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工退休金三制新見解 【蔡啟良（台灣大學財務金融系助理教授）】 勞委會為提昇勞工退休時之經濟安全，特規劃個人帳戶制、附加年金制及其他年金制三制併行的勞退條例草案，期使勞工能有更多自由選擇的空間，立意實為良善，惟此草案雖已提出多時，至今仍尚未立法通過，在於其中仍有諸多爭議，社會大眾仍有疑義，筆者擬以精算專業知識，提出個人看法。 勞退新制的內涵 基本上，草案中的三制均朝向年資可攜帶式的做法是對的，這可以解決多年來大部份勞工因公司壽命短、公司惡意資遣倒閉或勞工更換工作，而領不到退休金的問題。現在的癥結在於那一制對勞工較好？這恐怕沒有一定的答案，不同勞工有不同的最佳選擇。筆者不想在此討論這個問題，而是指出一些盲點供勞工參考。 學理上企業退休金的提撥方式分確定提撥和確定給付兩類，前者由雇主出錢提撥勞工月薪的某一百分比至每一勞工的退休帳戶中，勞工本人自行投資並承擔投資風險，相同條件的勞工會因不同的投資績效而有不同的退休金，草案中的第一制個人帳戶制即屬於此類。而確定給付制也是由雇主出錢提撥，在所有勞工退休後可以領到退休前三年或五年平均月薪資的某一百分比，以及預期工作年資、投資報酬率，薪資成長率和其他精算假設下，算出提撥金額或提撥率，由雇主存入所有勞工共有的單一退休帳戶中，如果實際的投資報酬率和預期的不同時，由雇主自行增加或減少下期的 提撥金額，草案中的第二制附加年金制下即屬於此類。 第二制存在隱憂 現行許多勞工偏好第二制附加年金制，理由不外是可以保障退休金額，且由資方承擔投資風險。實際上，筆者認為勞工如果不能認識本制的風險，將來一定產生極大的爭議。 本制由雇主提撥的上限為6%，超過6%以上的部分由參加本制的勞工負擔。將來如果退休帳戶的資金報酬率不佳或其他因素導致提撥率超過6%，不是勞工自行提撥不足的金額，就是政府透過延後退休年齡或降低年金給付率來達成，因此在某些情況下勞工還得承擔風險。 如果這種情況持續下去，除了勞工會抗爭外，還會產生逆選擇的現象，即新進或可以轉換到他制的勞工紛紛選擇他制，留下來都是一些即將退休或不能轉換到他制的勞工。在沒有足夠資金的持續注入，且原有已退休者定期請領年金下，本制最後又只有走入破產一途。 現行的軍、公、教及政務官的退撫基金亦為確定給付制，即使在沒有他制可以選擇轉換而無逆選擇現象，仍由於投資績效不佳，無法充分滿足退休金給付，提撥率已決定由現行的8.5%，分三年上調到12%（這些提撥率均遠大於6%），可以給勞工一些參考。另外一個會導致本制退休基金財務吃緊的隱憂，即人類死亡率的改善，使得人們活得比預期的壽命還來得長，領的退休金比預期還來得多。在這種情況之下，對在職而參加本制的勞工之提撥率勢必提高，上述可能導致退休基金破產的問題終將浮現。 第一與第三制合一 為消弭各方法於目前勞退三制之爭議，筆者認為可將第一制和第三制合而為一，理由是現行第三制必須是勞工人數達300人以上的事業單位，經工會或勞資會議同意，並有半數以上勞工參加才可以選擇此制。 由於台灣以中小企業居多，扣掉採取舊制的企業，要達300人以上的公司其實不多，再加上官方對此制宣導不周，此制幾乎被忽略。若不能降低人數門檻並加強宣導，倒不如和第一制合併。 第一制個人帳戶制中，勞工最擔心的是自己得承擔投資風險，若投資不當將來的退休金可能化為烏有或達不到預期的標準。其實如果第一制開放多家財務健全的金融機構，如銀行、壽險公司、資產管理公司等承作相關業務，除了發行銷售傳統的股票型和債券型基金外，也可以銷售最近熱賣的具有最低保證收益之連動型債券投資型商品，對於不想冒投資風險又想有一定收益的勞工是不錯的選擇。 由於第一制的設計是符合退休條件的勞工以一次提領的方式取走退休金，在此可以增加購買躉繳即期年金，選擇每年領取年金，以免讓不善理財的勞工很快地把退休金花光，造成社會問題。如果第三制合併第一制的話，像保險公司就可以銷售具有保證投資報酬率的躉繳遞延年金。 在此情況下，勞工可以將每月由雇主提撥的退休金，除了自行組合投資股票型、債券型基金或連動型債券投資型保險商品外，也可以向壽險公司購買有利率保證的躉繳遞延年金。如此，勞工退休後的年金金額會逐月逐年增加，而且金額多少也能一目了然。這種機制下，勞工不僅可以將投資風險轉嫁給壽險公司，也可以免除第二制隱含的死亡率改善的風險，轉由壽險公司承擔，因此壽險公司在此扮演非常重要的角色。 有些勞工會害怕壽險公司倒閉，這個擔憂除了事前透過精選財務健全的壽險公司，提存充足的責任準備金外，也可以將勞工繳交的退休金存於分離帳戶中。將來萬一壽險公司破產，此分離帳戶的錢專款專用於清償勞工的退休金，其他的債權人不能享有對分離帳戶資金的求償權。 草案中的第二制附加年金制不像大多數勞工朋友所想像的那麼美好，勞工朋友應該了解選擇第二制所面臨到的風險。而第一制和第三制在適當地修正下，並引進適當的金融或保險商品，仍然可以提供退休勞工一定程度之退休金金額的保證，並非一定要承擔所有的投資風險，因此仍不失為一個不錯的選擇。 -- 即使明天就是世界末日， 也要為自己種下一棵蘋果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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