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kashi (akashi)
看板APH
標題[同人/灣中心,微菊灣] 金魚缸02(番外)
時間Thu Jan 26 12:47:52 2012
=寫在前面的注意事項=
正經向/偏歷史衍生
本回有地震/災難情節 敏感不適者請務必慎入
本田菊形象嚴重崩壞(非搞笑)
菊fan請慎入
本篇是東土12-2的番外(灣視角)
CP勉強算是菊灣 要說是灣菊也可以 ﹨(╯▽╰)∕
本文與現實國家、政府、軍隊沒有任何關係 <_ _>
(不過有些地方我參考了311事件 <_ _>)
※
第二天早上,梅是被窗簾縫隙閃爍的日光喚醒的。由於前晚直到深夜才得以稍做
休息,加上絕對稱不上舒適的居留條件,她覺得時間快得彷彿才剛閉上眼睛、一
眨眼卻就到了早晨。
拉開窗簾、透過覆上一層薄灰的玻璃看出去,窗外的世界朦朧得只剩行走在乾熱
空氣中的茫然身影,以及源源不絕送來的新傷患之呻吟聲。鏽色的血和焦色的傷
、白色的繃帶和灰色的面孔,這種時候,活人反倒比死人更像亡靈。梅低頭垂眸
,合緊窗簾來到床邊探看本田的病況。
探手撫上頭臉,他的體溫依然燙得驚人,雖然一整夜不間斷的輸液,發紅的皮膚
仍乾燥得彷彿全身血液都被烤乾似的。除了胸口伴隨短促的呼吸上下起伏之外,
這具滿佈傷痕的軀體幾乎見不到生存的痕跡。
這時另一個生面孔的小兵敲了敲病房的門、從微啟門縫外遞來另一個紙袋,裡面
裝著兩人份的米飯小團與飲水。梅看了一眼床上不省人事的本田、再看看手中還
不夠一餐份量的口糧,閉上眼睛一口咬下大半個飯糰,三兩口就將兩份飯食全部
吞下腹裡。餘下兩人份的飲用水、梅只喝了一口潤喉,剩下的全部留給發高燒的
傷者。
她先用毛巾蘸取少許滴在本田乾裂的嘴唇上,對方抿了抿嘴,稍微鬆開緊咬的牙
關。梅很高興本田終於有點起色,忙扶起他的頭、以瓶就口慢慢地灌入清水,然
而他似乎無法嚥下,注入口中的水溢出了一半有餘。「拜託你喝下去啊……」梅
一手仍托著頭,另一隻手反覆輕按頸部,直到指尖傳來到喉節滑動的觸感才鬆手
。同樣步驟重複幾次之後,本田的臉色看似緩和了一些,她卻早已滿頭大汗。
(註:給意識不清的病人直接由口餵水餵藥是非常危險的行為。
液體很容易誤入氣管使病患嗆到,嚴重者可能會引發肺炎
灣娘做的是錯誤示範,請各位切勿模仿)
梅繼續替他餵水、一邊自嘲地喃喃自語:「好丟臉,真是羞死人了不是?你也是
、我也是……」本田的個性雖內斂卻非常好強,以前他一旦身有不適,總會用各
種藉口把她趕遠,從不在她面前顯示一分軟弱。這麼愛面子的他此時卻身不由己
地任她翻來覆去,若他此時有知覺,只怕早已羞恥得想死。
門口又傳來敲門聲。梅出聲應了之後,松橋副官探頭看了一下,隨即領著一名看
護婦進入病房裡。幾人沉默地互相點頭招呼過後,看護即上前熟練地替病人換藥
。梅站在旁邊屏息看著他側腹的創口,邊緣皮肉灼燒成不忍卒睹的黑,縫線下的
肌束在浸上消毒藥劑時微微顫動。她害怕得必須藉著指甲緊扣手心的刺痛強迫自
己不要移開視線。傷口重新包紮好之後,本田發燙泛紅的臉色似乎也變得蒼白。
看護婦收拾好剩餘材料,點頭致意準備離去時,梅向對方問起外面是否有自己幫
得上忙的事項。看護還沒回答、松橋就先一步出聲制止:「目前還請小姐照顧好
自己為重,其他的事情不用勞煩小姐操心……」
梅實在不耐煩聽他拐彎抹角。「我好得很,至少比本田先生要好得多。這邊裡裡
外外的病人都是他的人、他該負的責任,結果他現在卻是這副窩囊樣。」這番像
是氣話的快言快語自然使對方臉色難堪無比,梅見狀、心虛收斂了少許激動,「
從昨天以來,我也受了許多人的恩惠,至少這時候別讓我袖手旁觀。」
想到昨天被困在倒塌家中活活燒死的女僕,她又緊捏了幾次手心。雖然一直告訴
自己,那時自己拋下她實是不得已,但一想起來心裡就直發酸。松橋沒有心力挽
回梅的堅持,他轉而拜託旁邊的看護幫忙照料小姐一二,這般無奈又鄭重的反應
倒使梅的立場顯得更加尷尬。
醫院雖然忙亂無比,但梅能幫得上忙的事情卻也有限。市內的公共水電依然斷絕
,她和幾位同來幫忙的婦女結伴去附近舊井取水,抽上來的井水不知何故相當混
濁,然而她們別無選擇。一個女人以手掬了一口水想解渴,手剛湊到嘴邊卻被另
一個聲音喝止:「別喝、那水有毒!」
那女人聞言大驚失色;旁邊另一個婦女聽到「有毒」更是嚇得摔了手中的水桶,
桶子濺著水花在地上哐啷打轉。她們尋找聲音的方向,看到幾個站在不遠處的男
子正瞅著她們一行人,各人手中還分別持著棍棒。
「是朝鮮人!」帶頭男人的陰沈視線掃過面面相覷的婦女們:「你們沒聽說嗎?
昨天就有人通知,朝鮮人在各地放火、還在井裡下毒,要趁機害死我們日本人好
趁火打劫!那水我們都不敢喝了,你們也不要碰!」
梅心頭一縮。她隱約覺得這話不太對勁,不過眼前大漢們的棍棒更讓她畏縮。轉
念一想,這些看似本地居民的男人該不會是害怕別人來搶水、才故意放話嚇走她
們的吧?
她們之中領頭的婦人提著滿滿的水桶猶豫不決。即使這水不能喝,但是其他地方
哪裡用不到水?梅也想到同樣的事,吞吞吐吐地低聲勸說:「還是多打些水回去
吧,就算不能喝……用來沖茅廁也是好的。」見對方遲疑地點頭,梅拿起剛才摔
到地上的水桶,在大漢們冷淡懷疑的目光中又打了滿滿一桶井水,低眉順眼地提
起水桶走向回程方向。
那大漢只在梅的背後喊著「到時別怪我沒提醒你們」卻沒有阻止她們提水回去,
使得梅更加疑惑。回到醫院之後,之前那個失手摔了水桶的女人看著梅欲言又止
,半晌才吶吶問道:「你…長得不太像日本人……應該不是朝鮮人吧?」
梅苦笑一下:「你在說什麼啊……難道我看起來這麼不像日本人嗎?」她心虛隱
瞞自己的出身,又轉頭趕去幫忙別的雜務,但是心中的驚愕久久不散。如果她承
認她不是日本人,那些棍棒會不會招呼到她身上?
市區火源大多已得控制或熄滅,但還有幾處持續冒著焦臭黑煙,醫院門口也持續
傳來搬運新傷患的吆喝聲。醫生和看護婦一刻也不得停歇,梅隔一段時間就回去
探看本田的病況,對方卻毫無變化。
下午、醫院收治了一名燒傷患者。那人的身後從頭頂到腰部被燒得皮開肉綻,趴
在擔架上嘶喊著其他人聽不懂的語言。由於之前關於朝鮮人放火投毒的謠言也已
傳播到此處,此時院裡出現一個明顯不是日本人的陌生人,不安害怕的情緒在眾
人臉上一覽無遺。除了急救的醫護人員之外,在他附近的其他人大多轉頭避開、
或是乾脆移到較遠的空地休息。
梅那時在另一頭幫忙,她這兩天聽了太多呻吟吶喊、幾乎到了麻木的地步,並沒
有特別注意此處的動靜,聽到旁邊的人偷偷講起那傷者的事才吸引了她的注意力
。
「那該不會是朝鮮人吧?不是說他們看到日本人就打嗎……待會要是那人的同伴
找過來了,我們可要往哪兒逃啊?」
「為什麼要讓那種人進來?看他那樣子就是快沒救了,萬一讓他死在這裡,不是
成了朝鮮人找麻煩的現成理由嗎!」
梅默默聽著周圍的閒言碎語,手中的動作一刻未停。她整理完一疊毛巾要送去給
負責分配的人,途中聽到傷者喊叫的內容時不禁朝那處多看了幾眼,直到後面的
人催促她讓路、才慌張向前走去。那人說的話……雖然語句有點顛三倒四,然而
梅越聽越覺得像是她聽慣的鄉語。她又回頭看了一眼,卻懼於周邊眾人對其警戒
的姿態而收回目光。
處理完分配的工作,梅又來到剛才那人的所在。傷者已接受緊急處置,趴在走道
角落的床褥上低聲喊著疼。梅盛了一小杯水走到他身邊蹲下,小聲用泉州方言問
他要不要喝。那人見到水杯眼睛一亮,聽了她的問話卻驚訝得想抬頭,然而被紗
布裹住的脖頸動彈不得、唯一能靈活動作的眼珠子直勾勾地看著梅,又朝著水杯
伸出手。梅幫著托起對方上身並扶住杯子,待他灌下幾口水之後才以方言問他是
否需要什麼。
對方顫抖的雙手握住梅的手腕,「你是……中國人嗎?還是……」
梅搖搖頭,低頭在他耳邊說了自己的出身地。她不敢大聲說話,深怕被其他人聽
到而將外面的流言聯想到她身上。對方瞪大了眼睛,扣在她腕上的手又加重力道
:「好心的姑娘……聽我一句勸,能走就快點走。帝都所有人都發瘋了、都瘋了
,日本這樣下去很快就會自取滅亡,你別再等了,快點回去……」
梅見他越說越大聲,急忙用日語制止:「你不要激動,會扯到傷口的!」又放低
音量用方言說道:「你現在最重要是好好養傷,就算要走也得先等身體恢復啊!
你好好休息,大家一定會一起撐過去的。」就算是傷得那麼重的本田,也在努力
著要回復,一切都會過去的不是?
對方痛苦地想搖頭,但是擺動頭頸的動作牽扯到傷口,更使他痛得面目扭曲。「
不……撐不過去的,帝都瘋了、日本人都瘋了!你可知道……我這身傷就是那些
瘋子的傑作?」那人嘴角勉強撐起一絲謔笑:「那些人見我們日本話不流利、就
以為我們是朝鮮人。我們好心分他們吃喝,他們自己消受不起、卻誣賴我們在食
物裡動手腳,一大群人朝我們放火、還開槍……這就是他們的回報!」
那人說到此處,眼角溢出了不知是疼痛或憤恨的淚水:「姑娘……這就是日本人
,這是他們的真面目……這種國家必定會亡,到時候不只朝鮮人,我們台灣人也
會被連累,大家都逃不掉……我想回家、就算死也不要死在這裡……」他的話越
來越語無倫次,但是梅唯一能做的只有不斷輕聲安慰對方,直到他安靜下來昏沉
睡去為止。
雖然不安與煩躁一層層壓在心上,梅卻只覺得腦筋一片空白,完全沒有思考的力
氣。那之後她又去別處忙活了一陣,直到傍晚才拖著發沉的手腳回到本田所在的
病房。
本田依然昏睡不醒,梅眼尖注意到他的枕頭有移動過的痕跡,可見他並非全無知
覺。梅用毛巾沾水先潤過他的嘴唇,又滴了少許清水至口中。她坐在床邊輕輕擦
拭對方的手與臉,想起這兩天的折磨,忍不住委屈得想哭。
「你會好起來的吧?這一切……都會過去的吧?」她在他耳邊低語,並不期待任
何答案。沒想到本田卻左右搖了一下頭,覆蓋在眼瞼下的雙目不住發顫、片刻才
微微睜開一條縫。意想不到的反應讓梅呆愣了半晌,直到還握著他右手的掌心傳
來回握的力道時,她才低低驚呼一聲「本田先生」。
像是回應她的呼喚似的,病床上的本田瞇著眼睛、慢慢轉向梅的方向。「本田先
生。」梅又喊了一次,對方眨了眨眼,失去光澤的眼珠子顫動閃爍,像是罩上一
層灰濛色的霧。從未見過的暗淡眼神使梅緊張得吞了口口水。梅又靠近他的耳邊
說道:「你聽得到我的聲音嗎……我們現在在醫院裡,你受了重傷、不能亂動。
」
他的手指又動了動,眼睛瞇得更深、似乎隨時又要陷入昏睡的樣子。梅注意到他
的口型微動,喉嚨發出急促咻咻聲,忙取來僅剩的小半瓶清水、小心翼翼地餵下
一小口水以濕潤他乾燥的口舌。折騰了一陣子,本田才勉強吐出兩個字:「金魚
……」
「金魚?」意想不到的單詞讓梅一頭霧水。她以為聽錯了又湊近對方頰邊,聽到
本田沙啞但清晰的聲音:「金魚……剛才還這麼多……全消失了嗎?」
她聽不懂這句話的意思,但是本田不斷轉頭、似乎在尋找或確認什麼東西。梅伸
手托住本田的頭使其面對自己,一字一句地說:「這裡沒有什麼金魚,你現在在
醫院,梅在這裡照顧你呢……根本沒有什麼金魚,聽得懂嗎?」
本田茫然地看著前方的梅,半晌才開口叫出她的名字。梅欣慰地鬆了一口大氣,
幫他調整姿勢躺好又拉了拉被單,捻著床單的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你怎麼還在
這裡。」他虛弱的聲音清晰響起:「船要開了……你再不走的話、會趕不上的。
」
「你在說什麼啊?」梅想他或許還在做白日夢,苦笑著要鬆開他抓著自己的手掌
,對方卻又加了幾分力氣,將梅的手連人往外推,即使他此時虛弱得根本推不動
她。
梅一時不知如何反應,任他無力推了自己幾下、待耗盡體力又狀似疲累地側頭閉
眼昏睡過去之後,她才覺得累積許久的滿腹委屈似是一瞬間湧上心頭。「拜託你
不要趕我走。」梅抹過乾涸的眼角,「我不是任你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玩物,這
個笨蛋……」
這兩天她提心吊膽,並不是為了等著對方把自己排除於己身之外。她很快調整好
心情,又擰了一條濕毛巾、細心擦過他還帶點熱度的額頭。不管如何,至少在外
界情勢恢復穩定之前,她是一定會留下來的,因為只有他的身邊才是她此時唯一
的庇護。
第三天早上梅醒來的時候,病榻上的本田依舊深沉昏睡。她在他的耳邊喚了幾次
名字卻沒有反應,直到看護婦進來換藥時,梅才見著他的表情看似難受地蹙了幾
下。她不自覺伸出手去撫平本田眉間的緊皺,並耐心輕拍他的肩膀使其放鬆,抬
起頭來卻正好對上看護的視線。
這位看護十分大方地回應梅懷疑的眼神:「有你這麼細心照顧,他一定能很快恢
復的。」方才梅把當天分配給本田的口糧送給了眼前這名看護——此時的本田根
本無法進食,只能靠輸液維持體力——因此看護對梅的態度也親近了許多。
梅想起昨晚本田的推拒,意興闌珊地答道:「我真心希望他能早日康復……畢竟
他是我唯一的哥哥。」由於他們的真實身分必須保密,表面上她暫時以「兄妹」
解釋彼此的關係。
看護微微笑著:「你們看起來不太像……原來他是你的哥哥啊。」
梅僅是勉強笑了一下,沒有回答對方的試探。她看著看護替本田換了一瓶新的點
滴液,隨意問起:「外面還有這麼多病人,藥物真的夠用嗎?」
看護調整好輸液管、收拾器材並拉上布簾後才回答:「剛才我看到前面有些剛送
到的食米和藥劑,看樣子大概能撐到明天下午吧。」
梅很驚訝:「只有這麼一點?」
「聽說八王子那一帶的物資也快要耗盡了……現在就算讓軍隊下令徵用,也得前
往更遠的縣市才能調到,一來一往還不知道要花多少時間。」
梅抿起嘴沒作聲。雖然她這兩天聽不到外面消息,卻也隱約有些概念。道路不通
以及交通手段缺乏、使得此時的東京就像個孤島一般無法輕易進出。雖說大部分
的政府機構雖沒能逃過祝融之災,為此軍隊則在災後迅速接手、實施戒嚴令以控
制情勢。雖然本田這時候還動彈不得,但是、想必,情況會漸漸改善的吧。
「日本……國家一定會設法救助所有人民的吧。」梅安慰地如此說道,看護婦卻
輕輕地哼了一聲。
「我不知道國家做了什麼事。」看護輕輕搖頭:「實際上救助東京人的並不是『
國家』,而是我們這些醫院或軍營、以及其他市民的自主行動。我們並不是接受
國家的命令才出手救人,國家也沒有為我們送來一粒米或一滴水,所有需要的東
西都是我們自己想辦法千里迢迢運進來的……」
話說到一半,看護發覺自己激動了,硬生生打住未說完的話,拿起裝著藥品器材
的小箱微微欠身就退出病房。看護離開後,梅一時還無法平復方才因她一席話而
引生的訝異。她看著病床上依然意識不清的本田,心中不由得一陣氣惱。
梅出了病房便直接去探望昨天那名台灣籍傷患,抵達該處卻只見床鋪空蕩蕩的,
有人正在更換新床單。她不安地向那人打聽,果不其然聽到了該名傷患已經傷重
不治的不幸消息。
梅急忙前去醫院建築後方,那裡臨時闢出了一塊空地,作為停放與火化死者之用
。一接近該處,濃烈的死臭混著血氣與焦味撲面而來,梅忍不住以袖子遮住口鼻
,用力吞了幾次口水以壓下亟欲乾嘔的難受。空地一邊堆疊著許多歪扭的屍體,
紅灰黑三種色調交錯抹去了原有的面貌。強烈得連陽光的燦白也容不下的畫面讓
她暈眩,同時又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梅想起很久以前,在她還住在北京老房子裡的時候,有次曾經失手打破大哥相當
珍惜的玻璃金魚缸。那時候,手足無措的她連哭都忘記,只懂得呆坐原地瞅著紅
色與黑色的美麗金魚在閃閃發光的水漬與玻璃碎片之間跳動掙扎。瀲灩水光映著
躍動的紅黑鱗片非常美麗,但是當拼命跳躍的金魚變成攤平水漬間的死物之後,
失去光彩的紅與黑看來就像融在土裡的一灘污血。
帝都曾經的繁華或許就像藏在玻璃缸之內的豔麗金魚,美麗高貴得只可從遠方仰
望、同時也虛幻脆弱得一觸即碎。平時燦爛輝煌的東京在玻璃缸被打破之後,一
切華美都以極快的速度崩壞碎裂,最終僅剩腐爛惡臭的芯。
不知道本田先前夢中所見的金魚,與她記憶中的印象又有幾分相似?梅很想一探
究竟,奈何對方始終冷淡得不願給自己任何機會。
==
這回大略交代一下當年關東震災時,日本人對於朝鮮人的迫害
除了這篇提到的情節以外,還有很多更不堪的事實,不過以灣娘的角度能看到的有限
當時日本政府的指揮體系其實還滿沒用的
(其實現在也有點...311是相當血淋淋的實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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