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在CD-Hi的網站看到的 應該是我們社上的實力派朝聖學長吧 ........................................................................... Luigi Nono 與 Azione scenica ── 章朝盛 　 在Teldec出版《Al gran sole carico d'amore》（In the bright sunshine heavy with love）的錄音之後，Luigi Nono三齣歌劇作品錄音終於在21世紀的開始全部出齊。 而且稍微詳讀歐洲各大歌劇院的演出劇目，同樣也會發現Nono的歌劇在許多地方都已經成為 常備劇碼的一員，演出的機會之多，我想是會出乎許多人的意外。當然許多人在20世紀就 認為，Nono音樂向內心幽微處探索的風格，恰與另兩位常被並比的同輩作曲家布列茲 （Pierre Boulez）與史托克豪森（Karlheinz Stockhausen）充滿表現力的音樂相反，可 能要到下個世紀才會受到人們的重視與喜愛。不過如今看來這情形在眾多音樂家，譬如從 年輕時代便與Nono有亦師亦友交情的指揮家阿巴多（Claudio Abbado）、鋼琴家波里尼 （Maurizio Pollini），小提琴家克萊曼（Gidon Kremer）與Arditti String Quartet， 現任斯圖加特歌劇院（Staatsoper Stuttgart）的藝術總監指揮家Lothar Zagrosek等人的 推廣下，似乎有提前到來的趨勢，這可以說是Nono於1990年逝世時，大家所意想不到的發 展。 自從去年底筆者聽過Nono最後一部歌劇《Prometeo》（普羅米修斯）在巴黎的演出之 後，就一直想要寫一篇介紹Nono歌劇的文章。不過在試圖動筆的同時，卻也發現愈深入去 聆聽與深究，就愈發現自己能力的不足，與Nono音樂世界的寬廣；歌詞中引用與裁接的用 意或許還可以用大量的閱讀來試著理解（雖然這就已經是相當浩大的工程了），順著年代 慢慢聆聽，當Nono晚年一步步抽離掉年輕共產主義者赤裸的憤怒與批判之後，音樂風格卻 依然直接而強烈，於是我們終於清楚感受到Nono對空間中聲音控制之細微、音樂理想的執 著，與一生對人類本質為何的持續關懷。 Luigi Nono所留下的三齣「歌劇」作品，《Intolleranza》（1960）、 《Al gran sole carico d'amore》（1975）、《Prometeo》（1985），可以說一部比一部 難以歸類，自第一部開始，他便稱這些作品為「Azione scenica」（stage action），作 品中慢慢不再有傳統歌劇中劇情之類的概念，歌詞也越來越片段與細碎，劇中場景與時間 的交錯自然使得這幾齣作品與傳統徹底割離，連帶的也使得Nono的音樂世界慢慢的與所謂 的現實世界愈離愈遠。由這些特質我們也會發現，真正影響Nono創作的，與其說是傳統的 歌劇，不如說是20世紀蓬勃發展的各式各樣劇場嘗試。 在《Al gran sole carico d'amore》中我們還算有理解的切入點：這齣作品的歌詞 是由Nono自己編輯，拼貼歷史上各地革命與反抗場景而來，有普法戰爭之後因法國內戰而 誕生的巴黎公社（commune，有關其歷史簡單中文介紹可於南方電子報找到http://tw.grou ps.yahoo.com/group/esouth-community/message/155），有俄國、古巴等地革命的場景， 所以劇中出現的敘事觀點自然是零散而片段的。事實上這作品的標題就是直接由法國詩人 韓波（Arthur Rimbaud）關於巴黎公社的詩Les Mains de Jeanne-Marie其中「au grand soleil d'amour charge」一句翻譯而來。整齣作品分兩大部分：第一部份是拼湊包括德 國著名左派作家布雷希特（Bertolt Brecht）的作品、巴黎公社時代的領導人物Louise Michel的回憶、經濟學家馬克思（Karl Marx）的手稿與俄國革命領袖列寧（Vladimir Lenin）的文章等有關巴黎公社的文字而來，韓波的詩也在其中一景出現；第二部分場景則 更細碎，有1905年未成功的俄國革命、義大利北部大城杜林（Torino，著名汽車集團Fiat 的所在處）1950年代的工人示威、古巴與拉丁美洲的革命與越南戰爭。關於這些史實的背 景自然是沒有在劇中交代，而且從第一部份巴黎公社開始，有關於這些事件的描述就開始 相互穿插，南越監獄中囚犯的話語與拉丁美洲的革命領袖卡斯楚與格瓦拉（Che Guevara） 的談話交錯，Luigi Nono認為他作品中的文字雖然都是對歷史的描述，但事實上卻都指向 當下。這點總令人聯想到Bertolt Brecht的戲劇作品。 這種對歷史的態度可以說持續延續到下一齣azione scenica《Prometeo》之中，只是 這裡引用的範圍更廣，對歷史的指涉進入到一般人更不熟悉的神話上。這次的歌詞不再由 作曲家自己剪輯，而由義大利哲學家Massimo Cacciari負責，他們第一次的合作是 《Das atmende Klarsein》（1980/81），根據作曲家自己的說法，這是一首探索「可能性 與現實（possibilities and realities）」的作品。而後出現的《Guai ai gelidi mostri》（1983）同樣也是由這對搭檔合作完成，四個段落分別是義大利畫家、也是Nono 友人Emilio Vedova四幅關於威尼斯狂歡節的繪畫，Nono的音樂在此並不是要試圖描述畫 的內容，而是要讓畫以自己的語言說話。就像欣賞一幅畫時，畫框構築的是另一個世界 ，每個人會有不同的詮釋與感想，拼貼下的歌詞與音樂重要的是提供一個想像的空間。 雖然大家還是習慣把它稱為劇，但在《Prometeo》裡事實上已經不再有演員與情節， Nono自己甚至把這作品稱做「tragedia dell'ascolto」（tragedy of listening，聆聽的 悲劇）。在希臘神話中，Prometeo從天上盜火給人類，於是被天神Zeus懲罰鎖於山上，任 老鷹啄食肝臟。在哲學家Cacciari為這次演出所寫的文章《L'etroite bande de terre》 （The narrow strip of the world, July 2000）中則從神話談到神話學，從Eschyle （472 B.C.）一路聊到德國詩人里爾克（Rainer Maria Rilke），最後並引里爾克的詩 《始自於寂靜的不間斷訊息》，將Nono試圖讓人聽見「寂靜」這個聲音中的奇異點 （singularity）的過程，與Prometeo盜火與人，違反神的規律，卻使得人類文明有了起 始的過程類比。說這正是此劇的之所以稱為tragedia dell'ascolto的原因。 （關於此點，在相關網站中許多人有不同的推測與看法） 在這齣劇中，歌詞與「情節」的想像因為引用實在過度龐雜，包括Hesiod、 Aeschylus、Holderin與Benjamin。而且我對其中的關鍵人物哲學家班雅明 （Walter Benjamin）與引用甚多的他晚年著作《On the concept of History》幾乎沒有 接觸，劇中太多部分已經超出我的能力所及，所以在此實在無法說明。（唯一可以說上幾 句的，大概是德國與貝多芬同年的詩人Friedrich Holderin（1770-1843），他生命的最後 37年都待在Tubingen的塔裡，不斷地寫著屬名Scardanelli、日期也明顯是虛構的詩。他的 詩一直要到20世紀才獲得重視，其中德國存在主義哲學家海德格（Martin Heidegger）最 喜歡引用他的詩。）許多唱片解說也認為在此歌詞內容只是音樂的載具，它提供背景與想 像的空間，而非真的要聽者馬上理解；另一方面，音樂上極為細微的轉換與變化，以及聲 響在空間細緻的擴散與分布，則因為曾經現場聽過此曲與也是Nono晚期作品，為了紀念蘇 聯導演Andrei Tarkovsky的《No hay caminos, hay que caminar...Andrej Tarkovskij》 （There is no way, one has to keep on going），尚有一丁點描述的可能。 現場與唱片最大的不同就如前所述，Nono樂曲中演奏者是分散在場地四周的，這空間 的變化自然是唱片中沒有辦法聽到的。1980年，Nono來到德國西南部深具人文氣息的城市 弗萊堡（Freiburg），借助當地西南德廣播的新設備構築他晚年的聲音世界。電腦設備的 進展似乎到了當年才有辦法做到在演出現場real-time的音效處理，與聲音極細微的頻率改 變。Nono最後十年的作品（1980-90）可以說就是在空間與頻率這兩個要素下，不斷追求純 粹音樂世界的結果。在這世界中，我們時常會感受到，寂靜實實在在也是在空間與頻率座 標中，可以找得到屬於它的位置的。 《Prometeo》初版1984年在Nono的故鄉威尼斯San Lorenzo教堂首演，是在由著名義 大利建築師Renzo Piano設計的船形舞台演出；最終版則於一年後在米蘭演出，兩次都有著 名指揮家Claudio Abbado參與（因為實際演出時樂團與歌手分散在四周，需要兩人以上指 揮），現場音效控制自然是由作曲家本人負責。 我不知道在古老的年代Prometeo是不是真的曾盜火與人，但我知道在不久前， Luigi Nono曾經藉此展現給我們一個更寬廣的音樂世界。這樣的聆聽經驗應該就是筆者之 所以陷溺在當代音樂世界的原因吧！ .................................................... 好深的功力喔..我把它全部看完ㄌ.......難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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