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星期日晚间在NGO会馆,由日日春所办的影展与座谈会 与大家分享 :) 昨天去做了日日春的口译志工, 第一次觉得自己身为口译是如此地有为, 为了社会正义公理而翻, 让国外的人也知道台湾底层人民的心声, 他们所遭受的政治,法律迫害和警察的欺凌. 大学时上何春蕤的课,第一次接触到日日春, 也很自然地成为了笔译义工. 第一次发现自己的兴趣可以帮助他人, 虽然那时候才刚接触翻译不久, 翻的份量也不多, 可是一篇来自国外的妓运学术文章, 却可以使与会的国人更加了解大环境的发展和妓权真义, 消弭社会成见并将台湾妓运与世界上其他国家的团体接轨. 我在何春蕤的身上看到了替弱势族群发声和争取社会正义的热情和信念, 那时候的我充满热血,因为可以发挥所长去做一件"对"的事. 昨晚, 我又再一次的感受到社会的温情和直言伸张社会公理的快感. (当然, 还有即席口译肾上腺素激增,快嘴机关枪的刺激感) 昨天去帮忙的是妓女联合国纪录片影展--春光叠影, 印度妓权组织杜尔巴行动委员会(DMSC)和观摩纪录片"夜仙曲", 和"底边人民的政治"论坛. (有兴趣的可上日日春网站查询相关资讯 http://coswas.org) 今天分享的, 除了口译的部份还有自己的一些心得感想, 其实很多年轻人和大学生都到日日春帮忙, 因此连翻译都分为笔译口译, 中翻英和英翻中. 我自己是两种都可以做, 但是因为中翻英的人比较缺. 我就被分到和黄道明老师一起搭档口译. 之前知道印度这场的主讲人是丁乃非时, 头皮已经有点麻了, 毕竟是女性主义研究的一代宗师, 说话水平自是不会低到哪里, 後来知道何春蕤是主持人, 更是晴天霹雳. 这两只学术名嘴是不会口下留情的....囧 座谈会虽小, 压力之大足以令我汗涔涔, 心颠颠, 生怕在各家大师面前献丑了. 当天需要翻译的只有一名来自美国的妓权人士暨学者Carol.(也是第一个提倡用性工作者代替妓女或娼妓作为正式用语的人) 口译的方式是以无线电耳机和麦克风进行, 我拿着机器坐在观众席碎碎念, Carol坐在台上带着耳机与大家进行座谈. 由於真的怕到, 所以先和黄老师说好由他先进行, 之後轮流或视情形互相支援. 本来要随着影片播放而一同到场的两位印度性工作者, 则因为政治因素, 硬生生地被挡在海关根本来不了台湾. 热情的秘书长揭开序幕, 讲话速度十分地快, 看着黄老师在翻, 後来适应了也就不再紧张了. 看完影片後换我翻时, 平常的水准都有发挥出来, 几乎可以做到同步, 连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讲者大至可分两种, 一种是一句话里面夹杂政治,文化,历史等各面向的密集资讯; 另一种则是讲了一堆场面话或废言, 但是重点只有一点点(还要译者自己抓) 而昨晚在场的五位主位讲者外加秘书长, 有四位都属於第一种, 另外两位则是本地的姊仔, 与大家分享心情故事. 还好有搭档, 要不然自己硬上真的会翻得上气不接下气. 讲者的文句中, 需要解套的句子太多了(像是戒严时期, 民国89年, 警察"钓鱼", 各类法令条款等在翻成英文时需要花些功夫解释或转换的词) 但是翻起来十分地过瘾, 因为脑子就好像变成一台马达, 不断地运转一刻也不能停. 最後, 翻到两位姊仔的辛酸故事时, 在场的许多人都动容了, 看到影片中印度性工作者的例子, 他们可以在姐仔被警察抓去关时,集结数百数千人到警察局外面去抗议,去理论. 连警察最後都说: "跟DMSC的妓女辩论, 一辈子都不够." 反观台湾, 自从政府废了公娼之後, 警察专挑软柿子吃 ,三不五时就去骚扰姊仔, 冲业绩甚至为了满足私慾, 天天到红灯区盯着姊仔, 让人不得不休业, 逮到了姊仔, 五六个警察押到警局, 硬逼着签笔录, 姐仔连看完整篇报告或是辩解的机会都没有,因为不签名, 就不给水不给食物, 在牢房呆上三天. 这些恶警, 时间那麽多不会去抓通缉犯吗? 姐仔们做错了什麽事?为什麽要让人一辈子都抬不起头, 底层人民的苦痛, 他们对子女"不能说的秘密", 都成为了警察恐吓威胁的工具. 他们不能发声, 因为"性交易"被贴上了标签, 浸染着污名, 他们遇到心理变态的客人, 差点被勒死或被流氓,甚至警察骚扰殴打时, 能够找谁? 再找警察吗? 受不了虐待, 最後还是向上层报了, 换来的只有耻笑和更深的羞辱(这些警察甚至用三字经辱骂), "我X, 妓女怎麽还会被强暴? 笑死人" "如果你不想你女儿知道, 你还是乖乖地放弃报案" 姊仔拿着医院的验伤单, 全身骨折无数, 瘀伤满布, 哭诉无门. 而应该保护基本人权和增进人民权益的法令规章, 反而站在坏人的那一边. 他们没有出路, 没有其他技能, 甚至不识字. 他们是生活在底层的人民. 当政府忙着拼经济, 提出一堆报告和数据说台湾有在成长进步,国际排名又进步了多少的时候, 何不看看这些没有其他出路的人民? 当你连底层人民都能照顾好时, 才能骄傲地宣布我们是一个在进步中的国家, 否则一切都只是表象, 都只是乱吠罢了, 都只是像中国大陆号称的"先进摩登高楼大厦"後面荫着的贫民窟一般地虚伪. 听着姐仔声泪俱下的控诉, 使我心里大受震撼. 也希望大家能去签署废除社会秩序保护法第80条, 并且声援姐仔, 支持性工作除罪化. 民众对性工作者的误解和歧视是来自对於他们的不了解, 日日春办得这一系列活动, 有哭有笑有玩乐, 让大家知道妓女也是人,他们的基本人权应该要被保障. 影展放的片子探讨各国性工作者处境, 除了能让大家更加了解这个总是蒙了层纱的行业, 也能有更深一层的人性体会. 片子真的很好看, 像之後要放的韩国影片, 预告片中就以访问的方式提出了几个发人深省的问题: 访问人:"你有性需求时怎麽解决?会自慰吗?" 被访者:(笑) "不行啊, 你看我手这样,要怎麽弄? 有需要就只能找妓女啊" (镜头移到身残人残缺的手) 访问人: "谈谈你第一次的性经验?" 被访者: "恩...因为窗帘全都放下来, 他就要求我帮他口交" (受访者为一脖子以下全残者) 12/14办的脱衣舞娘募款晚会, 堪称腥羶色大辣之温情人间, 届时也请大家多去洗眼睛,长智慧,慷慨解囊. 座谈会办得相当成功, 虚无座席, 会後黄老师跟何教授说, "你学生做得很好, 非常专业." 真是一语值千金啊!! 欣慰之余也觉得十分有成就感. 理事长婆婆也拿了张由她演唱, 黑手那卡西伴奏的单曲CD, 真是一个很棒的纪念品. 最後, 工作人员拿薪资袋给我时(本来就是义务, 所以也不懂为什麽要拿钱给我), 我大手一挥说:"不用", 刹那间, 整股浩气从头骨冲出来, 只差没有对着苍天大笑三声. 其实, 世间最深的道理, 我们小学就学过了: 助人为快乐之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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