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FarC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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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转文] 为日本去一大敌,看中国再造共和─袁世凯的外交
时间Wed Apr 27 16:09:06 2005
我永远无法用语言表达一朵花的生长和凋谢,用语言叙述一个国家的诞生和消失。
历史就是这样一种虚无的东西,当後人用他们的想象去重建虚无时间中消失的过去,他们
不知不觉中把自己的感情,价值,经历,以致社会环境,时代背景,意识形态强加给自己
的祖先。
也许历史永远没有真相,只有无限趋近真相,就象质子旁边跳动的电子,你永远无法精确
的知道他的位置,你所知道的永远是一个模糊区域。不确定大概就是一堹u实吧
amos9581的大作《 小气的外交家与慷慨大方的总理zz 》 中我认为袁的外交水平远在周之
上。有人以21条驳我。要我举出证据。本人咾能不能以春秋之笔为袁一雪旧冤。但幸我神
州不乏豪杰之辈,着书立传为古人鸣冤,替後人指路,幸也,幸也。
关于袁世凯的外交我本人认为《袁世凯评传》中的一段最接近这种虚无的真实吧
COSMOCREATOR 自序其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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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日本去一大敌,看中国再造共和─袁世凯的外交
1.立此存照:孤立无援的中国“二十一条”的签订,使袁世凯背上一个最严重
的罪名:卖国。
这一罪名来源于袁世凯死後。在“二十一条”签订後的当时,虽然国人──包括
袁世凯在内──对日本强加于中国的辱穇矕痤h心疾首,但理智还没有完全代替感情
。这些理智的声音包括:既然中国无力和日本进行一场必胜的战争,那麽,通过不懈
的外交努力,使日本提出的“二十一条”在谈判桌上大打折扣,使中国没有遭受到更
大损失,已经是一个最好的结果。
在时间上,“二十一条”危机缘起罝第一次世界大战。
一九一四年七月二十八日,英国对德国宣战,欧战爆发。英国政府要求所有协约
国成员一致对德。日本是协约国成员,中国还不是。
但对中国来说;欧战的爆发似乎是从德国手中收回自己领土的好机会。此前十七
年,即一八九七年,德国借口其传教士在山东被中国人杀害,悍然出兵强占胶州湾。
现在,世界大战爆发了,战场在欧洲,估计德国将无暇顾及其在中国的利益。根据史
料,民国政府“曾经姀论过是否有可能用对德宣战的办法,收回德国强占的中国领土
”。也是根据史料,焦头烂额的德国确实“同中国人商讨了把胶州湾交还给中国的可
能性”。
欧战爆发当日,中国很快发表了一个二十四点声明,宣布自己为非交战国。声明
的要旨是:交战各国不得占领中国领土、领水A或在中国领土、领水进行战争,不得
利用中国领土作为进攻阵地。通过中国领土的交战国军队将被扣留,通过中国领土的
交战国武器装备将被魍收。
消息传到东京,正想借机趁火打劫的日本政府急忙警告中国:反对中国同德国的
秘密接触,“劝告”中国政府恪守她宣布的“中立”婖则。与此同时,八月十五日,
日本却向德国玥o出最後通碟,限令德国在一个星期之内,无条件地向日本交出德国在
中国山东省内占据的地方,到了期限,没有得到答复,日本立即对德宣战C
随後,日本在它的棋盘上摆出了第一枚棋子:通知中国驻日公使,日本只是在履
行对英国的条约义务,日本对中国没有任何领土野心;但ハ德交战,将使中国的某一
部分领土成为交战地区,请中国从日本意欲登陆的各地点,撤走她的军队,以避免同日军发生冲突。日本再次向中国保证:如若中国恪守中立,日本将交还中国所有的一
切,包括胶济铁路在内。日本外相加藤高明的想法是:胶州滮g如果是无代价地弄到
手的,那麽就可以及时交还给中国;但如果是以鲜血和金钱为高额代价换到手的,那
麽日本就不会轻易地放弃它。
但中国很快就看到:这是日本对中国的欺诈。九月三日,日本在山东登陆,并未
直接攻击德国租借地和它的港口青岛,反而向山东腹地进军。九諵G十六日,日本军
队占领不在德国管辖范围之内的潍县铁路车站,并且在十天以後,即十月六日,占据
山东省会济南火车站。中国政府向日本怗出严正抗议,但立刻被驳回。日本随後又在
所占地带施行宵禁,把那些地方当作被占领的土地。随後,在十一月的第二个星期,
日本攻占青岛訾口,发生了青岛海关的控制权问题。
就在这时,日本向中国提出了“二十一条”要求。
欧战爆发之前刚刚到任的日本驻华公使日置益x在青岛陷落之前匆匆返回日本请
示。他回到中国後要求同袁世凯会晤。
会见于一九一五年一月十八日举行。
这次会见,日本公然违背国际外交程序,日置益越过中国外交部,直接向中国总
统提出一份包括“二十一条”要求的清单。要求分五大类,详列从山东和满洲,直到
改组中国的每一个政府部门,包括军队和警察在内的种种要求。答应这些要求,无异
把中国完全置于日本控制之下。然而,日置益遵照日本政府指令A要挟中国接受全部
条件。并警告袁世凯,倘若事机不密泄露出去,定将招致严重後果。
日本敢于如此盛气凌人地提出“二十一条”,有一该直接相关的背景,即此时的
中国在国际社会孤立无援。英国、法国和德国完全置身于欧洲战事,没有时间也没有
力量来关心亚洲的事情。由于唒约国在欧洲吃紧,英国日渐感觉到,它需要日本的援
助,因而默许日本对中国施加压力。俄国也正策划自己对中国的渗透,因此对日本的
行动涘不加反对。只有尚未卷人欧战的美国,对中国表示了些许同情。然而,就连美
国也不愿因为中国问题而同日本发生对立,她关心的首要事情仍然是欧战。结果,中
国政府无法期望得到任何一个西方国家的帮助。这是日本人手中的一张很有力量的“
国际牌”。
据《剑桥中华民国史》载:
“二十一条”提出前,日本老资格的国务活动家们鉴于欧洲自杀式的争斗,认为
取得一致意见很重要,而各式各样的压力集团,却发出彻底推翻中国政权的叫嚣。就
连再次流亡日本的孙逸仙,似乎也看到了在日本的帮助下反对袁世凯的新机遇。日本
军方领袖,就更不必说是支持这一主张的了。
在这种情况下,日本外务省不失时机地草拟了“二十一条”,日本内阁总理大臣
大隈重信召开内阁会议,于十一月十一日通过了“二十一条”。一丸一五年一月十八
日,日本驻北京公使日置益将它们面呈给袁总统,并以盛气凌人的态度做了挭嚏C他
向袁保证,只要中国接受“二十一条”,日本就会对在日本的中国革命党人和学生加
以控制。
可以想象,当袁世凯听到这样的“通牒”时,他会是一种什麽心情?这“通牒”
预示着:倘若袁世凯不接受“二十一条”而与日本交战,他得不到世界上任何一个发
达国家的支持,包括所谓的“友好国家”;而且,一旦交战,他面对的将不是一个、
而是两个敌人:一个是比中国强大得多的日本,另一个是日本将武装支持的]中山革
命党。
看来,要与日本进行谈判,要在谈判桌上打退或者削弱日本的猖狂进攻,袁世凯
不得不与野心勃勃的日本人就“二十一条”进行着艰难的周旋。
2.曾叔度:我所经手的“二十一条”内幕谈判内幕鲜为人知。幸亏一个叫曾
叔度的人──时任国务院参议兼大总统府秘书─留下了一部未刊稿本《我所经手的
“二十一条”内幕》,使我们後人得以窥探到袁世凯在谈判幕後与日本人斗智斗法的
手段。
谈判开始前,就在一九一五年一月十九日,日本驻北京公使日置益将“二十一条
”面呈袁世凯总统第二天,袁世凯把曾叔度找来,说:“昨天,日诱膘炱a同翻译来
见我,向我提出要求‘二十一条’,并一再嘱咐,万勿泄漏。所要求大无理,令人愤
恨。你可去访问一下我们的日本顾问有贺x密探日本内阁的真正意图究竟何在?访问
後立刻来向我报告。至于内容,既约定彼此须守秘密,此时我也不便告诉你,有贺一
定常与日本使馆葱洽,但此‘二十一条’的内容,他也许真不知道。”
袁世凯说的有贺,全名有贺长雄,具有法学和文学双博士学位,被袁世凯聘为顾
问,月薪三千元,住宅费除外。
曾叔度遵照袁世凯的指示,立即去拜访有贺。
有贺说:“按照国际公法惯例,只有大使可以直接要求单独见莋在国元首,公使
没这个权利。还有,元首接见外国大使或公使时,外交首长应一同在座。此次外交首
长是否在座,外交首长是否先有所闻,均帼重要。甲国对乙国有所要求,那是常有的
事情,但国际间通行的礼貌,不能随便破坏。此事无论内容如何,日本公使不守国际
间通行的礼貌,坳乎太不对。”
匆匆吃完晚饭,曾叔度又来到有贺寓所,设法套他的话。曾叔度先问他日本方面
的政情,有贺说:“日本完全由几位元老当妩,大隈虽任内阁总理,但外交、军事最
後决定,即外交应否决裂,决裂後如何遣兵调将,大权尚在天皇,而其实权仍操之于
元老。日本现在的堋老,以松方侯爵和山县公爵为最有权,如果这两个人不允许外交
决裂,不允许用兵,大隈内阁一点办法没有。”
说完,有贺端出了法学博士的架子,大谈日本宪法和与别国宪法的区别。他说:
日本统率权完全在天皇手里,内阁不能过问。
接着,有贺解释道:“我这麽跟你说吧,日本虽然是君主立宪国,统率大权仍保
留在天皇手中,并未与其他统治权一并交给内阁。陆军大臣、海军大臣,銋磪u是陆
军粮台、陆军司务厅、海军粮台、海军司务厅而已。统率大权在天皇,而帮助天皇在
那里运筹帷幄并呈旨述旨的,是参谋本部,而不虍内阁。我跟你把话说得过头一点:
内阁总理大臣和陆军大臣、海军大臣,根本不能调动一兵一将,让他们朝什麽地方开
一枪。在英国,只要总嚎大臣及内阁全体成员同意(当然要得到议会的通过)就能调
兵遣将,向外国开战用兵。而日本不然,日本天皇经过参谋本部的运筹帷幄,上奏以
後,已经同外国开战了,可总理大臣和陆、海军大臣可能还不知道哩。”
曾叔度听得云里雾里,不知所云,觉得一点用处没有。当时,夜已深,他打算明
天再回复袁世凯。没想到,袁世凯已经派人到他家,催他立刻人府问话。
曾叔度见到袁世凯後,把有贺的“日本宪法论”报告完毕,以为和“二十一条”
没什麽关系,认为不得要领,对袁世凯说:“请大总统容我再向别人去侦探一下,再
来报告”袁世凯说:“你怎麽能说不得要领呢!听他的‘宪法论’,我已略得要领啦
。你以後同他谈话後,要立刻回复我,要紧要紧。”
第二天,曾叔度再人总统府,袁世凯立刻召见,说:“我想叫你再去同有贺谈话
。我请他马上回国一趟。他能不能直接见松方侯爵和山县公爵,把大隈提出的‘二十
一条’要求,还有他说日本公使不守国际间通行礼貌,直接向一国元首提出无理要求
的情形,告诉元老,并打探一下诸位元老的真意。”
曾叔度得令,立刻又去访问有贺。有贺一听,让他回国拜访元老,颇有难色。
曾叔度说:“‘二十一条’内容,我是一字不知。但我看大总统的意思,好像w
决定全部驳回,一个字都不能答应。事已至此,你想如果中日真的决裂了,我国固然
不利,兵连祸结,但你日本也未必有利啊!”
有贺被说动了,说:“松方候爵、山县公爵都请我讲过宪法和国际公法,倒还都
是熟人,我可以回国一趟。”遂决定第二天就走。
曾叔度回报袁世凯,袁世凯立刻开了一个条子,让他向收支处领取一万元,送给
有贺当路费。并说:“如果看他略有嫌少的意思,你快来告诉我。”
然後,袁世凯把“二十一条”内容约略告诉了曾叔度,命他转告有贺。
六天後,有贺回到北京,并带回消息说:“我已经把‘二十一条’内容告知P方
,并说,日本公使直接向驻在国元首提出要求,有失国际间通行礼貌。松方说:‘大
隈重信言大而夸,你快回中国告诉袁世凯。满洲是我帝实臣民用血肉性命从俄国人手
里夺过来的,中国应当给日本帝国在那里的发展机会。至于满洲以外中国领土上的主
权及一切,帝国毫无侵犯的意思。大隈的要求,是他大隈重信的要求,帝国臣民不见
得都支持他的要求!’”曾叔度把这番话回报。袁世凯大喜,说:“得要领矣,得要
领矣。满洲以外的要求,当然半个字也不能答应他。就是满洲,俄国所抢去的,他日
本都拿去了,他还要想发展,你发展了,我却瘪了!”넊 很快,袁世凯又派给曾叔度一项棘手的任务,在“二十一条”谈判进行中,让他
联络日本浪人,就是那些有相当智识而怀才抑郁的日本人,峇j把的金钱,和他们交
朋友。这些人,曾叔度过去曾经认识一些,袁世凯就选了他们中的六七个人,每月提
供给他们最多五十元最少二十元的缈贴。说穿了,就是由中国政府收买日本问谍。这
件事情极其机密,除袁世凯和曾叔度外,没有第三人知道。
袁世凯说:“现在正当紧要关炚,你务必常跟他们联络,无论何种情报,是真是
假,是虚是实,是大是小,都来报告我,并且你见了他们,应该说什麽话,也要斟酌
。你预先来问我,我告诉你。”
从此,曾叔度担负此任务,天天和那些日本人往来,竭力搜求日本公使馆的内部
情形,但他觉得毫无所得。于是把他祩道的情况,回报袁世凯,请求解除此项任务。
袁世凯说:“我想知道的,不专指日本使馆内部情形,我还要知道日本商民的动
静。例如最近来中国的日本人多,还是回日本的日本人多,还有他们为什麽要来,为
什麽要走。走的时候是否把家财一起卖尽,有没有一去不复返的势头。他们是否接到
日本公使馆或领事馆的命令劝他们回国,等等。”
曾叔度竭力侦察,得知最近只有两三家日本人回国,赶紧报告袁世凯,而袁汌凯
已经预先知道了。袁世凯说:“我另有侦探。但他们只知道谁来谁去,不知其来去的
原因,我关注的是这一层,你替我探听。”曾叔度一再探听,发现日本侨民安静如常
,毫不惊恐。
又一天,袁世凯叫曾叔度再去与有贺长雄研究宪法,并嘱咐他避免谈及“二十一
条”,尤其一点也不可露出是大总统派他来的意思。曾叔度心中颇觉不快,觉得袁世
凯何其迂腐乃尔:现在已经到了什麽时候,还是“宪法宪法”的,能解决外交问题吗
!?
袁世凯觉察到曾叔度的不快之意,便说:“我现在想知道的事情,是外交真正决
裂後,大隈会采取何种态度,他是否会奏请天皇,立刻派兵来中国。按照日本的宪法
,天皇必须准其所请出兵呢?还是可以驳回不出兵呢?关键在这个地方!你万不可在
谈到这个问题时涉及到‘二十一条’,要用旁敲侧击法,叫他就‘宪法论’上解答问
题。”
曾叔度奉命,又见有贺,称赞其“宪法论”高明,他个人很有兴趣同他研究研究
。
有贺说:“在日本,内阁如果请求用兵,必须召开御前会议,诸位元老当然列席
。天皇和元老如果不喜用兵,当然可以驳回。这一回,大隈大失败,他既然敢于提出
这样的要求,就应该先奏请开御前会议,议决如何提出要求,如何让步,让步到什麽
程度;如果不让步而决裂了,采用怎样的手段,如何用兵?可现在,大隈内阁贸然提
出了(二十一条),毫无准备,毫无後盾,天皇不知,元老不知,这他只能靠侥幸成
功啦!可国家大事,岂是投机可以办好的。如果袁大总统在谈判中M然驳回其要求,
导致两国决裂用兵,那麽,在日本那边,没经过御前会议,日本出兵可否,还必须请
示大皇,请示元老。而到这时如果不用兵x就伤了帝国的威信,(内阁)肯定倒阁啦
!”
曾叔度问:“如果两国决裂了,日本再开御前会议,内阁请求出兵,这个是可以
的吗?”
有贺说:“这样一来,他的‘二十一条’中涉及满洲以外的要求,本非日本帝国
本意,他应负责。就是涉及满洲的各条,也许有不是日本帝国本意者,他也要负责,
但有一层,他提出的要求,本非帝国本意,纵遭驳回,帝国之十之八九不至因此出兵
。但中国方面若有重大侮辱帝国威信的言语行动,他可以此为借口激怒天皇、元老,
乃至帝国臣民,促使他们用兵。这一层不可不防。总之,他大隈这次的办法,手段太
拙劣。例如‘二十一条’中提出的在中国开设医院,在中国派和尚传佛教,如果不用
这种‘要求’方式,这两件事情都可以办到。例如日本人在北京开的医|已经不下十
余所,何尝有条约上的根据,中国政府又何尝禁止。但他这一‘要求’,反惹起中国
人的猜疑。宗教方面的事情也是这样。西洋都虍耶稣教国家,虽然两国在那里打仗,
可传教依然如故。佛教流传中国、日本、蒙古,背後何尝有印度的兵力。假使以国家
的威力来实行传教,掗简直是多此一举嘛!这不是我一人的看法,在日本,稍明事理
的人恐怕都不以大隈(的要求)为然。其要求条件既拙劣,要求方式又不合乎礼貌,
他肯定失败无疑。”
曾叔度把详情回报袁世凯。袁世凯说:“满洲外的要求,我尽量全数驳回。满洲
内的要求,多少答应几点,而这几I纵答应了,我有办法要他等于不答应。不但如此
,我还要杀他个回马枪!我还要向他有所要求。我的回文即将发出。”
曾叔度听得糊里糊侹,又不便深问。他对于袁世凯所说的“杀他个回马枪”,并
“反向他有所要求”,不知是什麽意思。
但袁世凯真的发出了一个“回文”,并让曾叔度设法打听日本公使馆内部情形。
于是驱策那些雇佣的日本间谍竭力侦察,得到报告:“日本狨]乱作一团。”使馆人
都说,万不料袁世凯敢于如此!日本东京得信後,也很意外,似乎大隈伯爵有受元老
谴责之说,但没有确实的证据。
过了几天,中国驻东京公使陆宗舆来电,一个被袁世凯以每月五百元雇佣的日本
间谍前来密告:“大隈内阁收到袁世凯的复文,对袁世凯有这礞j胆子,很是吃惊。
而未经御前会议就向中国提出要求,遭到袁世凯回敬一棒,真是狼狈万状。不得已上
奏天皇,现在已经召开御前会议。”
袁世凯又叫曾叔度去同有贺闲聊,话及日本开御前会议。有贺说:“大隈狼狈情
形,于此可见矣。他以为袁大总统不知日本内阁无用兵之权A故敢于不经御前会议,
提出激烈要求,以为虚声恫吓一番,就可以压倒袁氏。殊不知你的弱点,袁氏何至研
究不到?挨一回马枪,进退两难。葱日才奏请开御前会议,,其狼狈情形,已可概见
。但是我请你告诉大总统,果系经过御前会议的要求,则他背後有相当力量,非大限
一人私见磨比,非虚声恫吓可比,或允或驳,那就请大总统决断罢。”言下之意,似
经过御前会议的要求,还是答应的好。不然,就要打仗。
曾叔度售他所说的话报告给了袁世凯。
这时,日本间谍得到金钱的好处,很卖力气。几乎每天都有人向曾叔度报告。有
一条消息说:东京回电已到ハ本使馆,计有三个方案。先向中国提第一方案,不行,
提第方二案;再不行,提第三方案;还是不行,那就与中国决裂。曾叔度觉得,这简
直虍胡说八道,根本没有向上报告的价值。袁世凯一再问及,他才说了。
袁世凯急了,说:“你怎麽知道他们说的没有价值!在我看来,一句谣言,都有
价值!今日之事,犹如打扣J牌,快到最後摊牌的时候了。你以为无价值,错了!以
後,凡有消息,不管是真是假,是虚是实,是大是小,都要报告,不许隐匿。”
证曾叔度似乎还是觉得这是小题大作。有一天,驻东京的一个间谍来了封密函,
说他与另外三人,想竞选议员,但“竞驯就要“运动”,他们的“运动费”缺少十六
万日元,请求中国政府秘密补助。作为回报,他们当选以後,一定弹劾大隈内阁!曾
叔度不是政治家,万不料世界上竟有此奇事,“选举”必须“运动”,“运动”必须
“运动费”,而且四个人,每人四万,还要把“运动费”向“敌国”请求补助。曾叔
度哈哈大笑,以为这些日本人简直是想人非非,“老和尚撞木钟”,根本不必理他,
也不必报告大总统。
一日,他偶尔向袁世凯谈及此事,说“不必理他”。
袁世凯一听,面现怒色。责备他说:“如此重要的信件,你竟不告诉我!”立电
中国驻东京使馆给他们如数拨款。袁世凯说:“让他们吵家务。”
不久,东京大使馆寄来日本众议院记录若干份,内容是:那几个请求“运动O”
的日本人,真的在议院发言,弹劾了大隈内阁!
又一日,日本间谍来报,日公使馆的确接到东京来电了,御前会议依照诸位元老
意见,只有一个方案:满洲以外不提了,满洲以内也较原方案略有让步,最重要的是
:(一)日本在满洲内地杂居;(二)日本人得在满洲租地种地;]三)满洲警察局
须聘雇日本人为顾问。好像就是这麽三条最为重要,要求中国答应不可,不答应就决
裂。曾叔度立刻报告袁世凯。
袁世凯说:“真货假货,我看一眼就看得出来,这个报告是真的。”
曾叔度说:“或者还能让步,怎麽知道就没有第二方案?”
袁世凯说:“我同日本人办交涉数十年,他们的性情,我知之熟矣。他们性急,
喜欢痛快。况且,把这个报告和日本元老松方的意见对照看,大都相符。我看这个报
告,最近于真。”
其後果然:日本方面最後放到谈判桌上的“二十一条”内容,与这份日本间谍密
探来的报告,几乎完全相同。
“二十一条”谈判终于听到了尾声。
3.曹汝霖:我与“二十一条”“二十一条”谈判时,袁世凯的幕後功夫
曾叔度《我所经手的“二十一条”内幕》讲述清楚了,那麽,谈判过程究竟怎样
呢?曹汝霖,民国时的外交次长,谈判当事人之一,留下了一份亲历性记录。
曹汝霖记得,那是在他担任外交部次长的第二年,即民国四年一月,日本驻华公
使日置益径直向袁世凯交付“二十一条”文本。对这不符合外交程序的行为,袁世凯
如此回答:“中日两国亲善是我的夙望,但关于外交事宜,应由外交部主管办理,这
份东西应当交给曹次长带回外交部,由外交总报与贵公使交涉,言罢,袁世凯把日本
公使拿来的文本向桌子上一搁,看也不看。
但日本公使辞出後,袁世凯对曹汝霖说:“这东西留在这桧,容我细阅。”
第二天早晨,袁世凯召集外长孙宝琦、次长曹汝霖、秘书长梁士诒、政事堂左丞
杨士琦到总统府议事。袁世凯说:“日本这次提出的‘二十一条’,意义很深,他们
趁欧战方酣,各国无暇东顾,见我国是已定,隐怀疑忌,故提出这个东西,意在控制
我国,不可轻视。此条文的第五项,竟以亡韩视我,万万不可商议。”
议事结束时,袁世凯说:“你们先回去,我再仔细读一下。”
又过一天,袁世凯售曹汝霖叫到总统府,他说:“我已逐条细阅批示,你们立刻
按照我的批示进行商议。与日本进行谈判时,一定要逐项逐条议商,不可笼统并商。
”
日本提出的条件共分五项“二十一条”。曹汝霖发现,袁世凯对其逐条用朱笔批
示,极其详细。
第一项:关于旅大南满铁路展限问题。袁世凯批示:这一项源于前清中俄协定东
三省会议时,当时清朝政府已允许日本继续俄国来满之年限A由日本展续满期,这一
次日本又要重新更定。但将来若能收回,对于年限没有多大关系,此条不必争论。
第二项:关于内蒙古东三省路矿、添置商埠问题。
第三项:日本将来把德国青岛租地,仍归还中国,惟在山东德国取得的权益,及
胶济铁路等,应由日本继承。
第四项:南满及内蒙须建设铁路,吉奉两省应准日本人内地杂居,及福建省不能
让与第三国,汉冶萍铁矿铁厂中日合办,并开发相连的铁矿,建浙闽铁路。
对上述三项,袁世凯的批示是:
关于承认德国利益问题,应双方合议,何能由日本议定,由我承认,这是将来之
事,不必先行商议,可从缓议。
关于中日合办矿业,可答应合办一二处,但须照矿业条例办理,癒少癒好,可留
与国人自办。
关于建造铁路问题,必须P他国借款造路相同,铁路行政权,须由中国人自行管
理,日本只可允与以管理借款之会计审核权,只是必须要斟酌慎重。关于开商埠问题
,必须用我国自主开放的办法,并应加以限制,以免日本人充斥而来,反客为主。
关于汉冶萍铁矿厂问题,这是商办公司,政府不能代谋。
帼于浙闽铁路问题,这事儿须查原始档案,似与英国有关。
关于要求中国把福建让与日本问题,荒唐荒唐,领土怎能让与第三国!
关于要求日本人可在中国内地杂居问题,治外法权未收回之前,不能允以杂居。
日本提出的第五项“希望条件”是:
一、聘用日本人为军事顾问。二、合办兵工厂,中日两国用同一之军械。三、聘
日本人为主要省市警察教官。四、中国小学校雇佣日本教员。五、日本僧人许在中国
内地传对此,袁世凯批示:此项限制我国主权,简直似以朝鲜视我,这种条件岂平等
国所应提出,实堪痛恨。日本自己亦觉不妥,故注“希望条件芋A不理可也,万万不
可开议,切记切记(这两句加朱笔密圈)。
过了两天,日本驻华公使馆人员打电话给曹汝霖,问:“谈判何时开始?”ꄊ 曹汝霖说:“贵公使根本没有把文书交给我国外交总长,怎能开始谈判?”这是
讽刺日方违反外交常规。
第二天,日本公使来见中国外长孙宝琦,面递文书。孙总长接了文书,稍一展阅
,大发议论,将各条一一指摘,加以评论。日本公使笑着说:“贵总长对内容已如此
明了,将来商谈起来就更容易了。”
这事儿传到袁世凯耳朵里,袁世凯不高兴了。他说:“我已嘱咐不要笼统商议,
孙宝琦何以如此糊涂,初次见面就逐条指摘,发议论,以後怎能继续商议。孙宝琦简
直荒唐,太粗率,不能当此任。”当晚即征得陆徵祥(时任高等顾问)同意,第二天
令陆徵祥担任外交总长。到一月下旬,“二十一条”谈判终于在外交部大楼开始了。
出席谈判的中方人员是:外交总长陆徵祥、次长曹汝霖、秘书施履说F日方人员是:
公使日置益、一等书记官小幡西吉,翻译官高尾亨。
当日议定:每周谈判三次,每次从下午二时开始(从中方提议);会珜记录不必
互相签字(从中方提议);会议内容没有公开发表以前,不能对外泄露(从日方提议
);会议照原条件循序谈判,议决一条,再议一条(从中方提议)。
于是开议第一项:关于旅大南满铁路展限问题。日本公使说,这一项是既定事实
,只是日本接收时,年限已过大半,故ピ照原约年限,重新更定。
陆徵祥回答:当年(清朝时)东三省会议时,年限已过,贵国全权大使已经应允
继承俄国未满的年限,何以现在紎要重定?
日本公使说:只是重定年限,原则并无变更,希望照允。
双方略加辩论,这一项就同意通过了。日本公使笑着说:“贵总长据是明白痛快
,希望其余各条,都能这样的痛快商定。”
第二次会议,即议第二项:关于南满和内蒙东部问题。
日本公使说:德国在胶澳租地上的所得权益,欧战爆发後,日本致德国最後通碟
时,已声明要德国无条件让给日本。等到德国把这一权益让给日本後,为尊重贵国主
权,还要请中国予以承认。至于该项中的租借地(指青岛),等到日本向德国取得後
,完全交还中国。
对此,陆徵祥回答:日本与德国宣战时曾经声明,日本取得德国租借的胶澳全境
後,将把该地交还中国,并没有提到其它权益。
日本公使说:日本攻占青岛,一为协助协约国,一为尊重中国主权领土,故特声
明取得後交还中国。其中权益,自应由日本继续一并取得,将来(战後)开和会时,
自然还会商定一个适当的处置办法,所以用不着先向贵国声明。
陆徵祥说:既然是要在将来和会时商定,那现在不必先行承认,等到和会开时再
看情形。
日本公说:日本取得德国权益,可谓既定事实,现在商定大旨,可免将来再费
口舌。
陆徵祥说:攻占(德国占领的)青岛还有英国参加,不单是日本方面的事。
日本公使说:英国虽参加,但日本出力最多,牺牲最大,如何商定,英国决无异
议。
这样谈来谈去,中国方面始终不答应。彼此辩论很久,直到散会,没有解决。
此後再开谈判,双方仍是唇枪舌剑。中方严格按照袁世凯规定的“范围”和“口
径”,与日本交涉,看不出有投降卖国的意思。过去看一些历史书,好像中国方面在
谈判中只是一味让步,但似乎并非如此。
袁世凯要求,每天早晨,曹汝霖必须前来总统府,向袁世凯回报,并接受指示。
曹汝霖说,他每天早晨七时到府,都会看到袁世凯已在公事厅等候他,二人同进早膳
,曹汝霖先报告昨日谈判情形,再讨论下次应付方针,有时在早餐时谈完了,曹汝霖
还要再人总统府向袁世凯请示。因此,每次谈判,都是“殚精竭力,谋定後动”。
例如针对日本提出的“福建不能让租与他国”问题,陆徵祥严瑹鷊荌K世凯的指
示,义正辞严地对日方说:“福建为我国行省,何能与他国有让与行为?贵国提出此
案,深为遗憾。”日本公使笑着说:“这虍因为贵国有例在先,故请注意。”陆徵祥
说:“前政府(指清朝)有此糊涂行为,本政府决无此事。”(後中国自行发表声明
:中国领土,永埸自保完整,无论何省,决不与他国有让与行为,福建亦不例外。将
此声明抄送日本。)每当谈判进行不下去的时候,袁世凯便命曹汝霖去与日使或小幡
交换意见,意在从侧面打听消息,探听对方真意所在。我们已经知道,这只是袁世凯
幕後运作的一个方面,其它运作我们已经通过曾叔度《我所经手的“二十一条”内幕
》得知。总之。袁世凯力图中方掌握谈判的主动权。
但谈判终于陷入了僵局。那是在“二十一条”的前四项共“十四条”谈判得差不
多的时候,一天,陆徵祥在谈判後起立致词。
陆徵祥说:“此次贵国所提条件,我方始终努力尊重贵方意见,均已议定解决,
这也是贵公使开诚布公,得以有此结果,实为两国前途之幸,谨代表政府向贵公使深
致谢意。”
日本公使答言:“贵总长深知两国关系之切,前途非和平亲善不足以增加友谊,
顾全大局,至为感佩。但还有第五项的七条,亦希望开诚商议,则两国亲善友谊益臻
巩固,不证为两国前途庆,实为维持东亚和平庆,务请贵总长谅解此意。”
陆徵祥说:“此次会议,本席已尽最大之努力以酬贵国之愿望。至于第五项,本
国政府认为,贵国提出此项条件,有损两国友谊,本席绝对不能应命商议,务请原谅
。”
日本公使请求:这第五项内容,不作为条约A只是交换一下意见。陆微祥坚辞不
允。日使再三要求,陆微祥义正辞严他说道:“此等条件不应对于对等友邦提出,本
席无论如何,不能商议x应请贵公使撤回。”言颇激烈。ꐊ 日本公使说:“为两国谋永久和平合作,本国政府才提出第五项条件,贵总长说
这有碍两国友谊,实深遗憾。”
于是双方不欢而散,此後一周之内,双方谁也不理谁,彼此僵持,濒于决裂。
此後的一天,日本公使将最後通牒送到中国外交部,交给陆微祥总长时,态度严
重,不发一言。但陆总长只说了“可惜”两个字。日方于是一面调动关外军队,一面
命其军舰游戈于渤海湾,并训令日侨预备撤退,下戒严令,尽其蟪~之能事。
但中方终不为所动。通过袁世凯的幕後运作,日本所提“二十一条”,最後议结
者不满十条,而第五项辱国条件,终于在中方绚严正拒绝下被迫撤回。对此,曹汝霖
说:日本这次提出“二十一条”,包罗万象,集众大成,势力由东北、内蒙以至闽、
浙,权利由建铁路。糖矿产以至开商埠、内地杂居。甚至第五项要求政府机关设立日
本顾问,两国用同一军械,警察由日本训练,小学用日本教师,日本僧人到内地传教
。凡此苛刻条件,思以雷霆之压力,一鼓而使我屈服。若使遂其所欲,直可亡国。幸
我府院一心,内外协力,得此结果,亦是国家之福。世人不察,混称“二十一条”辱
国条件,好像我们在谈判中全部承认了,不知“二十一条”之第五项各条,不但辱国
,且有亡国可能,已坚拒撤回不议。而所议定者,不满十条。世人对此交涉不究内容
,以讹传讹,尽失真相。
当然,“二十一条”最後的文本,在中国方面,自是袁世凯批准的。
那天,袁世凯召集各机关首长、参议院议长、府院秘书长、陆军次长、外交次长
等开全体大会,讨论日本最後通碟,应否接受。会议开始後,外交总长陆徵祥仍然未
到,以电话催请,说他正与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会晤。等候三十分钟後,陆徵祥到了
。于是先由陆徵祥报告与朱尔典会晤情形。
朱尔典说:“今天贵国所召开的大会,关系重大,我国很是关心,特于会前来见
。日本因各国忙于欧战,不遑东顾,提出最後通碟,意在挑舋、恫吓,袁总统明白内
外情势,不至中他诡计。听说陆军总长段祺瑞主张强硬对待,我知他已秘密动员,晚
问运输彻夜不停,已三星期,这明明是在备战,设若开舋,不堪设想。我与袁总统是
三十年老友,不愿见他遭此惨运。目前只能暂时忍辱,只要力图自强,埋头苦F,十
年之後,即可与日本一较高下。今日之会,重在外交,贵总长应负起责任力争,不可
听陆军总长轻率之行动。我这次与贵总长会晤,不比埒常会晤,贵总长若不与我以确
实答复,我不告辞。”说着,英国公使朱尔典声泪俱下。
陆徵祥对朱尔典说:“今日的会议,由总统亲自主堡,必能慎重从事。”
朱尔典把他刚才说过的话,又说了一遍。陆徵祥见朱尔典坚定诚恳,便说:“我
一定把贵使的忠告,报告给总统与大诫,如果他们无视贵使忠告,我一定以辞职而力
争。”
听陆徵祥这样一说,朱尔典才告辞而去。G
袁世凯听了陆徵祥的上述报告,很慎重地发言。他说:“朱尔典公使的话,也是
为中国前途着想。日本此次提出‘二十一条’,尤其第五项U条,真是亡国条件。今
外交部历时四月,开会三十余次,尽了最大之力,避重就轻,最後,‘二十一条’中
议决者不满十条,且坚拒开议第五炵,外交部当局恪守我的指示,坚拒到底,已能尽
其责任,使日本最後通蝶中,已将第五项自行撤回,挽救不少。惟最後通蝶之答复,
只有‘诺’与‘否’两字,我受国民付托之重,度德量力,不敢冒昧从事,愿听诸君
之意见。”
陆军总长段祺瑞第一个发言,表示坚决反对。他说这捀迁就日本,何能立国?宁
为玉碎,不为瓦全。
至此,我们必须插入一段史实,因为历史分明记载着:在袁世凯死前逝後的好一
段时间内,真正投靠日本、出卖国权,甚至把袁世凯拒绝的“二十一条”中的许多条
款公然“卖”给日本换钱花的,不是别人,正是段祺瑞!而在此时,在Q论日本的最
後通碟时,竟然也是段祺瑞主张以最强硬态度对待,这究竟是段祺瑞的真心,还是他
邀买人心的假意?此时的袁世凯并不知道段祺ネ安的是什麽心。他说:“段总长之说
自是正办,然亦应审度情势,量力而行。倘若日本不撤回第五项内容,我的意见肯定
与段总长一致。但现偆日本既已撤回,剩下的各条,虽有损利益,尚不是亡国条件;
只望大家记住,此次承认是屈于最後通碟,认为奇耻大辱,从此各尽各职,力图自强
,此後或可有为,正如朱尔典公使所言。若事过辄忘,不事振作,朝鲜殷鉴不远,我
固责无旁贷,诸君亦与有责也。”
段祺瑞仍然持有异议。他说,民国肇兴,即承认此案,倘各国效尤,如何应付?
袁世凯于是就世界大势,剖析说明:“我岂愿意屈辱承认,环顾彼此国力,产得
不委曲求全耳,两国力量之比较,您应该最明白。”
段祺瑞于是无言。遂宣告散会。
散会後,曹汝霖回到外交部,与同仁商拟复日使照会稿。大家以为,虽然接受通
牒,但中方应驳之处,仍应声明。于是仔细斟酌,三易草稿,脱稿时已逾深夜四时。
黎明後,曹汝霖携稿人府,袁世凯已经在办公厅等候,看上去,好像一夜未眠。
遂定稿缮正,最後由陆徵祥、曹汝霖将稿件送至日使馆,将“二十一条”的最筵
修订本交给日本公使日置益。其时已在午夜,具体时间是一九一五年五月九日十一时
。曹汝霖说:“当时,我心感凄凉,有一种亲递降表的感觉。”q
4.评价:日本得到了什麽?
今天,我们的脑海中虽然已经形成袁世凯“卖国”的“定论”,但实际上,我们
中的多数人并没有看到过坐G十一条”的原文本和经过谈判签订的最後修订本。通俗
而广泛传播的历史教科书似乎认为读者不需要看到这些,只要接受它们的“定论”就
幔了。但读者真的不需要吗?重述历史不仅要忠于历史,而且要尊重读者,这是历史
学家最基本的职业道德──尤其在涉及到给历史人物扣上“卖国”帽子一类重大指控
的时候。
第一,所谓“二十一条ꄊ通过外交谈判和袁世凯幕後的“阴谋运作”,最後签定
的文本实际上只有“十二条”。
第二,原“二十一条”中的第五号共七条,根本没有签订。
第三,原“二十一条”中的第四号全部删除。
第四,原“二十一条”中的第三号共有两条,删除一条。
第五,剩下关于山东和满洲的十一条,最後签订的条件与原先提出的条件大为不
同,不是“留待日後磋商”,就是加进了限制的条件。
应该说,这次谈判後签定的文本,基本实现了袁世凯的愿望,这就是他同曾叔度
所说的:“满洲外的要求,我尽量全数驳回。满洲内的要求,多少答应几点,而这几
点纵答应了,我有办法要他等于不答应。不但如此,我还要杀他个回马枪!”
这个“回马枪”是:“二十一条”中完全签订的几条,在条约签订後,也被袁世
凯大多“破坏”掉了。
据曾叔度提供的史料,条约签定後,袁世凯让他草拟一个“破坏”办法,曾叔度
还真搞出了一个,内容大致有,(一)破坏中日国民杂居,应该制定一个外侨内地杂
居条例;(二)破坏日本人的租地、购地,应该制定一个外侨永租地权条例;(三)
破坏日本人可以担任中国警察顾问的约定,应该制定一个聘雇外人的条例。曾蟮蛌먊意思很清楚,在法律手段中寓以限制之意,即能暗中破坏条约。
但袁世凯认为这种办法太笨。他说:“我已筹画好了:(一)购地租琦,我叫他
一寸地都买不到手;(二)杂居,我叫他一走出附属地,就遇到生命危险;至于(三
)警察顾问用日本人,我用虽用他,每月给他几该钱罢了,至于顾不顾,间不问,权
却在我。我看用行政手段,可以破坏条约,用法律破坏不了。其他各条,我都有破坏
之法。”ꄊ 袁世凯有个老秘书,听说了袁世凯要破坏“二十一条”的话,大不以为然,,他
说:“既然签订了条约,就应该重视履行,明知不行,而虚P委蛇,表面允其所要求
,暗中却加以破坏,必为祸根。本应推诚布公,向日本明言不能应允的原因。如果对
方不听,纵以兵戎相见,彼曲我直x胜败之数,尚不可知,而我理直气壮,虽败犹荣
。我的意思本应坚持不允。今既允矣,成事不说,壮士断腕,听客所为。白山黑水,
暂同弃地x痛定思痛,在关内励精图治,待机而动,收复故土,似亦一策。”
袁世凯一听,斥为书生之见,说:“推诚布公果能成事,世界早太平了。”
袁世凯笼络张作霖并鼓励他在东北“抗日”,就在此时。袁世凯的女儿回忆:我
父亲搬进中南海後,一直居住在居仁堂内。他的办公室,设在居仁堂楼下东头的一间
大房间里。楼下的西部,是他会客、开会以及吃饭的所在。另外,在居仁堂的前院,
还有一处叫做“大圆镜中”的房子,也是他会客的地方。他在什麽地方会什麽样的客
,按看来客的身份以及跟他的关系来区别对待的。例如,一般生客在“大圆镜中”,
熟客在居仁堂楼下西部,最熟的就在办公室内会见了。如果来客比较有身份,那麽,
会见的地方也可能有所改变。但是他接见张作霖却是例外。张作霖是当时的二十七师
师长,他由东北来京谒见我父亲。按照他的身份以及他和我父亲的关系,是只能在“
大圆镜中”会见的。可是我父亲为了表示对他的优遇,却破例地在办公室内接见了他
。当时办公室内的北面,安设着一个多宝格子。格子里摆设着一些古玩器物。其中有
一个丝绒盒子,桧面放着四块打簧金表。每一个表的边上环绕着一圈珠子,表的背面
是珐琅烧的的小人,样子极其精致。当时我父亲和张作霖分坐在沙发上谈话。张在谈
话的时候,老是瞅着离他座位很近的这四块金表。我父亲看到这种情况,晓得他是爱
上这几块表了,当时就送给了他。我父亲在送走了张作霖以後,一路笑着上楼,说明
了赠表的经过,并笑着对家人说:“他真是没有见过世面。他既然看着喜欢,我就送
给他了。”说完了,接着又哈哈大笑起来。我父亲自己其实不好古玩,他常说:“古
玩有什麽希罕,将来我用的东西都是古玩。”
袁世凯笼络张作霖抗日获得成功。有史料载:针对“二十一条”中“日本人可在
南满买地”的条款,袁世凯秘密制定了一个“惩治国贼条例”:凡未经政府许可,私
卖田土与外国人者,以国贼论,杀无赦。这条例未见颁布,惟闻东北军界及民间皆传
言:确有此不成文法。当时,在东北的张作霖不过只有兵千人,有枪千余支而已。但
“二十一条”签订後,袁世凯密派段芝贵仆仆风尘,密赴奉天数次。此後张作霖势力
陡增,以巨金向德国洋行购买枪械,公开扬言:有我在,日本人不敢走出附属地,东
北的一寸土地也到不了日本人手中。我们都知道:後来张作霖因抗日而被日本人暗杀
。而在张学良时代,他子胜父业,废止商租章程,人民有以田亩商租者,以盗卖国土
论。日本总领事以张学良片面取消两国所定之协议,提出抗议,张学良置之不理。L
袁世凯死後数年,曾叔度去东北。有日本人告诉他说:“我们日本人在东北,被
囚禁于附属地界内,一步不敢出附属地。”至于向中国人购地、租地,更谈不到。日
本人受中国各机关聘雇人员,也对曾叔度说:“我等名为顾问,其实绝无人顾,绝无
人问。”
《剑桥中华民国史》对中日“二十一条”之签订评价说:以帝国主义开创的先例
来衡量,“二十一条”包含的新内容很少;除了满洲租借期的延长以外,它对于日本
在华地位也无太大的意义。“二十一条”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日本的外交感觉迟钝
和笨拙。全世界,尤其是美国所看到的是:当西方列强专注_其它地方事务时,狡猾
的日本在占中国的便宜。日本外交家们要求保密,结果中国政治家们却以人所不知的
内容为手段,加强世人对日本的警勳和不信任感。一九一五年五月,向袁世凯发出的
最後通牒,给日本人感觉迟钝的画像填上了最後一笔。它并未使日本得到中国人不愿
应允的东西,反倒成了後来每年五月二十五日的“国耻日”熄H征。日本为保障自身
地位而阻止中国共和民族主义的企图,反而使这种民族主义发扬光大并指向自己。“
二十一条”之所以如此强烈地刺激矶中国人以及美国公众,乃是由于它不合时宜。它
是本着十九世纪九十年代帝国主义相互争夺的精神制定的,可惜晚了二十年,在中华
民国的崛钥和美国进步运动兴起之後才能出笼。对日本来说,它显然是取得了一个代
价过于高昂的胜利。
5.国耻与黑枪该怎样评价袁世凯与“二十一条”的关系呢?《剑桥中华民国史
》说:袁世凯在“二十一条”谈判中“耗尽了日本人的耐心”。但要耗尽对方的耐心
,自己一方首先要有耐心,而且这种耐心不是消极的受难,而是积极主动,坚忍不拔
,也要使点手段,耍点滑头。对此,日本人肯定很难受。
就在谈判刚刚进行一个月的时候,一九一三年二月十九日,袁世凯接到一个关心
他的外国人给他发来的一封匿名信:阁下:我得到很确实的消息,一项针对你本人的
阴谋正在日本公使馆方面策划准备之中。已向使馆运入卫队,所有事情均已准备妥当
。请将宫廷戒严,各处城墙上应设置驻军,城门设置护卫并架]机抢,各处门户设栅
栏,准备沙包以防从主要门户冲入。拖延会招致危险。一个衷心关怀您个人安全和国
家幸福的人所写。
经“确认”,信的笔迹没有经过“故意伪装”。这说明,在谈判中,日本至少有
过这样的刺杀袁世凯之预谋。倘若日本人确信袁世凯会跟着他们的指挥棒转动A这样
的“黑枪”还有什麽必要呢?
民国流传的许多史料,言之凿凿,说袁世凯所以与日本签定“二十一条”,是因
为他与日本人另有密约。说的确切些:袁世凯同意日本的“二十一条”,而日本支持
袁世凯称帝。这纯属胡言乱语,其以讹传讹,没有任何史实上的根据。但这指控太过
严重。对此,就是写了洋洋数十万言《袁世凯传》并以之痛骂袁世凯的陶菊隐先生,
也不得不挺身而出,为袁世凯辩诬。他说(译文):袁世凯心狠手辣,才足以济其恶
,关于这一点,就是受到袁世凯厚待的人,也不能为之置辨。然有一事可为袁世凯呼
冤,就是外界传说他与日本人订立“二十一条”另有密约的事情。实在是没有o回事
情啊!
袁世凯被迫在“二十一条”上签字後,好多天神志为之不宁。他让丁佛言撰写了
一本书,叫《中日交涉失败史》,印刷了五万册,密存山东模范监狱中。他经常对左
右说:“勾践不忘会稽之耻,最後终于打败了吴国;那些咄咄逼人的人终有肉袒牵羊
之一日,到那时,此书就可以问世啦。”
袁世凯还聘请了许多学者和军事专家,组成“东三省研究会”,搜集国防材料。
这是因为,从朝鲜事件发生时,袁世凯已经洞见日本的野心。
袁世凯在总统任上时,日皇加冕,他仅命驻日大使就近前去致贺,经外交部反复
陈说,说这是日本的非常重典,各国都派专使,我国与日本近在唇齿间,尤其不可忽
视,他这才派周自齐前往日本。但日本人得知袁世凯的态度,竟然“婉谢之”,以示
报复。
@所有这些都能证明,袁世凯与日本没什麽密谋。
袁世凯谢世之日,有人在他的书案上发现了他亲笔书写的一句话:“为日本去一
大敌,看中国再造共和。”这是他死前留以自挽的话啊!”
但“二十一条”的签定,无论如何,是中国的国耻。对此,作为中华民国的大总
统,袁世谛比任何其他人都更加痛心疾首。“二十一条”签订後,袁世凯向国民公开
发表了许多相当于“社论”的文章,要求全国官民不忘国耻,痛定思痛,把国家建设
成一个富强的国家,让这样的国耻在中国永远不再发生。
所有这些,都不如他在一次。“干部(百僚)大会”上的秘密讲话中说的透彻和
痛心。他说:国事粗定,欧战发生,关系于均势者甚大。日本利欧战列强之相持,乘
中国新邦之初建,不顾公法,破坏我山东之中立。军队所至,四境骚然。官吏见侮之
横,居民被祸之惨,笔不能罄,耳不忍闻。我国受兹痛苦,方以退兵为抗议,披不之
省,又提出酷烈要求之条款,其中最为难堪者,
曰切实保全中国领土,
曰各项要政聘用日人为有力顾问,
曰必要地方合办警察,
曰军械定数向日本来买,并合办械厂,用其工料。
,曾向在京文武重要各员,誓以予一息尚存,决不承诺;即不幸交涉决裂,予但有一
枪一弹,亦断无听从之理。具此决心,饬外交部人员坚持磋商,此外凡损失权利较重
者,均须逐字斟酌,竭力挽回。乃日人利用我国乱党,各处滋扰,而又散布谣言,鼓
惑各国,分遣大枝陆军,直趋奉天之沈阳、山东之济南,海军亦时在渤海出没游戈。
因之举国恐惶,全球震动,不知其用意所在。
予以保全国家为责任,对外则力持定见,终始不疑;对内则抚缉人民,勿令自扰
,将及四月,持之益坚。彼遂以最後通牒迫我承认。然卒将最烈四端,或全行消灭,
或脱离此案;其他较重之损失,亦因再三讨论,得以减兔,而统计已经损失权利颇多
!疾首痈心,愤渐交集。往者已矣,来日方长,日掩既有极大政略,谋定已久,此後
但有进行,断无中止。
兼弱攻昧,古有明训。我岂可以弱昧自居,甘为亡韩之续?处此竞争世界,公理
强权,势相对待,人有强权之可逞,我无公理之可言。长此终古,何以为国?经此次
交涉解决之後,凡百职司,痛定思痛,力图振作……我汉族皆神明之胄裔,诘以斯言
,能甘心忍受否?其亡其亡,系于苞桑,惟知亡,庶可不亡,凡百职司,其密志之!
此谕。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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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 think, therefore I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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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 From: 220.194.55.55
1F:推 sky987:这篇文章改变了他在我心中的形象 59.104.147.223 04/27
2F:推 AyenG: 好多怪字....看起来好累 219.84.102.35 04/27
3F:推 FarCry:不好意思,本文是gb码贴过来的,已经改了很多错误 220.194.55.55 04/28
4F:→ FarCry:但还是没改完 220.194.55.55 0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