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网址：https://yakou-ressha.com/kukuri-07/ 　　　　　https://yakou-ressha.com/kukuri-08/ 原文标题：首くくりの町　第7话 　　　　　首くくりの町　第8话 是否经过原作者授权︰是 未经授权者，不得将文章用於各种商业用途 ------------------------------------------------------------------------------ 我们向御神体敬礼後，移动到了集会所，准备听静婆婆说话。 「宗比古，去给大家叫个外卖。虽然很长，但请大家听好了。」 这麽说完，静婆婆开始说起过去的事情。 我会在还能记得的范围内，尽可能正确地写下婆婆说的故事。 两百多年前，大约在江户时代要进入末期的时候。 在这附近，有一个叫做ＯＯ村的村子。 以这个村子为核心，在不断与周围的村子合并之後，就成了我们现在居住的ＯＯ镇。 当时，这个地区除了作为我们小镇基础的几个村子以外，还有另一个聚落。 在如今已经不存在的那个聚落中，住着罪犯、谋反者、舍弃了居住的土地逃跑的无籍者等 等。由遭到共同体驱逐的人们所聚集而成的那个聚落，受到了所有其他村落的歧视。 村子的居民以现在令人难以想像的侮蔑态度忌讳着这个聚落。年轻男子偶尔会聚众到聚落 里面羞辱他们，把抵抗的部落民打得半死，还会做出侵犯年轻女性等等的暴行。 即使是如此暴徒般的恶行，只要受害者是部落民的话就没有罪。部落民所面对的，就是如 此不合理至极的状况。 在当时，这是十分正常的情形。 我们的祖先称那个部落的居民为「秽多」来侮辱他们，但双方偶尔也会有商业买卖上的交 流。 他们会用从山里等地方猎来的兽肉，来交换衣服之类的物品。 当然，交易中还是存在着歧视。因为商品只能卖到低於市价的价格，他们的生活并没有因 此改善。 即使如此，交流还是持续着。 因为，对於他们来说唯一的交易对象，就只有我们祖先的村子而已。 在我们的祖先之中，有一个自古以来经商发财的家族，当时的族长名字叫做矢作藤右卫门 。 藤右卫门也担任村子的首长，是一个和善的人，在邻近的村子也很有人望，是地方上首屈 一指的富商。 这位藤右卫门有几个出色的儿子，长男的名字叫做藤吉。 藤吉协助藤右卫门的工作，和已经继承了族长没有两样了。 他是个很照顾弟妹的长兄，与父亲一样受到众人的推崇。所有人都说，他会成为将来的村 长。 这样的藤吉，爱上了一位部落的女子。 作为父亲的代理人，为了买卖而前往部落的藤吉，竟对一位家境即使在部落中也算是一贫 如洗的女子一见锺情。几次约会之後，他把女子带出了部落，来到藤右卫门的面前。 藤右卫门勃然大怒，说要亲手宰了这个女子。 藤吉从拔出刀子、向女性砍去的藤右卫门的手中保护了女子，并当场放话要将族长让给弟 弟，与女子一同逃向了部落。 沦落到了女子一家之中的藤吉，虽然因为舍弃了家乡而具备成为部落民的条件，但因为直 到不久之前都还与部落进行着不对等的买卖，藤吉并没有受到部落民的接纳。 他与成为妻子的女人，阿理，一起住在她的家里，将拥有的东西全都卖了，换成食物。 阿理怀孕，产下了一名男婴。 藤吉给男婴取了「鹤丸」这个名字。 在这之後，邻近村子对於部落的骚扰逐渐变得激烈。 失去了长男的藤右卫门开始过着大半隐居的生活。怜悯藤右卫门的村民，与想要讨好藤右 卫门、获得利益，心中有非分之想的村民，刻意袭击部落，想要讨藤右卫门的欢心。 村民对部落的袭击，随着日子的过去越演越烈。 至今为止都还只是轻则辱骂，重则打个半死而已，但自从藤吉的事情过後，轻则打个半死 ，最恶劣的时候甚至会演变为杀死对方的暴行。 藤吉被拖到部落民的前面，跪在逼问他要如何负起责任的众人面前，苦苦哀求着。 请让我在部落里面待下来。 请可怜神明大人赐给我和妻子的儿子。 藤吉亲子就生活在如此险峻的环境之中。 自从沦落到了部落以後，藤吉了解了他们不是秽多，也不是非人类，只是普通的人们，并 且拚命地工作。 他会到山中或野外采集山菜、猎捕野兽。 也会找到能够耕作的土地并开垦。 若是有需要修补的民家或是村中的设施，他就不求回报地主动修补。 虽然只有非常短的时间，但藤吉为了得到部落的接纳而拚命努力。 部落民之间也开始出现了赞同藤吉努力的人。藤吉一家谨慎地生活，同时相信着未来会有 一点小小的光明般的细微希望。 在这个时候，发生了已经不知道是第几次的袭击。 某一天，当藤吉扛着野兽，从山里向着部落回去的时候，他远远地看到了骑马奔驰的男人 们。 男人们背着刀枪棍棒，往部落的方向去了。 是袭击！理解到这点的藤吉往部落跑去。 当藤吉到达时，部落已经被毁得乱七八糟了。 好几个部落民倒在地上，其中也有看来显然已经死去的人。 藤吉一边担心着妻子和孩子的安危，一边跑着。 当他到家的时候，在那里的是平安无事的妻子和岳父母。 当他与家人抱在一起，为了平安无事而庆幸的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一个男人对他们说话 了。 男人是部落里最赞同藤吉对部落的贡献的人。 男人告诉他，村长一家几乎都死了，村长的儿子也命在旦夕。 今天就静静地待在家里吧。 接着，那天晚上，村长的儿子咽下了最後一口气。 门再度被打开，藤吉往那边一看，怒发冲冠的部落民涌进了屋子里。 「快逃啊！」 隐隐约约能听见先前告诫他最好待在家里的男人的声音，但藤吉来不及逃跑，就被拖出了 家门之外。 部落民们异口同声地痛骂藤吉，殴打着他。 藤吉卷缩成一团，忍耐着狂风暴雨般的暴力。 这时，附近传来了一声惨叫，而那是他非常熟悉的声音。 在拳打脚踢之中，藤吉向周围看去。在那里，阿理被剥了精光，被男人们给压在身下。 虽然藤吉站了起来，想去到阿理的身边，但当他一站起来，肚子就被从下面踢了一脚，翻 身倒地。 已经渐渐听不到阿理的声音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当藤吉看向那边的时候，他看到全身赤裸，满身是血的妻子倒在地上。 她的脸面向着这里，虽然看着藤吉，但是视线没有对上。 阿理已经没有气息了。 某种东西被丢在阿理的身边。 那是他那已经动也不动的儿子。 藤吉流着泪，往妻子的身边爬了过去。 周围传来男人们咆哮着什麽的声音。 即使偶尔会被踢个一脚，藤吉还是往亲爱的妻子的身边奋力爬去。 他感觉自己就像在梦中一样，没办法移动身体。 即使如此，当他仍然拚了命，来到阿理和鹤丸的身边时，他明白到，俩人已经死去了。 某人抬起了发出哀号的藤吉。 接着，他就这样被丢到了一口枯井的底部。 他听到了骨头「啪」地断裂的声音。 头上传来「咚！碰！」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冲击。 映入藤吉那双因痛苦与绝望而充满泪水的眼里的是，与藤吉一样被丢弃到枯井中的，妻子 的屍体。 「呜呜……呜……呜呜呜呜呜…………」 藤吉已经什麽都无法思考了。 他的脑中一片空白。 死在面前的妻子和孩子是如此的令人同情，让他潸然泪下。 你很痛吧。你很害怕吧。藤吉想到发生在阿理身上的惨剧，痛哭失声。 「………………吧」 「……去……吉……」 「……活……藤吉……」 意识从黑暗之中浮现。 用尽力气、失去意识的藤吉附近，传来了呼喊他的声音。 「藤吉！活下去吧！」 等他注意到的时候，岳父正在往藤吉的身上绑绳子。 「阿理，对不起！鹤丸，对不起！藤吉……对不起……对不起……」 岳父一边哭泣，一边往藤吉身上一圈一圈地把绳子给缠上去。 不久之後，他往上面叫了一声，从上面垂下来的绳子开始被拉了上去。 摇摇晃晃地，藤吉的身体被拉了上去。 他的身上传来彷佛骨头要散架般的剧痛。 藤吉咬紧牙关，忍耐着。 虽然不知道接下来会变得怎样，但就算是为了妻子，自己也绝不能放弃。 藤吉从井中被拉了上来，倒在地上，身上的绳子也被解开了。 他忍耐着剧痛，好不容易才站了起来。 站在那里的人是岳母，以及在部落中唯一关心藤吉一家的男人。 岳母看到了藤吉，双手遮口哽咽。 男人以苦涩的表情看着藤吉。 岳父靠着自己的力量，从井里爬了出来。 「藤吉……逃跑吧。」 岳父说。 「对不起……当他们在对你们出气的时候，我们什麽都做不到……不只阿理……就连鹤丸 都……」 这麽说完，岳父发出呜咽的声音，双手着地。 接着，他以坚定的表情面向藤吉。 「藤吉！逃跑吧！就算只有你也好，逃跑吧！」 藤吉当然也打算要逃跑。 要是连自己都死了的话，他就无法向妻子交代了。 他怀抱着这样的心情，摇摇晃晃地站着。 「父亲大人，母亲大人，您们打算要怎麽办？」 藤吉询问双亲。 「不知道。」 这麽说完，岳父摇摇头。 「比起这个，藤吉，走吧。」 岳父搀扶着他，往森林走去。 为了进入森林，不被人发现地逃走。 他们尽可能安静地往森林赶去。 然而，过没多久，他们就被喧闹声给包围了。 部落的男人们看到了岳父母正在帮助藤吉的这一幕。 他们在一瞬之间就被包围了。男人为了向部落民交涉，朝着他们走了过去。 男人被打倒在地，被人拖走了。 接着，一根木材打在岳母的头上，她倒了下去。 岳父发出「啊啊……」的叫声，往岳母的身边跑去。 一把斧头砍在了岳父的背上。 藤吉呆呆地望着岳父倒下，心中萌生了放弃的想法。 在这个时候，村子的外头传来了骚动的声音。 那是马的嘶鸣，以及金属碰撞的声音。 同时还有许多带起气势的呼喊。 达达的马蹄声响起，突然间，一个部落民被撞飞了出去。 接着，几匹马从藤吉的身旁呼啸而过，同时驱散了部落民。 骑在马背上的男人们发出了愉快的叫声。 藤吉看过其中一个男人的脸。 那是他曾在买卖中造访过的周边村子里的一位年轻人。 没记错的话，他的名字叫作二郎太。 难道，接续白天的袭击，他们在夜里也来袭击部落了吗？还是说，他们是其他村子的人呢 ？ 藤吉考虑了一阵子，但很快就摇摇头，把想法驱散。 现在，自己该想的，就只有一件事情。 让那些男人们带我回村子吧。 除此之外，藤吉没有其他活下去的办法了。 男人们侵入了部落的深处，趁着夜里部落民活动较少的时机，在部落中跑来跑去、破坏门 板，将无人的集会所给弄倒。 不知是不是大部分的暴行都结束了，他们往部落的入口方向折返回去。 再这样下去，他们就要离开了。 藤吉以他那快要动不了的脚使劲走着。 包围藤吉的部落民已经不知道上哪去了。 他张开双手，站在道路的正中央。 虽然痛得快要倒下，但他还是死命撑住。 要是在这里让他们走掉的话，藤吉肯定会遭遇更可怕的暴力对待，就这样死去吧。 乘着马的男人们接近了藤吉。 「请停下来！」 藤吉以最大的音量高呼。 男人们停下马，对藤吉投以惊讶的目光。 「你搞甚麽啊。想死是不是？」 藤吉看过的男人出到了前排来。 「你是△△村的二郎太对吧？」 藤吉对那个男人叫道。 「啊？」 被藤吉叫了名字的二郎太，表情更加惊讶，发出了威吓的声音。 藤吉跪了下来。 「我是ＯＯ村的矢作藤右卫门的儿子藤吉。请帮帮我。」 二郎太说了一声「什麽？」，从马背上下来。 他走到藤吉面前，盯着藤吉的脸看。 藤吉害怕着会不会因为被人殴打得太厉害，而让他认不出自己。 「喔！你是藤吉先生耶！是矢作大人那边的年轻少主！」 二郎太发出了惊呼。 得救了！藤吉这麽想。 「我在这里……被抓了……他们好像要杀了我……拜托……」 「不好意思！要是知道有这种事，我们就会早点来救你了。」 二郎太这麽说完，搀扶着藤吉，帮助他站起来。 「回去吧，回去吧！你不能待在这种地方！喂！你们，来帮忙！」 藤吉被男人们抬上了马，倚靠在二郎太的身上。 当众人用绳子将藤吉的身子与二郎太固定在一起时，他的全身又痛了起来。 一边在开始奔驰的马背上忍耐着疼痛，藤吉告诉了二郎太今天发生的事情。 在白天的袭击之後，妻子也一起被杀害了。 自己原本也已经是一只脚踏进了棺材，但是岳父母救了他。 在他逃出部落的前一刻，他们再度被包围，岳父母也被杀了。 要是二郎太一行人没有来的话，他肯定会死吧。 说完这些话之後，二郎太感到很不可思议似地回答。 「我们也对自己为什麽会在晚上跑到部落这种地方来感到很不可思议啊。听到□□村的人 白天袭击部落的消息之後，不知为何就是坐立不安。来了这里，结果你正好就在生死边缘 。真是不可思议啊。」 当时，袭击部落这件事，对於周边村子的年轻人来说，就像是娱乐消遣一样的事情。 藤吉虽然知道这个事实，但他也作为部落民生活了一阵子，对於二郎太与□□村的年轻人 的暴行，感到十分恶心。 然而，他们在夜里袭击部落这件事情，仍有难以解释的地方。 藤吉一边这麽想着，一边渐渐失去了意识，倒在二郎太的背上。 恢复意识的时候，藤吉躺在老家，自己的房间里。 看来二郎太他们将藤吉平安地送到了村子里。 虽然身体很痛，没办法站起来，但他还是从棉被中爬出，打开了拉门，向外面看去。 外头十分明亮，家人们正忙碌地工作着。 从走廊传来了某人走近的脚步声，接着拉门被大大地打开了。 抬头一看，藤右卫门正低头看着藤吉。 藤吉全身一震。 他舍弃了家园跑出去，变成这副模样回来。父亲会对这样的自己做什麽呢？ 温柔但也严厉的父亲，也许会把自己从这里赶出去吧。 这麽一想，他害怕了起来。 他想用颤抖的双唇喊一声父亲，但发不出声音。 他的喉咙非常乾燥，只能发出呼呼的气音。 藤右卫门在藤吉的身旁跪下，抱住了藤吉的肩。 「什麽都不用担心。这里是你的家。欢迎你活着回来。」 这麽说完，藤右卫门温柔地轻抚藤吉的背。 藤吉靠在父亲的臂膀上，痛哭失声。 母亲也赶了过来，和父亲一样抱紧了藤吉，接着让藤吉躺回床上，喂他喝了热水。 总算能说话的藤吉，将离家至今的事情，全部向家人托出。 当他说完的时候，同席的三儿子藤三郎一拳打在地上。 「低贱的家伙！就连品行都是畜生！」 藤右卫门制止了站起来就要冲出去的藤三郎。 并说，现在先以藤吉的恢复为优先。 当藤吉再度睡着的时候，藤三郎带着男人们闯入了部落，并带回了被丢弃在枯井中，阿理 与鹤丸的屍体。 藤吉在矢作家的墓旁立起了简单的墓碑，将妻子与儿子埋葬了。 在那之後半年，藤吉集中在身体的恢复上。 在等待身体复原的期间，藤吉都在家中与神社来回。 除了在家中疗养以外，其他时间，他都在神社里不断地祈祷。 在供养妻子的同时，藤吉不断祈祷的事情就是， 『让那个可恨的部落灭绝吧』。 藤吉那超乎寻常的诚心与不断祈愿的身影，引起了祭神的怜悯之心，并实现了根绝那污秽 部落的愿望。 即使到了今天，祭神依然为此感到後悔。 原本作为祭神守护着村子的神，怜悯流落到满是污秽血脉部落的藤吉，在他被杀死的前一 刻救了他。 并且还想要实现藤吉他那真心诚意的诅咒。 如今让祭神後悔的那个决定，在当时，祂对此一点疑问也没有。 彷佛呼应着祭神的意志，村落间对於部落的怒意日益高涨，以藤三郎作为领导的讨伐队成 立了。 藤右卫门宣言要赐给有战功者大量的报酬，这也十分不寻常。 因此，在地方上的男人们争相参加讨伐队。 讨伐队血气上涌，以一种异样的兴奋，不由分说地闯入了部落，将部落民一个接着一个杀 害。 以他们对待藤吉一家还要残酷的报复，根绝了部落民。 男人们以藤右卫门的报酬为目标，争相绞杀部落民。 杀人手段变本加厉，惨绝人寰。 无论是谁，都已经失去了理智。 彷佛化为地狱一般，经历了残酷杀戮的遗址，想当然尔成了聚集着惊人怨念的禁忌之地。 恢复理智的村人们，无论是谁，在那之後都不再提起部落的事情。 部落的事情成了禁忌，不再被提起，就这样过了许多年。 那场杀戮彷佛从未发生过一样，被村人们封印在记忆的深处。 在那之後，经过了十几个世代，昭和年间的某个时候，在那无名的禁忌之地，被遗忘的部 落遗址，一个怨念成形了。 从部落民的鲜血中萌芽，那股怨念从诞生开始就听着由痛苦的哀号所交织而成的摇篮曲。 虽然在守护地方的祭神力量能及的时候无法成形，但随着时代的变化，众人的信仰之心逐 渐薄弱，最终祭神也对村人们失去了兴趣。结果，怨念形成了一个怨灵。 即使经过了两个世纪，邪恶的意志也没有丝毫变得薄弱。 再加上，诞生之後漫长的时间里，祂都因为祭神的存在而无法采取任何行动。这使得那股 怨念更加纯粹且强大。而祂想要的，就只有一件事。 『为部落报仇雪恨』。 这是过去的憎恨所招来的憎恨。 是他们自己凌迟藤吉一家後还将其杀害，所招来的恶果。 藤吉一家实际上忍耐着部落民的歧视，善良而谨慎地生活着。 然而，这些记忆经过了漫长的时间，早已风化而去，就只有怨恨还留了下来。 而祂绝对不肯放下的，就只有怨恨而已。 长时间被祭神的力量给压制住的焦躁，也助长了祂的壮大。 在从祭神的束缚中解放後的现在，祂将憎恨以外的感情完全舍去，成为了纯粹的怨灵，聚 集了曾经身为部落民的人们的灵。 过去作为复数村落存在的周围村落，持续地整合、废村，最後成为了一个镇。 伴随着经济的高度成长，其人口数也增加了。 当怨灵到达这里的时候，我们居住的这个小镇，虽说是乡下地方，但也已经成为一个充满 活力、很棒的小镇了。 而祭神的力量已经不如以往了。 虽然还能感觉到祂在神社中镇座，但祂那曾经遍布整个地域的威压感，已经完全消失了。 比起祭神，开始信奉起「经济成长」这个新的神明的村人们，连一点关於那场杀戮的记忆 都没有，成了善良的市民，讴歌人生。 无法原谅。 不仅忘记了曾经对我们做过的事情，就连保护着自己的祭神都不再信奉，自甘堕落地活着 的村人们。 杀了你们。 让这些可憎的人们血债血偿。 我们为此，在禁忌之地忍耐了超过两百年。 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 。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 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你们。无法原谅。杀了 你们。 在惨剧之後，经过了两个世纪的现代，曾经是部落民众的灵成为了可怕的灾难，在我们的 面前现身了。 「………………」 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静婆婆说的话，比起曾根崎先生拿来的古文书还要更加直指核心。 怨灵形成的缘由。 任谁都无法相信，那些恣意妄为、做出残酷暴行的人们，竟然会是自己的祖先。 「如果这都是真的，那我们不是只能去死了吗？」 某人这麽说了。 「不。为了消除那个东西的遗憾，大家一起考虑看看我们能做些什麽吧。」 静婆婆回答。 全村被一口气给杀光，一百二十九人的遗憾。 这种遗憾，到底要做什麽才能够消除呢？ 「神明大人在干什麽啊？」 又有某人这麽说了。 虽然传来了「喂」的喝斥声，但那个声音没有停下来。 「都那麽久以前的事情了，到了现在，我们根本束手无策啊。即使如此，神明大人也不保 护我们吗！」 语调逐渐尖锐的，是一位名叫山谷的中年女性。 对於平常温和的她现在那令人难以想像的强硬语气，大家感到相当震惊。 「在刚刚的祈祷中，我也试着祈求了。」 静婆婆一边点头一边回答。 「但是，和以前不同，现在信仰神明大人的人变少了。现在还依靠着神明大人的，差不多 就只有在场的各位而已吧。对於忘记了信仰的人民，被神明大人怎样对待，都没有什麽怨 言好说的吧。」 静婆婆说完，众人陷入沉默之中。 神明大人不会帮我们。 不仅如此，这个灾难甚至可以说是天谴。 然而，在我的心中，强烈地涌起了一个不同的印象。 「但是，我觉得神明大人帮助了我。」 我说出了那一天，感觉到神明大人的气息之後，我做了梦，并终於走出恐惧的故事。 「这是因为你们很诚心地协助神明大人的事务呢。神明大人也对你们有好印象喔。还特别 关照你，真是令人感激呢。」 静婆婆对我微微一笑。 「那我们呢！」 山谷太太又叫了出来。 「请冷静一点。就像我刚刚说的，一定会有平息那个东西的方法的。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 出那个方法。虽然神明大人对这个小镇的兴趣不再，但是祂还是好好地照看着在这里的我 们。请相信祂吧。你不相信神明大人的话，神明大人又怎麽能相信你呢？」 在那之後，我们又听了静婆婆的一段话，都冷静了下来，各自踏上归途。 曾经守护着这个镇的神明大人，在时代变迁的过程中，与小镇的关系也变得薄弱了。 而那是因为我们人类背弃了神明大人。 静婆婆说，就是因为这样，神明大人在没有任何人拜托的情况下，还要挺身而出、守护我 们，这样的行为已经失去了意义。 神明大人愿意守护我们和这个小镇到什麽地步呢？ 我和家人讨论着这些话题，久违地在餐厅外食後才回家。 那一天，我的驱邪仪式以失败告终。 § 新的一年到来以後，怪异事件也依然持续发生。 跟在身後的影子。 可怕的呻吟声。 然而，在我的驱邪仪式之後，上吊自杀的事件就没有再发生过了。 与其说是我的驱邪仪式有用，还不如说，大概是静婆婆的祈祷奏效了吧。 迎来新年的筱宫神社涌入了数量惊人的参拜客，众人应对不暇。 因为从去年开始发生的怪异事件，无论是谁，大概都想要得到神佛的庇佑，进而参访了神 社或寺庙吧。 我非常能够理解大家的心情。 当然，我们兄弟俩也为了帮忙而去了神社。 我们身上穿着平时穿不到的神职人员服装，疏导数量前所未有的参拜客，或是在停车场中 引导车辆。 自从年末的祈祷以来，静婆婆就一直很没精神。 虽然她原本就是个安静的人，看起来也不像是情绪低落，但是与她对话的时候，我们常常 会感觉到她心不在焉、好像在思考着什麽事情。 新年初诣的那天，静婆婆在内院设有暖炉的休息室中，向客人们祝贺新年。 这可是往年从未出现过的光景。 恐怕在去年年底之後，静婆婆就一直在为之後的事情做着心理准备吧。 一月的头三天过去之後，又过了一阵子的某一天，神社再度举行了降伏怨灵的祈祷。 本殿中有静婆婆、神主、皋月与我们兄弟、各自的家人，还有几位氏子。 所有人都带着紧张的神情，守望着静婆婆的祈祷。 与上次相同，怨灵现身了。虽然看不见身形，但是祂发出可怕的叫声、威吓我们。 在我脚踝上的手印发疼，渗出了血来。 静婆婆也像上次一样，进入了神明降身的状态，在本殿中来回走动，并将怨灵逼到了一个 地方，念起祝祷词。 虽然我的记忆十分模糊，没办法说得很肯定，但在那难以听懂的祝祷词中，我想，我听到 了这样的只字片语。 『……就以此身……慰藉……的遗憾……实现所愿……驱除吧……』 静婆婆更加用力地挥舞祓串，接着当场倒了下去，不动了。 神主随即接手，对着御神体将祈祷收尾了。 神主祈祷完之後，马上就跑到了静婆婆的身边，确认她的状态。 我们也飞奔到了静婆婆身边。 静婆婆睡着了。 她正发出安稳的呼吸声，一眼看去，似乎是安详地睡着了。 在那之後，静婆婆就再也没有醒来过了。 等到救护车将静婆婆载走，集合的氏子们也回家之後，我们在本殿中面对着神主坐下。 医院那边，则是由皋月的母亲陪着婆婆过去了。 我们也想要去医院，但是神主要皋月和我们兄弟留下。 在我的母亲也在场的情况下，神主向我们说明了这次的祈祷。 根据神主所说，静婆婆为了面对怨灵，离开了现世。 她的计画是要在祈祷的过程中尝试与怨灵对话，若是可能的话，就这样成为灵体，寻找能 够平息怨灵的方法。 「怎麽这样！这样婆婆不就是一个人在对抗怨灵了吗？」 皋月以充满悲壮感的语气说道。 神主叹气的同时点点头。 「虽然不一定是在战斗，不过，差不多就是这样吧。婆婆为了我们而这麽做了。」 「您为什麽没有阻止她呢？叔父也知道会变成这样，没错吧？」 皋月逼问神主。 「皋月，听我说。婆婆说了，她会自己解决这一切的事情，所以请我守护你们还有镇上的 大家……」 当他这麽说着的时候，突然，神主的双眼涌出了泪水。 他没办法再继续说下去，低着头，单手摀住双眼，呜咽了起来。 我们都被这实在太过突然的反应给吓到了。 「叔父，您知道婆婆打算要做什麽吗？」 神主什麽都没有说，只是点点头。 对於泪流不止的神主，皋月似乎也不敢强逼他说话。她放在膝盖上的手紧紧握拳，似乎在 压抑着甚麽似地扭动身子。 「静婆婆现在是什麽状况呢？」 哥哥代替皋月向神主问道。 「是啊……还得解释呢……」 低头呜咽的神主一边擦拭眼泪，一边抬起了头来。 虽然他的脸上浮现出憔悴与悲伤，但即使如此，我还是能感觉到他想要面对我们的意志。 看到这个表情的我理解到，静婆婆是踏上一条不归路了。 同时，我也理解了神主在知道这件事的同时，也没有阻止静婆婆，并为了我们留在这里。 「静婆婆说，她要面对怨灵，首先想要理解祂们的想法。怨灵怀抱的大概就是怨念、遗憾 以及憎恨，她想要做点什麽来消除这些情感。」 皋月静静地听着。 「如各位所知，静婆婆已经相当高龄，知道自己已经来日无多，因此才会决定赌上性命面 对怨灵。这是只有在对神明大人漫长的服侍之中，与神明大人合而为一的静婆婆才办得到 的事情。」 「婆婆会……死掉吗？」 皋月的声音听起来既小声又微弱。 「只要没有发生什麽严重的事情，我想不会的。就如同你们刚才所见到的，静婆婆从肉体 层面看来，就只是睡着了而已。」 听了这段话，皋月好像总算才稍微安心了下来。 「静婆婆担心的是与怨灵交涉会花太久的时间。生者和灵对於时间的感觉是不同的，所以 婆婆也不知道会花多久的时间。」 「所以呢？」 「也就是说，她唯一担心的就是，要是自己一直这样沉睡下去的话，婆婆的肉体迟早会到 达极限。」 就这样，静婆婆陷入昏睡状态，住进了医院，而我们回到了日常生活之中。 从那一天开始，就没有再发生过怪异事件了。 静婆婆完美地压制住了怨灵。 覆盖小镇的不安气息逐渐变淡，季节流逝，过了三年。 哥哥和皋月成了高中二年级的学生。 在我升上国中三年级的秋天，静婆婆过世了。 从她与怨灵的对话开始，直到最後，她一次都没有醒来，并在她的家人与我的照看之下， 离开了这个世界。 享寿八十二岁。 在仔细确认过静婆婆的遗体之後，米津医师说：「是年纪到了呢。12点53分过世。」 就算透过呼吸器、点滴与胃造口来补充营养、维持生命，静婆婆也逐渐衰弱。即使瘦成了 木乃伊般的样子，也依然活着。 然而，由於生理上的极限早就到了，不管知不知道内情，医院也没有办法永无止境地将生 命给维持下去。 受了一身神明庇护的静婆婆，在超越人智的使命之中，即使还没完成目标，也依旧到达了 寿命极限，离开了这个世界。 当静婆婆咽下最後一口气的时候，我们聚集在她的病房之中。 我们围绕着在病床上安眠的婆婆，唱着她喜欢的《苹果之歌》，等待最後一刻的到来。 突然，病房的空气中飘起了甜甜的香味。 我对这个香味有印象。 这是那个时候，我在神社打扫的时候，从本殿飘来的香味。 不可思议的是，静婆婆的口上没有戴着呼吸器。 简直就像是婆婆想要闻一闻这个芬芳一样。 静婆婆浅浅地呼吸了两次、三次，最後，她呼地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最後的气，过世了。 「哔—————」地，从医疗机器那边传来了通知心跳停止的声音。 看到在电视里出现过的这一幕，我知道静婆婆已经过世了。 「婆婆！婆婆！……对不起……婆婆……呜呜呜……呜啊啊啊……」 皋月挨在静婆婆的身上痛哭。 神主在双肩颤抖的同时，对着静婆婆深深地一鞠躬。 皋月的母亲与周围的人们都哭了。 就这样，众人开始进行通夜祭的准备。 时间稍微向前回溯，在静婆婆开始在睡梦中与怨灵对话的不久之後，皋月开始做梦了。 梦的内容具有连贯性，是一系列连续的梦。 而那全都是静婆婆被某人给杀害的梦。 每次的梦里都会出现不同的某个人物，在凌虐静婆婆之後，将她杀害。 偶尔是男性，偶尔是女性，有时候也会有复数个人，或是孩子出现。 无论是谁，每个人都带着憎恶的表情殴打静婆婆，掐住她的脖子，用菜刀或是斧头毫不迟 疑地砍杀她的身体，最终夺去她的性命。 一开始作梦的时候，皋月一边哭泣，一边在深夜打了电话过来。 母亲把哥哥叫了起来。当他接了电话，得知皋月异样的状况之後，便立刻跑了出去。 隔天早上，知道了这件事情的我也去了皋月家。 皋月还穿着睡衣，坐在客厅里面。 皋月的母亲和我的哥哥也在一旁。 皋月的父亲似乎已经去上班了。 当哥哥告诉我梦的内容时，皋月沉默地低着头。 我们安抚皋月、鼓励她。 对她说，你梦到了可怕的梦吧，不过已经没事啦。 虽然那时我们就这样解散了，但在那之後，皋月每隔几天就会梦到同样的梦。 静婆婆完全不做抵抗，遭到凌虐杀害。 杀死她的，每次都是不一样的某人。 皋月日渐消沉。 我们都很担心皋月会不会精神衰弱了。 某天，皋月在神社与神主正面对峙。 「那是婆婆为怨灵所苦的身影啊！叔父也是这样觉得的对吧！？」 神主拚命地安抚皋月。 「为什麽您就是不懂呢？婆婆明明就正在受苦，难道您打算什麽都不做吗？」 皋月近乎疯狂地咆哮着。 「皋月，请冷静下来。冷静一下……」 「现在立刻把婆婆叫起来吧！即使是现在，婆婆也正在被某个人杀害啊！」 「就算那个梦是真的好了……」 「那肯定是真的啊！！！」 皋月那哀号般的叫声，让现场陷入了一阵沉默。 「我知道……我知道的，所以冷静一下吧。不管婆婆是不是在梦中被怨灵杀害，如果婆婆 正透过这麽做来化解怨灵的遗憾的话，我们不能阻止她啊。」 「！…………………您是认真的吗？」 皋月哑口无言，瞪着神主。 「不能阻止她？……说什麽鬼话……现在不是该冷眼旁观的时候吧……叔父……您还算是 婆婆的儿子吗？」 皋月因为愤怒而颤抖，从她身上散发出来的魄力，令众人感到害怕。 全身散发着如此强烈愤怒气息的皋月，不管以前还是现在，我就只有看过那一次而已。 「皋月，好好听我说。知道婆婆正在受苦，我也非常难过。你看到的梦，恐怕就是事实吧 。但是，婆婆正背负的是很重要的使命。因为必须有人去做，所以婆婆为我们做了啊。」 神主的眼眶在我们的眼前渐渐地湿了。 他忍住泪水，继续对皋月说。 「婆婆是带着会被杀的觉悟，才要求与怨灵对话的。这是她告诉我的。难道你要因为婆婆 很可怜，就否定这份决心以及觉悟吗？」 对於这个说法，皋月也有点退缩了。 然而，皋月还是继续反驳。 「不只是一次两次而已喔？婆婆每天都那样被杀……婆婆不可能有那种觉悟啊！」 「就算是这样！」 这次换成神主大吼了出来。 「就算是这样，也不能阻止她！」 神主跪了下去，语气中充满了悔恨。 那是以平常的神主来说，难以想像的巨大声量。 泪水从神主的眼中流了下来。 「在这里停下来的话，会发生什麽事？又有人要死了吗？在那之後要怎麽办？要去找愿意 为我们牺牲的人吗？」 面对双眼通红，盯着她看的神主，皋月似乎也被那股气势给压倒了。 「我们不得不这麽做啊！……婆婆办得到，所以她为我们做了啊……要是我……要是我有 力量的话……」 这麽说完，神主垂下了头。 有好几秒的时间，只能听见神主簌簌地吸着鼻子的声音。 接着他抬起头来，说了。 「如果光靠婆婆一人不够的话，接下来就换我来做。」 我一瞬间就听懂了他指的是什麽事情。 「虽然我没有婆婆那样的力量，但即使如此，也不得不由某个人去做。如果这样也……」 神主一时停了下来。 虽然只有一瞬间，但他似乎犹豫了。 接着，他说。 「如果这样也没办法搞定的话，我希望在场的某个人可以接续这个使命。」 「………………」 任谁都没有说出半句话来。 在场的有皋月、我和哥哥、皋月的母亲，还有数名神职人员。 要在场的某个人来接续这个使命。 接续那在怨灵的遗憾消除之前，持续被祂们凌虐杀害的使命。 我不要。 开什麽玩笑。 我想，大概无论是谁都是这样想的吧。 除了皋月以外。 到了隔天，一位神职人员离职了。 我到了隔天也没有将心情整理好，非常消沉。 哥哥也一样。 静婆婆和神主的觉悟固然非常伟大，然而当自己也得做出那种觉悟的时候，我只能说，我 办不到。 就连神职人员都想逃避的那个使命，究竟要由谁来接续下去呢？ 我们沉默地往静婆婆住的医院走去。 皋月应该在病房里吧。 自从开始做梦之後，皋月每天都待在静婆婆的身边照料她。 我们也同样每天陪着皋月探望静婆婆，一声不吭地待在她的身旁。 不久之後，皋月开始常常外出，利用每周末的六日去某个地方住一晚。 我後来才知道，皋月是去学习神乐了。 皋月托人介绍，到了位於九州各地、四国或是本州那些历史久远的神社学习神乐，不断进 行着提高巫女素质的修行。 当她请来了着名的舞大夫，在筱宫神社的神乐殿进行现场指导的时候，我们才知道了这件 事情。 那个时候，皋月大概就已经在心里决定，要接下静婆婆重担的人就是自己了吧。 虽然有点事後诸葛，但那时候，我有想过自己会不会是下一个接下使命的人。 虽然我完全没有觉悟或是使命感，可以的话也绝对想要避免，但从我到那时为止的经验看 来，由我接下使命的可能性很高。 要说为什麽的话。 这是因为，那一天，在梦中看起来像神明大人的某个人对我说的那句话。 『皋月的处境令人同情啊。你要成为她的助力喔。』 这句话仍然残留在我的内心深处。 而且，我的脚踝被怨灵抓住时所留下的手印也没有消失，还留在那里。 静婆婆的祈祷招来怨灵的时候，我脚上的手印也成了其中的媒介。 我自己就是那个持续与怨灵产生连结的人。 皋月每隔几天就会梦到静婆婆。 关於静婆婆是怎样被杀害的，我们从皋月那边全部听来了。 皋月日渐消沉，在一旁看着的我们也十分痛苦。因为让皋月独自一人背负着那些梦实在是 太可怜了，我们拜托皋月，请她把那些梦的内容给说出来。 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们之间的关系就渐渐变质了。 升上国中三年级的哥哥不再像以前一样天真无邪，也与皋月分手了。 哥哥把头发染成茶色，制服也不好好穿，开始和金森学长混在一起了。 像是要把累积了超过一年的不安给忘掉一样，哥哥变得吊儿啷当的，也越来越少到静婆婆 的病房来了。 虽然哥哥似乎想和皋月一起登上大人的阶梯，但是皋月本人说现在不是该做这种事的时候 ，而且在巫女的修行中也要严禁和异性的肉体关系。因此，皋月和哥哥之间产生了嫌隙。 结果，皋月主动提了分手，他们之间似乎回到了儿时玩伴的关系。 这些事情我是从皋月那边听来的。 虽然我也有一种「我的机会来了」的感觉，但要谈恋爱也要等到这个怪异事件解决了再说 ，关於这一点，我和皋月的想法是一样的。 就这样，皋月继续巫女的修行，哥哥则往轻浮男之路迈进，至於我则是没有特别在做什麽 ，和以前一样在神社帮忙或是打扫，过着一天又一天。 在我没有去静婆婆病房的日子，就一定会在神社帮忙。 要是有时间的话，就和神职人员一起学习祝祷词，也会去瀑布修行。 因为，若是运气好的话，我希望能够再见到一次神明大人。 後来才有人告诉我，其实我自己在当时也过着完全能称得上是神职见习生的生活了。 -- 故事中所描述，发生在江户时代，一般人对部落民的歧视与攻击行为，是在日本历史中实 际的情况，甚至到了现代都还是一个棘手的议题。请Google搜寻「部落问题」。 -- https://unlin.tw 这个字念恩林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115.165.204.15 ※ 文章网址: https://webptt.com/cn.aspx?n=bbs/marvel/M.1556800207.A.160.html 这我想满久的，原文写サト(Sato)，符合较低阶层的人家取名不会有汉字的习俗， 例如藤吉就有给儿子取汉字鹤丸。感觉中文里面只有罔市、罔腰才能显示出那种感觉， 可是这样读了一定会出戏。单一个字「理」有点拗口，最後就妥协用理子了。 ※ 编辑: unlin (115.165.204.15), 05/02/2019 21:39:30 你是指矢作家？江户时代应该已经有了 唉，人类总是为了只存在想像中的阶级而互相歧视、互相残杀…… 我也有注意到这个问题，已经尽力了，造成混乱不好意思>"< 谢谢以上几位的建议，决定改阿理，谢谢！！ ※ 编辑: unlin (115.165.204.15), 05/03/2019 12:52:38 ※ 编辑: unlin (123.194.176.133 台湾), 05/24/2021 14:38: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