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梵凈山到銅仁已是10月 4日， 5日一早在客車站有依維科到玉屏，一小時 一趟，20元 /人。在玉屏火車站打一輛摩的到市內找賣笛子的，玉屏簫笛十分有 名，找到一個世家“姚茂芳”，買了兩套，殺到25元 /套。順便逛了一下農貿市 場，玉屏板栗是板栗之王，買了十斤最大的，才三塊六一斤。返回火車站坐13： 40到安順的車，硬座56元，我們隻買到了沒號的，37元。此時九月初一已經病得 除了跟著我走，什麼也幹不了了。我一人身背三個大包（包括十斤栗子），奮力 擠上車，佔了兩個座位。坐定後給九月初一試表，38度 6，到安順八個小時，晚 十點才能到，到了再找住處，吃飯，太累了，於是決定提前兩小時在貴陽下車。 在貴陽出站後住附近的明珠賓館， 100元 /間（標間）。把不用的東西打了兩個 沉甸甸的大包，存在小件寄存處，因為初一生病，同時不能停下來休整，為了節 省體力，我們參加了一個一日遊，去苗寨、天星橋、黃果樹，這段行程就不介紹 了，每個人差不多。順便說一下，黃果樹沒那麼不好玩，尤其現在是十月，水量 大，一定不要放棄瀑布後面的水簾洞，非常美。 從黃果樹回來後我們在安順下了車，已是下午五點多鐘，我們還有最後一個 日程--六枝。由於到六枝的最後一班中巴馬上就要開了，沒來得及去塔山路小吃 攤品嘗美味--一路之上吃得都不太好，在景點自然不好吃，晚飯時經常都在趕路 ，趕到下一個城市已經很晚了，隻能湊合吃，時間緊，沒辦法。從安順到六枝有 80公裡，開兩小時， 8元 /人。六枝屬於六盤水地區，因為產煤，算是特區。來 之前在資料上看到六枝、織金、普定、那雍交界處--隴嘎，住著苗族最神奇的一 支--長角苗，很有特點，還沒有完全開放，資料上說去參觀前最好和有關部門聯 系，以免難以進村。我離京前一直在聯系，但一直聯系不上，找到的幾個電話號 碼總是沒人接，打六枝 114查到的電話竟然說“因為欠費已經取消了”，我們打 算直接去闖村，來之前我研究了少數民族的禁忌，不管是不是生苗，能不能找得 到，我們都來了。 路很荒涼，能看的出這裡的人們比我前幾天見到的更貧窮。貴州到處都在修 路，我認為這裡的物資並不缺少，所少的就是沒有路，什麼都運不出去，人們手 裡就沒錢，一些落後的生產方式還能見到。在修路機械上倒不窮，隻要有修路就 能看到卡特彼勒的車，一路之上差不多看到了八九台之多，小鬆、三菱隻有三四 台，這可是世界上最好的機械車。 我承認到六枝後我又沒出息了一回。在看到一路上的臟破，下了中巴後隻有 幾盞燈亮的街道之後，我們打了一輛出租，上去後要求人家帶我們去最好的賓館 ，司機先帶我們去了一家，我們還覺得不滿意，去了第二家--郵政賓館，標間 1 00元 /間，砍到80，登記時見司機還不走，擔心他從賓館提成，自己虧了，就哄 他，結果他說，他還等著拉我們去吃飯呢。想必這裡沒什麼人打車。一路跟司機 、服務員打聽隴嘎在哪，怎麼走，卻沒人知道，我和九月初一無奈的對看，不知 該怎麼辦。後來沒轍，問人家六枝有什麼旅遊的地方，人家說有一個生態博物館 ，我腦子裡靈光一現，想起曾在圖書大廈查資料，說隴嘎那裡建了全國第一個生 態博物館，忙說對、對、對，就是那裡，一塊石頭落了地。司機說那裡叫梭嘎鄉 （本文為第九期《旅行家》勘誤，不一一列舉，可對照看），離這裡40公裡，但 路不好走，最好包一輛車去，問及包車費，答 300元。想起雜志上說火車站前有 到巖腳的中巴，到巖腳走三公裡的山路即到，天氣好時有車直達隴嘎，轉問賓館 服務員，她說隻有到梭嘎的車，在火車站前，早六點就有車，於是上樓，明早去 坐中巴。睡前司機又來一個電話，說如果路能象外面的街道一樣好走， 150元就 可以，他幫我們找到一輛 280元的車，再次拒絕了他。 第二天想也別起太早了，六點起，六點半出來找車，火車站、客車站走了個 來回，都沒有到梭嘎的車，都得等，後來得知確是六點有車，但隻有兩趟，六點 一趟，下一趟不知幾點了（也幸好我們沒趕上那班車，後面會說原因）。天越來 越亮了，因為前面都是未知數，越早越好，更不能不去，我們想隻能去找昨天的 司機了，試著在火車站前找了一輛最新的微面，問他到梭嘎多少錢，他答 300元 ，最後 250元成交。開車前我叫九月初一去看了一下車號，然後打電話回北京告 知老媽（雖然清早，也隻能讓她擔心了）我的行程，位置。車開了沒多遠，司機 說我們坐他的車盡管放心，他是礦物局的職工，單位不景氣，出來搞第二職業， 還給我看了他的工作証，他叫劉貴林。 真正上了路，我才知道昨天為什麼司機說路不好走，簡直沒路，全是坑窪不 平的土路，有的段還全是石塊，奇窄，有的地方無法會車，九月初一說如果他來 開車的話，早不知道掉下山去多少回了。有資料說長角苗村寨在1700米高的烏蒙 山深處，是否烏蒙山沒有得到考証，不過入山確實很深。一路上數不盡的美景， 司機停下來讓我照相，我順著來路跑回去，拍完了趕緊往回跑，怕對面來車無法 會車。司機突然說：“到了那裡，你們要吃飯的話在館子裡吃，千萬別吃他們的 東西。”我漫不經心地問：“怎麼了？”“他們會下藥。”正將思緒浸在美景之 中陶醉，司機的話讓我頓時清醒，我看看九月初一，他興奮得大豆眼圓睜，我嘴 巴咧成了個石榴：“你說的是蠱術嗎？”司機說：“是。”我再看九月初一，他 已經坐不住了，哈哈，我們要找的就是這樣的地方。我說：“我跟他們沒仇，他 們不會害我吧？”司機說：“不是這樣的，他們身不由己了。”我問：“你是說 到時候如果不害人的話，會反噬其主？”司機點頭。我們興奮的原因是小說中常 提到蠱術，十分神秘，我一直想知道是否真有其事，一探其究。反噬其主是說蠱 婆放蠱出於被蠱所逼迫，到相當時日必來一次。通常放一小孩子可以經過一年， 放一樹木（本地凡樹木起癟有蟻穴因而枯死的，多認為被放蠱死去）隻抵兩月， 放自己孩子卻可抵三年。我反復問司機蠱是什麼東西，是蟲子還是其他，怎麼放 蠱，他說不上來，隻說防不勝防，有的放在指甲裡，對人一彈，就中了。 車行到巖腳，隻走了19公裡，一小時，一半路，再走一小時到梭嘎，司機邊 打聽邊向上走，到梭嘎後要到長角苗去還有 7公裡向上爬的山路，幸好沒坐成中 巴，中巴到這裡就不走了，而且車到這裡後什麼時候回去不一定，有可能在這裡 過夜。終於看到了生態博物館的牌子，四處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發現博物 館是中挪合作的一個項目，包括資料館和這一片12個自然分布的長角苗村寨。司 機找了一個老鄉，把我們帶進了村，現在是農忙季節，村長不在，博物館館長也 去了六枝。我們見到一個小姑娘，19歲，他們叫她熊老師。 我對熊老師說我是北京報社的記者，有採訪任務，希望能找幾個人穿上盛裝 照幾張相，司機也在一邊不停地勸說，我還給她看了工作証，總之，最後她同意 了。我們在村裡、水井邊給她們拍了很多照片。他們這12個村寨共有4800多人， 象熊老師這樣讀過初中的女生隻有她一個，所以她有很多出去的機會，我們來時 堂屋裡放著一個大旅行箱，她剛從挪威回來。這些村子還保持著男耕女織、刻竹 記事的生活，離現代生活很遠，有巫師，有祭祀儀式，人們很窮，山上隻能種玉 米，他們把玉米磨成面，蒸熟了吃，菜是洋白菜湯，我問熊老師吃窩頭嗎，她說 做不了窩頭，我不明白，後來司機說他們不會做窩頭。全村有一口水井，清晨婦 女們背著木桶去背水，房屋是木結構草頂的土房，村子裡沒有一頭牛。隴嘎是他 們這個村的名字，象這樣的村有12個，這個在最核心，一般來人都是到這裡來， 所以稍微開化一些。最有特色的是婦女的頭飾。她們先把一隻中間有齒的角綁在 頭上，用布帶固定好，然後把一頭 2米 5長，四公斤重的假發以“ 8”字形盤繞 在角上，再用布帶固定。過去，假發多是真頭發作成，一代代傳下去，後來真頭 發越來越少，就用黑毛線代替了。節日才在角上飾以發飾，平時隻戴角，不過， 現在為了勞作的方便，角也不戴了，我到村裡時就很少有戴的了，隻有少數老人 還戴。老人的角比年輕人的短得多，他們說是因為一隻角終身佩帶，臟了就洗， 磨損，就越來越短了。村裡人互相之間說苗語，苗語沒有文字，年輕人讀書的不 多，很多人說漢語都困難。村裡有一個巫師，不過我沒見到他。照完相女子們對 我說要給錢的，我忙說當然當然，我問要多少，她們說每人20元，一共60元，九 月初一說他們太窮了給了他們 100元。他們拿出很多手繡的圍裙，布包，據說繡 這樣一個要半年時間，所以要價就高，上百塊一個，我買了兩個。要走了，我留 了地址給熊老師，讓她到北京時來找我，後來一想，她到北京認識的人多了，我 算什麼。上車後，司機問我有沒有問蠱術的事，我說沒問，我每做一事必問可不 可以，生怕犯了禁忌，司機說是，不能問。 回六枝，回貴陽，在貴陽推薦住河濱公園附近的教苑賓館，因為沒有電梯， 高一層便宜一點，我們住的最高一層，可憐我那剛從梵凈山下來的腿呦。回來討 論那裡最好玩，九月初一首推長角苗村寨，我想是因為那裡還沒有被破壞，仍保 持原始風貌吧。不過，不開發那裡的人會很苦。 -- 雖無艷色驚群木 卻有清香壓九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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