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於知識進展之故，人難免要囿於無知。 早先我曾斬釘截鐵地說：從頭顱大小研究智商的方法早就過時了！ 這樣說話的背景，除了知識內容之外，某種程度上包含了一點兒政治正確性， 這是不曾聽聞[頭顱學]的人可能始料未及的： 在十九世紀的歐洲曾經盛行一種優生學的類型，叫做頭顱學， 就顱骨的頭圍到形狀等等，有各種各樣的學說內容， 主要以就頭顱測量判斷智商(在那個不甚重視智力以外能力的年代)， 幾乎有斯巴達式在幼年為兒童判定前途與發展可能性的架勢。 而頭顱學和優生學這樣盛行一時的學說，皮相上採用的是進步的科學理論， 可骨子裡卻是社會達爾文主義最不堪的一面，歧視。 在歐洲，優生學這一字眼與納粹直接相關、與種族滅絕直接相關， 有著非常政治不正確的印象，以致於染上了負面形象。 頭顱學做為優生學的一支，尤其在強調智商以外能力的年代， 被視為極端落伍的學說也是相當自然的。 頭顱學對彼時的歐洲人就像太陽繞日說對於哥白尼前的歐洲人一樣， 既合理又科學，對認識事實也頗有幫助； 不料科學理論進一步發展之後，這些知識內容從知識一落而成謬論。 那篇英國學者發現腦容量大小與智商的確相關的報導我也有讀到， 讓我想起當年知道[頭顱學]此一學科時， 心下雖然與同時代的人一樣，判定它就是個帶著政治不正確性的謬論； 卻也懷著同情的角度看待過頭顱學， 以為智商雖主要是腦的平均使用比例的表現， 但總容積、總重量較大的大腦，在相同的比例下的確比質量較小的腦細胞數量更多吧， 於是抱著這樣自然的傾向去研究頭顱學的學者，也不是毫無道理可言； 指可惜頭顱學和所謂的優生學在歷史上曾經因為過分判定而造成嚴重的歧視， 甚至殺戮和種族滅絕。 這份斬釘截鐵的確在現階段被證明是錯誤的， 而一個具有反省能力和反省態度的人是要承認自己先前的聲明態度有誤的沒錯； 只是在體誤到知識資訊的流動性之後，要更新的不只是知識的內容， 更重要的也許是對知識或資訊的態度。 資訊和資訊內容是這樣地具有時代性，以至於時代性可以跟時尚一樣荒謬： 本季愈新銳前衛的風格與設計，淪至換季的當口卻成了最為過時和令人側目的垃圾。 -- It's something unpredictable but in the end it's right, I hope you have your time of your life.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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