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與舊、存與變之校園另類「非典」真相 二十世紀以還，人類浸淫文明的洗禮，民主與法治在歷史軌跡中蛻變為社會發展的平衡法 碼。民主貴在參與、溝通，變獨斷為共識；而基於公理正義的法治，憑程序與原則，導混 沌為秩序，理雜亂為規章。是以少數必須融入多數，「是」不必成於己，「非」必外於規 矩；事有本末，尺有分寸，已為社會不爭之議。驟如「突變」、「異常」者，必易中斷情 事運作，形成莫可名之傷害或損失，宛如「非典」瘟疾之襲來。 今之校園，另類「非典」突熾，此係指非典制、非典章、非典範或非典型的突發事故。例 如：台灣師大新「樂智大樓」之暫緩興建案即是。 目前台灣師大有四十餘單位缺乏教學、研究及活動空間，在寸土寸金的校區內有龍困淺灘 之憾。故依循校園規劃之歷史脈絡與地理區位佈局，將新大樓地點定位在師大路與和平東 路的交界口，樓高約49米、地上十二層地下四層，面積一萬一千坪，內有容納約五百人音 樂表演廳、藝文走廊等。此規劃非但去除圍牆藩籬，將師大與社區合成一體，朝向「師大 SOHO藝術特區」的總體營造，並與長程改建規劃的宿舍區，朝向演變為未來都市大型藝文 表演之樞紐，含五十家以上藝文商店的宏觀擘畫。 該大樓需求之提出、倡議與討論、理念與雛型、規劃與設計、審查與修正、核准與獲得建 照等程序，皆歷經校內委員會、教育部、行政院、台北市政府各級機關之層層審核與把關 。其中，文化局、都發局等單位皆為審查之主要權責單位。歷時七年半，終於九十一年十 一月一日核發建照，今年四月二十九日建照期滿，七月二十九日為再延長之最後期限。際 此緊張時刻，立委羅文嘉先生忽接受「台灣師大校園空間、老樹暨歷史建築（古蹟）關懷 團隊」之陳情，在大專院校預算審查時，提修正動議案：「暫緩動支『興建樂智樓工程預 算九千八百萬元』，待台北市政府與校方協商獲致保存與發展的共識與方案，並向本院報 告後，始得動支。」揆諸民意代表接受人民陳情，理所當然。惟強烈認同該團隊之道理， 而忽視過去校內開了百次以上的大小會議，以及各級行政單位、專家、學者及業務人員等 ，七年來之努力；卻以事理未明，道理未清，觀念有悖之議，要求申止工程進行。如此， 使守正不阿，依法行事者，如受「非典」之襲。三月以來，校內校外議論紛紛，心懷教育 發展大業之師生亦終日惶惶不安。 該團隊於三月二日（五）在校園廣貼小傳單，二十四日（一）在老樹下舉行五天期的論壇 與批判活動，二十二日（六）校園巡視時視知此事。乃於二十四日中午備齊各詳細文件與 資料向學生說明。三月二十六日（三）高立法委員明見、林議員奕華及教育部、文化局等 官員，與古蹟學者及記者數十人，至校勘查及討論；又於四月二日大安區公所舉行公聽會 ，各抒已見，後又邀台師大至該委員會報告校方之意見。五月一日廖局長咸浩及許局長志 堅並親赴師大，帶有三贏說帖。主勘者夏鑄九及李乾朗教授亦一直強調三贏，惟所提之建 議既蔽於現況，又昧於主體需求，更忽視校方所陳之種種困難。 何以如是？替代方案之一，是將新大樓蓋於有3500個床位的學生宿舍，都發局亦願意提供 1000個床位供學生居住。設若可行，宿舍之搬遷與重新規劃、審查、興建，必在五年以後 ，緩不濟急！若有另外之「關懷」團體如程咬金般再半途殺出，誓死反對，如何善了？更 何況，本校分部宿舍有四人一室者，早已變成三人一房，肇因於學生喜歡師大路的方便性 與校本部的學習環境，且學校宿舍收費低廉，不必操心交通之不便，與往返時間之浪費、 周折。他日若此3500人分散居住到校外，則需加派數倍人手照顧，經濟成本將倍增，在低 迷的經濟下，校方與學生可以支撐多久？ 方案之二，是將師大路變成師大校地，建物置於其上。設若可行，則涉及都市計畫之變更 與地下管線之遷移、新設，並須考慮各街道大廈之銜接，工程期限延長，本大樓需重新勘 界設計，夜長夢多乎？況且師大需「還路於民」，宿舍大樓後方需切除四分之一房舍；著 名之師大幼稚園也必須關閉或他遷，以倍增龍泉街之路寬。施工期間，學生與鄰里居民不 得安住，並妨害原本恬靜的週遭小巷生活。同時，宿舍斷尾之重建，可否保證無虞地震之 災害？其所產生之後遺症，嚴重於前案數倍。五月二日師大路39巷38家攤販之調查中，五 家拒回答，其餘商家持反對者居多，大部份之商家亦要求賠償，誰擔負比責任？公權力又 應如何行使？五月一日之說帖中，兩位局長皆未能明自答覆，顯見其不可預測性及掌握性 。苟若師大路兩旁近百商家一起抗議時，誰來善後？以上說明，在在顯示其高度之困難， 雖然師大願意接受文薈餐廳被認為古蹟之結論，亦冀盼可以如林安泰古厝或高雄火車站搬 遷之相容互存方式處理。 總之，文化局古蹟小組一反前判，官令改稱師大興建大樓之不可行，不惟干涉大學校務發 展與規劃，且其獨斷之語氣，極易導致箝制壓抑學術活動與教育發展。憶及夏鑄九與李乾 朗教授，八十六年十一月至師大會勘校內建築。後再經古蹟鑑定審查會作成結論：「較具 古蹟保存價值有……台灣師範大學禮堂建議列為市定古蹟並可層報內政部列為國定古蹟， 古蹟名稱定為『台灣師範大學原高等學校講堂，……」（八十六年十一月十九日本市大安 、大同等十處古蹟鑑定審查會會議紀錄，八十七年三月二十五日，府民三字第八七０一五 三八六００號函正式指定）。李局長逸洋並尊重台灣師大未來改建計畫。 其之主張，或以為文薈廳曾遭祝融，屋瓦及木架屋頂被焚毀，以鋼架及鐵皮屋頂修復後， 結構型態或已不穩，故雖經鑑定而未被列入古蹟。但本校仍以保護重要歷史性建築之精神 ，以林安泰古厝的處理方式將文薈廳拆除後，配合新大樓之設計，重新構築於其內，努力 將文薈廳之情境及精神保留下來。孰料，兩位主事之古蹟審查教授在有人「按鈴申告」之 情況下，居然捨八十六年十一月時，無干擾因素存在之公平判斷。五年後，在壓力團體的 關心下改變前判。苟若，司法判決如此草率行事，人民財產與精神損失伊於胡底？ 本次校園另類「非典」事件，尚有下列頗值非議之事： １、教授治校精神蕩然無存，經代議制度產生代表的數年討論決策，又經合法行政程序通 過之行政處分，台北市政府居然可憑少數人之見，而改變公權力，有違依法行政之原 則。公務員之責任恭重，有待正本清源？ ２、少數主倡之人士，七年中不藉由正式管道發聲，卻提供不實史料與不合理之建議，誤 導社會人士、官員與學者等，例如：強調文薈餐廳建於一九二二年（一九二六年）， 超加四歲。並誤導可改建於林口，或學一舍區或司令台與籃球場（下方是停車場）。 更有甚者，將黃檀、紫檀指為日人由南洋移植本校做研究用之八十歲古樹。經查一九 二六年之台北高等學校應無此樹（日人有圖為證），當時大樓內多為教官室，另有兵 器庫及靶場，帝國主義之軍事殖民教育乎？民族尊嚴何在？其後廿年之教育，亦乏可 敬之歷史、可尊之魂魄，供台灣子民樂道與緬懷，此與古建築必須提供相對應的文化 與教育史料互為佐證存有罅隙。 ３、少數人士在校僅數年左右，平時既非各類代表，也未積極查證，卻對外非議行政事務 之不公開、黑箱作業、污蔑奉公守法務實之師長及同仁，不足為表率。藝術學院張院 長清郎言，四十年代即在校園為學生，每日與草木相對問候，他是最有資格講話的人 ，然魚與熊掌，爾羊與吾禮之爭，他只好挪位尋求非對稱性之平衡。 ４、除台灣總督府、台北賓館等少數建築物外，日人在台設計之建築，多難列入日本建築 經典之作。反之，我們卻奉為圭皋，稱其風格獨特，工法特殊，年代久遠，足為稀世 之珍。惟全面抑或重點保存？頗值爭議，博物館、文物館之功能或可做為指引。若是 全面保存，則麗水街三十三巷之日式宿舍與老樹、青田街官巷，皆近在咫尺，專家先 生們何不保護之？怎生任令被拆除、剷平！又為何不全面勘查北市古蹟？僅採舉發式 的處理，其標準與正義公理又何在？或說今之建築不如古之風雅？孰令致之？ ５、校外團體反賓為主，以無限上網的文化資產保護為金鐘罩，將師大四棟建築剋定為日 人遺風之不可物移的史蹟，並指陳校內建築未來不得超過五層，既限制本校發展，又 欲以過街樓︵跨越師大路破壞景觀，加上震動與噪音、地震與颱風天災因素︶方式處 理，此皆凌越其職權與本分。 ６、校內連署文件，運用烘托、陪襯、模糊、加大尺度之方式處理，文中「行政大樓、普 字樓、禮堂為原創建築及古蹟，不得以任何理由遮蔽、拆除、破壞、改建」的標題， 附加主張老樹及文薈廳的緩拆及建樓之訴，誤導連署人士以為學校大門中央區將大片 被拆除、重建，並在高委員明見蒞校時，誇大連署有二千人之勢，此種行為與舉止， 令人憂心悚悚。 ７、本案到底是保留校區的最老建築，抑或保存歷史？文薈廳並沒有留下鳥語花香的書聲 ，也無法得知那個偉人曾經駐足？平常被學生社團胡亂張貼海報，斧鑿鋸釘時，關懷 團隊可曾發聲過？近年來，校園一草一木何嘗有其植株、施肥、照顧之步履？如果 主倡的教師們，誠如皇后貞潔一般雪亮、公正與無私，理想與前瞻，五體投地者將 磨肩接踵而至。反之，們心自問吧！ ８、政治力量介入校園發展，對「教育」形成最大的傷害與諷刺，以及變成對學術成長的 強烈戕害。以「政」為導之傾象，及用「公共論壇」阻扼「民主程序」的行為皆對法 治形成反面教育。 在此，紛雜吵嚷中，本校民族音樂許瑞坤所長，寫了一篇「給關心師大校園發展人士」的 公開信中，說明了「面對著生態環境或古蹟維護的大纛，一些持相反意見的人很容易被冠 上不尊重歷史，不珍惜傳統的污名。」 事實上，一如所有的人文學術領域一般，『傳統』與『創新』一直是我們在面對新的事物 時，首先必須去思考的一個平衡點。過於躁進的、欠缺思慮的莽撞，往往會造成路線上的 錯誤，甚至遺禍子孫而永遠無法彌補；相反地，對於傳統老舊事物的過度沉緬，往往又會 牽絆住我們前進的步伐，瞻前顧後，因而在時代的巨輪中落後腳步，在競爭激烈的現在社 會中膛呼別人之後而望塵莫及。 一切的人為建物與自然景觀都是因為『人』的存在而體現出它的價值；相反地，做為一個 『人』也應該依據人文思想的變遷、自然時空的轉移而順時應勢地創造環境。站在歷史的 轉折點上，立足當下，我們應該思考能成為後代的子孫立下哪些典範，留下哪些足以為傲 的事物？而不是一再地沉緬於一些某某時代留存下來的形物。 法國在1889年為紀念大革命所興建的艾菲爾鐵塔，在當時引起了保守主義者的抨擊，事實 上時間證明它的永恆價值。但是法國人不以此為滿足，1989年他們在羅浮宮－協和廣場－ 凱旋門的延長軸線上，興建了一座高掛天際的大凱旋門。這些宏觀遠見，證明了法國這個 既保守又進步的國家那種尊重傳統又與時俱進的立國精神。再回頭看看我們歷史的建築， 在興建的過程上容或有許多的爭議，但是它們終歸為我們保留了一些人類最珍貴的文化遺 產。 『傳統』與『創新』一直是對立的兩個思維，在面對一個新事物出現的時候，我們能否 敞開胸襟，做一個較為周全而互補的衡量，睿智而成熟的決定將關係著我們自身的發展以 及後代子孫長遠的福祉。」 摘錄完許教授的文章，看到電視上一位小女生彈著光復以前的老歌古調，如果有一天她 入學台灣師大，我們能讓她有發展的空閒嗎？還是請她在老樹下對琴獨彈，或許，這些樹 十年後已陸續凋零，情境迥異。孩子與年輕人的發展空間，我們不能不替她們考慮、著急 ，苟若「著毋庸議」，企盼「著手回春」的大夫能解決此另類「非典」疫疾的爭議。 「三贏」不是「三停」，也絕非獨尊於「一方」。老樹們您可曾告訴我你的想法？長谷空 音，正等待您的迴響與絕妙好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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