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 artist on stage is a soldier in combat. No matter how hard it is, you can't retreat. 】 — words of D. Shostakovich to his son, Maxim. Moscow, 1965. （一）省思 團練日誌寫來也有幾週了， 不避諱言地， 我自己愈來愈有不知所云的感覺。 原先被團長交付此一工作時， 並沒有感到額外的負擔； 團練的三個小時之中， 人嘛，總是具有豐富的省察與幻想， 心得總是很多的。 孰知當真正著手詳實記錄時， 才發現原來每週主要的心得都是一再地重覆， 像極簡音樂的頑固低音一般。 「日誌」， 究竟是一份如何的存有呢？ 日記是如何的對話？ 與誰的對話？ 應該說什麼？ 團練日誌的意義是什麼？ 讀者在對著「4/28政大管團練日誌」的標籤按下→之前的頃刻， 他的預期是什麼？ 他的問題意識是什麼？ 他將在如何的脈絡之下展開與文本的對話？ 固然，當時我也在各組組練日誌的撰寫上， 列出所應具有的必要項目， 例如練習內容、練習狀況、練習進度等； 只是，有限的文筆與字彙又能對於音樂達到哪種程度的「詳實記錄」呢？ 講講演奏上的音準問題、整齊度問題等等， 其實大部分早在練習時就已被提出並檢討修正， 至於練習時沒有提到的演奏缺點， 當然也不是透過這些虛弱的文字草草帶過就可以解決的； 既然如此，那麼事後在團版上追加的「複述」是否相形顯得冗餘？ 我想， 至少在這個意義上， 音樂不是如此被談論的。 音樂不是技術， 我們不是在書寫訓練的方法論之類； 音準、音符長短、整齊度、送氣、音樂表情、樂句線條...等等， 將以上所述者區分來談只是圖一個方便法門罷， 音樂是整體的，這些東西其實都是一起的； 一個人所做出的音樂已經無可避免地反映出了一個人的思維， 這是「音樂」作為一種表述的語言而所必然具有的結構吧？ 那麼如果是這樣， 則是否所謂的「團練日誌」中所隱含的那種記憶性、時間性， 其實應該是由每一個參與的在場者來共同書寫的？ 這意思並不是說大家都應該在團版上po團練日誌或心得， 而是說每個人都應該以自己所獨有的方式與觀點來創造自己的心得。 文本只是客觀存在， 沒有經過人的詮釋是不具有意義的， 而人的詮釋首先面臨的就是觀點問題； 人都是戴著有色的眼鏡在看世界的， 這沒什麼不好， 然而重點永遠在於： 我們要清楚地知道「我們是戴著有色的眼鏡在看世界」這件事情， 並且—最好弄清楚我們的眼鏡是什麼顏色。 我並不比大家專業， 我的團練日誌只是「我」的團練日誌， 這只是一個「手上拿著Fagott坐在樂團右側低音聲部的演奏者」的團練日誌， 那麼，你的團練日誌又是什麼？你將如何表述？ 文字？口說？音樂？繪圖？思維？ （二）歷程 每個人心中最詳實的團練日誌應該是如下所記錄：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 .. .. . . . 「我剛才的聲音有什麼問題？」 「如何改進？」 ... .. .. . . . 「我為什麼活著？」 「我如何安置自己？」 ... .. .. . . . 「我從哪裡來？」 「我往何處去？」 （三）最後 祝陳嘉源生日快樂。 晚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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