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於輕忽的進步論述與童話故事──人獸交續集【2004/05/09/破報復刊258號】 文／康寧馨 繼人獸交事件何春蕤發表聲明裡驚動動保人士一語：「人獸交是《動物解放》一 書作者Peter Singer的理論…」後，卡維波先生再出趣言，在〈當動物遇上性〉 一文反指動保人士對此事為文說法是「人類中心主義」，經我再三揣度卡先生因 為不熟悉動保論述而致牙牙學語的上意後，姑妄猜測他原本要的詞兒應該是「化 人主義（Anthropomorphism）」，他要批評的是動保人士妄想動物有心智能力， 將只有人類獨有的「心智能力」套到動物身上（見卡維波，也稱甯應斌於2003/4 /22 接受聯合報採訪：「至於「人獸交」是否違反動物意願，他認為這個問題本 身就錯誤地賦予了動物不可能具有的心智能力。」以及卡維波大作〈當動物遇上 性〉）。動物有沒有表達其意願的心智能力、肢體語言、行為、聲音，近代動物 認知行為學研究早已討論了這個問題，請卡先生參考參考，在此不便開書單，僅 聊送卡先生一語：「你不知道的事不代表不存在。」。 關於「人類中心主義」或是「有問題的化人主義」，日前中時一篇 〈吻青蛙 抱 白蛇 熱戀狐狸精──「人獸交」風波案外案〉 正巧作了示範，作者以青蛙王子 、人魚公主、天鵝湖及白蛇傳等反諷「如美少女戰士般正義聖潔的婦女團體」對 人獸交一說大驚小怪花容失色，作者並認為這些童話、民間故事都是動物戀的及 手範本。作者此文正好作為「人類中心的化人主義」最及手的一例，拿動物來作 為「象徵」的故事（童話、希臘羅馬神話、民間傳說等）、語言詞彙古今中外比 比皆是，動物被象徵化後所製造出的形象，往往與動物真實的面貌殊異，童話故 事中對動物外型、行為、表情隱喻式的書寫，更使動物被人類無端歸類為「好動 物」與「壞動物」，再將這種類型化的好壞形象拿來喻人並內化歧視動物的說法 ，使兒童認識動物的方式刻板，而非建立於人與動物「真實」的互動關係。而工 業／商業化社會下此種象徵化動物的產物更是動保團體早就關心的事，比如動物 「迪士尼化（Disneyfication）」，將人類文化的刻板形象投射到動物身上作為 市場策略，舉《動物權與動物福利小百科》中討論迪士尼化文章一段為例：「動 物「王國」 （kingdom）的成員常被用來呈現一個充滿了性別刻板印象的、男性 主導的社會。種族歧視的態度則透過微妙的方式被傳遞出來：「壞」 (bad)的動 物角色總是被選定具有某些外觀特色，而動物所使用的語言口音或特殊用語也總 是能夠透露出特定的種族或族裔背景。在迪士尼1994年最賣座的電影「獅子王」 （The Lion King） 中，王室的成員說話帶有英國腔，而土狼的聲音聽來則像都 市中的黑人或拉丁美洲人。」迪士尼化一詞目前還泛指這種化人主義廣泛被使用 的市場策略，這種作法深入大眾的日常生活，從電影、電視、電玩、遊樂中心、 Shopping Mall 等都可見到，而通常不是錯誤呈現動物的形象，使人們傾向錯誤 詮釋動物真實的行為，就是更加深物化動物的思維。 不知道〈吻青蛙 抱白蛇 熱戀狐狸精──「人獸交」風波案外案〉的作者（筆名 魚伯慢）在童話故事外，看到人獸交爭議網頁上的蛇鑽進女人陰道圖片是否會「 如周星馳系列電影中的「如花」般失色？」又該怎麼向文中的女兒解釋這種虐待 動物的行為？中央性別研究室動物戀人獸交網頁風波稍平，聆聽日前因此事件舉 辦的「性恐慌之下的學術白色恐怖」座談會發言內容，更使人深感動保教育推廣 之必要。與談人之一的邱晃泉對動保人士以動物的意願質問性權派的說法做出如 下發言：「我剛吃羊排呢，我相信羊一定不同意。牛也沒有對他的肉被煮成五分 熟表達什麼意見。…..我覺得那些拿動物的意願當理由反駁的，大概都是那些養 狗養貓的人吧，這些人不問問自己買了新生的貓狗，害人家骨肉分離，甚至殘酷 到，還讓小狗長大後認不出自己的父母，還與自己的父母性交，有這種事發生！ 這些人大概一聽到人獸交，就想成自己養的貓狗會被那個，所以就噁心起來…」 ，此言混淆動保本來就反對的議題（如同伴動物的繁殖買賣業），反倒因為自己 不瞭解動保論述而依賴自己混淆的推演來質問關心動保的人，不禁令人深感惋惜 。 動保論述在台灣尚不成氣候，其中一因，即在於這些「進步知識份子」因為不瞭 解動保而產生的知識潔癖，以為動保是資產階級的貓狗小事，殊不知動保既不「 資產」也非「貓狗小事」，Peter Singer在1975年《動物解放》的序中開宗明義 ：「本書1.不是在談寵物。本書不是那些認為愛動物便是摸摸貓或在花園裡餵餵 鳥的人賞心悅目之作。2.本書不是要讀者對「可愛」動物作多愁善感的同情。3. 本書的目的是要徹底的、一貫的、細心的討論人應如何對待非人類動物。4.本書 的書名寓有嚴肅的意含。5.本書的目的是想要使你的態度與做法開向一個非常大 的族群：除人以外的動物。」中央人獸交事件討論中（包括學院私下的合縱連橫 ），除了彰顯出動保議題如常不斷被排擠被縮小之外，還告訴了我們一件事---- 動物解放尚未成功（離得很遠！），台灣進步知識份子仍須多多努力（努力多念 點書：《動物解放》等等。多開視野：講人類性權外更需注意動保與不要「脫離 現實」。多反省：對不起，據某些進步知識份子的進步翻譯，應作「反思」才是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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