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啦，現在吃完飯了。現在就帶各位參觀我們淡馬錫克最自豪的銀行街了。」 「好啊，我已多次耳聞淡馬錫克的銀行街，這下終於可以親自參觀了。」芳柏露出少見的 興奮神情。 「既然羅大人期待已久，那我們就趕緊出發吧。」三人隨即騎馬前行，很快便抵達銀行街 。 銀行街的熱鬧不下於碼頭，但和碼頭的苦力勞動不同，銀行街來來往往的人群都是身著長 衫或是洋服的菁英。 「吳公子！好久不見啊！」 「您要不要來我這裡坐坐，我正好有些帳務問題想請教……」 「上個季度的帳我們還有疑問，能請您指點一二嗎？」 芳柏一行人剛到銀行街，便立刻被人群包圍，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吳鴯身上，彷彿他是 這條街的焦點人物。 「各位，各位！我明白大家的好意，但我爹之前就說過，目前我不被允許處理各位的帳務 ，請大家先回去吧。」吳鴯笑著打圓場。 聽他這麼一說，眾人雖然失望，但也只得散去。芳柏立刻察覺到這裡頭有些玄妙。等人群 散去，吳鴯才笑著對芳柏介紹： 「不好意思各位，這裡就是我們淡馬錫克最繁榮的銀行街，所有的銀行、錢莊、當鋪都集 中在這裡。」 接著吳鴯指著旁邊一棟高大的房子。說： 「這一間是廣利銀行，他原本依附於橫行南洋的文芳商號。自從4年前文芳商號的傭兵首 領沙拉胡汀沙發動政變後，廣利銀行便獨立出來了，現在他們已經替代文芳商號，成為南 洋據點最多的銀行。」 「廣利銀行……」芳柏的眼中閃過一絲亮光。坤甸一向缺乏金融機構，他早就有意將銀行 引入坤甸。 「吳公子，銀行和錢莊到底有什麼區別？」芳柏直接問出他心中的疑惑。 「既然羅大人對銀行感興趣，那我們不妨直接請銀行的老闆來談談吧。」吳鴯說完，便領 著眾人走進廣利銀行。 一進銀行，迎面而來的是員工們親切的笑容。 「吳公子，您好！今天有什麼可以為您效勞的？」其中一位員工恭敬地問道。 「去通知你們的蔡行長，就說吳鴯帶著羅芳柏大人前來拜訪。」 「好的。」員工立刻行禮，然後匆匆去通報行長。 不一會兒，蔡行長就急忙趕來，滿臉笑容。 「羅大人、吳公子，不好意思怠慢了二位。」蔡行長一邊行禮，一邊吩咐旁邊的員工，「 還不趕快上茶！」然後熱情地請眾人入座。 「吳公子，感謝您帶來這麼尊貴的客人。」蔡行長笑道，隨後轉向芳柏，「羅大人，不知 您有什麼業務想辦理？」 「蔡行長，不如您先介紹一下貴行的服務內容吧。」 蔡行長愣了一下，接著向吳鴯投以求助的眼神。 吳鴯笑著說：「蔡行長，您可發大財了。羅大人這麼問，可不是只想存錢或借錢那麼簡單 。」他暗指芳柏想要將銀行引入坤甸，蔡行長立刻領會，心中盤算著潛在的商機。 他點了點頭，對芳柏說： 「既然羅大人有意了解，那我就詳細說明。」蔡行長調整了一下語氣，開始介紹。 「我們作為銀行，最重要的業務就是借錢。可以說，銀行的所有業務都是從借錢開始的。 」 聽到蔡行長開頭就這麼介紹，芳柏眉頭一皺，疑惑的問： 「我一直以為銀行和錢莊差不多，靠的是保管費和換錢的匯率差來賺錢。」 「呵呵，錢莊確實是這麼做的。它們資本小，風險也低，所以靠穩定的手續費和存款保管 費營利。」蔡行長笑了笑，接著說，「但是銀行不一樣。銀行的資本大，目標也大，得靠 高風險、高回報的貸款業務來賺錢。」 「貸款？」芳柏皺眉，頓時覺得銀行和錢莊的運作遠比他想像中複雜。 「是啊，銀行借出去的錢，收取的利息比存款的多得多。這樣，銀行才能快速擴大它的資 本。」蔡行長語氣輕快，但內容裡卻透露著極高的利潤。 芳柏微微頷首，接著問道： 「不過剛剛吳公子似乎有提到存錢，那這樣看來銀行也能存錢吧？」 「羅大人說的沒錯，銀行是「存錢」的業務，但是名義上是存錢，事實上依然是借錢。」 「哦？蔡行長何出此言？」 「所謂存錢，事實上是借錢給銀行，既然是借錢，銀行自然有義務支付利息。這是許多錢 莊不見得有的業務。大部分的錢莊，所謂存款只是代為保管款項而已。」 「因此在這個借錢的前提上，您借錢的條件越是優渥，銀行支付的利息自然也越多。」 「優渥的條件？」芳柏的好奇的問下去。 「是的，如果您能夠在借給我們一定金額，並立下契約，將借出的資金長期放置於銀行， 那麼我們就可以提供您更高的利息。」 「原來如此，我還以為銀行是希望客戶借越多錢越好？」 「哈哈，羅大人，一個穩定放在銀行的十萬兩銀，比隨時可能被領走的一百萬兩銀還要值 錢。」吳鴯笑嘻嘻地補充說明。「你說是不是阿，蔡行長？」 「呵呵，吳公子說的對極了。因為當資金穩定時，我們才能更好地把錢借出去。」 芳柏喝了口茶，思考了一下。 「這樣我算是懂了錢是如何被銀行借走。」 接著又皺著眉頭問： 「那麼我想問問，銀行要借錢給誰呢？」 「呵呵，羅大人，這個玩法就多了。」蔡行長神秘的笑道。 「我們可以貸款給任何一位能夠還款的人，也可以透過購買債券，把錢借給國家或是公司 。當然，股票也是一種借錢給公司的手段。」 芳柏思索片刻，忽然眼前一亮，忍不住激動地輕拍大腿。「妙啊！錢會隨著人的本性自動 流向那些更有能力的人。而那些把錢存進銀行的人，既享受了利息，又感覺自己仍掌握著 財富！」 他的目光充滿興奮的光，隨即端起茶杯，略帶感慨地說：「如此精妙的機制，竟能讓資源 自然流動，真是高明啊。」 「今天我羅芳伯學到了許多，謝謝蔡行長，也謝謝吳公子引薦蔡行長！」 說完芳柏將杯中的茶一飲而盡。見狀吳鴯和蔡行長也馬上回禮。 「「羅大人客氣了！」」 當芳柏恍然大悟般地拍了一下大腿，站在一旁的葵柏和吳元盛瞪大了眼睛，顯然還在消化 這一連串複雜的對話。他們面面相覷，心中充滿了疑惑。葵柏心想：『這銀行竟然有如此 多的道道，竟讓大兄如此激動，或許我也該多多學習『錢』的知識。』吳元盛則心不在焉 地摸了摸腦袋，暗自懷疑這些寫在紙上的『數字』是否真的如此可靠。 謝謝完蔡行長的介紹後，羅芳伯一行人走出廣利銀行，臨走前，芳柏對蔡行長說： 「蔡行長，謝謝您今天的說明，之後如果我有關於『錢』的問題，還請您賜教。」 「羅大人言重了，如果有任何需要，我隨時為您效勞。」他頓了頓，又小聲補充道：「不 過若您有任何疑問，其實吳公子也可以解答。」 「他？」芳柏有些詫異的看向在門口雙手叉腰，等待大家的吳鴯。 「是的，別看他年紀輕輕，吳公子的會計能力可是淡馬錫克各家銀行、錢莊公認的首屈一 指。」 聽到這句話，芳柏若有所思，摸著下巴心想：『這吳鴯果然不簡單，還得好好調查一番。 』 至此，參觀銀行街的行程暫告一段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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