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geniusjackie (翁虹念十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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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分享] 社会创业,用创新屯垦新疆域
时间Thu Jun 28 21:38:24 2012
代班分享:社会创业,用创新屯垦新疆域
本文网址:
http://www.seinsights.asia/story/257/489
文:郑志凯
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都需要市场、资金、团队,还有一样因素,就是创意。欧巴马的「社
会创新基金」,卡麦隆的「大社会银行」,都让具有颠覆性、原创性的社会创意能够验证
可行性,敞开公共服务的大门。杜拉克和韩第早已大声疾呼:非营利的经济活动是有待开
发的处女地。
2000年结识一位在矽谷知名创投公司任职的青年俊秀凯玲,几年後有一天她从德州送来一
封电邮,告诉我她刚辞去华尔街薪资优渥的工作,决定在休士顿落脚,开始她的「社会创
业」。又过了几年,凯玲邀请我参加一次特别的聚会,与十几位刚从监狱释放的更生人共
聚一堂,披萨加可乐,轻松地联谊,见证她社会创业的成绩。
原来当年凯玲访问休士顿监狱,听说出狱的犯人,两年之内再次犯罪的回笼率竟高达50%
,因为他们在监狱蹲得太久,出狱後亲友关系失联或避不相见,原有的谋生技能早已与快
速变迁的社会脱节(例如许多人没用过手机、笔电),走投无路,只好重拾起昔日的勾当
,结果再蹈法网。
患不均?来点社会创新
凯玲目睹这个问题,不仅动了恻隐之心,还剑及履及,辞了工作,动用她在金融界的人脉
,成立了基金会。基金会到监狱开课,指导即将开释的受刑人撰写创业计画书,传授基本
的商业概念,结业前还举办创业计画书大赛,邀请创投家担任裁判。受刑人获释後,凯玲
想方设法安排小额贷款或投资,并且组织更生人校友会,定期聚会,就算没了亲戚朋友,
还有过去「同窗」彼此打气。
经过几年的运作,基金会辅导的更生人回笼比率低於10%,许多人真正得到再生。这样的
成果,让不少监狱主动找上基金会,请求提供相同的辅导,政府补助经费和民间捐款也源
源而来,几年间,她的基金会已经有二、三十位员工,一年好几百万美元的经费。凯玲的
梦,结合她的专业,帮助了上千位可能再次堕落的社会边缘人。
社会创业与商业创业有许多共同的地方,都需要市场、资金、团队,但是还有一样大家常
忽略的因素,就是创意。资本主义当道的时代,创新的焦点完全集中在私有部门, 目标
是如何创造更多的财富,使之不至於「患寡」;至於经济活动的另外一支重要任务——如
何适当地分配财富,避免「患不均」,变成政府部门的专属义务,演变成税负或社会福利
之属的政策问题。但是跟政府部门谈创新,就好像期望大象学会翻筋斗。还好近年着名
MBA学府纷纷推出「社会创业」(Social Entrepreneuring)或「社会创新」(Social
Innovation)的课程,而且普遍受到学生的欢迎——要教翻筋斗,还是教大象背上的猴子
比较容易。
大政府转向大社会
有人分析西方民主国家提供社会福利的历史,大约可以分成四个不同的阶段。二十世纪初
,英美政府几乎不参与任何社会福利工作,所有的负担落在家庭和民间慈善组织肩上;一
九二九年大萧条後,英美扩大政府职能,政府当起大家长,直接提供各种扶贫、救济、失
业、养老等等福利方案,民间的功能反倒逐渐式微;第三个阶段里,政府和民间形成承包
关系,政府把许多在第二阶段中拉揽上身的责任外包给民间单位执行,以增加效率,减少
政府开支,却没有改善社会福利的积极野心;这种消极态度,在美国欧巴马和英国卡麦隆
上台後有所突破,因此可以称为第四阶段的开始。
欧巴马於2009年编列五千万美元预算,成立「社会创新基金」(Social Innovation Fund
, SIF),金额虽低,愿景却很远大。它就像一般创业基金里的种子基金一样,提供小量
资金,让具有颠覆性、原创性的社会创意能够验证可行性,成功了,再放大规模,让更多
需要帮助的人受益。如2010年7月时SIF宣布奖助名单,共有十一个基金会获得从两百万到
千万美元不等的资金补助,它们所提供的社会福利工作包括弱势家庭青少年就学就业辅导
,低收入家庭的子女教育和财务规划,经济落後地区的脱贫计画等。这些百花齐放的创新
点子,在受到法令或立法程序五花大绑、死气沉沉的政府部门里,根本不可能出现。
2010年5月当上英国首相的卡麦隆,7月就宣布成立「大社会银行」(Big Society Bank)
,号称动用四亿英镑,敞开公共服务的大门,结合民间慈善组织和社会企业,引进丰沛澎
湃的社会创新能量,打造一个全民参与的大社会。大社会,正是从前大政府的对照,它是
政府与民间携手合作、共同创造的社会愿景。
其实早自二、三十年前起,美国管理学泰斗彼得.杜拉克和英国管理大师查尔斯.韩第(
Charles Handy)就已经大声疾呼:非营利的经济活动是有待开发的处女地。杜拉克认为
应该将非营利组织的生产力提高三倍,韩第也鼓励思考新的组织结构,以迎接未来日益重
要的非营利组织经济。他们两人在大西洋两岸着书、撰文、演讲、成立基金会,提倡非营
利活动的音量并不亚於他们早年对营利活动的关注,时代潮流的发展也正面呼应他们的远
见。
由於民主选举民粹当道,政治人物只好用政策买票,现存的社会福利一项不能少,新的政
策一件一件加上去,税赋一分钱不能增加,政府部门还必须越小越好,结果自然导致政府
及整个社会向民间寻找资源,以应付日益庞杂的社会福利需要。资料显示,美国民间非营
利部门已经占GDP的7%,高於4.7%的国防预算,而且不断持续成长。
公正、永续、社会全员共享
究竟什麽样的创新可以称为社会创新?它和一般的创新有何不同?史丹佛大学出版的《社
会创新评论》(Social Innovation Review)季刊对社会创新做出以下的定义:「社会创
新提出一种新颖的方法来解决某项社会问题,这个方法跟旧的方法相比,更有功效,效率
更高,既公正又能够永续,而且它产生的价值由社会全员共享,而非由少数个人独占。」
社会创新的成果虽然以软性的服务为主,但是也不乏以硬体创新做为致能技术(
enabling technology)的案例,例如麻省理工学院主导的「一童一笔电」(One Child
One Laptop)计画, 还有许多为贫困落後地区设计的饮水设备、卫生器材,甚至医药,
都牵涉到实体的创新。社会创新并不排斥获取利润,但是利润是为了能够永续经营,或者
扩大服务对象, 而不是为了少数的投资人或经营者。
最有名、贡献最为卓着的社会创新,应该是「微型贷款」(microfinance)。孟加拉人尤
努斯(Muhammad Yunus)博士创办乡村银行(Grameen Bank),三十年间贷出接近十亿美
元, 让数千万既无抵押担保也无信用额度的低收入户,能够得到小量现金,从事起码的
营生,脱离无止境的贫穷梦魇。乡村银行的成功让许多商业银行看到穷人市场这块大饼,
纷纷推出各种类似的贷款方案,但是最大的差别是,乡村银行以利润养组织和客户,商
业银行则期望更高的利润以报答股东,因此贷款利率较高,偏离了微型贷款服务社会的原
始宗旨。
1960年甘乃迪在总统大选前发表成立「和平志愿团」(Peace Corps)的政见,五十年来
超过二十万以上的美国年轻人足迹踏遍世界各个角落,从事各种志愿工作,为美国扮演和
平使者的角色。这可以说是美国政府主导社会创新的一个成功案例,但也可能是最後一个
。
今天全世界民主国家背负庞大的财政赤字,却面临前所未见的严峻考验,人口高龄化,
财富两极分配,经济负成长,失业率居高不下,再加上不做就太迟的环保问题,简直是千
头万绪,政府资源却捉襟见肘,唯一的出路是提供一个良好的社会创业的环境,鼓励民间
部门参与,释放社会创新的能量。有创意的创业者,也多了一个选择,开公司赚大钱不必
是唯一的选项。
全文摘自远流出版《锡兰式的邂逅》第三部新管理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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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台湾清华大学物理系、交通大学管理科学研究所毕业。联讯创投公司(
Harbinger Venture)共同创办人及美国总经理,曾担任美国联强国际(Synnex,财星500
大企业)及台湾神达电脑机构各项高阶管理职务。2007年担任美西玉山科技协会理事长。
旅居美国矽谷二十余年,因创投业务广泛接触美国、台湾、中国大陆各地杰出科技人才,
得以近距离观察产业的更迭,趋势的潮起潮落,以及创业的艰辛与收获。为文旁徵博引、
笔触精练流畅,兼具深情与理性。目前定期在《天下杂志》撰写「创新学院」专栏。最新
着作《锡兰式的邂逅:我在创意之都矽谷的近距离观察》,2012年7月由远流出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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