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天黑了，他们借住了一间民宅。 　　说借住只是好听的说法，事实上他们根本是堂而皇之的擅闯这橦无人的民宅中。 　　疫情大爆发後，像这样被弃置的房子不在少数，因为大部份的人不是成了丧屍，就是 仓皇地离家避难，所以房子里留下的东西不少。 　　当疫情趋缓後，这些房子的主人多半因为各种因素无法回来，於是房子就被闲置。 　　林知航和部队出任务时，常常借住这样的房子，早已习以为常。因此一进入後，便习 惯性地检查房子内部。 　　这是一间两层楼半的房子，屋子里一片杂乱，地上还有乾涸的血迹，显然房子的主人 曾受到丧屍攻击，看地上的血量多半凶多吉少。没看见屍体或许是因为早被丧屍啃食殆尽 ，又或者幸运地被後来的人处理掉了。 　　林知航希望是後者。 　　确认房子内无活人及丧屍的痕迹，林知航又确认了一下基本的水电没问题後，便让沈 夜辰进来。 　　「这里有冰箱。」林知航冷冷地向後一指。 　　沈夜辰明白他的意思，背着保冷箱就到後头去。 　　林知航一点都不想看见保冷箱里的东西，头一转便到楼上去了，他记得刚刚检查的时 候发现前屋主有留下许多衣服，他现在身上穿的是前队友的衣服，除了不合身外，也有一 种别扭的感觉。 　　他或许还吃了那个队友的屍体……林知航闭上眼，摇了摇头，将这个想法从脑海中甩 出去，都已决定不要再去想，就当作是为了家人，他得要把治疗方式带回去。 　　幸好前屋主的身材看起来和他差不多，他从衣柜中找到一件黑色的帽T外套，正好可 以稍微遮掩他变异的右半边，如果刚好遇上人类，不至於马上被看出来。 　　穿好衣服後，他走下楼，正好撞见沈夜辰拿着东西要上楼。 　　「你要做什麽？」他瞄了一眼沈夜辰手上的东西，马上厌恶地皱眉。 　　「我想你应该饿了，正要拿上去给你。」沈夜辰手上端着一个大碗公，里面一坨腥红 的东西，有小肠也有分不清是哪个部位的内脏，淡淡的腥臭味从碗里飘散开来，沈夜辰甚 至贴心拿了筷子和汤匙。 　　「……」看着那碗东西，林知航有种被狠狠拉回现实的感觉，傍晚在学校逃亡时，那 一瞬忆起的过往，还有那一刻彷佛回到过去温情，都被这一碗东西破坏殆尽。 　　像在提醒着他，沈夜辰现在是多麽冷血无情的人，为了实验、为了研究，可以将他往 地狱里推去。 　　他一点都不想碰碗里的东西，可身体却有自主意识般接过了沈夜辰的碗，甚至拒绝了 他递过来的筷子，直接就用手抓着吃了。 　　血腥味在嘴里漫延开来，应该是令人作呕的味道，可他却一无所觉，像个饥饿的野兽 般大口大口地咀嚼，很快一大碗内脏便被他吃得朝天见底。 　　林知航直到吃完了才回神，看见自己手上的血迹，感受到嘴里残留的血味，手一颤， 碗便掉落到地上摔了粉碎。 　　「恶！」林知航心里仍是感到抗拒，作呕了一声，便冲进厨房对着流理台一阵呕吐。 　　却什麽也吐不出来。 　　沈夜辰看了林知航的背影一眼，默默蹲下，收拾地上破掉的瓷片，等着林知航吐完出 来。 　　好一会厨房里才渐渐没有作呕的声音，然後是流水的声音持续了好一阵子才慢慢停歇 。 　　林知航从厨房里走了出来，头上像淋过雨一般布满水珠，他神情冷漠地走过沈夜辰身 边，不发一语地开始检视房子里所有出入口，以确保夜里不会有丧屍闯入。 　　沈夜辰看了林知航一眼，便安静地离开，林知航不知道他去做什麽，等到他忙完回到 卧室内时，沈夜辰已经坐在那里等他。 　　他身边放满碎布条，林知航不知道他要做什麽。 　　「你受伤了。」沈夜辰向他招了招手，意思是要帮他包紮。 　　但林知航却觉得纳闷，他哪里受伤了？ 　　沈夜辰见他不动，主动将他拉来床边坐下，抬起他的右手，五根手指有两根扭曲成奇 怪的形状，但林知航却一无所觉，甚至是沈夜辰拉起他的手，他才发现。 　　「丧屍没有痛觉，所以你不会感觉到痛……」沈夜辰一边将他的手指乔正，一边用布 条将之固定，「但是你最好不要受伤，一旦受伤，病毒会为了维持你的生命而更加活跃， 那会使你想食人。」 　　沈夜辰帮他固定好手指後，又叫他把衣服脱掉，他要帮他检查身体变异的部份有没有 扩大，好确认病毒治疗的效果。 　　听起来是很正常的检查，可是当沈夜辰的手在他身上游移，碰触他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时，那感觉又变得很不一样。 　　总觉得非常暧昧。 　　沈夜辰的脸贴得很近，几乎是要吻上去的距离，他说这样他才能看清楚肌肤上有无变 异的痕迹。虽然他没有痛觉，但触觉还是有的，他可以感觉沈夜辰的每一次呼吸，温热的 气息呼在他敏感的肌肤上，像在搔痒一样，让他不禁绷紧肌肉。 　　而他的手紧贴在他的皮肤上，说是有些变异肉眼看不出来，用触摸会更准一些，所以 他的手从他的脖子、他的锁骨一路往下抚摸，然後流连在他的胸部上，不时碰触着胸前的 两点，让他忍不住发出了奇怪的声音。 　　「唔嗯……」 　　沈夜辰抬起头看他，脸上毫无波澜，像个忠於职守的医生没有半点邪念，反倒是因此 有反应的自己显得相当奇怪。 　　林知航不禁感到恼羞成怒，表情难看。 　　「你有反应，那很好。」沈夜辰像是看穿他的害羞，平静地为他化解尴尬。「你知道 丧屍病毒会使人失去痛觉，久而久之，连触觉都会消失，身体只剩下食人的本能。」 　　「你现在虽然没有痛觉，但幸好你还保有敏感的触觉……」沈夜辰有点故意地按压他 的乳头，再用食指和姆指轻轻夹了一下。 　　「呃……」受到刺激而发出呻吟的林知航忍不住竖眉瞪他。 　　沈夜辰却无视他的瞪视，手掌沿着结实分明腹肌继续往下，最後停在内裤的裤头上。 　　林知航终於有所警觉按住他的手，问：「你要干嘛？」 　　「检查。」沈夜辰说得理所当然。 　　林知航也知道如果要检查身体的变异，当然不可能错过任何一个地方，包括私密处。 但是，他总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在研究中心刚醒来那天，沈夜辰对他做的事。 　　他都还没问他为什麽要这样做，现在怎麽可能毫无芥蒂地任他脱掉他的裤子。 　　「真的……只是检查吗？」他还是问不出口他为什麽那天要和他做爱，只好换个委婉 的方式问。 　　「……」沈夜辰却没有马上点头或摇头，他想了一下，才说：「你知道神经复健的方 式吗？」 　　「什麽？」 　　「如果要让受伤的神经复元，就必须常常刺激它，它才会好得快……」 　　「什麽意思？」 　　「意思是，如果你不想连触觉都变异成丧屍的话，就必须要常常刺激它，用抚摸或轻 轻按摩的方式……」沈夜辰边说边拉开他的内裤，他的性器软软地垂着，但幸好还是正常 的肤色。 　　林知航的脸色微微涨红，「一定要碰那里吗？」 　　「啊，你不知道性器官是最多神经的地方吗？」沈夜辰的眼里闪了一闪，嘴里却很认 真地说，「如果要刺激你的神经，让它不受病毒的影响，还能复元，你不觉得做爱是最好 的方式吗？」 　　「怎麽可能？哪有这种事情？」林知航下意识往床後退开，和沈夜辰拉开距离。 　　「可是性器官的确是人身上最敏感的地方……」沈夜辰表情认真，跪爬着朝他逼近。 　　一退一进间，林知航不知不觉被逼至墙角，无处可退。 　　「你不会要跟我说，你那天趴在我身上跟我……」林知航咽了口口水，艰难地说，「 做爱……那也是治疗吗？」 　　沈夜辰的手撑在他身体两侧将他困住，头抵在他胸口上，害他看不见他脸上的神情， 或许还是一样面无表情，林知航不知道，只听得到他说，「是啊，那也是治疗。」 　　「……」心里猛然一沉，一股窒息感包围着他，他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该说什麽。 　　啊，对了，他只是他治疗实验里的一环，为了这个实验……连和丧屍做爱都可以吗？ 　　这麽一想，林知航顿时失了抵抗的力气，顺着沈夜辰的意思被推倒在床上。 　　他本来是在期待什麽呢？期待沈夜辰会有除了治疗实验以外的答案吗？但除了这个回 答还有什麽？还会有什麽？ 　　林知航心里说不出的失落，这好像不是第一次了，他记得上一次有这种感觉是在疫情 爆发後，政府的撤离命令出来的时候……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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