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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 题梦华传说(卷六)第三十二章─蜕化凡窍
发信站一笑茶舫 (Fri Jun 28 21:55:05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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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梦华传说(卷六)第三十二章─蜕化凡窍
时间: Sat Feb 9 00:42:13 200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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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华传说(卷六)第三十二章─蜕化凡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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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东极城外的人族大军西面营地。
「馨馥护国使」刘芳华心知,明日炸破城墙之後,必先经过一连串的战斗,等蛇
人不支败退,才有可能用的上东极旧部出海。可是难道没人想过,若是蛇人的兵力确
实较估计为多,倾巢而出之下,不只东极旧部需要上战场,还未必有胜算。
可是不打又不行。东极城是个滨海据点,若是任蛇人占住此处,等於在东方给蛇
人开了大门户,日後蛇人源源不绝的攻来,如何防御?刘芳华心里也有怀疑,那时在
南角城忽然消失的四千蛇人,说不定就是占领东极城蛇人的一部份!
过去千年,蛇人从未攻向东极城,莫非是那些白家余孽告诉他们这个方法?若真
是如此,日後东极城可就多灾多难了。
刘芳华正在发怔,门外传来亲兵的呼唤:「禀告护国使,南管带、孟管带到。」
南苏和孟启到了?刘芳华扬声说:「请他们进来。」
「参见护国使。」俊朗的南苏与略嫌肥矮的孟启入内行礼。接着南苏恭声说:「
启禀护国使,队伍已经整备完毕,唐灵、杨失两位管带则留在那里看管。」
一旁的孟启却是轻哼一声,撇撇嘴不说话。
刘芳华看了眉头一皱,沉声说:「孟启,你又怎麽了?」这个胖子问题最多,刘
芳华渐感不耐烦,可是在情在理又不能不问一声。
孟启连忙哈腰说:「护国使恕罪,没事,没事。」
没事才怪!刘芳华心知肚明,过一会儿得空,孟启八成会告诉她其他三位管带的
坏话。看南苏一脸无奈的神情,八成他也知道这家伙难缠,刘芳华不禁微觉好笑,还
好自己是主管,不然不知道什麽时候会被他出卖了。
刘芳华心中一面转着念头,一面起身说:「好,我们一起去看看。」说完刘芳华
率先出帐,南苏、孟启则在後紧跟。
刘芳华来到北面的大片空地,这里正是东极旧部,全军两万五千人共同集合操演
的地方。一般的时候,并不会将整个部队搬出来同时操演,但因预计明日炸破城墙,
所以神山卫国使下令今日全军操演,是故刘芳华才下令集合全军,准备向全体官兵说
说话,提振一下士气。
现在正是炎夏,虽然尚未日正当中,但太阳依然尽力释放着威力,幸好凛冽的海
风也一直不断刮动着,也让空气中带着一些些湿意。
一个多月前,这里还是东极城外的良田,但现在在战火的侵袭下,不单虫鸣鸟声
早已远去,连一排排整齐的作物也早被数万不断操练的官兵夷为平地。两万五千人集
合起来,汇聚成一个长宽百余公尺的大方阵,同心而无声的等候着,等候部队的统帅
──「馨馥护国使」刘芳华的到来。
刘芳华一出现在空地前,所有的官兵立即肃然而立,战斗的消息虽然还未传出,
不过敏感的人早已经唤出空气中不同的气氛,何况不只军营,前两天,城里一直传出
许多喧闹声,似乎蛇人又在残害人民了。也许一般的部队听了没什麽,但这群被称为
「东极旧部」的士兵感受可大不相同,他们许多人的妻儿都还留在城中,对於收复东
极城的心可说比谁都迫切。
刘芳华自然知道这种情形,姑不论别的,这可是她第一次带领的部队,对这些官
兵,刘芳华已经产生了一种极为特殊的感情。她站到队伍前面,目光由左至右,一个
一个慢慢的扫视过去,在众人的脸上没有恐惧,有的只是期待与激动,刘芳华心里不
禁一阵心悸,他们难道不知道,大规模的战事一开始,不知道有多少袍泽、多少好友
会在战争中倒下?他们难道完全都不惧怕?想到这里,刘芳华首次对於带兵产生了畏
惧。
这真是个奇妙的变化。刘芳华心想,若足一个月前有人告诉自己,自己终会不想
带兵,自己一定以为那人在胡说八道,可是事实摆在眼前,自己确实莫名的兴起了这
种想法。
刘芳华目光又转向唐灵与杨失两人,满身伤疤的唐灵、面目阴沉而不爱说话的杨
失虽然与自己少有沟通,不过对於交办的事情却总能一一达成,只足他们毕竟不像大
将。
白浪将成为龙将是不争的事实,还有一个缺看来就只能在这四人中选择了,刘芳
华回头望向跟在自己身後的孟启和南苏。孟启这多嘴多舌的胖子是不用说了,南苏看
来还不错,只不过人还是要遇到大事才知道本性,也只能慢慢看了。
刘芳华不争气的想,若是白浪赶回来就好了,又或者定疆能在这里……这时刘芳
华暗暗叹了一口气,真的需要他们的时候,这两人偏偏都不在……刘芳华又深吸一口
气,将这些胡思乱想抛开,目光转回到官兵的身上。
刘芳华的不安似乎感染到了官兵身上,官兵们也正远远看着这个年轻的领导人,
她有着高强的功夫,辉煌的家世,可是会不会太嫩了?自己的性命交托在她的手里,
会不会有问题?空气中似乎浮动着一股怀疑的气息,在严厉的军纪下,每个人都不发
一言,可是神色间,却难免有些许疑惑,尤其部分因见到刘芳华与白浪展现功夫而留
下的人,现在不由得有些後悔。
刘芳华不算十分敏感的人,但也感到这些官兵对自己似乎不十分信任,她深吸一
口气,运足真气开口朗声说:「各位,东极城沦陷至今,已近四十日,这段日子里,
东极城的军民大都过着痛苦而悲惨的生活,我们侥幸躲过这一劫,但我们能为城内的
人们做些什麽?」顿了顿,刘芳华接着说:「你们是原来东极城中的精锐,但东极城
也是在你们手中丢掉的……你们希望拿回东极城,还是任它在蛇人的手中哭泣?」
这话一说完,两万多名官兵的呼吸立即急促起来,孟启、南苏等人更是吃了一惊
,刘芳华这话会不会太直接了?莫要造成反效果才好。
只见刘芳华咬了咬牙接着说:「当我们大举反攻时,你们要不要一雪前耻?要不
要展现东极军的气魄让蛇人看?要不要赶走蛇人?要不要收复东极城?」
随着刘芳华一个一个的问题,东极旧部的官兵忍不住越来越是激动,随着几个人
忍不住的应答,回答的人也跟着越来越多,到最後一句,几乎是两万五千人同时大声
喊着:「要!」声势可称惊天动地。
最後,刘芳华顿了片刻,目光扫过众人大声说:「我们今天在这里只有一个目的
,那就是取回大家的东极城!明天就是决战日,你们要不要出战?」
「要!」这时众人的情绪已经沸腾,每个人将手中的兵器举起,向着刘芳华大声
的叫唤。
说起来,刘芳华这番话算是很成功,不过南苏等较熟於战阵的人都暗暗摇头,这
番话不该在出战前一天说,应在出战前那一刹那再说,现在就把众人的士气鼓起,却
又无处宣泄,今天这群人会很难管理。
就在这时,前军忽然传来一声尖锐而急促的号角声,所有人同时一愣,听声音与
之前的传讯完全不同,这是敌军来袭的急报,莫非蛇人大举来袭?
刘芳华心里一惊,蓦然一弹,双足带起一道红光,整个人有如脱弦之箭般向上窜
起近二十公尺。
在半空中,刘芳华只见远远的东极城西门大开,数千名蛇人正向着城外迅速涌出
,前锋两部的两万人正慌乱的向前迎,中军数万人则有些混乱的集结。
刘芳华目光四下一扫,现在最整齐的部队就是自己这一队,她转瞬间做了决定,
当即在半空中猛一吸气,大声说:「南苏、孟启、唐灵、杨失,将队伍分成四队急行
,由北面绕过中军迎敌!」话落,刘芳华同时飘然落地。
南苏等人虽不知东面的状态,但既听得刘芳华发下号令,四人立即分头指挥,领
着数千名官兵向着东面使冲──没想到刘芳华刚刚那一番话说的正是时候,却不知是
不是天意?
日前,徐定疆丹田中产生了一股莫名其妙的漩流,自此,徐定疆依着埳山老人的
传授,运行着那所谓「蜕化凡窍」的功夫。
两天的时间内,徐定疆体内已经充满了满涨的内息,这是自三岁筑基之後,从没
遇过的经验,不单吸受内息十分快速,而且这些无穷无尽的内息,竟似乎没有止歇似
的不断涌入,徐定疆本来打着顺其自然的主意,所以也没怎麽理会,不过慢慢的体内
似乎没有安置的地方了,但内息还是不断的涌入。
徐定疆可不由自主的担心起来,这样下去会怎麽样?是自然而然的停止,还是有
什麽奇怪的状态?
就在内息再也没有容纳的地方时,徐定疆自然而然的发现丹田内息忽然穿过会阴
、跟着循着背脊而上,紧接着向着头顶直涌过去。
这是一种奇异的感受,这部分本是内息运作的主要经脉,在这麽有如怒涛般的吸
纳下,早已经充满了内息,可是现在这麽一拥,内息自然而然的又从额前延胸部经脉
挤回丹田;也就是说,只不过又回到了原点,徐定疆整个内息小周天循环可说是快挤
爆了。
徐定疆这时正开始试验埳山老人所说的「气冲斗牛无所抑,神来一点天灵闪」,
他知道埳山老人的意思就是要他将暴涨的内息由天灵散出,而在奇异药物的催动下,
可以有极大量的内息向外涌,对於所谓的後天转先天有很大的帮助。
而埳山老人这时也在一旁焦急的观望,铁桶中的徐定疆全身泛出一大片的红光,
整片光华在铁桶中反射後向上射出,煞是好看。问题是按照道理,徐定疆这时若能将
内息散出,红光应该越来越淡才是,怎麽不衰反盛,越来越亮?
埳山老人心里越来越是担心,原来这个药物是计划单独使用的,看来与那些驱除
退蛇毒素的药物起了反应,自己这下八成难以交代,不知徐定疆能不能迈过这关?
没错,徐定疆怎麽冲,内息就是不会顺着天灵散出,而且天灵处也一样不断吸纳
着外来内息。徐定疆可急了,平时要将内息从那儿散出还不太难,怎麽现在反而做不
到?这麽下去,岂不是会经脉爆裂而亡?在徐定疆心焦的同时,丹田内盘旋吸纳的内
息却也越来越多,这时不只外部燥热,连体内也是充满了焚身之火,两下一比,铁桶
的温度又算不了什麽了。
徐定疆忍无可忍之际,正想冲出铁桶,忽然间全身一舒,竟是有部分的内息自然
而然的向着四面各个毛细孔散出,这麽一来,体内的内息有了出路,经脉也渐渐地感
到一阵舒畅。
徐定疆松了一口气,脑中却十分迷惑,无论是吸纳或是排出,内息能够运行的一
向只有那些通路,也就是所谓的穴脉,这会儿怎麽会从毛细孔进出?他百思不解,也
只好罢了。
随着时间的流逝,向外溢出的内息越来越多,终於缓缓达到一个平衡,也就是说
,涌进来的量与送出去的量相等。
徐定疆知道,若这次冲出内息的是天灵而不是全身气孔,自己这时不该是停止的
时机,而且应该加把劲把更多的内息送出,以尝试与先天真息结合;可是……现在却
是由全身数千万个毛细孔中送出,那麽还该不该这麽做呢?
牧固图大陆的皇族对於内息的後天转先天早有研究,徐定疆虽然程度不到,但对
这一类的修练门道并不陌生。也因此,徐定疆更是不敢贸然尝试,千余年来,从没听
过利用毛细孔转修先天真气的,可是埳山老人那时说的煞有其事,虽然练到後来有些
不对,但到底该不该坚持下去呢?
一直在旁边观察的埳山老人,眼看徐定疆从全身泛红,渐渐地淡了下来,也渐渐
地放心,看来徐定疆终於找到了气散出顶的方法,若是能顺利的引入先天真气,退蛇
毒不过是小意思而已。可是埳山老人越看越不对,若是徐定疆确实将真气引出天灵,
徐定疆头上的水该会不断的波动,可是现在铁桶中的水却是全部一起微微的震荡,这
其中一定有哪里不对,埳山老人冒着汗,却不知道发生了什麽事情。
就在这紧张的当口,门外忽然传来敲门声,归勇的声音传来:「前辈,归勇可以
进来吗?」
埳山老人先是有些生气的说:「干什麽?」随即又一转心意,说:「进来就进来
吧。」
归勇轻轻推开房门,皱着眉说:「前辈,我只是送个茶水来,若是不方便……」
「别罗唆了。」埳山老人摇头说:「进来把门带上。」
归勇手中拿着一壶茶,他进来後将茶水放在桌上,走到热腾腾的铁桶旁说:「前
辈,小王爷还好吗?」
埳山老人瞪了归勇一眼,一招手,将桌面上的茶水吸到手中,昂首咕噜噜的灌了
一大口,这才说:「好像不大好。」
归勇一怔,望望铁缸中徐定疆安祥的面容,有些尴尬的强笑说:「前辈说笑了…
…」
埳山老人哼了一声,眨眨眼忽然说:「归勇,晶露丫头要你来的吗?」
「呃……」归勇一怔,叹口气点点头。
「哼!」埳山老人望望缸里的徐定疆说:「若是把她儿子搞坏了,晶露一定不会
放过我。」
「晶露也只是爱开玩笑而已。」归勇苦笑说:「这麽多年了,您又不是不了解她
。」
「我当然了解。」埳山老人哼了一声,睨了归勇一声说:「问题是你了不了解?
」
归勇也只能苦笑,不知如何作答。
这时,埳山老人往门的方向一瞥,皱皱眉没说话,归勇注意到埳山老人的神色,
注意力一集中,跟着低声说:「前辈,她们也是一片忠心,您就别见怪了吧。」
「忠心?我看是痴心吧?」埳山老人双手一招,两股气劲分别将两扇门向左右拉
开,只见玳怔忙在那儿,退也不是,进也不是。
「进来吧。」埳山老人叹了一口气说:「小丫头有事没事就来一趟,以为老头不
知道吗?」
原来玳音自与三位姊妹言归於好,有机会时总会过来这附近走走,但她可不敢敲
门问问能不能进去,只能在门外徘徊片刻,跟着才无奈的离去。这当然瞒不过埳山老
人,他只是一直不说破而已,今天埳山老人见徐定疆状况不大对,心念一转,还是让
玳音进门。
玳音没想到埳山老人会开恩让她进来,一怔之间,只觉鼻头一酸,眼眶霎时红了
起来,连忙深吸一口气,忍住激荡的情绪,有些哽咽的躬身道谢说:「多谢老人家…
…」
「干什麽啊?」埳山老人连连挥手说:「让你进来还难过?」
「小婢……小婢是太高兴了……」玳音低下头,有些羞惭的不敢面对房中的两人
。
归勇也不管玳音,他望望铁缸说:「前辈,小王爷不知何时能出缸?」
埳山老人顿了顿,一时间似乎不知该如何作答,他望望归勇、望望玳音,搔搔头
说:「要是顺利的话……呃……再两、三天吧?」
归勇与玳音心里都有种不祥的预感,一直以来,埳山老人说起时间总是一副信心
满满的模样,今天怎麽有些怪?
归勇目光扫向一旁的药材,心里忽然觉得有些怪异,但一时又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劲,脑海中思忖半晌,还是想不出来哪里不对。
玳音对埳山老人认识不深,她虽然有些讶异,但仍十分恭谨的说:「老人家,要
不要小婢替您准备一些吃的?」
埳山老人咂咂嘴说:「也好。」
埳山老人本来预计这几天好好看着徐定疆排毒,可是自己那罐药物一倒,似乎也
不用这麽注意了──反正若是能顺利的转换内息,徐定疆体内的退蛇毒素自然会清的
乾乾净净,自己无须陪着挨饿。
玳音本也是问问,没想到埳山老人会爽然应好,玳音楞了楞,依然温顺的说:「
小婢去准备。」
「音姊姊,还是我去准备好了。」一个娇美的声音从门外传入,只见玳糖探出一
颗小脑袋,笑嘻嘻的说:「老人家,可不可以啊?」
「甜甜?」玳音唬了一跳。
归勇一皱眉,正想责备,埳山老人已经先一步挥手说:「随便,你这爱笑的小丫
头老是偷偷摸摸的跟来,不让你做点事是不会甘愿的。」
玳糖一喜,站到门前一揖说:「您老真好,小婢一定帮您准备一大堆好吃的。」
脸上的笑容是更甜了。
埳山老人大是受用,呵呵笑说:「去吧,少拍马屁了。」
玳糖这一打岔,玳音才有空走到铁缸旁探视徐定疆,只见徐定疆身上泛出淡淡红
光,缸中药水虽然并未煮沸冒泡,但却好似煮沸般的不断翻滚,这麽一来却有些看不
清楚徐定疆的脸色。
玳音看了半天,见徐定疆脸上露出的似是祥和的表情,总算放了一半的心,打量
了片刻才回过头轻声问:「老人家,那些药材都沉进去了,没关系吧?」
玳音不过是随口一间,归勇却是一震,他总算想出了什麽地方不对劲了,那些药
材经过了这两、三天,剩下的应该不到一半,怎麽还这麽多?他的目光望向埳山老人
,却一时不知该如何问起。
埳山老人见归勇目光怪异,他望着归勇眨眨眼说:「怎麽?」
「这……」归勇望着药材,颇为艰难的说:「这些药……还剩这麽多?」
「呃……咳咳……」埳山老人乾咳了两声才说:「我换了另一些药了。」
「前辈?」归勇瞪大双眼,他当年曾追随老人一段岁月,虽不是专门学习这些,
但多多少少也懂得一些药理,依老人先前所说,退蛇血处理起来十分麻烦,岂能随便
换药?老人身上又能放的下什麽药物?想到这里,许多的问题一一浮现在归勇的心中
。这些药物放入缸中,水岂会如此清澈?这时已经是紧要关头,老人不但有时间与自
己闲扯,还有空进食?最奇怪的,他居然连徐定疆什麽时候能出缸都没有把握?
归勇心里越想越是不安,终於想到了一个他最害怕的可能,归勇有些结巴的说:
「您……您不会……又作什麽实验吧?」
「没……没有……没有啊。」埳山老人虽然老脸不红,但说话总没有原来顺畅。
「前辈!」归勇急了。
「好啦、好啦。」埳山老人将归勇推出门外说:「你别管这麽多,没事,没事的
。」跟着将门啪的一声关上。
埳山老人一回头,这才发现一脸惊慌的玳音还站在屋内,正向着自己扑通一声跪
下说:「老人家,您一定要救小王爷……」
埳山老人心中发虚,也不好意思发脾气,只好连声说:「你放心、你放心,没问
题的,快起来。」
玳音对这些事也不甚懂,不过她可从来没见过归勇总管这麽担心的神色,她不肯
起身,依然跪在地上说:「老人家,小婢……小婢……」
「好啦!」埳山老人感到门外又有人来,心想八成是那个满脸笑容的小丫头回来
了,埳山老人不耐烦一个个解释,隔空一掌把玳音扶起,跟着故意一正脸色说:「你
也出去,不然老头不治了。」
玳音一怔,不敢不从的往外走,门还没开,只见玳香有如一阵旋风般冲了进来,
指着埳山老人的鼻子便骂:「你这死老头在说什麽?小王爷好端端的若是被你治出问
题,你不负责谁负责?还敢威胁人?告诉你,音姐吃你这套我可不吃,我们就要在这
里看着你治,谁知道你会搞什麽把戏?」
这时归勇还没离开,他一出门见到玳香,本来转身就要走,没想到玳香听到门内
的对话,二话不说的冲进去发飙,他虽然身为峦圭殿的总管,一时之间不由得也愣住
了。
玳音算是最熟悉玳香的人了,她一见玳香就知道要糟,连忙拉住玳香说:「香儿
,你胡说什麽,快陪罪。」
「陪什麽罪?」玳香见归勇没进来阻止,胆子又大了几倍,跨前一步指着埳山老
人的鼻子说:「老头子,你到底有没有把握治好小王爷?」
埳山老人哪里想到一个婢女竟然气焰如此之大?他一下子张大了口,一句话也说
不出来,玳香得理不饶人的说:「说不出来了吧?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眼,音姐!我
们怎麽能听这老头的,若是他害死了小王爷怎麽办?」
「你……你这丫头……」埳山老人好不容易找到空档,正要插嘴,玳香已经转回
头来怒斥说:「我没跟你说话,你插什麽嘴?」
「呃……?」埳山老人又吃了一次鳖,只好吞了一口口水,不敢说话。
归勇见状反而颇为好笑,这个玳香颇似年轻时的陈晶露,看来对付埳山老人是刚
刚好,可是婢女毕竟是婢女,就算克得住埳山老人,应该也拿不定主意,这件事还是
要陈晶露做主,归勇心念一转,不再停留,转身就飘出了庭院。
玳香见埳山老人终於不敢说话,她不为己甚的点点头说:「好吧,老头你老实说
,倒底对小王爷作了什麽事?」
「没做什麽啊……」埳山老人一双手似乎没处放,身前身後挥舞着不知该如何是
好。
「还敢说?我刚刚都听到了。」玳香怒气又起,斥声说:「你不是说换了药?换
了什麽药?」
难道你也懂药材?埳山老人自信心重新扬起,昂头说:「说了你们也不懂。」
「你懂?」玳香嗤之以鼻的说:「懂又没把握?我问你,小王爷什麽时候能治好
?」
「呃……」埳山老人这下可没话说了,他退了两步,乾笑说:「小丫头,别这麽
凶成不成?」
「当然。」玳香杏眼一瞟,冷着脸轻哼一声说:「只要你老实说,姑娘怎麽会凶
?」
「这个……」埳山老人望望一旁一脸尴尬的玳音,苦笑说:「我只不过是换了一
种药,那药可是稀世奇宝,求都求不到的。」
听到这话,玳香的脸色好看多了,她点点头说:「然後呢?」
自己怎麽变成犯人了?埳山老人又吞了一口口水,才有些迟疑的说:「这种药,
主要不是用来治疗退蛇血,可是却应该能帮助徐小子脱胎换骨,这样一来……」
「等一下!」玳香猛然走近两步,瞪大眼睛说:「什麽叫应该能?没试过吗?」
眼看香喷喷的玳香距自己太近,埳山老人又退了两步。挣扎片刻,埳山老人终於
还是摇摇头说:「没……没试过。」
「什麽?」玳香惊叫起来:「没试过的东西你用在小王爷身上?」
「香儿!」玳音拦住玳香,有些焦急的问:「老人家,您有多少把握?」
还是这个小妮子比较好说话,埳山老人吐口气,擦擦额上的汗珠,谨慎的说:「
其实,就算没成功,也不会有什麽大的坏处,只不过……当时的设计与现在的状况有
……那麽一点点的差异,所以才不知道……嗯……不知道什麽时候会完全好。」一面
说,埳山老人一面偷眼看着玳香,深怕玳香什麽时候又发飙了。
「这麽说来,应该没什麽风险吧?」玳音一厢情愿的接着问。
「不会、不会。」说老实话,埳山老人其实也没这麽有把握,不过他毕竟对医术
十分有自信,料想只要自己在此坐镇,也不会出什麽大问题,顶多是药效失去效用,
只要徐定疆没出缸,缸水温度没退,到时再让徐小子多泡个四天,还不是把退蛇血毒
清的乾乾净净?只不过这样一来,难免有些丢脸,给陈晶露知道了更是麻烦,埳山老
人才会这麽支支吾吾的。
玳音放下了心,转过头望向玳香。
玳香倒是没再骂人,她走到铁缸旁凝视着缸中的徐定疆,眼看他神色祥和,心里
松了一口气,不过玳香旋即又觉得徐定疆十分可怜,整个人泡在水中,连呼吸都需要
靠个空心木枝干。
玳香虽然脾气大,却看不得别人痛苦,她忍着心疼,不管缸中不断传出的炽热雾
气,靠近着空心木管,想感受一下徐定疆的气息。
可是,玳香怎麽听,却一直听不见徐定疆的呼吸声,更别提感到他的气息了,玳
香心里一惊猛然转回身,红着眼睛瞪着埳山老人说:「你……你……」
又怎麽了?埳山老人大吃一惊,连忙摇手说:「别骂,别骂,有话好说……」
玳香紧咬着下唇,好片刻才迸出一句:「小王爷……怎麽……怎麽没气了?」
只听哗啦一声,刚到门口的玳糖将整盘食物摔落在地上,整个人目瞪口呆的,似
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而玳音一听,却是整个人浑身一软,向後便倒了下去。
埳山老人急着要扶,却见玳香已经恶狠狠的扑过来,一面撕心裂肺的喊:「你害
死小王爷,我要你偿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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