨幹——軍隊的領導階層﹐也 就是‘軍官’的主要人力來源﹐這點則帶出了下列一項特性﹕ 四﹑軍官階級貴族化﹕ 即使日後這些世襲的貴族被政治革命所消滅﹐一支近代化的軍隊仍舊需要‘貴族’ 來充任軍官的職務﹐只不過這些‘貴族’改名叫做‘黨員’而已。不過軍隊的忠誠 度﹐主要是向政權擁有者(無論個人或是團體)效忠﹐而不是向國家效忠﹐這點分別 非常重要。 不過上述四項元素的存在﹐尚且無法說明英法百年戰爭是第一場近代化戰爭﹐或者 是英法兩軍那一支是近代化的軍隊﹐因為它尚且缺少下列元素﹕ 五﹑訓練裝備制式化﹕ 第一個建立(或者該說﹕重建)軍隊全面制式化工作的﹐是莫理斯﹐雖然他的財力無 法讓全軍所有的裝備都制式化﹐但他讓全軍穿上‘制服’——雖然不同的‘營’有 不同的制服款式。此外﹐他也讓軍隊的訓練和戰技走向標準化﹐這點遠比裝備的一 致﹐還更加重要。 六﹑主戰武器槍炮化﹕ 這點也最為明顯﹐但並不是擁有槍炮就能合乎這項標準﹐應該看這個國家是否能夠 持續擁有以槍炮為主的軍隊﹖ 當然﹐一定有人認為﹕明代中國的軍隊配備大量的槍炮﹐那麼中國是最早走入軍事 近代化的嘍﹖不然﹐當時中國沒有上述的第二項元素﹐而且即使以武器裝備來說﹐ 第六項元素在實際上很可能根本不存在。比如說自明末薩爾滸大敗之後﹐明軍竟然 長期無法重建盛時那種幾乎全面槍炮化的國防武力。而且當時的明代中國﹐不僅有 破億的人口﹐還有近乎無限的資源﹐竟然在大敗之後﹐無力恢復以往的程度﹐這就 未免讓人懷疑某些古代第一手資料﹐是古人誇大自己實力的數據。 上述六項元素﹐是我賦予‘軍事近代化’的標準﹐不過這裡尚且有許多問題﹐尚有 不少討論的空間。 -- 萬物皆非主，唯曼尼大神，至聖之先知，亞當史密斯。 La ilaha ill money，Adam Smith rasula'Llah 榮耀歸於曼尼。自宇宙之初成﹐貫古今與未來﹐直至永恆不滅。喀鏘！（收銀機響聲） Gloria patri Money. Sicut erat in principio, et nunc, et semper, et in saecula saeculorum.Ka-ching!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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