圖片版 : http://blog.yam.com/russdiyan/article/20369677 街角的自助餐店生意好的不得了，打著三菜一肉只要五十元的招牌，從早 上十一點營業到晚上八點，午后時段也不休息。中午過後，鼎沸人潮退去 ，連負責盛菜打飯的大嬸們都休息去了，說起這一幫大嬸，各各都不是省 油的燈，一開口就是四、五十年的內力，她們的大嗓門除了喲喝廚房上菜 ，用在向客人解釋黑胡椒炒的是什麼肉這件事上，也挺有幫助，只要講一 次，恐怕連路過的行人都刻骨銘心了。 下午兩點，自助餐店終於空空蕩蕩、天下昌平，只留下一個年輕的姑娘負 責打點。店門口停了兩台藍色的卡車、一台黃色的計程車，三位穿著白色 背心的工人與一位白襯衫還打了領帶的計程車司機正在店裡等著點菜，而 我就排在他們後面。姑娘的動作也實在緩慢，盛菜時戰戰兢兢，少盛了一 塊肉、多給了一個青花菜都要緩慢的補上或是拿掉。不過我不介意，我不 是來踢館的，緩慢一點也還不錯。 排我前面的江湖大哥們好像也不介意，我想他們工作了一早上，好不容易 等到了吃飯的時刻，再多等一會也無所謂吧。最介意的，是這位緩慢的姑 娘自己，看著我們等著點菜，她氣脈紊亂、急了起來。舀菜瓢子在她手上 看起來更加沉甸甸，好像一柄耍不動的大刀、硬是舞起來就停不下來，盛 在餐盤上的菜全都灑了。姑娘急急忙忙跟我們抱了拳道歉，便花容失色的 向廚房喲喝了幫手。 "外帶還是內用"一位大嬸自簾後大喝了一聲，便邁著八字大步走了出來， 那氣勢像極了歌仔戲裡身騎白馬的武旦。這位女俠一個迴身，先是在抹布 上擦了手，順勢掄起兩把菜瓢便上陣應敵，快速又俐落，不僅不見惺忪睡 眼，意氣風發的神態更顯戰意十足，就算大嬸喲喝的是"要死還是投降"， 也一點不唐突，或許更為貼切也說不定。 大嬸就是大嬸，在這每天都像戰場的店面練就了一身功夫，面對五個點菜 的客人，運起內力大吼一聲震耳欲聾的"客人吃什？"。我們五個人趕緊伸 出了手指，各自指著想吃的菜，就像是運起六脈神劍護身退敵一樣，各各 繃緊了神經，絲毫不敢有任何鬆懈，深怕下一秒喉嚨便接不上食道了。 舞菜瓢的女俠應付五個人的同時點菜，啪啪啪的將菜舀進我們的餐盤，份 量不多也不少，就行話來說就是瓢瓢致命，我們自不敢輕敵，毫不遲疑的 接連點了下一道菜，面對我們輪番的攻勢，大嬸依舊銳氣逼人，雙瓢伶俐 從容以對，一下子就把五個客人的進擊全數化去，四個便當和一個餐盤， 全擠到了負責算錢的緩慢姑娘那兒去了。 一滴汗都沒流的大嬸，瞧也不瞧那緩慢的姑娘，放下菜瓢轉身又隱入簾幕 之後，實是瀟灑。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拿著千瓢的千手觀世音，心中敬 仰有如滔滔江水、一發不可收拾。我想這轉角的自助餐店，自然不是普通 的地方。 \ -- Russ H.I. Wang, Ph.D. Candidate Dept. of Computer Science, NTHU & Dept. of Plant Pathology and Microbiology, NTU Computational Systems Biology and Bio-Medicine Lab (CSBB Lab) My Blog : http://blog.yam.com/russdiyan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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