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rom 網讀／罔讀網路讀書會 >留言板 時間：2002-11-01 主題：罩袍下的勇氣 （二）散客摘譯 七零年代初期，當阿富汗還是王室統治的時代，在首都 喀布爾，女人還是能享有有限度的自由，她們可以上學，可 以旅行，可以穿漂亮的衣服，可以看電影、聽音樂。有錢人 會把子女送到國外唸書，呼吸自由民主的空氣。然而出了城 市，廣大的鄉間仍然是文盲充斥，男人依據傳統而活，女人 依據男人的意志而活，父親與兄長主宰了女性最基本的幸福 －－婚姻，而婚姻卻往往是政治與金錢的結果。當時的皇室 雖然也想改變這種現象，可是步調緩慢，皇室家族對歐洲的 響往，超過對自己民族的關心，許多家族成員甚至不會說阿 富汗主要的語言，而是以波斯語或法語交談。阿富汗和世界 其他國家比較起來，仍然是一個極端落後，孤立的社會。 然而，在喀布爾的學校裡，接受教育的學生們，面對社 會的差距，傳統的束縛，開始醞釀改變。首都的年輕學子們 熱中於辯論社會上的貧富差距、政治的腐敗，以及社會的改 革。米娜（Meena）正是其中之一。她出生於1956年的中等 家庭，中學時代就是一位明星學生，年輕、漂亮（註：照片 在www.rawa.org）、具有旺盛的生命力。她喜愛文學，哲學， 以及閱讀名人傳記。從學校的老師那裡，她接觸到民主政治， 階級鬥爭，貧窮文化，還有知識分子的責任等議題。然而在 她中學的時期，阿富汗正經經歷政治上的重大轉變，原來的 皇室被推翻，代之而起的政權也被推翻，到了七零年代末期， 一個不受歡迎的左派政權也岌岌可危。 米娜自中學畢業後，順利進入一所頗負盛名的大學就讀， 她被當時盛行的學生運動所吸引，但是她更關心的是在這個 社會中幾乎聽不到的女性聲音、女性所應該扮演的角色、社 會對左派意識的認知、還有對基本教義派的體察。米娜認為 目前社會所需要的應該是一個廣泛，真誠的民主運動，或許 應該由一個獨立的女性團體來發起？或許這是她們決定自己 前途的最好方式。 19歲那年米娜結婚，另一半是位左派組織的領導人，他 們的婚姻和大多數的傳統婚姻不同，米娜得以自己尋找她的 終身伴侶，而且得到他的支持，繼續她的學業以及她的社會 組織，這在當時幾乎是前所未有的事。 米娜的決心與她所領導的活動，逐漸使她成為年輕女性 心目中學習的榜樣。蘇聯入侵阿富汗那年，米娜懷孕了，她 選擇繼續從事她的社會活動，挑戰傳統的眼光，可是情勢轉 變了，她要面對的不僅是傳統勢力，更是危險的政治情勢。 可是米娜認為女人之所以從來不被視為是一股政治勢力，是 因為他們不像男人一樣願意接受挑戰，當情勢開始緊張，她 們就會退縮，而男人則會勇往直前。現在該是女人迎項挑戰 的時候，使用非暴力、民主的手段，這正是RAWA的宗旨。 而當時的情況也正需要女性的出現，因為幾乎所有喀布 爾的男性知識份子、或中等家庭男性成員，不是被被蘇聯支 持的軍團處死，就是被逮捕，或是拉去充軍，或是被放逐。 剩下女人在支持反抗行動。她們在夜晚發放傳單，召集更多 的女性，並且組織遊行，反抗親蘇聯的兩大派系互相征戰， 反抗分離分子，反抗蘇聯。1980年軍隊射殺遊行女學生，兩 名少女當場死亡。然而反抗心聲越來愈熾熱。親蘇聯的部隊 的逮捕處死行動越來越緊密。 米娜的活動被迫轉為地下，她化名游走各地，雖然她得 以結識許多後來RAWA的忠貞幹部，可是RAWA的組織分散，活 動力大不如前。後來她們更被迫轉往巴基斯坦與伊朗邊界的 難民區，那裡有成千上萬的阿富汗難民，米娜決心在這裡重 組RAWA。許多RAWA的忠貞幹部來自於富有的家庭，他們大可 以移民至西方，可是就在這裡，她們互相約定，決不移民， 同時決定利用她們過去所學，在這裡另闢戰場。 在RAWA重組的同時，另一批「自由鬥士」在美國人的支 持下在阿富汗壯大，他們是由米娜過去學校時期的死對頭 Gulbuddin Hekmatyar所領導（他領導了一批基本教義派的 同志，誓言要將女學生趕出校園，同時潑硫酸在她們身上， 警告她們的摩登服飾）。在美蘇冷戰時期，美國對蘇聯入侵 阿富汗的看法是：阿富汗敵不過蘇聯，可是也不能讓他們輕 易得逞。在這樣的狀況下，當然要支持當地最為凶狠的部落， 讓蘇聯吃盡苦頭。於是理所當然的像Gulbuddin Hekmatyar 這樣的激進分子最適合美國的利益，因此源源不絕的物資與 訓練便落入這些人的手中，使他們得以在美國人的支持下坐 大，成為最強大的反抗勢力。而這些人的想法是一旦蘇聯被 趕跑，他們是想當然爾的繼承人，他們得以恢復過去的傳統， 那些和他們的西方支持者完全相反的價值觀。 就算當時西方的領導者會考慮到這樣的後果，這些領導 人也不會在乎，他們很肯定蘇聯勢力會繼續。可是米娜卻有 不同的評估，她非常擔心，因為大部分受過良好教育的阿富 汗菁英份子都已遠走高飛，政治上僅存的改革勢力又沒有西 方的支持，剩下的是社會中最落後，最極端的勢力，卻被培 植壯大。看來阿富汗只有兩種結果：蘇聯繼續把權，阿富汗 人繼續喪失生命。或是蘇聯被打敗，激進的基本教義派掌權， 阿富汗落入中世紀時期的生活。 無論是哪一種結果，都不是米娜樂見的，那麼，該如何 掌握自己的命運呢？米娜認為受過教育的女性是唯一可以抵 擋基本教義的最佳武器。也是RAWA最能掌握的事。於是她們 在難民營中開始設立規模極小的學校，完全免費。靠著養雞， 織地毯，縫椅墊來維持小小學校的開銷，和美國的軍援比較 起來，多麼微小。 這個時候阿富汗的難民潮引起了西方世界的廣大注意， 國際無政府組織在這裡為難民分送食物，藥品，沒人照顧孤 立的女人與小孩，這是後來大家承認的當時的最大錯誤，巴 基斯坦的基本教義派趁機徵召這些游童，使他們成為「教徒 學生」：塔利班。 米娜在邊界難民營的工作逐漸受受到西方人士的重視， 她被邀請到歐洲演講，西方政界人物發現到了她的存在，因 為他們也開始擔心這些「自由鬥士」的問題。 1984年，米娜 生下了一對雙胞胎，生活似乎正常起來。1986，米娜的丈夫 被捕，據說是被她的死對頭Gulbuddin Hekmatyar刑求至死。 第二年的春天，米娜和兩名助手失蹤，兩名被巴基斯坦警方 因不相干罪名逮捕的人，招認了暗殺米娜的罪行，並且供出 陳屍地點。這些人與KHAD有關聯（註：阿富汗的KGB）。米娜 的屍體顯示了她被刑求至死的痕跡，可是沒有一間RAWA學校 遭到突襲，可見米娜堅持到了最後。 （待續） -- 因為要得到所以,所以假設了因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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