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07.25　 中國時報 學者發表了「七一五道德危機聲明」之後，各界有許多不同的反應，我在感動之餘總 覺得其中少了點什麼，看到七月二十日顏厥安教授的文章，才覺悟「敵友邏輯」四字就是 關鍵。顏教授的文章因為從規範性的分析已經寫得非常明白，所以直言認為對敵友邏輯已 無著墨必要，不過也承認不能低估敵友邏輯的重要性。 誠如顏教授文中所言「總統承擔起『憲政過失不法』責任而自行請辭，正好是樹立管 束權力通路典範的良機」，然而現實是陳水扁總統不會辭職，民進黨也不會有道德勇氣促 使他辭職。我認為，除非正面挑明敵友邏輯的困境，否則良心的反省反而會自陷危機。 發表宣言的學者不迴避「親綠」、「挺綠」的標籤，這在以往學者論政的傳統是非常特殊 的例外，而該宣言能夠在輿論方面產生重大力道的原因也來自於此。因為長期以來的藍綠 對峙造成了理性論辯空間的壓縮與污染，任何批判都可以用抹上對方色彩的方式來「以人 廢言」，所以「挺綠學者」唯有先宣示色彩立場才取得有力的發言地位。然而，即使「七 一五聲明」擲地有聲，陳水扁以及民進黨全代會的反應卻是背道而行，顯然這些學者的意 見刻意被民進黨以敵友邏輯解讀。 學者們內部批判的方式維持了對民進黨相當的善意，於是其中許多語言很容易被曲解 ，例如呼籲「不要比爛」或「請藍營的人也自我批判」可能都透露了不屑加入在野勢力的 姿態，讓不願辭職的陳水扁省下了攘外的力氣，只需要安內就好。由於「七一五聲明」的 目的傾向於喚起民進黨內部的反省，產生革新的力量，所以陳水扁用敵友邏輯思考的回應 是，立即召集獨派核心談正名、制憲，選擇性的重整他以為的民進黨道德精神，接著召來 黨內天王要求表態，落實是你們根本離不開我的局面。更進一步，民進黨全代會堂堂通過 解散派系，分明是陳水扁「權力下放」之後的配套措施，讓黨內不能形成足以迫他辭職的 力量。 顯然，在敵友邏輯之下，綠營內部的批判只被當成家務事或者茶壺中的風暴，任你對 於總統的作為多麼不滿，如果只會淡出政界或者由深綠變淡，他可不怕你們能淡出什麼鳥 來。民進黨的從政人士面對道德呼籲，最多低聲附和一下，沒有人願意做觸犯扁威的出頭 鳥，更甚者可能還趁機謀取一點政治利益。在我看來，民進黨的道德危機早已是事實，日 前全代會的表現可以讓還存一線希望的人完全死心。現在，民進黨的死不悔改反而讓道德 危機落到了「七一五聲明」的挺綠學者們的身上。 看來，要在新的道德危機中找出路，以及對陳水扁與民進黨形成實質的壓力，必須從 敵友邏輯脫困，從直線邏輯轉向可以質變的辯證邏輯思考。從「嗆扁挺綠」轉而「嗆扁倒 綠」才有辦法讓民進黨受到實質壓力。這其實並不困難，不論是「七一五聲明」所言的道 德危機，或者顏厥安教授所言的「憲政不法」都應該是超越政黨的，即使聽者、說者原本 在政黨取向上有敵友立場，也不應該有任何不可自拔的理由。能夠超越敵友邏輯，台灣政 治或許能從道德低落的危機中呈現轉機。（作者為清華大學經濟學系副教授） ---- 明天好像又要開記者會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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