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 　　人是不是都活在一種夢裡然後等著應證它的幻滅呢？ 　　抑或是，人什麼時候才能承認自己有過夢，或者放棄過怎樣的夢？ ‧ 　　那是……我想想，那是一月的事情──也不過是兩三個月前而已。大家忙著上學期 的期末考，或許突然、又或從未注意過我發出的討論信。「由於我們都已經大三(唉時間 跑得真快不是嗎)，這年會是我們最後一次參加話劇之夜」，我只是單純這樣告訴大家。 其實我心裡也沒有特別的野心想要達成什麼事。唯一造成我想積極擔任召集人的原因只 是想要看看有沒有辦法早一點開始製作畢演。早有耳聞大家想來個大的，特別是看過這 次學長姊那麼傑出的表現後，大家一點都不想砸了招牌。「喔，那就早點開始弄話劇 吧。」 　　於是當晚來了約莫七八個人，大家開始提出構想。對於我自己而言，說沒想法是 不可能的。這個大家可能不知道，但我一開始其實想走極端路線，以非常抽象的概念 製作一部約二十五分鐘的劇。到現在這部未完成的作品還躺在我的資料夾裡。那是一 個關於情感的戲，全部一共需要兩個演員，和複雜的燈光音效。這些東西現在講起來 也只是空談──我在跟大家討論的一瞬間就放棄了這部劇。只不是就現在來看，我們 的成果跟當初最先提出的「希望單純以劇情為主」的走向也大相逕庭。我們想來不一樣 的東西。大一是Wings，一個只有大一才有資格做的戲，關於成長。大二的 Clouds like Metal Hammers，其實也有關成長，只是使用了一個更晦澀的方式表達 。大三了，我們要做怎麼樣的戲呢？有人提出了「恐怖或驚悚如何？」而當「恐怖」 和「驚悚」關鍵字一出，Shirley Jackson的”The Lottery”馬上就浮現在我腦海 裡了。當然這中間還包括了應該要完全原創或是改編的討論，當時是想，「改編應該 能省比較多的時間」，於是大家提出了兩部──其中一個是Henry James的”The Turn of Screw”，另一個則是我提的”The Lottery”。後來寒假期間大家投票決定使用Lottery 當作原著，於是我和Leo便著手改編。我們在討論後決定這次的劇最大的目標就是呈現 一個「過程」，只要觀眾能夠體會我們想表達的「過程」，我們就算成功了。至於要 給觀眾多大的恐怖感，那又是其次了。 　　當時我們兩個人的改編版本有個很大的不同，這些我不在這裡詳談。總歸是目 前劇本的第一版趕在選角前一週生了出來，而我們也決定了再請司徒老師擔任指導老師， 而她基於first come first serve的原則很爽快的接下了這次大三劇的指導老師。劇本 在她第一次看過之後覺得應當給家人多一點個性的刻畫，於是在Leo的協助下我們把家 人爭吵的戲份放進了劇本裡，同時也刪掉一點村民的對話。這是劇本第二版的出現。於 是選角便在隔週舉行了。 　　參與選角的人數完全出乎我想像之外的多。只是那樣的人數仍嫌不足。這是一個發 生在村莊裡的故事，所以我當然希望演員越多越好。其實演員名單一直到要交名單的前 一兩天才大致底定，而實際上台的演員其實在上臺前一天才確定下來。一共二十一個人。 ‧ 　　司徒來參加第一次念稿時跟大家說了，「這不是一部會得獎的戲──所有角色的 個性都不是太突出，也因此大家要想清楚自己和角色間的關係。」這劇話在身為導演 的我的耳中聽來莫過於是一個重擊。 　　第一次的排演我只記得是一片混亂。 　　由於我的輕忽，在排演開始前只有大概想過演員走位以及人物個性，大家在丟問 題給我時我顯得失措，雖然當場的確有給所有人一個答案，但那些答案跟正式上場時 想必有不少出入。那次排演過程中大家把劇本的問題一一提出來，不論是我殘破的文 法也好，劇情邏輯也好。第三版的劇本就在那次排演後出現了。然而我在那次犯下了 一個愚蠢的錯誤導致愛佳的角色從有變無──這點我要在這裡跟妳道歉。也因此，第 四個版本的劇本，在第二次排演前寄到了大家手上。 　　第二次的排演同樣讓我印象深刻。那次除了無詞的角色外大家都到場了，由於有 Leo的幫忙，演員走位的進度大有進展。同時又有大家在一旁幫忙修台詞、想走位邏輯 ，形成了「我跟Leo在安排走位，Jerry, Michelle在幫忙調整演員細部表現」的風景 。當下，一種強烈的集體合作感久違的出現了。只是之後的排演讓一些主要演員不斷陷 入困境，我在一旁便開始想，是不是我把劇情寫得太平板了，或是我根本沒能力引導那 麼多演員。 　　這些情緒，還真的是越想越俗氣。也因為想避免這樣俗氣的想法，老實說我對這 些困難還真帶有點不以為意的心態。直到嘴角破了洞我才意識到原來自己是有些壓力 的──身體在這方便倒是滿誠實的，哼哼。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73.7.6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