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引述《doz1031 (咬著年糕跳舞的貓 )》之銘言： : 恩..這議題最後一次回..除非有新鮮的討論.. : 不過摸摸良心..難道這件案子沒有黑幕的感覺嗎? 這件案子的確是很讓人有黑幕的感覺的，也許泛藍的各位覺得是不擇手段之 自導自演的成分很重；但是對於泛綠的我們則更認為暗殺的機率更大，再加 上總統府前的集會當時所醞釀的巨大戰爭迫近感，至今我都還認為那是一種 有計畫的預謀奪權，或者是勾引解放軍的外患罪的可能性很大。 ---------------------------------------------------------- 但是不管怎麼想、怎麼不願意，事實就是事實，要還原事實我們就必須回歸 到嚴格的證據主義來探討此一事像。此一事像除了包含槍擊案的真實之外， 也包含著嗣後偵辦此案的方式，以及此案後續的發展過程與影響。 槍擊案的真實──尤其是總統槍擊案、民間重要異議人士的槍擊案──要想 在兩、三年內追查到真兇及幕後唆使集團，從最簡單的「用膝蓋去想」，到 去看看美國的幾個總統暗殺身亡案，都是很困難的。我們台灣能夠在一、兩 年內找到槍擊射手基本上就是一大突破。要求立刻就知道幕後主使，這想法 雖然合理，但卻也是強人所難。光是民間凶殺案的犯人就不乏手法細膩者， 何況是暗殺總統的人? 所以對於刑事局的破案宣佈也許我們可以批評說是急 功、媚上，然而我們仍不應否定其找到殺手的努力成果，畢竟其間是有著國 際信譽的李昌鈺博士的指導與參與的，其功績不容抹煞。 此案的偵辦方式見仁見智，我就不說了。我比較想探討的是此案後續的發展 過程與影響。 我們必須了解，槍擊案的事實，與證據上的事實，和經過想像加工的事實， 是三種層次。我不是刑事學者，也許會有錯誤，但是我相信證據上的事實絕 對比槍擊發起者所知、所犯的事實來的少而模糊，甚是被惡意引導向錯誤方 向的。但是不管怎樣，民主法治社會就是必須在程序主義的基礎下，根據這 證據上少的可憐的事實，在某種邏輯的想像加工之下，來推斷事件發生當時 的事實究竟為何。這時候採取何種想像邏輯就很重要了，還有在進行「想像 加工」工程的時候能不能夠解決個人情感的問題，也會引響所重建事實的樣 貌。由於絕對真實的事實是不可知的，所以在還原時所依循的規則是否理性 、嚴謹、實證就必須很堅持，不容虛矯讓步，否則就變成了「神話」而非「 名偵探」了。 ---------------------------------------------------------- 槍擊案讓我們看到了一些非關槍殺的真相，比如我們政府體制的預劃力之缺 乏、比如說我們的民眾很容易被激發成對立的各造、比如說台灣是可以承受 超大規模人民集會運動的民主社會、比如說馬市長是溫和漸進的政治家── 雖說我個人認為他也是個統派的既得利益者。我們台灣看起來很脆弱，但是 槍擊案也讓我們看到台灣韌性的一面。日後台灣政府都無法有藉口對群眾進 行軍事鎮壓，因為總統府前的大規模群眾運動證實可以在有理性的首都市長 用運警察的力量來圓滿化。但是我們也必須痛切檢討大陸的「斬首計畫」沒 想到那麼容易! 在質疑為何送奇美醫院而不送原先規劃的醫院時，我們可以 如同泛藍一般大聲喊：「所以我說是自導自演嘛!」我們也可以如同泛綠說： 「台南人都送奇美好不好」除此之外我提供第三個觀點：「為什麼連緊急醫 療計畫都不能切合實際情況以致於必須臨時變更?」這正顯示了我們政府的 預劃力不足。從保護元首的能力之角度來看，台灣的上層是很脆弱的；但是 從群眾運動規模的巨大化與最終仍能和平收場來看，台灣的基層則是很健全 的。至於槍擊案的真相呢?既然總統、副總統都安然無恙，也沒有發生秘密 警察或特勤人員的無差別逮捕恐怖事件，我想知道其真相與否對於台灣人民 來說，它的重要性也就沒有那麼的突出了。 在槍擊案所引起的一連串事件上，我個人覺得比較有趣的事情是： (一)在面對快速變革的環境下，國民黨的體制與思維顯得顢頇笨拙，總是喜 歡用延緩民主發展或開民主倒車的方式來保持過時的優勢。 國民黨所提出的真相調查委員會條例、對於李昌鈺博士的前恭後倨、對 於一黨一人之私的重視甚於國家安定的追求，在在顯示了國民黨中央大 老們的過氣，以及國民黨長期習慣於「拖遲民主化進程」的黔驢技窮。 從戒嚴法凌駕憲法，到固定政黨比例的委員會，這種種的陳舊讓人不忍 卒讀。相較之下，馬市長由於突破了這陳舊的舊方法，敢於以穩健的方 式來解散暴動氣氛與集體催眠越來越重的府前集會，並堅持黨主席改選 的參選意志，是少數讓人覺得國民黨還尚有可為的地方。 (二)在不全面清算國民黨威權的前提下所獲得的「寧靜革命式」的民主，讓 台灣政治環境仍保持著體制外改革與不信任政府的特性。319槍擊案的 爭議不過讓此一特質更明顯罷了。 「不以蔣介石為對手」是歷史上大日本帝國最狂妄的宣言與對中國政情 的嚴重誤判。同樣的情況也發生在國民黨對民進黨身上，甚至也發生在 國民黨自身身上。台灣在野百合學運時必須用群眾暴力抗爭的方式來爭 取民主化，後來的國家發展會議也還是一樣用體制外的方式來謀求朝野 共識與國家改革──只不過是改由政府主導而已。國民黨的威權體制讓 台灣無論朝野都走向很奇怪的改革結構，也就是「體制外改革」的模 式。在319槍案之後甚至在野的國民黨落寞威權本身也採取了府前集會 的體制外抗爭模式。 想要和平地獲得快速的民主化進程，其代價本來就是得用不全面清算舊 政府威權的條件為條件，這用智利的例子來和台灣的情況參照可以做很 好的相互驗證。但是為什麼這種「體制外運動」和「民眾不信任政府」 的情況卻一直從威權時代持續到民主時代?我想這是個很有趣的疑問。 (三)共黨黨、國民黨以至於泛藍的「不以蔣介石為對手」否定策略之施用， 短期內仍有長期化的趨勢。 共產黨在國際組織上積極替台灣除名的外交手法，令人痛恨。同樣的， 國民黨、親民黨領導人物拒絕承認民進黨勝選的個人心態與政治操作， 在319槍擊案之後變本加厲，變得好像更有正當性。這種自我催眠式的 「否定政府正當性」的策略，跟共產黨「否定台灣國家性」的策略很類 似。但是雖然看來類似，國親兩黨卻必須要小心，因為共產黨背後擁有 國家級的資源可以長期運用，而國親兩黨的有限資源值得持續此「否定 策略」來追求甚為「個人化」的政權夢嗎? 對於陳文茜小姐我個人是認 為十分可惜的，為了與陳水扁先生個人的政治過節而不斷操作「槍擊案 作假」的虛擬議題，浪費掉了她的智慧與聲望，在操作「否定策略」的 時候更讓人不得不戒慎恐懼，如臨深淵，如履薄冰。 另一個有趣的否定策略，就是讓人看起來很想發笑的「架空黨中央」。 王金平先生也許在選舉過程中受委曲，但是其在選後推辭第一副主席的 種種運作，讓我想起了國民黨和共產黨的老套。堅決婉拒副主席職務的 「國民黨終身義工」的宣示，其實就是隱含著從資源面、從人脈、從立 法院來架空馬英九先生所代表的黨中央的意思。也許當事人並非如此設 想，不過我怎麼看就是有這麼點味道在。國民黨否定共產黨的存在，凡 事只想用強的，最後落得狼狽逃難。國民黨否定陳水扁先生當選總統， 一眛為反對而反對的架子來處理別人，最終演變成舊班底不肯乾脆地收 場而想繼續抓住飄然沓逝的流星。老是否定他人價值的威權集團，終究 不免落得自我否定的下場，旁觀者不禁也為世道推演之無情，感到不勝 唏噓。 (四)只剩下兩年左右剩餘價值的「319槍擊案爭議」，到底還有誰要利用? 這幾天刑事局宣佈319結案，雖說只抓到已死的殺手，令人遺憾，但也 無可奈何。暗殺總統絕對是影響深選的大事，但是在毫無積極證據的因 果關係背書下，要說總統犯了謀殺自己以引導選情的罪惡，是行不通的。 我們可以看到總是有人喃喃不忘，說319槍案是自導自演，有行政干預。 但是證據呢?證據在哪裡?我們只看到有些個政黨想用固定政黨比例的方 式來設立真相調查委員會、NCC。這種種利用立法技術，想要讓舊的多數 民意變成新的少數的時候，繼續在國會保持多數優勢的操作，終究是違 反民主政治的學理的。一旦立法技術的時間延遲效應結束，該來的挫敗 還是會來，絕對沒有寬恕。 很多泛藍民眾對319槍案是假的喃喃有詞，其實他們真正想說的是他們討 厭陳水扁當總統。由於群眾正是民主的基礎，所以我們不能夠說什麼。 更需要的是去理解他們的想法，因為他們是我們的朋友，是台灣人。泛藍 民眾對319槍案無法釋懷，是因為有更深層的政治總體意識，我們必須理 解這種不滿的情緒，引導他們走向健全、邏輯、理性而法治的「在野支持 者」，而非完全否定他們的言行而嗤之以鼻，因為大家都是台灣人，我們 也非完全都是正確的。 但是對319槍案難以釋懷的還有另一批人，這些人是泛藍大老、是泛綠失 意者、是隔岸觀火的共產黨。很清楚那些泛藍大老的沒落越來越快速， 因為他們總是念念不忘「要真相」，卻忘記了人民會關切真相，更關切自 身福利。另外泛藍大老們好像也想不起來再過個兩三年，319槍擊案對於 下一任總統的當選正當性就一點干擾性也沒有了，泛藍政黨和泛藍選民有 必要追隨這些過氣的泛藍大老們繼續玩只剩兩年的「個人化總統夢」遊戲 嗎? 馬主席的上台很明顯顯示出了泛藍民意的趨勢。對於一個想要競逐 2008年的總統候選人而言，放棄319的戲謔囈語是很正確的選擇，因為319 槍擊案只能打痛再也不能參選的陳水扁，只能砸爛自己在選民中的形象， 而無法拉開與競爭對手的距離，因為這些競爭對手的名字，不叫陳水扁。 只剩下兩年左右剩餘價值的「319槍擊案爭議」，到底還有誰要利用? 就 那些對民進黨失望的人們，以及那些無法忘情的失意政客吧。我想民主政 治永遠都是會原諒群眾的，至於那些想叫大家一起來吃剩菜爛飯的失意政 客，我想還是讓他們去自由搏擊吧，就當作是定期演出大復活的肥皂劇， 看看就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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