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paleshelter (蒼白避難所)
看板NCCU_SEED
標題不平凡的夜晚(轉載一)
時間Mon Oct 21 02:10:29 2002
※ [本文轉錄自 NTUniNews 看板]
作者: paleshelter (蒼白避難所) 看板: NTUniNews
標題: 不平凡的夜晚(轉載一)
時間: Mon Oct 21 02:03:38 2002
發信人: highfly (老鼠愛大米), 信區: Ecosociety
標 題: 不平凡的夜晚(轉載)
發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0年08月05日12:45:04 星期六), 站內信件
發信人: rongyuan (不可知論者), 信區: triangle
標 題: 不平凡的夜晚(轉載)
發信站: 一塌糊塗 BBS (Sat Aug 5 11:32:48 2000)
發信人: chukai (ah), 信區: Triangle
標 題: 不平凡的夜晚(轉載)
發信站: 北大未名站 (2000年08月05日10:48:05 星期六), 站內信件
人民日報:38小時的掙紮
──不是昨天的回憶,而是不滅的希望
﹒子夜﹒
一九八九年六月三日,一個周末之夜,當北京復興門外木樨地響起第一排槍聲
之後,寫歷史的中國人再也不會有昨天。無論是祭一周年,還是兩周年、三周年…
…,血跡永遠鮮目,不會因時間而 鄢景!!暗 化”,隻是少數幾個젠的一廂情
願。
以中共“喉舌”自喻的人民日報,其編輯和記者,因四﹒二六社論忍辱負重,
一些內情外人並不知詳。這種追憶當時三十八小時的心情,也許可應驗中共領導人
此前常用的一句口頭禪:黨心民心、人同此心。
◆社長總編 先後請假
六月三日凌晨二點半左右,我在海外版夜班編輯部看完最後一遍大樣,送車間
付印。按照慣例,還應送一張樣子給國內版值班的總編輯審閱。海外版和國內版同
在一幢大樓裡(編稱五號樓)。我從四層下到二層的總編室,順便看一下國內版當
夜版面如何安排。那天夜裡,總編室似乎人不多。一些“夜貓子記者”近來幾乎天
夜版面如何安排。那天夜裡,總編室似乎人不多。一些“夜貓子記者”近來幾乎天
天在這個時候往天安門廣場跑,轉一圈回來再睡覺。版面上沒什麼更吸引人的東西
,比較注目的是北京市委宣傳部關於“動亂”實質的文章。該文傍晚時送來,明令
要登。
主持夜班的是第一副總編輯輯陸超琪,臉色凝重,盯著那篇長文似乎在發楞。
看我送版樣來,勉強有一絲苦笑。昨天下午(二日),學運以來一直主持工作的社
長錢李仁,臨時召集編委會(報社最高權力機構),拿出醫生開具的病情報告,宣
布即時開始休假。總編輯譚文瑞在戒嚴前突然吐血住院。錢交代,報社一切工作暫
時由陸超琪主管,同時囑咐,各位自己保重,務必不要去他家看望。已屆離休年齡
的陸超琪,似乎有所知料,並無驚異之感。
從胡耀邦團中央系統升上的錢李仁是中央委員,作為人民日報社長,經常列席
中央政治局和書記處會議。他的突然離避,引起眾人敏感。因此,下午四時,在每
天例行的編前會上,當陸超琪向各版主編宣布這個消息時,我發現許多人頓感愕然
,頗有不祥之兆的感覺。
◆這次“狼真的來了!”
陸超琪隨便看了一下我送的版樣,沒提什麼。我隨即下樓準備回家。這時已近
三日凌晨三時,剛走出五號樓大門,一位稍先下班的校對人員,騎自行車從外飛奔
而來:看見我說,軍隊又進城了,沒人阻攔。我問,帶武器嗎?答,沒有,一律白
襯衫,綠軍褲,由東往西。人民日報十年前從王府井遷出,一直在這個位於東郊的
大院裡。由於連日來,天天夜裡傳出軍隊進城的消息,象“狼來了”的故事一樣,
我並不放在心上。但不知怎麼,我又折回辦公室,電話鈴聲大作。一位記者打電話
告訴我,他此刻正在王府井北京飯店附近,軍人和市民已發生沖突。我感到,不再
是玩笑了。
是玩笑了。
我立即撥通北京飯店的電話,叫醒香港的《百姓》雜志女記者張結鳳。可憐她
連日來也被“狼來了”弄得精疲力盡。六月一日前,她和人民日報幾位朋友,在我
家裡討論過局勢發展。大家都認為學運呈膠著狀態,她也似乎有打道回府之意。在
電話中我告訴她,我已訂好座位,五日(星期一)下午六時在西單鴻賓樓請她吃飯
,作為我在香港工作期間她請我吃飯的回酬。她答應了。同時,我又告訴她,這回
不再是“狼來了”,作為記者應該目睹的新聞事件,就在她的樓下。她決定下樓去
看。設想到,她這一下去,再也沒有回北京飯店。
四時半,我回家睡覺。每天這時下班總是一片寂靜的夜空,似乎隱約傳來嘈雜
聲。這兒離長安街最東頭的八王墳僅一公裡。
◆最壞的事尚未發生
將近十一時起床,匆匆煮了一袋方便面吃,接著,給張結鳳打電話,問有何新
聞,鈴響,卻沒人接電話。又直奔報社,得知東部軍隊確實進城,一部分被市民阻
攔撤退,另一部分則已進入市中心。
這天是星期六,海外版星期天無報,當天不上班。我因剛從香港歸來,急需探
訪一些久違的朋友。先到司法部一位朋友處小坐,然後便去國誼賓館。香港《亞洲
周刊》記者王業隆住在那裡,和他約好,今天我請客,也是對他在香港的關照的回
酬。國誼賓館是原國務院第一招待所。我問他怎麼住這兒,他說是統一安排的,好
在北京看來並無大事,過幾天也就回去了。說起時局,他說,還好,最壞的事情沒
有發生。我問什麼是最壞的事,他說,就是香港人說的“擠提”銀行,大家都去銀
行提款,最後經 崩潰──我們兩人,似乎都沒有想到殺人딠事會發生。其實,這
個時候,西單六部口已經發射了學運以來第一批催淚瓦斯。
莫斯科餐廳離這兒不遠,我們步行而去,雖是周末,人卻不多,很容易找到了
莫斯科餐廳離這兒不遠,我們步行而去,雖是周末,人卻不多,很容易找到了
位子。吃完飯出來,發現天色還早,一看手表,七時剛過,平時在家也就看電視新
聞了。我建議,今晚不上班,也難得看看晚間京城,不妨從西直門坐地鐵去天安門
,王業隆欣然答應。
◆地鐵裡的便衣軍人
西直門地鐵站是二環路上的一站,乘客並不太多。但到復興門時,從西郊蘋果
園開來的地鐵列車在這兒疏換乘客,大批人湧進車廂,估計許多人是到天安門去的
。但是,我突然發現,在這人叢中,分布著三三兩兩穿白襯衫、綠褲的農村青年,
雖然沒帶武器,但每人拿著一個統一式樣的行李包,絕對是軍人!我推了一下王業
隆,示意那些便衣軍人,他笑了笑,也不知看出來沒有。這時,我仔細觀察了同車
乘客,也都在注意這些人,有人使勁盯眼看。我感到奇怪的是,在整個地鐵運行過
程中,竟然沒有一個乘客發問。否則,隻要有人說一句話,整個車廂就是另一番情
景了。
這些稚氣未脫的士兵看來都是第一次進城,對地鐵各站甚不熟悉,一聽報前門
站到了,手忙腳亂背起行李往外跑。外面就是天安門廣場。
就這樣,在眾目睽睽之下,這些軍人背起行李,走出前門站,溶入天安門──
勇敢的北京市民,此時顯得何等寬容甚或漫不經心!
◆恐懼莫名的不祥暮夜
出前門站,直接進入天安廣場。由於實行夏令時,雖已是七時半了,但天色仍
明。學運開始以來,每逢周末,這裡人山人海。今日卻似乎不多。王業隆一直想上
紀念碑的指揮部那兒去,始終沒機會。於是,我帶他過了第一道糾察線,然後我出
示記者証,王業隆忘了帶証,我跟學生糾察講,香港記者,自己人,竟欣然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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