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是利澤偶劇祭-「落跑阿嬤」的觀看心得，這場演出當初因為覺得講的東西很多，所 以原想說慢慢寫就好，但這場演出講的是關於人權其中的一項議題-女權，因此我想說在1 2/10國際人權日這天無論如何也要把這篇文章完成(還好終於寫完了......)。因ptt的文 章上不太方便嵌入照片，所以如果想要更直觀的閱讀可參考網誌好讀版，網誌文章也將相 關連結資源彙整於文章中可供大家直接點選閱讀。 (縮網址: https://wp.me/p8O0EB-8x) ---(防雷線)--- 落跑阿嬤 節目：落跑阿嬤 劇團：墨西哥德拉瓦切劇團(Daniela Casillas) 地點：利澤．國際偶戲藝術村-六號倉庫 時間：2019年11月16日 PM 3:30~4:30 前言 這場演出為利澤偶劇祭五場演出中的一場，當初看這個劇名時總感覺有些有趣，想說阿嬤 為何要落跑，是不是這個故事在闡述生活中的那些有趣的事情呢?原以為是個開心、逗趣 的呈現，但後來卻發現這樣的演出卻是講述文化上的陋習以及人權上的議題，也因此在這 樣一個平順的故事裡，述說著一點也不平凡的事。 本篇文章將會以演出內容(故事)、劇場呈現、心得和後記分別來描述。 演出內容(故事) 有一天，Daniela的奶奶把一封信交給她，並希望Daniela可以幫她把信送到一個小村莊裡 的一個人，Daniela接過信後，想說哪天有機會可以去那個村莊並把這封信親手交給這個 人，而她想起奶奶曾經跟她說過的一個故事...... 有一天在一個村落裡，一個小女孩出生了，她的名字叫做瑪莉亞，但在瑪莉亞出生的那天 卻是個流星劃過天際的夜晚，在墨西哥的文化裡認為流星是不吉祥的事，也因此瑪莉亞在 出生時就被稱作為「壞運鳥」。瑪莉亞從小父母就離異，因此媽媽得更努力工作貼補家用 來撫養她和她的哥哥長大，而她從小也就必須開始幫家裡的忙，像是整理房間、賣雞蛋、 掃地......等事情，但在這些無聊的事情裡瑪莉亞總能找到一些有趣的事，而她也在溪邊 洗衣服的過程中認識了一個叫做貝蒂的女生，因為她們年紀相仿，因此很常玩在一起並成 為了好朋友。 有一天，瑪莉亞在去市場賣雞蛋的路上，有台載滿書籍的腳踏車上落下了一本書，而這本 書改變了瑪莉亞日後的命運，這是一本教人如何寫字和閱讀的書籍，是一位老師編撰出來 的教學介紹書。拿到這本書的瑪莉亞很興奮，她很雀躍的跑回家跟媽媽說她想去學校讀書 ，媽媽聽完瑪莉亞的想法後：「女孩子不需要學會認字，讀書是很浪費時間的事情，更何 況，妳如果去唸書了那妳哥哥怎麼辦呢？誰要去賣雞蛋賺錢？對了，剛剛叫妳賣的雞蛋去 哪了？」那籃雞蛋在剛剛撿到那本書籍時，瑪莉亞興奮地放在路邊就匆匆忙忙的回家了， 此刻的瑪莉亞聽到媽媽這樣說時，她快速的跑回去找那籃雞蛋，只是此刻的她臉上早已流 下了眼淚。 可是瑪莉亞並不死心，她想出了一個方法，她跑去老師的家中懇求他教她讀書「我可以幫 你打掃房子，但你可以教我讀書寫字嗎？」，老師並不知道她有沒有獲得父母的同意，但 老師後來同意教瑪莉亞讀書寫字。在老師的教導之下，瑪麗亞慢慢的學會看書，也慢慢的 從書中找尋另外的世界，並在這過程中裡倘佯著。漸漸的瑪莉亞也邀請許多跟她一樣的女 孩一起來來唸書，而這件事情後來也慢慢的被村子裡的人知道，而村里的人開始不斷斥責 這位老師，因此老師被迫要離開這個村子，瑪莉亞在知道這件事情後，她想要跟老師一起 逃走，但是在逃之前卻被她的哥哥發現了，後來老師在離開之前跟瑪莉亞說「妳要繼續不 斷的努力下去......。」 在墨西哥有個習俗，女生被綁架、強暴是件稀鬆平常的事，然而這對女生家裡來說是一件 很不堪的事情，而被強暴過的女孩卻很難再嫁出去，也因此後來慢慢衍生成強暴犯必須要 娶被他強暴的女生為妻子。那年14歲，貝蒂被強暴了，根據當地習俗她必須嫁給那個強暴 犯，也在結婚那天開始瑪莉亞再也沒有看過貝蒂！瑪莉亞在貝蒂結婚的那天難過地從家裡 跑了出去，用盡力氣不斷的奔跑著，跑著跑著她跑到了一處荒郊野外的地方，她驚慌地看 著附近的環境是如此的陌生，她已經迷路了!突然之間有把鋤刀飛了過來，瑪莉亞她快速 地撿起地上的鋤刀，叢林間突然走出一位男生，瑪莉亞急忙的拿著鋤刀對著這位男生，「 不好意思，我的鋤刀不小心飛了過來，可否將鋤刀還給我呢？」那位男生這樣說著，瑪莉 亞堅決不還給他，「我只是在這邊鋤草而以，如果鋤刀不見了，回家時會挨罵的」，「要 還你可以，可是你必須要送我回村子後，我才把刀子還你」瑪莉亞在聽到這位男生說後她 提出了這樣的建議，後來這位男生帶著瑪莉亞回到了村子，而瑪莉亞也把刀還給了他。 他，是「李奧納多」，從那天起他們成為了好朋友，而每年的生日，李奧納多總會找到一 本書送給瑪莉亞當作生日禮物，在這幾年裡，瑪莉亞收到了像是愛麗絲夢遊仙境、羅密歐 與茱莉雅的書......等。 有一天，李奧納多收到了一份工作徵選單，而這份工作可以環遊整個墨西哥，而且薪水又 很不錯，李奧納多很想去應徵這份工作，但可惜的是他本身並不識字。「我可以教你讀書 寫字」瑪莉亞在知道這件事情後這樣說著，「但我想要跟你一起去」。後來李奧納多順利 徵選上這份工作，可是瑪莉亞她卻面臨了一個問題，她的哥哥是不可能讓她這樣離開的， 於是她後來和李奧納多想到了一個方法，就是「讓李奧那多綁架瑪莉亞」。 那天，瑪莉亞和平常一樣到了河邊洗著衣服，「搭搭-搭搭-搭搭」馬蹄聲不斷靠近且越來 越清晰，突然之間馬背上的李奧納多一把抓起了瑪莉亞綁架了她，旁邊的人雖然很驚慌， 但被綁架的瑪莉亞臉上在驚慌之餘嘴角邊更多了一抹微笑，瑪莉亞如她所願的被綁架了.. ....。而在之後也有好多女人被綁架，只是這樣的綁架到底是脅迫還是要追尋自己的人生 就不得而知了......。 Daniela要回到她奶奶村莊之前，她突然想到她還沒有將她奶奶交給她的信送到，她看了 一下信上的地址，發現那個地址早已不存在，於是她打開了這封信，原來這封信是她奶奶 瑪莉亞寫給瑪莉亞媽媽的信「......當我離開的時候，我想媽媽一定背負著許多異樣的眼 光，謝謝您在我離開之後，還是努力著生活著。我希望我的小孩以後可以背叛我，正如我 背叛妳去追尋我的夢想......，by妳的壞運鳥」，而在這一刻裡，女人終於獲得了自由.. ....。 PS:演員本身就是Daniela，而她所說的就是她奶奶-瑪莉亞的故事 劇場呈現 「沉重的故事輕輕說」 這次操偶師(Daniela)帶來的呈現主要以布偶、投影、劇場移動和說書的方式來進行，雖 然沒有過於繁雜的機關和華麗繽紛的呈現，但這樣樸素的演出方式卻讓人以旁觀者的方式 靜靜的目擊整個過程，並帶領我們思考那些難以想像的限制和枷鎖，以及反思她們心中曾 有的哀傷和不為人知的孤寂，而這也是我覺得這場演出她精彩的地方。 心得 「女人獲得了自由」 聽到這句話的當下，心中真的很深很沉，就像是被重重打了一拳一樣。原以為是稀鬆平常 的選擇，卻可能是有些人窮盡一生的夢想，而這樣的自由竟是如此的遙遠與困難。在這場 演出時，雖然會不解為何瑪莉亞的媽媽會說出求學是浪費時間的話，可是說實在的在那個 時空背景下，我們其實也無法責備誰或是非難什麼，無論是苛責或惋惜都不會是單一人應 該承擔和負責的結果。對於瑪莉亞勇於衝破這樣的枷鎖來說當真是很大的困難而且是需要 有很大勇氣的，她所要拋棄的並不單純只是家人關係而已，甚至是對這樣世俗眼光的衝擊 ，雖然知道最後瑪莉亞的結局是好的，但仔細想想又有多少沒成功衝破世俗枷鎖的黑數在 背地裡哭泣，雖然這件事情不可思議，但也著實讓人感到惋惜。 看完戲的當下，我並沒有馬上離開，我亟欲了解的是目前在墨西哥的文化仍是如此嗎?「 在2000年左右時已經立法廢止這件事情，但比較鄉下的地方還有可能仍維持著這樣的陋習 」Daniela這樣說著，聽到這樣的結果雖然未必完美但有這樣的改變我想都是好的，不過D aniela說這樣的女權在墨西哥其實孕育了很久才得以走到這一步。是啊，為何人的權利還 要因此而剝削呢?她們也有爭取自己夢想的權利，並不是一出生就必須走入社會賦予的監 牢，並像是個玩具一樣任由擁有和支配，她們就跟所有人一樣，都是活生生的人啊，有血 有淚有感覺，這樣的枷鎖其實對她們來說真的是太不公平了。 曾看過文章說過「自由就像是空氣一樣， 總是讓人遺忘它的存在， 但它卻無處不在」， 平常無法感受到它的重要，可是這樣的權利就跟我們生活深切的相關著，說真的在看到這 個故事以前我沒想像過女權在另外一個地方竟會如此的被剝奪，雖然我知道台灣曾有過相 關的平權運動，但我原以為僅有同工不同酬的情況，我完全沒想過的是她們竟然會像個東 西一樣被擁有、被支配，甚至被決定她們未來的人生，說真的在看完戲的當下，真的是難 以言喻的沉重。 「壞運鳥得到自由了」 被視為壞運的人，得到了自由，那原本被視為幸運的人，又真的幸運了嗎?瑪莉亞出生時 就被無稽的世俗評為壞運，那是不是在這樣的世俗眼光被評為好運的人時，其實反而才是 真正的不幸呢?而且好運和壞運到底是如何來定義的?仔細想想好像也很難給予一個完整的 說明。戲劇終了時的這句話，像是無奈的反擊著壞運的人最終卻得到一般人難以得到的自 由，也詰問著在這樣文化枷鎖下所說的壞運，其實不應該為壞運，也因此結束時的這句話 就像是石頭丟入水中一樣濺起許多讓人反思的問題。 故事中瑪莉亞和瑪莉亞的媽媽，都是在這樣的時空裡背負著原罪，瑪莉亞最後給媽媽的信 中說到「誠如我背叛你一樣，我也希望我的小孩能夠背叛我」，在這句話裡有著許多的無 奈，背叛的本質是來自於互信，而且對於一個小孩來說，要背叛自己的父母並衝擊世俗的 眼光，這會是需要有多大的掙扎，也讓人不捨瑪莉亞說出這句話時的無奈和心傷，但相反 的對母親而言其實也是無盡的不捨，畢竟在這樣的世俗眼光裡，都有個自難以突破的困境 ，只是很開心的是瑪莉亞有這樣的勇氣並努力的面對這些困難。 後記 1.我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這場演出要給人的衝擊比較強，也因此這場演出在開始之前，就發 給每個人一杯小小的玉米奶茶，那溫厚的口感和淡淡的香味讓人十分的喜歡，我想這應該 是墨西哥她們那邊習慣喝的飲料吧!不過我想也有可能跟她在故事裡所說的那個村莊種植 玉米有關，但不論如何，溫溫的玉米奶茶，在小小且精緻的劇場裡，著實在開演之前讓觀 眾的心情紓緩了許多。 2.「其實不是我綁架了你，而是妳綁架了我」，Daniela在演後閒聊時跟我們分享她的爺 爺與她奶奶瑪莉亞甜蜜的對話，在那個當下其實很替這位老爺爺老奶奶感到高興，也開心 著還好當初瑪莉亞她是如此有想法的突破世俗的枷鎖去追尋她的自由和幸福，在那個當下 我在想的是「不知道貝蒂她還幸福嗎?」她原本的幸福，卻在世俗的對待之下，被迫選擇 了一個不是她原本期待的人，就像是風中的花蕊一樣，隨風凋落，如果社會的想法不是這 樣、如果人們不是把強暴、強姦的發生視為理所當然、如果這個社會不是以這樣對立和優 越來看待被強暴的女子，那她們的處境會不會不一樣一些。她們在歷史的洪流裡被無聲的 對待，但她們是被害者，卻因施暴者背了一輩子的罪。 3.在我很小的時候，我曾經聽過我姑姑們對奶奶的抱怨，抱怨當初為何奶奶不讓她們念比 較多的書，那時候我看著我奶奶滿是無奈與歉意的臉「那時候家裡的錢不多，而且那時候 對女生來說......」，那時候的我還小，我不知道這些話背後的那些感受，我只記得那時 候奶奶滿是歉意的臉和欲哭的話語，因此看到這場演出時，那個畫面又讓我重新回想了起 來。我可以了解姑姑們埋怨時的心情，但其實也沒有人可以對奶奶非難什麼，因為在那樣 的時空背景下有著許多一言難盡的無奈，我們能稱許的是當初不顧別人眼光願意衝破這些 枷鎖的人，就像瑪莉亞一樣，但也對瑪麗亞的媽媽背負著別人的眼光感到無奈。背叛本來 就代表著改變，雖然有所傷痛但或許這樣的結果並不是都如同「背叛」這兩個字讓人反感 ，反而在這樣的「背叛」裡或許更多了一些些的勇氣吧! -- 我是一個愛看戲的工程師，雖然寫的文字並不專業 但還是想為一些戲劇留下一些紀錄 https://chenshengsite.wordpress.com/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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