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生於8年前晚上的11:48離開了我們 特此以一篇學長寫過的文章紀念雨生... 雨生不死之剩餘價值--歌迷筆記 六年，代表了什麼？法定的三分之二的義務教育？一場未竟全功的國 家建設？或者，生命的幾分之幾呢？而自一場深夜淡水發生的死亡車 禍起算，伴隨五、六年級生青澀成長的張雨生，離開人間也六年了。 還記得發喪彼時，政大藝文中心告別會場滿是傷心人，相識與否一同 流下了弔唁的眼淚。六年之後，據說張爸爸與歌友會的朋友在整理雨 生遺物時，意外發現了六十餘首生前未發表的作品，於是在豐華唱片 運作下，封面由張父題字的「雨生歡喜城」遂得以雙CD的形式販售。 而專輯內除了收錄部分重見天日的作品、雨生的DEMO帶外，福茂、艾 迴、滾石、華納幾家唱片公司似乎也展現了難得的成人之美、慷慨借 將跨刀助唱。甚至盛傳因跳槽華納而與豐華有心結、無緣再合作的阿 妹，也得以如願演唱、據稱是雨生在世時，便為她量身訂作的歌曲。 總之，這張號稱是唱片界自SARS以來最大規模的集結，與近日來因參 與「非常報導」光碟演出、而纏捲入無謂官司的演藝人員相比，可說 營造出十分溫馨的氣氛。而認真製作音樂的張雨生，在雨生歡喜城中 ，也宛如成為了台灣音樂創作者的神祉－不但會托夢，更會駕臨。而 我們雖已無從瞭解、雨生本人對這些作品的想法，－是否依然希望秉 持以往對音樂的堅持，亟欲添加更多動人的音樂元素，或者排比更精 彩的文字創作？不過若以和信的 G-MUSIC風雲榜來看，玫瑰與大眾兩 家平價唱片行的銷售數字，評價倒不差－綜合類進榜第四週第八名。 然而回首雨生的創作生涯卻難稱順遂。參考國外流行音樂研究，依獲 利類型、發展出不少特殊稱謂，包括－能長銷久賣的「金牛」、能吸 引注意力的「明星」、難以預料成敗的「野貓」、還有幾無利潤可言 、卻有獨特價值的「落水狗」。則當雨生－所屬團體參與熱音大賽獲 得冠軍時，正像有潛力的野貓；參與電影演出，風靡的程度亦無疑是 閃亮明星；退伍後光環散去，雖時有佳作、亦受多項獎項提名肯定， 但叫好不叫座，黯然好似落水狗。直至雨生轉居幕後，製作出張惠妹 膾炙人口的歌曲，以至於新專輯的出版，似乎才又博回各界的肯定。 這一路峰迴路轉、最後儘管以一場意外散了戲，但在最後「口是心非 」的筆記中，宛若嘗盡人情冷暖的雨生，倒是這麼說的，「超越，是 我這次做唱片時最先考慮的事情。其次，是誠實。至於那些主不主流 、另不另類、新不新潮、前不前衛的問題，我不需要也不想要憯越地 代媒體界定」，接著他引了約翰藍濃，「這整個音樂商業真是恐怖至 極，完全是他媽的屈辱生涯！一個人必須徹底地羞辱自己，才能達到 披頭四過去的地位，而那正是我所深惡痛絕的…」算小小表露了認真 創作者的心跡－儘管寥寥數語，聽來卻是語重心長、似乎點滴心頭。 然而，要說雨生是抵抗體制收編的非主流英雄，卻又未免是太浪漫的 幻想。儘管雨生氣質清新、上承民歌傳統，高亢嗓音唱出的旋律，卻 也不免遭時人批評為空泛的樂觀主義。而面對市場，多變的曲風與駢 麗的詞句，卻更未必不是一種逐步妥協的樣態。然且讓我們暫不介入 主流與另類間的辯證，而五、六年級生畢竟透過了雨生－「沒有煙抽 的日子」滾燙與天安門前的靈魂共鳴；「動物的悲歌」認真思索著人 與動物的失衡關係；「永公街的街長」嚴肅反省著文明與瘋癲…。說 這是商品也好，妥協也罷，卻畢竟是一群人的共同記憶與認同圖騰。 而或許這正是雨生得以成為「金牛」的原因－曾經立志「我要和天一 樣高」的小朋友，都長成為有能力的消費者了？而這，也才是雨生歡 喜城這齣戲碼真正得以溫馨上演的理由？是以南港一零一誰來唱歌一 點也不重要－我們只是需要能以眼淚與微笑滌洗美好記憶、自我膜拜 的集體儀式。只是誰充當神棍來扶乩，卻又未免耐人尋味－CD內頁， 眾人口口聲聲對雨生製作音樂的認真表示敬意，但據稱砸下重金的封 面，卻難脫抄襲嫌疑。大合唱，更填鑲入小燕家族GOGOGO的呼告。別 說對創作、音樂的起碼尊重談不上，雨生最讓人懷念的人文關懷呢？ 六年，改變了什麼？台灣的詞曲創作何曾泉湧？誰又來分享剽奪了雨 生的靈光？台灣的唱片業界變得如何？而當年雨生若未曾死去，如今 又當如何看待這一切呢？原來雨生不死，只因剩餘價值長存啊。唉。 給雨生：你的無題，讓一個小朋友把指南山麓當成人生的築夢地。如 今他來了，你卻永遠地走了。若有靈，回來聽聽文化盃或金旋獎吧！ ⊕∮⊙◇★☆ 對於雨生的紀念，或許可以讓我們重新思索流行音樂創作這件事。創 作應該包含什麼？想想你所喜愛的歌手，是因為新的音樂原素，新的 思想主張，還是新的外來文化？或許，創作者若少了對自我的堅持， 對人文的體認，總難在歌迷心中佔有一席之地。文化工業無法解釋創 作者的能動性，但卻能揭露音樂工業單一貧乏的本質，如果歌迷們不 想讓創作者的靈光逐漸消逝，應多鼓勵音樂創作者的風格表現，而抑 制抄襲模仿的風氣蔓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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