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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國,這片大陸上的人們所景仰的國家、那在黑暗的時代中依然在東方閃耀光芒的瑰寶、 曾經抵擋無數次異教徒入侵的壁壘,倚靠著得天獨厚的地理優勢屹立在世界的中心已有千 餘年。千餘年的積累,使得帝國境內富庶不已,但也使帝國成為貪婪者眼中的一塊肥肉, 飢渴的狼群總在暗處潛伏,尋找著致命的破綻,想將這頭雄鷹一舉拿下。而這樣的威脅不 僅僅來自其他國家,也來自帝國內部…… 聖子曆1194年,春季。 拂曉的陽光從雲間透射下來,慵懶地印在酣睡者的臉上,微風從半掩的窗間滑入房中,溫 柔地將夢境收起,行人的步伐與耳語此起彼落在原本空蕩的街道上,遠方的港口裡,船員 們正吆喝著準備放下船帆出航。在清晨的微光中,新羅姆正緩緩從沉睡中甦醒。 年僅十七歲的皇儲索弗斯此時剛步出寢宮,準備隨總管從瓦良格隊裡挑選出自己的貼身侍 衛。身著紫袍的他面貌雖還略顯稚嫩,但眉宇間卻已經可以瞥見一絲王者的威嚴,和正統 艾拉達人不同的金黃色髮絲在朝陽的照拂下格外閃耀,棕色的眼瞳深邃,散發通透清明的 覺悟。 在眾人往聖宮移動的途中,他也不斷打量著周遭,雖然宮殿看起來依舊燦爛輝煌,但在細 微處卻已經有些斑駁,看起來已經有好一段時間沒有整修了。見狀,他原本想開口向身旁 的總管問些什麼,但卻又暗自搖了搖頭,繼續前行。 當他們到達聖宮時,已經有約莫二十人站立在大殿中央,燦金的頭髮與雪一樣白的臉孔在 琥珀磚與從穹頂射入的光芒襯托下格外顯眼。 「殿下,這些人是從瓦良格衛隊裡選出、符合陛下要求的人,您就從裡面挑選一個作為貼 身侍衛。」 「孤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遵命。」 在總管退到一旁後,索弗斯走上前去仔細的觀察眾人,雖然他和他們相比之下稍微嬌小了 些,但仍然不減氣勢。突然,一名黑髮年映入他的眼中,這著實讓他有些驚訝,畢竟在他 的印象中北方人都是金髮碧眼的樣貌,從沒聽說過有黑髮的人,他走到少年面前,仔細地 打量著對方。 「你,叫做什麼名字?幾歲?」 望著和他差不多身高的少年,出於好奇,他開口問道。 「克努特。十八歲。」 黑髮少年簡短的回答道,碧綠色的眼中閃爍著一股傲氣。 「跟其他的中年大叔比起來還真是年輕,你,真的行嗎?」 無視於少年的態度,索弗斯打趣地回道。而少年在聽到他的話後看來有些不滿,雙眼直挺 挺地瞪著他。 「稟告殿下,他的測試成績不會輸給其他人。」 而一旁的總管則趕緊回道。 「是嗎。那好,孤的人身安全就交給你了。」 「!……遵命。」 就算是看上去十分沉穩的克努特也被他隨便的決定給嚇了一跳。 「這樣應該就行了吧?孤等等還要去視察軍營,回宮時,孤希望看到他的一切都打點好。 」 「是!」 在總管的應答聲中,索弗斯緩緩步出大廳。 克努特在總管的帶領下來到東宮,諾大的寢室中被隔出了一塊空間,其中已經擺放著一張 床與幾個小櫥櫃。看來這就是他以後生活的空間了,望向眼前的一切,克努特如此想道。 「你的職責在於保障殿下的生命安全,其他的可以不用去管,從晚上殿下回宮開始,直到 你死亡之前,都要盡可能的守護他,知道嗎?」 「遵命!」 「很好,你就先在此等候吧,等等僕人會將餐點送來,還有需要什麼東西嗎?」 「……請給我一柄劍、十把匕首跟一只有塞子的小玻璃瓶。」 「我等等差人送來。」 說罷,總管便離開寢室,僅留克努特一人,而他也沒閒著,開始觀察周遭。位於二樓的寢 室僅有大門與陽台兩個出口,其餘的便只是細小的通風口,他有把握就算是孩童也無法從 那些縫隙中潛入,穹頂上也沒有可以躲藏人的地方,自己只要掌控好兩個出入口就可以確 保殿下的安全。 過了不久,他要求的東西也送來了,總管還另外送了幾套衣物以及一副輕甲,克努特滿意 的檢查過後,便一邊進行基礎鍛鍊,一邊等待殿下回來。 當他聽到門外傳來的腳步聲時,已是夜晚,過了一段時間,房門被推了開來,只見索弗斯 意興闌珊的走入,嘴巴念念有詞,手裡還抱著一個酒瓶。 「呼哈!真他娘累死人了,那些將軍還真難搞定,如果不是老子還要靠他們才能繼承皇位 ,誰他媽想看他們的狗臉,去你妹的!如果可以老子真想在他們的墳上……」 極度粗鄙的話語從他的嘴中連環爆出,讓克努特都有點驚呆了,從索弗斯口中說出粗話有 些甚至道地到連他都聽不太懂,這還是他早上看到的那位威嚴滿滿的太子殿下嗎?克努特 詫異地看著眼前的來人。 「……然後來回個幾百幾千次!咦?你怎麼在這裡啊……對喔,孤早上說過回來前要看到 一切都處理好。」 而索弗斯看到一旁的他後瞬間回過神來,稍微思索了一下後自顧自地答道。 「諾,反正也沒啥事,就陪老子,咳!就陪我喝一杯吧!我們也好好聊聊。」 說罷,索弗斯便拉了桌椅,倒了兩杯酒出來,示意克努特過去。克努特遲疑了一下後,也 拉開椅子坐了下來。 「咕……哈,真他媽難喝,總管一定又下令往酒裡摻水了,諾,你也喝喝看。」 索弗斯喝了一大口酒後,一臉嫌惡的笑罵道。而克努特在淺嘗了一口後,也露出了相同的 表情。 這哪裡是酒!明明就是稀釋到不能再稀釋的酸葡萄水好嗎!就算是地獄裡喝到的馬尿都比 這好喝了! 「哈哈!瞧你那表情,夠難喝吧?這是我回來的時候在庫房裡拿的。真是,別看我們好像 很富裕的樣子,真正有錢的都是教會跟共和國的商人。皇室這幾年可說是越來越拮据,雖 然表面上還裝的過去,其實我們已經沒什麼錢了,好酒也只會留給國外使節,宮裡人喝得 基本上就是這鬼東西。」 「……沒問題嗎?」 「如果你是指帝國的財政的話,目前還勉強過得去吧。但如果是指未來的話,現在的帝國 可禁不起太大的動盪,所以老子今天才要像小姐一樣去陪那些將軍們嘻嘻哈哈,我必須要 確保能夠順利登基才行,為了避免內亂。」 說罷,索弗斯又為自己斟了點酒,當他要幫克努克斟酒時對方卻回絕了他。笑了笑,他又 喝了一大口酒後說道: 「先別說這個,我們聊聊自己的事吧!畢竟咱倆看起來血統都純不到哪裡去。我是父皇在 即位前生的孩子,當時他還是位鎮守邊境的將軍,跟偽帝那邊的人結了婚,然後生下了我 ,所以很不幸的我的頭髮是這種顏色。後來我母親染上傷寒死了,我父親登基以後才又跟 艾拉達當地的貴族結婚,也就生了我那不成材的弟弟。也因為我不是紫衣貴族,所以在繼 承上會比較麻煩。」 「偽帝?紫衣?」 聽聞,克努特有些不太了解索弗斯話中詞語的意思,看到對方眼中的疑惑,索弗斯為他補 充道: 「看來以後應該多讓你讀點書才行……偽帝就是指西邊的那個神聖帝國,我們都是這樣稱 呼那國家的。呸!那種國家哪裡神聖、哪裡帝國了,要不是可惡的聖伊琳娜,西邊的王國 哪個不是對我們俯首稱臣,要是她跟卡爾真的結成婚那也就算了,連自己的位置都坐不穩 還成天想搞大新聞,天真!再來說說紫衣……那是帝國歷代的習俗,皇帝登基以後在紫色 寢宮裡所生的孩子才會是紫衣貴族,在繼承權上是比較高的。所以按常理,應當是我的弟 弟繼承皇位,幸好父皇還沒有愚蠢到把那傢伙立為太子,就算是突厥人都看得出來那種蠢 貨根本不能擔當重任。但是也因為如此,我必須要確保在登基後那些將軍不會發動政變把 我趕下台才行。」 說完一長串話後,索弗斯看起來有些疲憊,他又喝了口酒後說道: 「總之,大概就是這樣吧。換你啦!我可是對你那頭黑髮很感興趣。」 「……我的母親是父親在劫掠潘諾尼亞平原時搶來的侍妾,母親有著一頭黑髮和棕色的雙 眼。小時候聽我母親說,她的祖先是隨上帝之鞭一同從遙遠的契丹國征伐到歐羅巴的將士 ,也曾經參與圍攻新羅姆的戰役。」 「原來如此,那你會契丹語嗎?」 「雖然母親的家族已在此定居千年,但仍然在使用契丹語,母親從小也有教導我,算是流 利吧。」 「那你可要教導教導我,帝國在很久以前也是和契丹國有商業往來的,只是後來因為各種 原因而被阻斷了,我其實對契丹國還滿有興趣的……先別說這個,你還有其它祕密嗎?」 「我的那位祖先,聽說擁有非常奇特的血脈,只要喝了高貴之人的血液,就能夠在短時間 內發揮強大的實力,而我,也擁有這份力量。」 「真的?那我們來試試看吧?」 索弗斯興致勃勃的說道,接過克努特拿出的匕首與玻璃小瓶後,輕輕在掌上劃了道口子, 蒐集了半瓶血後交給對方,隨後將所剩無幾的酒倒在傷口上,作為簡單的消毒。 而克努特接過小瓶後便將其中的鮮血一飲而盡,隨即感受到體內源源不斷湧出的強大力量 ,他瞪大雙眼震驚地望向前方的索弗斯。 「嗯?怎麼了?」 「殿下……您的血液蘊藏著強大的力量,我,還是第一次有這種感覺,您擁有無比高貴的 血脈。」 他現在甚至連寢室外的風吹草動都能夠感覺的到,就算要同時跟十個訓練有素的瓦良格衛 兵搏鬥,他也有自信能夠完勝。 當克努特沉浸在獲得力量的驚喜中時,他突然感受到從陽台外不遠處傳來動靜,有三個人 正要侵入這裡。 「殿下,有刺客,您請先迴避。」 「唉~大概又是我那不成才的弟弟……這裡就交給你啦。」 說罷,索弗斯便退到安全的地方,將燭火熄滅,而克努特也埋伏在門邊。在幽暗中,克努 特的餘光看向索弗斯,卻發現後者在撥弄著袖子,他還沒問出口,刺客就已經翻入陽台。 「看來他已經睡了,趕快把二殿下交付的任務完成吧。」 隨著細小的談話聲傳來,三人已緩緩潛入室內。 就在此時,躲藏在門邊的克努特突然竄出,他雙手拿著匕首以迅雷般的速度劃開其中一人 的咽喉,隨即再轉身,另一支匕首順勢刺入第二人的胸口。這時,餘下的那人才反應過來 ,轉身往外掠去,正當克努特要追上去時,一陣破空聲傳來,那人也隨即倒下。克努特轉 過身,才發現索弗斯不知什麼時候也站了起來,用暗箭將那人給解決掉。 「殿下,那是?」 「袖箭,從某個刺客那裏搞來的,要嗎?我這裡還有一把。」 說罷,索弗斯將袖口撩起,露出藏在裡面的機關。一把小弩用皮帶綁在他的手臂上,看起 來十分精緻。 「萬分感謝。殿下,敢問那位刺客的姓名是?」 「我也不知道,宮裡的人都叫他二太爺,曾經是皇室的大內侍,前幾年說要重建刺客組織 ,就回去東方了。他平常不太跟人交流,我也是偶然才和他混熟的,他要走時送了我這兩 把袖箭當作贈別禮。」 索弗斯說著便拿出另一把袖箭,丟給克努特。隨後,他走近刺客的屍體,開始仔細的觀察 起來。 只見索弗斯將刺客的頭套摘下,頭套下的面容有著和他一樣的金髮。 「嘖,金髮再加上那口音,肯定是偽帝那邊的人。真是,當我不懂希歐達語嗎,不過竟然 請那邊的殺手,錢到底哪裡來的……這是!」 「殿下,怎麼了嗎?」 克努特湊上前去,發現索弗斯拿著一枚白底紅十字的徽章,他的面容先是震驚,隨後轉為 憤怒。 「這是……聖殿騎士團的徽章……普羅多帝斯這蠢貨……竟然勾結外敵……」 皇室子弟間的爭鬥,本來就是無法避免的現象,但這是在沒有外國勢力干預的前提之下。 現在聖殿騎士團的人竟然參和進太子之爭之中,無非是看上了巨大的利益,但是依照帝國 皇室的財政狀態,二皇子是沒辦法給出實質的金錢的,那麼會是什麼呢? 帝國的貿易利潤?未來的自主權?還是……新羅姆城的守備缺陷? 想到這裡,索弗斯的手因為極度憤怒而顫抖著,隨後他站起身來,向身後的克努特低聲說 道: 「叫外面的人進來處理屍體。」 「殿下,二皇子的事?」 「沒有足夠的證據,現在我們也動不了他,只能靜觀其變了。以後老子一定要找機會把那 蠢蛋給做掉,一事無成的敗家子。」 在低聲咒罵後,他擺了擺手,催促克努特行動。 「快點,我不想讓地毯染上太多血漬,要是清理不了誰知道總管會給我換上什麼鬼東西。 」 「遵命。」 克努特應了一聲,隨即退出寢室。而索弗斯則向外走去,倚靠在陽台的欄杆上,他望著眼 前城內繁華的夜景,心卻沒來由的愈發沉重起來。一陣微風吹過,帶起淡淡的血腥味,飄 盪在十五夜的明月之下。 「看來,要變天了啊……」 五年後,蔓延的瘟疫重創帝國經濟,期間先皇也不幸染病去世,死前傳位於當時的共治皇 帝索弗斯,在眾將軍的支持下,太子索弗斯登基成為帝國的巴賽琉斯。甫登基,他便展開 各項改革並全力遏止瘟疫的加重,在他的治理下,帝國總算是從崩潰邊緣被救回。同時, 二皇子買通宮內宦官,欲毒殺皇帝的事情東窗事發,在收監三年後被來自偽帝的刺客救走 ,從此不知所蹤。 聖子曆1204年,春季。 索弗斯正坐在千康蔡斯宮的聖座上,和御前會議商討國策,而已經成為大內侍的克努特也 站在他的後方。經過十年的洗鍊,索弗斯的面容變的愈加剛毅,看上去更加有王者的威嚴 與氣勢;而克努特也是,全身的氣勢內斂,如同一把未出鞘的絕世寶刀般。 「那麼諸位愛卿,帝國的整體狀況如何呢?」 望著眼前的眾臣,索弗斯說道,陽光從窗外透射而入,映照在他的臉上。今天是今年首次 的會報,帝國過去一年的整體狀況都會在這時候審視。 「聖上,帝國財政在軍區重建後已經開始轉虧為盈,今年的預算可望再增加,並且我們已 經沒有對共和國負債了。」 度支尚書首先發話,他的話語讓眾人的眉頭一舒,帝國經濟在經過五年的改革後,終於開 始收到成效。 「很好,差不多是時候啟動下一個五年計畫了。至於預算的部分……分一些到公共建設與 醫療上面,盡量避免大型瘟疫再次流行,其他的用來加強首都的軍防。其他愛卿呢?讓朕 多聽點好消息吧。」 隨後,各尚書分別匯報自己司職領域的成效,穩定的進步讓索弗斯打從心底鬆了一口氣, 從他接手帝國以來便不斷地努力改革,現在帝國可說是暫時脫離險境了。 在輕鬆的氣氛下,眾人接著討論這年度的施政方向,大臣們時而爭論、時而笑語。索弗斯 饒富興味的看著眾臣,比起他剛繼位時的哀戚模樣,現在才是一個國家的上層該有的樣貌 ,若是連統治者都死氣沉沉的,該如何引領國家成長呢,想到這裡他不由得笑了笑,然後 也開口加入了討論之中。 會議結束時已是中午時分,索弗斯與克努特二人走在通往達芙妮宮的走廊上,討論著剛才 提到的種種話題。 「哼,那群死老頭,果然又拿婚姻問題來煩我了,說什麼『既然國政已經上軌道,聖上也 該考慮選后之事了。』明明還有那麼多事要處理,老子怎麼有時間去管那些呢?你說對吧 ?」 因為只有兩人,索弗斯習慣性地放下皇帝的身分,語氣里俗了起來。 「陛下,國不可一日無母。」 克努特淡淡回道。 「呿!連你也這麼說……不過也對,現在要是老子死了,繼位的就是普羅多帝斯那混帳, 這可不行!好不容易才多續了幾年命的帝國交給他可是要完啊,回頭還是讓總管替我安排 一下好了。」 索弗斯答道。安格洛斯家族的人並沒有很多,應該說現在能繼承皇位的也只剩下普羅多帝 斯了……除非他仿效帝國前幾任皇帝,收養一個孩子作為繼承人,否則的確是要好好考慮 選妃之事。 「先別說這個,最近西邊的王國與偽帝可是蠢蠢欲動啊,西方牧首發動的十字軍也差不多 要出發了……真是令人擔憂。」 「陛下,您是指?」 「一百多年前第一次十字軍時,部分的西方人就是打著帝國的主意過來的,當時的賢帝阿 萊克修斯也察覺到了這點,做了很多預防措施。現在帝國國力才剛復甦,經不起太大的動 盪,必須要好好注意他們的動向才行。」 索弗斯說道。對於西方人的蠻橫,歷史上早已有許多描述,身為當初侵犯帝國蠻族的後代 ,他們殘暴的性格是與生俱來的,若是有心人搧風點火,會變成一股相當危險的力量。 「而且……聽說我那不成材的弟弟現在也和那些十字軍混在一塊,希望他別做出蠢事才好 。」 「陛下,有些人的蠢是天生的。」 「噗!什麼時候你的嘴巴也變得這麼壞了。好啦!先別想那麼多,回頭我再讓他們留意十 字軍的動向就好,現在先去用午膳吧,老子快餓死啦。」 「遵命。」 隨後,兩人便加緊步伐前往達芙妮宮。 索弗斯深皺著眉頭坐在千康蔡斯宮的聖座上,在他面前的是同樣陰鬱的御前會議,昏黃的 燭光在滂沱雨聲的襯托下更顯灰暗。 「十字軍拿下札拉以後就直奔帝國而來,這可不是什麼好消息,他們的目標絕對是身為首 都的新羅姆……諸位愛卿不妨有話直說吧。」 「共和國這群唯利是圖的奸商!一定是看準帝國的貿易樞紐而來的,可惡!」 軍隊總司令抱怨道,他從以前就看不起這些婆婆媽媽的商人。 「海洋之火的存量還很多,他們的艦隊不足為懼,金角灣上的鐵索也可以阻止艦隊前進, 我認為陸地一側的防線才是我們最應該要擔心的。」 新羅姆市長說道,對於新羅姆的海上防線他擁有絕對的自信。 「愛卿言之有理,傳令下去,增強狄奧多西牆的城防守備,各海港的警備也加強。海軍大 公,朕的帝國海軍目前的情況如何?」 「回聖上,帝國海軍目前已經恢復到四十艘船艦的規模,其中十五艘為配備海洋之火的船 隻、十五艘為護衛船艦、十艘為大型戰艦,抵禦共和國艦隊綽綽有餘。」 「很好。新羅姆市長,傳令下去,現在新羅姆市內全面實施戒嚴,嚴格控管進出人口,並 且將停留境內的共和國商人全部限制行動,若有反抗者,沒收所有財產然後挖去雙眼。」 「遵旨。」 「總司令,傳令各軍區將軍,堅守崗位,全力抵禦十字軍。」 「遵旨。」 「好了,今天就先這樣,愛卿們請切記,這是左右帝國存亡的一戰,能否延續帝國千年的 榮光,就看我們如何應對了。」 索弗斯說罷,便拂袖與身後的克努特一同離去,而各高官也起身準備回到自己的崗位,抵 禦外敵的來襲。 隔日夜晚,共和國艦隊從海的彼端出現,同時十字軍的部隊也開始在色雷斯平原上集結, 軍隊的旗幟在赤色的新月下飄揚,宛若死神的鐮刀般。 或許是十足的自信,十字軍並未住紮多久,便開始對新羅姆展開攻勢,但狄奧多西牆在軍 隊多次衝擊下仍屹立不搖;而共和國的艦隊此時正與新生的帝國海軍交戰,海洋之火在水 上燃燒,燒成一道無法跨越的火牆,將共和國艦隊阻隔在海峽外,而其餘的戰艦也不斷地 交戰,四起的火光染紅了整個夜空,雖然共和國的艦隊在數量上佔絕對優勢,但是海洋之 火的威力畢竟十分強大,雙方竟戰的不相上下。 坐在聖座上,面前的傳令官們不斷來回彙報戰報,望著眼前的局勢,索弗斯也沒敢放下心 ,他知道真正的挑戰還未到來,明面上的爭鬥不足為懼,真正要防備的,是來自暗處的襲 擊。 戰鬥持續了整個夜晚,十字軍的攻勢終究是暫時被抵擋了下來,而帝國海軍也在和共和國 艦隊的交戰中取得完全勝利。但就當眾人以為勝利的曙光即將到來時,異變徒生。 「報!布雷契耐城牆段守軍將領叛變,將城門開啟,十字軍已經進入新羅姆,正在和城防 軍戰鬥。」 全力跑入宮中的傳令官慌忙喊道,令眾人臉色大變。 「城門呢?快調動兵力將城門奪回!」 布雷契耐城牆是位於西北角上的城牆段,那裏的塔樓間距較寬,如果城門失守是沒辦法靠 鄰近塔樓上裝備的海洋之火擊退來犯的。 「叛變的將領引爆了彈藥庫,阻斷城防軍回援,現在那裏周遭已經陷入一片火海。騎士與 步兵不斷湧入,我們已經快要壓制不住了!」 「報!敵人進入中城區,將我們和城防軍的聯繫切斷了!」 「報!已經有敵人進入奧古斯都廣場,正在和皇宮侍衛交戰!」 在一片恐慌中,戰鬥的聲響越來越近,甚至已經有一隊十字軍戰士開始向聖宮發起進攻, 索弗斯在御前會議的勸阻下放棄了親自出戰的念頭,帶著十五名親衛開始向布科里安宮撤 離,帝國艦隊正在那裡等待。 「可惡!」 索弗斯憤怒地低聲咒罵著。明明可以度過這次危機的,沒想到最關鍵的時刻竟然是城防軍 的將領背叛了他,到底是誰?到底是誰策反了他們? 「呦!我『親愛』的兄長呀~這麼急是趕著要去哪裡呢?」 當眾人到達布科里安宮,準備從海閘搭船撤退時,一隊三十餘人的十字軍戰士突然出現, 阻斷了他們的去路。為首的是一名穿著華麗鎧甲的艾拉達人,他的五官與索弗斯有些相似 ,但不同的是一頭棕色的短髮,他戲謔地看著眾人說道。 「普羅多帝斯……你還有臉站在這裡……」 而索弗斯看到對方時,攢緊了拳頭,用盡全身的力氣克制自己的怒火,才勉強從口中擠出 幾段話。 「驚訝嗎?我可是來拿回屬於我的皇位的。哼,布雷契耐城牆守備將軍,是我在大瘟疫期 間就埋好的後手,還真是自動啊~只是看到我在軍中就自己把城門給打開了,怎樣?不錯 的禮物吧?」 「是啊,我還真沒想到皇室出了你這種勾結外敵的敗類。偽帝跟共和國那裏的人是什麼德 行你不知道嗎?那群人的眼裡只有利益,就算你今天靠著他們登上皇位,你能給他們什麼 呀?帝國可沒有那麼多錢給那些惡狼。」 「沒有錢我就從平民身上、從教會身上拿!不夠的話大不了再分點貿易城市給共和國就算 了,我不需要一個喪家之犬對我指手指腳。」 「……父皇當初的決定是正確的,你,根本沒有資格繼承皇位!就算要背負弒親的罵名也 好,我好後悔為什麼當年不直接將你處死!」 「所以我才會在這裡啊,兄長大人,你那自以為是的溫柔早就注定了你的失敗……當權者 是不需要這種溫柔的。你就好好的看著我在歡呼與軍隊的簇擁下登上皇位吧。」 「哼,歡呼聲?普羅多帝斯!你仔細聽聽,這裡沒有什麼歡呼,有的只是帝國公民的哀嚎 與慟哭聲!今天這千年的帝國將親手毀在你的愚蠢上!」 「嘖,就別閒話家常了,剩下的就交給你們,把他們全殺了!」 普羅多帝斯說罷,他身後的士兵們便湧上前去,開始和親衛隊交戰,只有他身側兩名身著 精甲的人留在原地。人數上的劣勢使得親衛隊節節敗退,就在此時,一直守衛在索弗斯身 邊的克努特出手了。 他手執匕首迅速地穿梭在人群之中,所到之處,便是血光四濺,一時之間便有十餘人倒下 ,普羅多帝斯身邊兩人見大事不妙,便也上前加入戰局。 那二人手持長劍,一左一右的朝克努特劈斬而來,克努特見狀,便將匕首擲向二人,隨後 也抽出長劍格擋。那二人閃過飛擲而來的匕首後繼續向前,三人的劍碰撞在一起,閃出點 點火光,短暫交鋒過後又各自退開,形成對峙的局面。此時其他親衛隊也把握住克努特創 造的機會,繼續和其他士兵纏鬥。 克努特握著長劍,心裡暗道不妙。那兩人的實力和他不相上下,想必也是不簡單的人物, 以現在自己的狀況,最多也只能牽制住他們而已,該怎麼辦呢? 「接住!」 當他在思考對策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聲高喝,他下意識的反手抓去,一瓶殷紅色的液體落 在他的手中。這瓶血還來的真是時候,用眼角餘光瞄向正用布條止血的索弗斯,他如此想 道。 但那二人也沒放過這個空檔,又一次舉劍揮來。克努特側身閃過的同時,順手撥開瓶塞, 一口飲盡瓶中的液體,一股強勁的力量隨即在他的體內爆發。他反手一揮,便把其中一人 的劍給擊落,隨後一拳打向那人後腦,力道之大使對方直接昏厥倒地。他隨後將目光放在 剩下的那人身上,那人見同伴被撂倒也不驚慌,只是拉開距離謹慎以待,以防備克努特近 身。 而克努特則是用左手在衣中摸出三把匕首朝對方射了出去,匕首彷彿撕裂空氣一般發出了 一陣破空聲,以極快的速度向前飛去。對方見狀連忙迅速揮動長劍將匕首擋下,但緊接著 的是以極快速向前掠來的克努特,在電光石火之間,克努特的劍便直接刺穿他的胸口,殷 紅色的血液四濺,佇立在其間的克努特宛如死神一般,這時的他剛要回身清理剩下的殘兵 ,卻直覺不妙。 「啊!我的手!我的手啊!」 只聽見砉騞兩聲,倒下的卻是手持暗器的普羅多帝斯,他的左手上正插著兩把小型弩箭, 同時發射出袖箭的索弗斯與克努特兩人見到彼此的動作後不禁相視而笑。這時其他的十字 軍戰士也將普羅多帝斯丟下各自逃跑,僅留他一人難看的在地上打滾哀號。 索弗斯此時領著其他人走到普羅多帝斯的面前,輕聲說道: 「我愚蠢的弟弟啊,這就是你我之間的差距。你的眼裡只有權力跟地位,在我的心中國家 與人民永遠都是第一考量,只有胸懷國家的人,才夠資格成為領導者,也才會受到人民與 將士的愛戴……你就抱著那無謂的幻想,孤單的留在你朝思暮想的皇宮中吧。」 言罷,索弗斯輕輕一笑,便再次邁開步伐向前走去,在他身後的普羅多帝斯仍在嘶吼、咒 罵些什麼,但那對他來說已經不重要了。 站在帝國海軍旗艦的甲板上,索弗斯靜靜地望著在曙光中漸漸遠去的新羅姆。城市中的戰 火仍未平息,帝國公民們的慟哭哀號還似有若無的在耳邊徘徊,而自己卻先逃離了這裡, 這樣真的好嗎?或許當初應該要親赴前線的吧…… 「好痛!」 思考被突如其來的重擊打斷,他回頭一看,發現出手的是克努特。 「離開了,再回來就好,總有一天。」 一同望著這般風景的他緩緩說道,話語中混雜著連自己也說不清的情感。那股情感無法稱 作憤怒,抑不是單純的悲傷,或許其中還參雜一點留戀以及回憶。但他知道,自己想和索 弗斯再次回到這座城市。 而聽到這番話語的索弗斯愣了下,隨即也釋然地笑道: 「嗯,總有一天。」 「陛下,笑起來好蠢。」 「嘖,所以說什麼時候你的嘴巴也變得這麼壞了。好了好了,緬懷也緬懷夠了,也差不多 是時候決定之後的去向了,走吧。」 「遵命。」 隨後兩人便走向海軍大公的所在,在一陣商討後做出了最後決定。恢復精神的索弗斯高聲 宣布道: 「全軍前進,目標,尼西亞!」 「是!」 在清晨的曙光中,帝國艦隊承載著無數的希望,朝向那朝陽升起之處緩緩航行而去。 就算遭受千百次的打擊,雄鷹也會從烈火與鮮血中傲然重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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