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票作手回憶錄 3-2 我們遇到了1901，氣勢旺到爆炸的一年。我賺了很多錢（對一個孩子來講很多了）。你是 否記得那段日子？史無前例的繁榮景象。不僅僅是工業聯合或資本合併都是空前的，連股 票市場都瘋狂了。聽說之前的繁榮期，華爾街一天的成交量達二十五萬股，成交值兩千五 百萬。但1901年成交量到每天三百萬股。每個人都在賺錢。鋼鐵新貴也到了紐約，一大票 的百萬富翁跟到港的水手一樣大肆揮霍。唯一能滿足他們的遊戲就是股票市場。我們有華 爾街史上僅見的大戶：約翰蓋茲，口頭禪是「賭你一百萬」，以及他的朋友約翰德瑞克和 洛雅史密斯。立德-立茲-莫爾一幫人賣了手上一部份鋼鐵股票，買進堅石島集團的股票， 買著買著竟掌握了過半股權。還有史瓦布，還有富力，還有費伯，還有匹茲堡幫，還有雖 然因財富重新分配而敗北，但在其他任何時候都會被認為是偉大作手的一大群人。一個人 想買賣的任何股票，華爾街都有。基尼創造了鋼鐵股的市場。一個營業員在幾分鐘內賣出 了十萬股。精彩的時代！加上沒有證券所得稅！誰會想得到最後審判日呢？ 這樣的日子過了一陣子，有人開始宣稱災難要降臨了，股市老手個個都說，除了他自己， 每個人都瘋了。但除了他們，人人都賺錢。我知道股價總有個限度，瘋狂的買盤也有結束 的一天，於是我開始做空。但每次放空我就被軋，要不是我跑得快，我會賠到哭出來。我 等著崩盤，但我很小心。做多時賺一點，做空時賠一點，所以我沒像你想的賺那麼多。 有一檔股票我沒放空，就是北太平洋。我判讀紙帶的功力這時派上用場，我認為大部份的 股票已經到了強弩之末，但這檔卻表現出一副漲得正高興的樣子。我們知道普通股和特別 股都是KLH那票人在持續買進。我自己在這檔是做多一千股，和周圍其他人的意見恰好相 反。當它到達110時我有三十點的利潤，這時我獲利了結。做完這筆，我帳戶裡將近有五 萬元，是目前為止的最高點。就幾個月前才在這裡破產的人來說，還不算太壞。 就在這個時候，哈力曼那票人放話給摩根和西爾，他們準備拿下柏林頓-北太平洋集團的 股權，於是摩根那邊派了基尼進場買五萬股北太平洋，保衛自己的主導權。聽說基尼又叫 貝肯把五萬股買單改為十五萬股，貝肯依言買進。最後，基尼派他手下一個營業員到北太 平洋那裡，再買十萬股。沒記錯的話，他們後來又加碼了五萬股。1901年五月八號收盤時 ，全世界都知道兩個金融鉅子開戰了。這也是第一次美國的財團公開對幹。哈力曼對摩根 。一邊是無堅不摧，一邊是無可撼動。 五月九號那天早上，我滿手現金將近五萬元，一張股票也沒有。我說過那時候我看很空， 機會終於來了。我能看到接下來發生的事：市場大迅速下跌，到時滿地都是便宜貨。不用 多久市場反彈，買到便宜貨的大賺一筆。不必是福爾摩斯你也知道。機會來了，這不僅僅 是賺大錢的機會，這根本是必賺。 確實事情都照我預見的發展，我完全正確，卻輸個精光。我被一種不尋常的東西徹底掃出 場了。如果這個不尋常的東西永遠不發生，那世上每個人就沒有什麼不同，生活也沒樂趣 了。投機遊戲會成為單純的加法和減法，而我們會變成一個個毫無想像力的會計。人的腦 子就是喜歡東猜西猜，腦力就建築在這些猜測上。你只要看看，要猜中一件事，你得付出 的努力，你就明白了。 市場完全沸騰，正如我的預期。成交量龐大，震盪幅度史無前例。我下了一堆賣單。看到 開盤價時我一陣緊張，崩盤非常恐怖。我的營業員忙翻了。他們既能幹又誠實，不過當他 們執行我的賣單時，市價已經跌了超過20點。報價遠遠落在實際的市況之後，市場一團混 亂，回報來得很慢。我下單時，假設當時的價格是100，等我接到回報時，實際成交在80 ，比起前一天的收盤價起碼少了3、40點。我本來想高賣低買的，結果我賣到的價錢太低 了，等於我本來打算買便宜貨的價錢。我手上賣掉的就是便宜貨！市場不可能一下子就躺 平，所以我馬上決定把空單平掉，全力做多。 營業員接了我的買單，成交價卻不是在我決定反手做多時看到的價格，而是當時場內的價 格。平均起來多了十五點。一天之內丟了三十五點，任誰都受不了。 我被報價機打敗了，它落後市場太多了。長久以來，報價機吐出來的紙帶一直是我的好朋 友，我依賴它告訴我的價格資訊。但這次它背叛了我。印出來的價格和實際價格之間的差 距將我徹底摧毁。這根本是我上次破產的進階版嘛，一模一樣的情況。現在已經很清楚了 ，只讀紙帶是不夠的，這和營業員的執行層面沒關係。我覺得很奇怪，怎麼我沒發現我的 問題，沒發現補救的方法呢。 光是沒發現也還好，偏偏我還執意繼續操作，殺進殺出，把執行層面的問題丟到一邊去。 你也明白，我不能下限價單。我必須賭賭看。我想打敗的是市場，不是特別的價格啊。當 我覺得該放空的時候，我就空。當我認為價格要上漲時，我就買。我一直堅持著的那條普 遍性法則（註）救了我。下限價單的話，只是把我在空中號子的那套直接搬到正規券商來 ，可行性要打個大大的問號。如此一來我可能永遠無法了解投機的本質，而繼續依賴那種 上不了台面的可靠賭法。 【譯註：市場只有對的那一面。】 每次我想用限價單來解決報價機延遲的問題，我就發現市場頭也不回離我而去。這種狀況 不時就發生，所以我就放棄了。我不懂我怎麼花了這麼多年才領悟到，市場這東西的重點 ，不是去搶接下來幾個成交價，而是為那些無可避免的大趨勢做好準備。 經過了五月那次打擊，我埋頭苦幹，開始用一個改良的系統。這個系統還是有瑕疵。如果 我不是不時賺一點錢，我大概能早點參透市場的智慧。但我賺了足夠讓我好好生活的錢。 我愛交朋友，也愛享受。那個夏天我就像其他華爾街人一樣，住在新澤西的海灘。而我賺 的錢已經不太夠讓我這樣花了。 我繼續用這樣的方式交易，不是因為我頑固。而是我根本還沒有那個能力把我自己的問題 ，向我自己清楚的陳述出來。當然解法就更談不上了。我反覆強調這個主題是要讓你明白 ，我得要經歷過哪些東西之後，我才可以說，我確實可以在市場中賺錢了。在市場面前， BB彈和舊獵槍，是要怎麼跟循環發射的強力來福槍比呢。 夏天才剛過完，我又破產一次了。不僅如此，我對於這種我老是沒把握玩好的遊戲已經倒 盡胃口。所以我決定離開紐約，換換口味。十四歲我開始交易生涯，十五歲賺到一千元， 二十一歲前賺到一萬元。不止一次賺到又賠光十萬元以上的資本。在紐約我賺了錢又賠光 光。最多賺到五萬，不到兩天我又還給了市場。交易是我唯一的技能，別的我也做不來。 幾年下來我又回到了起點。不，比回到起點還差，我還養成了奢侈的習慣。不過話說回來 ，這點還是比不上一直在市場上犯錯來得讓我困擾。 -- 版上有營業員嗎? 想換券商了 哪一家網路交易好用又穩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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