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a101400085 (小纬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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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创作] 桃源风云录-78-王八蛋臭杂毛叫谁
时间Tue Oct 2 16:12:56 2018
慧难听了她们的对话,愣立当场,心中宛如被重槌连击了十次,只见静月招手要他过来,道
:「慧难,过来拜见你师叔。」
慧难慢慢的走了过来,全身微微发抖,结巴道:「慧难....拜见....见...静星师叔。」石奶
妈摇摇头,道:「不,我破了戒,已不是水月庵弟子,这声师叔可承受不起。」
慧难抬起头,望着这位乡野老妇,不敢相信这就是已死的母亲,忍不住向静月问道:「师...
师父,您不是说...说我娘已经死了麽?怎麽会....会是胡姑娘的妈妈?」
静月叹了口气,道:「这件事情,确实是为师的错,你的父母确实是过世了。」慧难一阵错
愕,瞧了石奶妈一眼,又瞧向师父,问道:「师父,您....您跟徒儿开玩笑麽?如果...如果
我双亲已经过世....为....为何师叔会站在这?」
静月顿了好一会儿,方道:「因为你的师叔,根本就不是你的母亲。那日是我说谎骗你的,
因为我希望你从今以後不再使用五雷掌这等霸道的功夫。」
慧难感到一阵茫然,心想:「原来...原来古前辈说我不是他儿子,都是真的,这些日子完全
是我一厢情愿。」言念及此,不由得面红耳赤,只想当场大吼大叫宣泄,但在师父面前,却
不敢造次,强自歛定心神。
石奶妈过来拍拍他的背,道:「没关系哪,看在你那麽照顾灵曦的份上,你若想要有个母亲
,我也能收你当义子阿,灵曦有你这个哥哥全心全意的呵护,那是她的福气阿!」
慧难听到她这番话,眼睛登时一亮,转念一想:「对阿,如果石奶妈不是我母亲,那我就不
是胡姑娘的亲生哥哥了!」不知为何,心里好像松了一块大石头。
静月忽然问道:「当时我看见你的墓地土石被翻搅过,可是古施主救你出来的?」石奶妈点点
头,道:「对,他将我从土堆中翻出来,用五雷掌打通我内息,帮我恢复心跳,之後再潜送
我到中原去住。只是他自知有愧於我,是以约定从此相见如陌路,不再提过往之事。」
静月点了一下头,叹道:「没想到你竟然还活得好好的,师父泉下有知,不知作何感想。」
石奶妈道:「不,昔日静星已永封尘土,现在的我只是一介平凡的寡妇。以後你可别再叫我
师妹了。」
静月长叹了一口气,道:「一日为同门,终身为同门,何必纠结於过往?」又问道:「你又改
嫁了麽?」石奶妈嗯了一声,牵着胡灵曦过来,道:「这是我的女儿,叫胡灵曦。灵曦,你快
拜见师太。」
静月盯着胡灵曦的白发,奇道:「她怎麽...」慧难抢在头前道:「胡姑娘之前生了一场大病
,很快就要治好了。」静月眉头一蹙,只见慧难神色扭捏,明白这之间有些隐情,便不再过
问。微笑道:「这名字很灵慧阿,是你相公取的麽?」
石奶妈道:「是我取的,但这姓氏不是先夫的姓,是日後收养她的人改的。」静月问道:「怎
麽她是被收养的?」
石奶妈知道要解释这其中的原因,势必又要提到卓青莲的过往,但她既已卓青莲言归於和,
便不愿在提这些惨痛往事,便道:「这之间之风波,一时之间难以解释...」话还没说完,卓
青莲走了上来,直接道:「不要紧的,让我来说吧。师太,令师妹之所以会与其骨肉分离,
全是因小女子先前多行不义,不但将他夫家的人全数杀光,还迫得令师妹来为我孩子当乳娘
。还好天见犹怜,让这位....这位胡姑娘没有惨遭我毒手。小女子这一生都为此事感到万分
愧疚,日後定会好好补偿们母女。」
静月微笑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施主能痛改前非,放下屠刀,立地成佛,贫尼也替施
主高兴。」卓青莲不禁心道:「这位师太气度非凡,令人悠然神往,无怪会教出慧难师父这
等少年英侠,果然有其师,必有其徒。」
静月续道:「既然师妹已与女儿相认,自然要让她认祖归宗,恢复本姓。小姑娘 ,你以後便
叫石灵曦吧!」
胡灵曦却摇头道:「不,我还是姓胡,依我养父的意思。」静月问道:「你的养父是谁,他姓
胡麽?」胡灵曦道:「不,他姓刘。」静月一阵错愕,问道:「他姓刘,为何让你姓胡?」胡
灵曦耸了一下肩,道:「我不知道,他也不许我叫他爹爹,只让我叫他伯伯。但总之,他的
话总是不错的,必有其用意,我一直都很听他的话。」
「那倒未必」,这句话钻入胡灵曦耳里, 直让她浑身一震,宛如脑中响了七八个霹雳,众
人回头一看,只见那土着怪人走了过来,站在胡灵曦身前,伸手将面具给掀开。
只见他满脸皱纹,却没有半点胡须,是个六七十来岁的老人。吴喜儿见他样貌,这不正是从
东厂手中死里逃生的刘熹,顿时一惊,只听慧难叫道:「刘熹大人,你...你不是死了麽?怎
麽会在这?」
静月忙斥道:「慧难,休得无礼!」刘熹挥手道:「不要紧,不要紧,我欠你这个徒儿的人情
可多了,如果不是他,老夫也不可能存活至今,也不可能再见阿曦一面。」
胡灵曦听是失散已久的养父,忍俊不住,当着众人的面大哭,上前抱住刘熹,啜泣道:「刘
伯伯,你....你到底去哪了?我...我还以为您已经...已经...」
刘熹轻抚着她的头发,也不禁老泪纵横,道:「阿曦....你怎麽没听伯伯的话....给人瞧了
那地图?」胡灵曦哽咽道:「我....我不知道....对不起....您别生气...尽管处罚我吧!」
刘熹叹道:「算了...算了...能看到你好好的,又与自己的生母相认,我就心满意足了...」
石奶妈这时也走过来,跪下道:「这些年来,多谢刘大人将灵曦扶养成人,小女子无以为报
。」刘熹忙将她扶起,道:「不用如此多礼,因为我的关系,连带拖累到灵曦,我跟你道歉
都来不及了。」
胡灵曦听他这番话,这几个月来种种心酸事涌了上来,登时又哭得梨花带雨,满脸都是水。
刘熹见这女儿与自己分开不到一年,脸上所显现的的风霜,却似乎是已历经五六年的波折,
不由得更是不舍,便任由她持续抱着自己大哭,连连慰声安抚,不再提她泄漏地图的事。
待胡灵曦哭完,刘熹走到吴喜儿面前,道:「吴大人,您可又是奉命来抓老夫麽?」吴喜儿
摇头道:「我爹爹死了,我已不再隶属东厂,你从今之後不用再担心厂卫来抓你了。」刘熹
啊了一声,喃喃道:「原来潘大人过世了。」
杨月凤这时忍不住,站出来笑道:「好啦好啦,没想到今天是个大团聚的日子,死去的人通
通活过来了,一定是上天保佑,大家可得开开心心的,不要这样哭哭啼啼啊!」
当天晚上,众人便在刘熹的茅草屋前搭棚子住下,由卓青莲、吴喜儿烧水煮饭,其他人则各
自与失散已久的家人叙别来之情。
吴药救替静月检查完伤势,开了几副药方,并道:「师太,与你对掌之人,武功极高,这一
掌的阴劲伤了你胸复间的筋脉,这些日子你切莫再动武,否则大罗金仙也难治癒。」慧难一
听,连忙问道:「我师父中的是南少林的般若掌麽?」吴药救眉头一蹙,道:「这人擅长隐藏
武功,般若掌虽然有这等阴劲,但其他派的武功亦有之,例如武当派的两仪掌,华山派的混
天掌,崆峒派的翻云拳,因此难以断定是南少林的和尚所为。」
慧难心里却想:「各大门派武学衰微,还有这等功力伤我师父的,也只有会使般若掌的人了
。」
就在这时,石奶妈走进草庐,向静月道:「师姊,能不能...说几句话?」静月望她颜色,点
了一下头,便向慧难道:「你先出去吧。」
慧难走出外头,心想:「什麽事如此神秘?」今天若是别人,他便要使尽办法偷听,但是恩师
之事,怎麽能行此如此无礼之举?於是信步在外头走着,脑中纳罕:「如果我不是师叔的孩子
,那她的孩子到底是谁?」
走着走着,忽然听见池塘边传来呜呜哭声,隐约是杨月凤的声音,便走上前一看。只见杨月
凤身子缩成一团,将头藏在双腿间,呜呜的哭泣着。慧难不禁一愣,心想:「早上不是才劝
大家别哭哭啼啼的,现在却自己躲在这哭得淅沥哗啦,是什麽道理?」
他迎上前,蹲在她身旁,问道:「师妹,你伤心什麽?」杨月凤抬起头,连忙擦掉眼泪,骂道
:「你吓死谁啊,来了也并不发出一声!」
慧难道:「你自己哭得太大声,才没注意我来的。怎麽,有什麽心事,不妨跟我这个师兄说
。多一个脑袋替你分担伤痛,眼泪也少流一点。」杨月凤听他这麽一讲,眼圈儿又红了,哽
咽道:「静月师太与她师妹团聚,阿曦与养父大团聚。而我却爹爹哥哥妈妈都死了,半个亲
人都没了,你说我能不伤心麽?」
慧难搔搔头,心想:「原来你这傻丫头也会触景生情。」便道:「我原本也以为有爹爹妈妈,
谁知到头来却是一场空。他们大团圆,我却没了亲人,跟你比起来,够惨了吧?」
就在这时,另一个人也走了过来,一起蹲下道:「我从小就无父无母。养父,义兄都是东厂
中的太监,义兄从小就与我勾心斗角,恨不得将我除去,养父又经常派我出去当卧底,干些
见不得人的勾当,前几天他也过世了。跟你比起来,我算不算惨?」正是吴喜儿说话。
杨月凤歪着头思考,喃喃道:「好像,好像大家都差不多...」慧难道:「是啊,胡姑娘十几
年来都只跟养父相依为命,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在镇上也没什麽人愿意关心她,现在好不
容易能苦尽甘来,你是她最要好的朋友,应当替她高兴才是。我明白自己到头来还是没了爹
娘,还不是照样开开心心的?」
吴喜儿忽然冷笑一声,道:「只怕某人却是因为得知自己不是跟某人同一位母亲,松下心里
的石头,才开开心心的。」慧难被她讲中了心事,脸上不禁一红,心想:「她会读心术麽?怎
麽总是猜得到我在想什麽?」却说不出话来反驳。
杨月凤忽然握住吴喜儿的手,道:「姊姊,既然咱们俩如今都截然一身,不如一起投入水月
庵门下,与师兄也有好照应。」吴喜儿笑道:「你道水月庵是那麽容易投入的麽?就算我们
想,人家静月师太可不一定愿意。」
杨月凤道:「不要紧的,慧难已经答应要替我引荐了,现在再加你一个也不算多,大丈夫可
不能说话不算话,倘若静月师太不肯收我们为徒,那我们姐妹就逼慧难还俗,让他也作不成
和尚。」
慧难只听得胆颤心惊,忙道:「喂,我师父要收不收你们为徒,那是她的事,怎麽将牵扯到
我头上来?」杨月凤扳起脸色,道:「不管,你已经答应我的事,就得负责,不许反悔。」说
完,便一手拉着慧难,一手拉着吴喜儿,往草庐快步而去。
待要直接闯进门,慧难连忙使劲拉住,道:「我师父正在跟师叔谈重要的事,你别进去瞎搅
和!」杨月凤道:「好,那我们在外面等,等她们一谈完,你立刻带我和姊姊进去拜师!」慧
难不禁苦笑,任得她站在窗外等着。
过了一会儿,只见胡灵曦走了过来,向他们问道:「我娘还在里头麽?」杨月凤道:「是阿,
不知在谈什麽事,你怎麽没陪刘伯伯说话?」
胡灵曦头转向慧难,又转了回来,道:「刘伯伯有事找慧难师父,要我过来请他去说话。」
慧难听她对自己如此冷淡,内心不禁一沉,强自笑道:「啊,那正好,我现在就过去!」正要
走,却被杨月凤一把拉住,只听她道:「别想要逃,拜完师再去!」
胡灵曦奇道:「拜师?要跟谁拜师?」杨月凤道:「当然是静月师太啦,今後我和吴姊姊都要投
入水月庵门下。说起来灵曦你也算是半个水月庵弟子,以後我可得叫你师姐了!」
胡灵曦顿了顿,摇头道:「不,我娘说她已经抛下过往,所以我跟水月庵的人没有任何瓜葛
。」慧难听她这句话说的斩钉截铁,尤其是那句「我跟水月庵的人没有任何瓜葛」,彷佛是
在告诉他,以後你走你的独木桥,我走我的阳关道,咱们俩再也没有任何关系,内心不禁感
到一丝失望。
杨月凤却听不出言下之意,道:「别这样嘛灵曦,静月师太都说不介意了,你们何必又纠结
於过往?反正你们的家都被烧毁了,不如以後都搬到普陀山去住好了,大家开开心心的在一
起,岂不甚妙?」
慧难听她口无遮拦,便敲了她的头一下,道:「你少说几句行不行?」杨月凤正想回嘴,却听
胡灵曦道:「普陀山很好麽?你们干什麽如此眼巴巴的要搬过去住?当水月庵的弟子很得意麽
?我看也不过如此。」
胡灵曦突然生气,让四人间的气氛变得十分尴尬,吴喜儿正想出言排解,却听慧难道:「是
阿,当水月庵的弟子也没什麽光彩的,走到外头还不是照样被人欺负,被人暗算,被人嫌弃
,而且连个婴孩的命救不了,我看你们还是打消主意吧!」
这段话讲得甚是气苦,吴喜儿和杨月凤不禁面面相觑,胡灵曦一样面色冷漠,不作任何回应
。就在这时,石奶妈正好走了出来,胡灵曦上前挽住她,道:「妈,走吧,我们回去睡觉。
」
却见石奶妈突然在慧难面前跪下,道:「小...小师父,我求求你,一定要救出我女儿!」慧
难被她此举吓到,不明所以的将她扶起,问道:「师叔您女儿这不是好端端的在这麽?我要
从何救起?」
石奶妈摇头道:「不...不是灵曦....是...是她的姊姊...也是...也是你的师姊....」慧难
一奇,心想:「果然如此,不知她的女儿是哪一个师姐?」
吴喜儿忽道:「您的女儿,应该是慧妙吧!」只见石奶妈浑身发颤,点了一下头。慧难心里
打了个突,连忙问道:「姊姊是怎麽知道的?」吴喜儿道:「你的众师姐们,只有她和你年纪
相若,身世又是不明,而且你不觉得,静月师太对她特别偏心麽?」
慧难想了片刻,忖思:「是阿,那麽多师姐中,师父只传给六师姐南海菩提掌,这是她和师
叔独创的武功,六师姐是师叔的女儿,自然不能不传授给她。」不知为何,心里感到一阵莫
名的不安,眼神不自主的飘到胡灵曦身上,心想:「这麽一来,那她们俩不就成了姐妹?难怪
我总是觉得,胡姑娘好像认识好多年了一样。」
杨月凤忽道:「灵曦,这下你可赖不了,你的姊姊和你喜欢的人都是水月庵的高徒,这样还
能说毫无瓜葛麽?」
只见胡灵曦牙齿紧咬下唇,脸色煞白,忽然失声骂道:「谁说我喜欢......我不要理你了!」
转身大步走去。杨月凤一脸狐疑,心道:「实施摆在眼前,你就算不想认也没法子。」
慧难向石奶妈道:「师叔您不用担心,我就算拼了性命,也会去救师姐们。只是不知她们现
在位在哪,处境就竟如何?」石奶妈道:「你师父说,她们被各大门派围攻,正困在岛的另一
边沿海峭壁上。」
慧难大吃一惊,问道:「我六师姊不是成了武林盟主?怎麽会让各大门派围攻?」石奶妈道:「
好像是为了争夺秘笈,大夥儿才反目成仇,至於其中详情,你师父没跟我说。」
慧难正要进去草庐向静月询问,石奶妈连忙道:「你师父受了伤,正在休息,别进去吵她。
」慧难心想师姐只有五人,却要面对千余名的江湖豪杰为难,顿时心焦如焚,抱头踱步,嘴
里不住道:「怎麽办,该怎麽办?」
吴喜儿这时上来握住了他的手,道:「别慌张,我想刘大人说不定正是为了此事找你,咱们
不妨先去找他商量。他在这里住得久了,一定知道详细情形。」
正是说人人到,吴喜儿刚说完,刘熹便已出现在眼前,道:「吴姑娘聪明伶俐,不愧是潘大
人手下第一把交椅。不错,我正是要向慧难师父讨论这事。」
慧难忙道:「您快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麽事,为何我师姐们会被各大门派围攻?」
刘熹道:「其实一开始不是这样的,那武林秘笈的前後因果,想必你已经知道了,那时你师
姐们率领着一大匹武林豪杰到了秘笈藏地,大家见就要取得失传已久的武功秘笈,无不兴高
彩烈。经过一阵翻搜之下,所找到的秘笈,却只有一本,而且还是一本未注名门派,内容完
全没有文字叙述的刀谱,大夥儿翻阅後,都认为这是自己门派的武功,於是开始争吵了起来
。为了决定刀谱去留,大夥儿约定比武分出胜负,只有最後胜者才能得到刀谱。各大派忍辱
负重,舍弃家乡,大老远的跑到这来,怎麽会想空手而回?今天师父倒下,明天换大弟子上
场,大弟子又倒下,後天再换二弟子上场,这番车轮战下,比了几个月还没决定最後胜出者
。」
「本来你师父师姐们是处於袖手旁观的位置,後来实在不忍心看到大夥儿永无止境的自相残
杀,於是轮番下场参战,那个被称武林盟主的小师太武功甚高,连挫十来个武林前辈,未嚐
一败绩。大夥儿仍是不肯死心,比到了最後,却变成水月庵孤战各大派,今天少林输了,明
天换崑仑,崑仑输了,再换武当,武当输了,少林刚好也养足了精神,再度上场,如此一来
,又是一场永无止境的车轮战。」
慧难听完,不禁怒道:「哪有这样子比武的?输了便输了,岂有再上之理?这些武林人士各个
受过我师姐恩惠,竟然如此恩将仇报,还算什麽英雄好汉?」
刘熹道:「是阿,但这毕竟是兴复门派的最後一线机会,大家这些年受够了朝廷的鸟气,就
算是行阴险狡诈手段,也是迫不得已。」
吴喜儿忽然问道:「大家为何不再努力多找一阵子?说不定能再找到其他本秘笈,这样也不用
争的那麽辛苦了。当年明明是太祖皇帝邀请天下门派一同抄录,照理讲没有数百本,几十本
也是有的,怎麽可能只剩一本无注名的刀谱?这也太不合理了!您在岛上住了多年,难到没
去找过麽?」
刘熹摇摇头,道:「我会来此岛,不过是为了隐居避世,对於那些武林秘笈完全没兴趣,而
且详细的路线我大已不记得了,唯一的地图又在灵曦身上。我那时才觉得奇怪,为何这件事
会让那麽多人知道?难不成有人看了地图後,意图散播出去?这人又是谁?问了灵曦,她却又
不讲。」
慧难与吴喜儿对视一眼,心里均想这莫非又是上官欧阳的轨计,而胡灵曦定是不想让刘熹伤
心,才不愿提到这段恨事。
三人经讨论後,决定隔天一早便出发到岛的另一头,刘熹彻夜向他们解析岛的地形,总共有
五条山脉纵立此岛,其中间那条连绵千里,几乎纵贯南北,东边靠海亦有一条山脉,两条山
脉间有一块狭长的纵谷,各大派此时正是在这谷中。若要以最快的速度到那,只能走山脉以
南的一条幽径,只是这条路森林遍布,凶猛野兽无所不在,而山脉北边居住着一些以猎人头
为乐的土着,更是危险,最安全的方法,就是先延着海岸往南走,绕过岛的尾端,再往北直
行几十里,穿过几条湍急的河流,便能进入谷口。
隔天一早,慧难便与吴喜儿一同出发,杨月凤吵着要跟去,慧难却道:「我师父受了重伤,
现在不能动武,你若留下来好好服侍她,给她老人家心里留个好印象,之後要拜师什麽的也
必较好说话。」吴喜儿亦道:「是阿,如果遇上了危险,你身怀武功也能保护大家。」突然
低声道:「你也留下帮忙劝劝胡姑娘,让她不要在那麽恨你慧难师兄。」杨月凤听完,只好
不情愿的留下了。
二人连夜不停赶路,沿海岸而行,走到了将近子牌时分,见到了一类似船帆的大石,便已到
了岛末。於是绕过南岬角,到了岛的东岸,接着北上而行,此处的海岸不若西岸沙滩,全是
颗粒分明的鹅卵石岸,连结着海岸的是耸立的峭壁悬崖,山峰巍峨,没入云雾中,他们爬过
山崖,三日之後便到了谷口,只见折断的兵器散落,显然发生过恶战。
二人往纵谷中探进,这纵谷中是块狭长的平原,花草盛开,宛如世外幽境,只是处处可见散
落的兵刃、打斗的残迹,甚煞风景。两侧谷峰怪石嶙峋,石洞曲折,瀑布、河阶甚多,蔚为
奇观,只是二人一心救人,无心去欣赏这难得的海外奇景。
他们走到了纵谷中段,蓦地听到人声杂沓,於是悄悄的爬到山崖上,居高临下观看。只见下
方人影绰绰,万头攒动,上百余名江湖豪客挤在峡谷中,对着一山壁上的石洞指指点点。
只见一黄衣汉子对那石洞大喊:「水月庵的尼姑们,若不想比试,就快将刀谱交出来,不要
浪费大夥的时间。」
慧难识得这人,便是崑仑派掌门佘坤海,他旁边分别站着峨嵋派掌门白灵、少林派掌门昙聪
,每人都手持兵刃。慧难眉头深锁,心想:「崑仑派也就算了,何以连白灵道姑都要与我师
姐为难?难不成为了兴复门派,以往的情谊都可抛弃麽?」
只洞里走出一尼姑,道:「我们已经轮番战了你们快半个多月,让我们休息个几天也不成?」
慧难见是慧素,心头不禁一热,当即想冲下去帮忙,却被吴喜儿拉住,在他耳边低语道:「
先静观其变,当真动手了再下去也不迟。」
佘坤海道:「这件事本来就与你们水月庵无关,你们既要淌这滩浑水,就别怪我们不留情面
,况且这件事攸关中原武林存亡,秘笈一日不交出,我们便不会善罢干休。」
慧素哼了一声,道:「就凭你们仗着人多欺侮我们人少,中原武林的名声早就名存实亡。不
过是为了一本未注名的刀谱,就将你们这些假仁假意的伪君子逼得原形毕露,当真是天大的
笑话。」
少林掌门昙聪高宣佛偈,道:「阿弥陀佛,师太口出恶语,有违佛门清律,罪过,罪过。」
慧素怒道:「你们少林派也不是什麽好人,还轮不到你来为我说教!」
就在这时,一身穿锦衣袈裟的老僧从人群中走出,道:「说的好,嵩山少林不过是蛇鼠一窝
,明明身为佛门同道,却与其他派联手为难自己人,达摩祖师的脸都让你们给丢尽了。」
慧难见这老僧的服饰与嵩山少林派的大有不同,忍不住咦了一声,道:「他是谁阿?」吴喜儿
接口道:「他是南少林派的。」
慧难愣了一下,正好奇为何南少林也到了,只听那老僧又道:「师太,你们别担心,只叫贫
僧还有一口气,便不会让这些人染指於你们。」
慧素拜谢道:「多谢大师拔刀相助,贫尼代师门向大师道谢。」那老僧道:「别这麽说 ,大
家都是佛门一脉,岂有不助之理?令师目前不知去向,令师妹又身怀伤势,可需让贫僧代为
看诊?」慧素神色微变,道:「有劳大师挂怀,敝师妹伤势甚轻,休息几天後便无大碍。」
吴喜儿忽然低声骂道:「卑鄙!」慧难奇道:「什麽卑鄙?我看那大师人挺好的阿!」吴喜儿道:
「别被他骗了,那老僧故意说出你师父不见的事实,好让那些门派掌门更加有恃无恐。还好
你师姐够聪明,没真得让他进去洞里看诊。」
果不其然,大家一听静月师太不在,立刻躁动了起来,佘坤海往前踏一步,道:「小尼姑,
你们若不交出秘笈,我们可要进去洞里自己拿了!」
慧静气的脸色胀紫,道:「你们这是什麽意思,我师妹好歹也是你们的盟主,也曾救过你们
一命,要过桥抽板也不能作得那麽绝阿!」
就在这时,一霹雳般响的声音从洞里传了出来,骂道:「师妹,你让他们进来,我倒要看看
他们有什麽本事来拿秘笈!」正是二师姐慧玉的声音。
佘坤海冷笑道:「盟主?她算什麽盟主?连个话都不敢说,凡事都要旁人出计,大夥儿不过陪
她玩过家家,你们就当真啦?若不是那天那个满嘴狗屁倒灶的小鬼,今天这里有你们水月庵
说话的份吗?现在小鬼不知躲哪去当缩头乌龟了,这场儿戏也差不多该结束了!白灵道长、
昙聪道长,咱们一起冲进去。」
慧难终於按奈不住,长啸一声,纵身飞落山崖,窜到人群中,双手如电,东打西击,有如两
把鬼影无踪的短枪,一瞬间便将三四个不知明的汉子击飞了出去;双腿鸳鸯连环,倏发倏收
,又将五六人给踢到半空。他趁众人大乱之时,一跃而起,展开轻功,踏头而过,片刻间便
距离佘坤海不过数尺。佘坤还只见一团白云飘乎不定的直扑而来,当即抽出单刀,一招「天
绅倒悬」由下劈上,喝道:「何方神圣,报上姓名!」
慧难叫道:「满嘴狗屁倒灶,不知躲到哪当缩头乌龟的小鬼,现在来教训你这王八乌龟了!
」身子轻侧,巧妙闪过刀锋後,右手一探,左右开弓,在佘坤海脸上赏了六个火辣辣的巴掌
,随即挡在洞口,叫道:「想要取得秘笈,先过我这一关!」
由於他刮掉了发须,众人一时之间认不出他来,纷纷交头接耳,均心想:「这小鬼是谁?」
慧素一见他的服饰,他的身法,当即认出是小师弟,高兴的上前握住他的手,垂泪道:「小
师弟,你可终於来了!」慧难鼻中一酸,问道:「你们都还好麽?受伤严重麽?五师姐不会武
功,她也在里面吗?」
慧素点头道:「大家不过是累了,也没什麽伤势。小师妹很想你,你快先进来说话。」慧难
正要进去,却听佘坤海怒道:「王八乌蛋臭杂毛,来接你爷爷三十刀。」他生平没在众人面
前受过此
辱,也不管这小子是谁,心里已打定要将他碎屍万段。
慧难转过身,向慧素低声道:「四师姐,你先进去,我打发完这些人,便进去替你们调匀内
息。」随即朗声问道:「王八蛋臭杂毛叫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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