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ttp://goo.gl/Wt79G 《歐洲社會主義百年史》摘要【伍】 第20章 義共的失敗 在法國與義大利，長期執政的右派不同方式來分化左派。法國的兩輪制投票，迫使兩個左 派政黨被壓縮在一起。義大利的基民黨則是在1960年代拉攏社會黨，使得較強大的義共成 為永久的反對黨。 　　　　　　　　　　　[60年代的中間偏左聯盟] 經過了60年代的學運、工運、極右翼力復活，社會黨與基民黨的聯盟政府面臨危機。在具 體改革方面，他們的成就很少，只不過在教育、地方自治、離婚合法方面有若干成效。 進入了政府之後，社會黨也依樣學樣，學習基民黨建立自己的侍從關係，執政本身也成為 要保護的利益。在1972～1973年間，社會黨拒絕再延續聯盟，而選擇在野的位置，不過在 義共的鼓勵下，卻再與基民黨合組政府。 　　　　　　　　　　　[義共的新歷史妥協路線] 義共的領導人Enrico Berlinguer不採當時法式的左派聯合陣線路線，而是建議社會黨與 基民黨合作。他認為左派政黨的合作並不會受限於在野或執政位置的差異，在朝的社會黨 也有能力可以推動義共所欲求的目標。 Berlinguer將這種路線稱之為新歷史妥協，其主要考慮如下： 一、義大利社會目前仍不能接受共產黨入閣的事實，短期間共產黨也不可能單獨執政。智 利在1973年的悲劇是值得警惕的。 二、誠如Togliatti所指出的，義大利的天主教勢力不能被排除在政治界之外，任何有意 義的改革都要循求天主教的合作。再且，70年的天主教世界內部也出現改革聲音，開始重 視更多的社會問題。 三、新右派勢力的興起代表義大利面臨法西斯復活的危機，共和體制在恐怖主義橫行的年 代有被推翻的危險。要避免的是基民黨向右傾斜。 Berlinguer的分析冷靜而客觀，是左派運動中難得的佳作，但是也有若干的盲點。 一、義共總是自視為左派勢力的唯一代言人，他們認為弱小的社會黨會符合自己的預期。 事實上，社會黨時常排擠義共，這是他們要維持自身執政地位的必要手段。 二、義共宣稱要與基民黨採取合作的態度，但是其實質內容一直不明確，也未曾真正付之 行動。 　　 　　　　　　　　　[義共的國內外限制] 新妥協路線的分析充滿了悲觀的看法，這事實上反映了當時義共處境的限制。歐洲的社民 黨雖在然在70年代大都主政，但是吝於支持義共，被排除在主流左派之外。義共是獨立於 蘇俄的控制，但是在冷戰的氣氛下，他們經常被抹黑為俄國的同路人。僅管，義共在1976 年宣稱不再反對加入北約，多次批評俄國的外交政策，批評極左派的恐怖行為，但是他們 一直被認為是不可信賴的。在1978年之後，義共的選舉表現一路走下坡。 第21章 西歐威權政體的終結：葡萄牙、西班牙、希臘 [總論] 葡萄牙、西班牙、希臘是西歐到70年代僅存的三個威權政體，在這段時期，他們也面臨了 政體轉型的危機。其共同原因包括， 一、資本主義黃金年代的終結、石油價格上漲等因素造成經濟危機。 二、70年代的美國國際勢力的縮小。美國喪失了中南半島的據點，放棄了台灣，水門案使 得政府威信受影響。這使得原先威權政體的外在支持漸弱。 三、三國的威權領導都發生了繼承的問題。葡萄牙Marcello Caetano繼承了Antonion O． Salazar；西班牙的Franco去世，而其生前指定的繼承人Luis Carrero Blanco則被暗殺； 而希臘一連串的上校執政都不具有正當性。 在三國的例子中，左派政黨並不是真接促成政權垮台的主要原因。在轉型的過度時期都有 一位舊政權時期的人物來主導，但是在轉型後，社會黨都扮演了重要的角色。 葡萄牙社會黨（PS）、西班牙社會黨（PSE）、泛希臘泛社會主義運動（PASOK），在未執 政之前都是接受馬克思主義，採取強烈反資本主義的口號，而不是北歐模式的社會民主黨 。葡西的社會黨都支持歐洲取向的立場，贊成加速整合；只有希臘是認同第三世界與民族 主義的觀點，也很少與主流歐洲左派政黨有所接觸。 相對於此，社會主義國際對於葡西的社會黨十分支持，他們的努力得到Brandt，Palme， Kreisky等政治明星的背書。很顯然，主流的歐洲社會黨不希望共產黨在這些國家取得左 派的領導權。 葡萄牙社會黨根本是在德國創建的政黨，缺乏草根實力與基礎，其領導人Soares也承認得 到德國社民黨許多經費的補助。但是一開始就得到了西方左派的國際認可。 西班牙社會黨在早期一直是人數很少的組織，在國內也被視為非法團體。其改革領導人 Feilipe Gonzales成功地將黨更新，並且獲得西方左派領導人的支持，如Brandt，Palme ，Michael Foot，Pietro Nenni，Mitterand。 至於三國的共產黨，冷戰的局勢使得他們很難得到國際間的聲援。在威權統治時期，共產 黨是唯一公然提出反對的團體，他們在轉型的不確定之中也扮演了一定程度的角色，但是 在民主建立之後，卻逐漸萎縮。 西班牙共產黨領袖Snatagio Carrillo企圖模仿義共的路線，一方面，同樣認為要取得天 主教勢力的支持，另一方面，與蘇俄保持距離，提出所謂的歐共主義。 　　　　　　　　　　　　　[葡萄牙革命] 1974年04月，一群不滿長久威權統治與非洲殖民地政策的左翼軍官發動政變，軍方組成臨 時政府，並且認為Spinola將軍為臨時總統。 新政府解黨禁，承認共黨主導的工會，推動金融國有化政策，因此一開始就取得了社會黨 與共產黨的支持。不過在1975年04月的制憲國會選舉中，社會黨取得了第一大黨的地位， 兩黨的路線逐漸產生分離。共產黨支持軍方持續執政，認為革命的成果應由軍方來保障， 而不只是議會民主；社會黨則反對革命的進一步激進化，要求限制軍方的行動。 軍方主導的臨時政府面臨了國際與經濟的困境。在國際上，革命行動並不獲得大多數國家 的支持。在經濟上，不良的經濟表現迫使當局在1976年採取緊縮政策。革命之後，葡萄牙 被迫接收40餘萬的海外僑民，使得失業率急劇上昇。經濟困境使得革命立即面臨了重大的 抉擇，到底是要選資本主義或蘇維埃式的保護主義。1976年07月上台的社會黨Soares政府 採取加稅、漲價、貨幣緊縮、工資限制等措施，至於共產黨，他們根本沒有具體經營資本 主義的策略。 在革命期間，南方貧農自發性地佔領農地，成立集體農場。Soares政府上台後，一系列的 驅離行動展開。另一方面，自從1977年起，社會黨政府向IMF申請借款，然而IMF所設定的 條件卻是完成背離革命時期的作為。 從上述這些作為來看，社會黨政府試圖向西方國際證明，革命結束了，共產主義不是葡萄 牙的抉擇。在隨後的數十年中，社會黨的命運起落不一，葡萄牙確立了政治民主的制度， 但是社會主義卻成為遙不可及的目標。 　　　　　　　　　　　　[西班牙的協商過度] 在轉型階段開啟之前，社會黨與共產黨都認為西班牙將要經歷激烈的對抗，才能建立政治 民主。但是自從Adolfo Suarez於1976年07月上台之後，採取一系列的自由化開革，掌握 了轉型主導權。在一年的期間內，舉行改革公投，政黨解禁，解散舊政權的工會組織，釋 放政治犯，西共合法化，舉行選舉。 在1977年06月的選舉中，執政黨（UCD）雖然獲得了34％的選票，但是新崛起的社會黨才 是直正的勝利者，它得到了29％的選票，其領袖Gozales的媒體形像也獲得確立，成為最 孚人望的政治人物。 在此時，執政的Suarez企圖拉攏較弱勢的共產黨，以促使左派勢力平均分化。共產黨則希 望能越過社會黨，取得若干政策的主導權。因此，他們共同的目標是義大利模式，將日益 成長的社會黨左右夾擠。 面對這種局勢，Gonzales試圖在黨內推動修正主義的改革，在1979年要求廢除黨綱中關於 馬克思主義的論點。他的提案雖然被黨內左派所否決，但是他卻成功地確立了自己在黨內 的威望，修正主義的路線（而非字詞）成為社會黨的主流。在1982年的選舉中，社會黨終 於取得了執政地位，並且一直維持至90年代。不過，在Gonzales的執政之下，新自由主義 的政策成為主流，社會黨強調的價值是現代、未來信心、務實主義。 　　　　　　　　　　　[希臘PASOK到執政之路] 相對於北歐的社會民主黨，PASOK是十分特別的左派政黨，它結合了民族主義與社會主義 的訴求，視希臘是第三世界國家，因此強烈主張反美反帝。它不支持北約與歐洲整合，並 且經常使用70年代流行的依賴理論。 其領導人Andreas Papandreeou原是柏克來的經濟學教授，深具有個人吸引力，在1981年 ，PASOK取得了重大的勝利，創建了有史以來希臘第一個左派政府。就如同Mitterand、 Gonzales（1979年之前）、Soares（1976年之前），Papandreou原本宣稱要與資本主義斷 裂，這個目標並沒有在他執政時期實現。 不過，相對於80年代新自由主義的盛行，PASOK政府是採取國家主導的經濟政策，提升就 業被視為比價格穩定更重要的目標。也因此，80年代的希臘通貨膨脹十分嚴重。PASOK許 多的就業方案是透過公部門擴充，但是這容易埋下腐化的種子，黨、派系也越來越依賴這 套機制來犒賞其支持者。 此外，PASOK政府也從事若干的改革，包括限制東正教會的土地持有、制定世俗化的婚姻 制度、承認私生子的地位、離婚合法化、中等教育普及化、性別平等。 第22章 工人、婦女、綠黨 僅管70年代國際資本主義陷入危機，但是社會主義政黨仍在各地陸續有執政的機會（奧、 比、丹、芬、德、英、荷、瑞典）。到了80年代，左派政黨的樂觀自信完全消失了。這個 時機會的危機不只是展現在選票長期流失，更重要的在於過去修正主義所堅持的福利國家 模式也陷入危機。社會主義政黨節節敗退，他們舊的理念喪失了吸引力，卻又無法提出新 的構想。 在60年代，左派政府放棄了消除資本主義的想法，紛紛誓言成為其最有能力的經營者；但 是當柏林圍牆倒下時，這種改革路線也受到質疑。務實的左派領導人接受右派的觀念，他 們的經濟政策差異不大；上一波的修正主義者成為了教條主義者，他們的言論更加脫離現 實。 若干結構性因素造成左派政黨在80年代之後的式微： 一、傳統工人階級的減少：左派政黨的傳統支持者是有組織、製造業、藍領男性工人，但 是他們在總人口的比重越來越少。取而代之的是所謂的後福特主義工人，他們是小規模工 作場所、高薪、彈性雇用、多半是非全職的工作者。換言之，工人階級出現了內在的分裂 ，一般工人們的政黨認同也變得更彈性，他們不一定要投票給左派。 二、女性工人：自動化與其他技術創新不變地改變工作形態，女性就業的提升也是其中的 一項結果。許多女性工作者並非以全職為主，他們不將工作視為最重要的生涯規劃，家庭 仍是許多人的重視的。因此，他們願意接受低地位、低影響力、少保障的兼職工作機會。 這使得工人階級進一步分化。 女性主義者認為，就業將促使婦女意識提升並且有機會能獲得自主性。不過，在大部分情 況下，婦女能找到工作位置並不是令人滿意的，即使是反歧視法令的制定也不能有效到達 同工同酬的作用。事實上，婦女就業的提升反映了新一階段的資本主義發展，它需要更多 的彈性工人。這一點也使得舊有的社會民主模式受到挑戰，因為它預設了受雇勞動與家務 勞動的分離，勞動力市場的無政府狀態可以透過國家管制達到保障的作用。但是彈性化的 資本主義使得這些預設越來越不合理。 三、新政治的出現：所謂的新政治包括了生態、婦女、和平主義、同性戀等議題，就其本 身而言，它們是沒有左右派之別，因為它們不直接涉及階級、重分配的面向。 有兩項理由使得新政治被視為廣義的左派。一方面，新政治的支持者是來自於60年代，在 態度上較傾向於左派政黨。其次，新政治的訴求是與左派的理念有共鳴，它們共同追求平 等、反壓迫、團結等價值。不過，傳統左派政黨對於新政治的回應往往需要再三思考，傳 統的工人階級對於同性戀、女性主義等議題並不感到興趣，他們的保守價值觀與道德判斷 也不一定能接受新思潮的挑戰。 四、綠黨：綠黨勢力的出現是新政治從社會運動轉向政黨的具體表現，他們的出現至少有 兩方面的作用。一是使得主流政治勢力，無論右翼或左翼，都要承認環境生態的重要性， 許多綠色主張也成為國家政策或全民共識。不過，這種發展使得綠黨面臨兩難的處境，因 為即然主張被吸收了，他們的存在理由似乎就不再具有說服力。 其次，綠色思潮也挑戰了60年代福利國家的基本預設，即資本主義的特續成長。在若干地 區，綠色政治的勢力更能迫使左派政府下台。1976、1979年瑞典社民黨連兩次敗選，就是 由於不肯採取反核電的立場。有鑑於此，奧地利的社會黨決定以公投方式來決定，以避免 與反核人士正面交鋒。 綠色思潮在70年剛出現時，大部分的左派政治勢力都是採取反對的態度。保守的羅馬俱樂 所倡議的零成長，無視於失業問題，也不提及財富分配不均。若干環境保護論調充滿了保 守、懷舊、浪漫、無政府主義的想法，否定一定工業社會與理性主義的成就，與社會主義 的世界觀相違背。同時，許多左派份子也記得粹納德國是十分"環保"的政府，他們倡議有 機農業、推動自然保育，希特勒更是素食者。 五、婦女的登場：女性主義者在晚近提出新的政治議題，包括墮胎合法化、兩性平權、婦 女保障名額等。大部分的左派政黨並不排斥接納這些議題，雖然這並不代表其領導者認同 女性主義的訴求。不過，需要強調的，女性主義的動員對象雖然是佔人口一半的婦女，但 是他們的分歧顯然比工人階級更大。許多婦女仍是相信保守的家庭價值，遵守基督教的教 義，對於女性主義論調不感興趣，也將票投給保守的政黨。這一點也反映了新政治議題的 模糊性，他們的訴求對象與反對對象並不明確。 總而言之，這些社會結構的變遷一方面使得舊有的社會民主理念面臨重新調整的必要，同 時也改變了原有的穩定選民認同，這兩者都使得左派政黨在80年代之後面對更大的挑戰。 第23章 1980年代：迴光返照的激進左派 隨著社會主義政黨的逐漸沒落，80年代也出現了若干激進立場，他們試圖挑戰60年代以來 的修正主義路線。不過，到後來他們的作為沒有成果，社會主義的理想也顯得更加遙遠。 [英國工黨的左派的興衰] 工黨政府在1974～1979年的執政表現並不出色，削減公共支出、失業率提升引致其核心支 持者的不滿。很明顯地，其責任是落在主導的工黨右派，在這種情況下，左翼的Michael Foot成為領導人，下野後的工黨在政策上也朝向左翼傾斜。 在經濟政策方面，工黨左派重新拾起70年代中其的另類經濟策略（Alternative Economic Strategy），強調國家管制與進口保護的政策。工黨也反對歐洲核彈的部署計 劃，從事和平主義的運動。為了取得更多的黨務主導權，工黨左派推動黨內改造，試圖削 減公職人員的影響，不過此舉卻得若干工黨右翼人士出走，在1981年組成社會民主黨（ SDP）。 工黨左派雖然取得黨的主控權，但是他們卻面臨許多不利的處境。傳統的工人支持者認為 黨被一群大學畢業的極左派把持，後者只想討好同性戀、生態主義者、黑人民權運動。中 產階級也不喜歡工黨左派的好戰言論，一般媒體對於他們也不表同情。逐漸地，左派內部 也產生分裂，溫和左派領袖Neil Kinnock在1983年慘敗之後取得主導權，在他的帶領下， 強硬左派開始失勢，工黨也逐漸恢復其以往務實、負責的政黨形象。 工黨左黨的問題在於基層與領導的對立。大部分的基層選民反對增加移民，維護治安，懲 罰浪費社會福利的行為，恢復死刑，視核武為安全與國力的象徵。但是在這議題方面，工 黨領導者不能滿足他們的期望，反而是右派的保守黨較接近其立場。 至於分離出來的社民黨，他們只是舊有的工黨路線，強調成長與重分配，不重視新政治議 題。雖沒有新的政治理念，他們倒是吸收了若干工黨的白領工人選票。 　　　　　　　　　　　　[瑞典的受雇者基金] 從很早之前，瑞典的社民黨就認為社會主義有三個階段，分別是政治民主（普選權）、社 會民主（福利國家）、經濟民主。到了70年代，許多人認為第三階段的時機成熟了，受雇 者基金方案即是帶領瑞典進入社會主義的重要關鍵。 受雇者基金是在1971年工會（LO）大會中所提出來的方案。工會注意到這樣的現象，團結 工資政策壓低了高利潤產業工人的收入，其結果是創造出過多的利潤。因此，如何將工會 進入帶入資本形成過程，如何進一步運用過多的利潤成為重要的課題。 Rudolf Meidner設計了一套野心龐大的方案，其目標除了是加強團結工資政策、避免財富 集中，更重要的是將公司資產從私人投資者轉移到受雇者。最後一點就等於是消除私人所 有，改為集體所有的生產制。 這些方案規定公司需要20％的稅前利潤轉成受雇者基金，並且重新投資。這種措施一方面 也是避免工人提出過高的工資要求，將企業利潤轉為私人消費之用。Meidner相信，工人 也會認同這筆錢也是自己的，只不過需要更妥善的運用。基金的管理方式是採取集體控制 ，直接由工會主導。隨著基金的逐漸成長，工人們對公司的營業權也更形擴大，終就達到 經濟民主的目標。 受雇者基金的巧妙之處在於承認利潤是一切經濟行為的目標，同時卻不忘了利潤也是社會 所共同創造的。在基金追求利潤的同時，工人的控制權也逐漸成長，最後甚至將消滅了資 本家。 在1976年，社民黨終於接受這套想法，不過那年他們下台，也無法付之實行。到1978年草 案內容被大幅修改，原先適用於50～100的企業規模提高為500人以上，並且強制規定工人 收入的1%作為基金來源。這使得基層工人未蒙其利，先受基害，支持度普遍不高。 另一方面，長期以來不反對社民黨改革的瑞典資本家開始強烈反對，他們在1983年甚至舉 行了一場遊行示威。因此，草案連續兩度妥協。在1981年，受雇者基金改由實際利潤而非 稅前利潤計算，而且分隔為24個地域性基金，而不是單一基金。1983年正式通過的法案， 更規定只是適用於七年間的實驗時期，未來不一定延用。 種種的修改使得原先的基進改革成果大打折扣，到了1990年，所有受雇者基金淨值只不過 是瑞典股市的7%。社民黨總理Olof Palme更曾宣稱，受雇者基金的目標只是為了度過瑞典 的經濟危機，而不是建立新社會。1991年，社民黨政府通過一項改革，解除了受雇者基金 的用途，它們不再背負社會責任，而像一般投資基金一樣，只為了滿足市場的利潤。 因此，到了90年代，受雇者基金方案已經喪失了其改革的動力，對於瑞典的經濟發展不再 是佔關鍵性的影響力。 　　　　　　　　　　[德國社民黨的新政治議題] 1983年結束長期執政的社民黨必需面臨路線的重新評估，在一開始時向左轉成為主要的方 向，這是針對於以往Schmidt右翼路線的反映。 Johannes Rau領導社民黨在1987年向基民黨挑戰，當時社會黨反對核彈部署、接受部分生 態主張、新增能源稅、宣示促使兩性平權。接任的Oskar Lafontaine更是社民黨內部鼓吹 紅綠聯盟的人士，對於新政治議題採接納的態度。 需要強調的，社民黨內部的右翼是指那些認同Bad Godesberg黨綱、支持社會福利、反對 任何彈性化勞動政策的代表；相對於此，左翼則是指接納新政治議題，不反對彈性化的勢 力。因此，左翼是反對以工人階級為唯一取向，而右翼則是傳統派。 僅管Schmidt是在歐洲部署核彈的倡議者之一，在他下台之後，社民黨很快地轉為反對的 立場，並且接受和平主義運動的訴求。相對於當時美國雷根政府動輒訴諸戰爭的言論，下 台後的社民黨提出“共同安全”的新外交主張，這是延續以往60年代的東進政策，強調東 西雙方的安全是需要相互保證，共同參與才能獲得。 在歐洲整合方面，社民黨也主張建構歐洲的社會安全制度，將最低限度的福利標準形成歐 洲整合的依據，防止若干低度保護的國家進行所謂的“社會傾銷” 。 在綠色政治方面，社民黨也同意生產力成長並不是發展的唯一目標，重視環境生態的發展 策略是可以接受擴大就業的要求。社民黨認為可以透過稅捐與其他財政誘因來使得經濟成 本成映環境代價。另一方面，新的排放管制、回收、可更新能源、自然保育、廢棄物管制 等都有可能創造新的就業機會，許多工會團體也不再反對生態保育的訴求。 簡而言之，下台後的社民黨希望結合新舊社會運動的力量，將傳統的工會與新政治議題共 同置於其旗幟之下。不過，這個希望在1990年大選中再度被擊敗。 1990年大選的主題不外乎是德國統一，這個鉅變在三方面不利於社民黨的選情。首先，沒 有人將德國統一歸功於60年代的東進政策，所有的目光焦點都集中在基民黨的柯爾。其次 ，脫離共產黨統治的德東地區對於任何社會主義、社會民主等字詞不懷好感，他們只是想 要德西地區的富裕。 最後，雖然德東五邦在威瑪時代是社民黨的大本營，但是在共黨統治，社民黨完全被禁止 40年，不再具有任何實力。相對於此，共黨容忍基民黨政治人物繼續活動，這些人在統一 之後卻沒有背上任何責任，可以大方地接收選票。 這些因素使得社民黨在德東地區表現不理想。事實上，社民黨在原有的聯邦共和國與基本 法體制中生存40年，也養成認同西方資本主義的習氣。因此，社民黨領導不贊成急遽的統 一過程，也沒有預料到東德政府在一夕間垮台。他們對於統一前後高漲的民族主義情緒深 感不安，對於統一後的重建工程不懷信心。這一點與30、40年前Schumacher的社民黨完全 不同，在當時社民黨反對民族分裂，不接受基本法體制，堅持反對統一的反倒是基民黨的 反共老人Adenauer。 第24章 新修正主義 80年代出現的新修正主義風潮很難清楚界定，在很多方面，左派政黨的主張已經與右派難 以區別。事實上，隨著冷戰結束，市場自由主義的論調在東西方取得意識型態上的優勢， 社會主義一詞也越來越不受歡迎。 新修主義可以用負面表列的方式來說明。它認為市場力量要受尊重，不能被法律或國家權 力加以任意限制。工會或工人運動不是左派最重要及唯一的力量來源。沒有任何通往社會 主義的民族道路，全球化的改變要被重視。以往對於社會民主的批評，包括官僚化、無效 率、限制個人自由等，是正確的。 新的修正主義並不是來自於傳統右翼的社會民主派，而是受到60年代新左派的影響。除了 傳統的社會團結、平等的價值以外，他們開始認真對待個人自由的重要性，也承認以往的 社會民主過度依賴國家的力量。 其次，新修正主義也重視市場的力量。在這一點方面，他們比60年代的“儘可能市場經濟 、必要時才採取計劃”之立場更前進一步。計劃不但不被提及，連管制都成為儘可能避免 的措施，競爭力成為衡量經濟表現的重要指標 結語 [在此部分，作者並沒有提出太多新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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