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本系列文章除合乎法律之引用 (附上所有作者与出处) 之外, 严禁任何形式的转录与引申. ===== Baseball Between the Numbers 五章三节 球员在合约年表现比较好吗？ Dayn Perry 球员与主流运动作家常重复一句熟悉的话语：球员在他们的「出走年」，也就是 进入自由球员市场的前一年，会表现比较好。理论是这样子的，球员会理解出走 年的好成绩会增加他们在开放市场的价值，而让他们能赚饱银子。当今的自由球 员合约可以高达九位数字，而大联盟球员也知道他们对职业的选择有限。要说他 们在出走年会在打击练习区、投手丘或健身房里多花一些专注力或时间的确合理。 他们该年的成绩可能代表一张终身享用不尽，或者过几年後又得回来紧张的合约 差距。球员有各种基於个人经济上的理由，想在即将成为自由球员时展现出最佳 一面。 来看看最显着的例子 Adrian Beltre。1994 年，洛杉矶道奇在对多明尼加共和国 有史以来最令人垂涎才能球员的竞逐中，以他们认为合理的价格签下了 Beltre。 几年过後，Beltre 的经纪人 Scott Boras 发现他的客户签约时年仅十六岁 — 根据大联盟规章太年轻了。因此 Boras 游说 Beltre 宣布成为自由球员。最後， MLB 主席 Bud Selig 宣判 Beltre 必须继续为道奇所有，但吊销该球团在多明尼 加共和国进行球探工作的权利整整一年。球员工会代表 Beltre 表示委屈，继续 为他寻求自由球员权利。工会在道奇与 Beltre 签下一份优厚的三年合约後撤销 声明。 十九岁已在大联盟固定先发的 Beltre 展现了全方面的技能，让道奇相信他会是 明日之星。在二十一岁，他在 138 场出赛中打出 .290 打率，拿到 56 次保送， 还有 52 支长打。但他的产能在 2001 至 2003 之间下降，让「失败」这个字眼 开始散播。Beltre 这三季的平均上垒率仅略高於 .300 这即使拥有极好长打力或 其他潜藏才能，但比之更低就不能站上球员名单的曼多萨准线。（更多有关曼多 萨准线的内容见五章一节。）他在这段时期的最佳长打率是 .426，对三垒手而言 堪用，但绝非超级巨星的要素。 然而在 2004 年，Beltre 爆发了：他打出 .334 打率 / .388 上垒率 / .629 长 打率的水平，敲出 48 发全垒打且展现金手套等级的防守。碰巧 — 怀疑论者会 说还真是刚好 — 2004 年也是他的出走年。Beltre 选择成为自由球员，而联盟 中的主管与旁观者则用心思索，给出匹配他 2004 年成绩的薪资是否明智。一方 面，他在该季所打出的数据比他生涯其余的成绩都要差距太大。但另一方面，棒 球界许多人很久前就预测 Beltre 会有伟大的成就 — 或许他终於完全达到自己 广阔的潜能了。 曾受 Billy Beane 在奥克兰那冷血节约风格薰陶的道奇总经理 Paul DePodesta 决定放弃。西雅图水手则不，慷慨提供 Beltre 一份五年总值六千四百万美元的 合约。Beltre 以及另一位高额自由球员 Richie Sexson 应该能让太平洋西北区 重新找到赢球的感觉。Sexson 的确有了一个极佳的球季，但 Beltre 和水手并没 有。球队战绩是 69-93，而 Beltre 的成绩也只是 .256/.304/.414。这比他 2004 年之前的累积成绩还糟糕 — 如果他在球季中段没有打出一波高潮，这还可能更 惨。 一种讥讽的说法是，Beltre 出自无耻的自私想法，故意让他 2004 年的成绩爆 发，以提高他的市场价值。接着在他抢到一份复数年的保证合约後，他就怠惰 地回到原本的水准。比较不讽刺的解释则表示，Beltre 生涯最佳的年份与出走 年，是由於巧合而同时出现。 在所有球员经历出走年爆发的个案里，我们无法回答关於动机与因果关系的疑问。 然而我们「能」处理的，是球员是否在出走年，比起他们进入自由球员市场之前 与之後的球季会有较好的表现。为了完成这项工作，我们会用到一项 Baseball Prospectus 的数据，称作取代球员以上胜场（WARP，Wins Above Replacement Player）。这和超越取代球员价值（VORP，Value Over Replacement Player — 在一章一节曾经介绍）类似，但 WARP 量测一名球员比起三 A 边缘球员能多贡 献的胜场数而非得分，也包含防守的成份。使用 WARP 我们可以比较从 1976 到 2000 年间 212 位为人所知自由球员的出走年，以及他们前一个与後一个球季的 成绩。 表 5-3.1 平均 WARP，1976-2000，顶级自由球员 ========================================= WY WY-1 WY+1 ----------------------------------------- 平均 WARP 5.56 5.08 5.08 ========================================= 在表 5-3.1 中，「WY」栏代表前述所有球员在出走年的平均 WARP；「WY-1」代 表所有球员在出走年前一球季的平均 WARP；「WY+1」则是在他们出走年後一球季 的平均 WARP。 根据这些结果，球员们的确在出走年经历累计表现的高峰期 — 明确地说，在 WARP 上有百分之 9.4 的上扬。当然，在我们从这些资料中做出任何稳固结论之前，还 有年龄的因素要考虑。我们来看看相同 212 位球员在出走年、出走年前一年、以 及出走年之後一年的平均年龄（表 5-3.2）。 表 5-3.2 平均年龄，1976-2000，顶级自由球员 ========================================== WY WY-1 WY+1 ------------------------------------------ 平均年龄 31.0 30.0 32.0 ========================================== 这 212 位球员在出走前的平均年龄是三十岁，而出走後的平均年龄是三十二岁。 Bill James 与其他研究员的研究指出，一名球员通常在介於二十五至二十九岁之 间达到生涯顶点。这使得这个研究中出走年比起出走前更远离巅峰区。换句话说， 年龄并不能解释出走年的不一致表现。 我们来看得更仔细些。表 5-3.3 显示球员於 WY、WY-1 或 WY+1 成绩最好的百分 比。 表 5-3.3 球员於出走年、之前、或之後达到最佳百分比，1976-2000， 顶级自由球员 ============================================================= WY WY-1 WY+1 ------------------------------------------------------------- 达最佳球员 37.7% (80) 34.0% (72) 28.3% (60) ============================================================= 根据这个表，球员：(1) 在他们的出走年间表现较好，(2) 在通常不发生巅峰期 的时间有好表现，以及 (3) 在出走年比起出走之前或之後的球季表现较好。这个 现象是意外而无意识，还是蓄意因自身利益所造成，这无法说明，但趋势是很明 显的。当然，WARP 是和出赛时间在某种程度上相关的数据。是有可能球员打出较 好的比率数据（例如 AVG、OBP、SLG、ERA）但却因为出赛时间不足而价值比其他 球员低。毕竟，在 250 打席中长打率 .550 的球员价值是比在 600 打席长打率 .510 的球员要低。WARP 与和它类似的数据反应这项事实。因为如此，是有可能 球员在出走年并非有更高水平的表现，只是在该年努力带着小伤与疲劳出赛，而 在其他球季则会因为这些因素缺赛而减低价值。表 5-3.4 探讨这 212 位球员是 否有这样的状况。 表 5-3.4 出走年、之前、或之後的平均出赛/投球场次，1976-2000， 顶级自由球员 =============================================== WY WY-1 WY+1 ----------------------------------------------- 平均出赛/投球场次 89.2 82.9 84.4 =============================================== 的确，球员在出走年时出赛或投球的场次较多，比他们出走前一年多 6.3 场而比 之後多 4.8 场。这个出赛时间的提升解释了出走年的 WARP 平均，然而，由於我 们也观察过平均年龄，以及 WARP 之间的差距，这还不足以完全中和所有趋势。 如果要说这些资料有什麽作用，就是球团们在自由球员市场上会更加注意。棒 球的经济结构是，球员在大联盟服务满六年以前不会拿到自由球员资格，而这 通常代表他们会在过了自己的巅峰之後，才能来到自由球员市场。还要考虑的 是，必须推测签下为人所知自由球员所需的代价。如果该球员曾经接受前球团 给予的薪资仲裁，且该年被 Elias Sports Bureau 列名，那麽签下他的球队必 须将一或两个 — 依球员的排名而定 — 高阶选秀权抵给球员的原球队。经常 浪费补偿选秀权的队伍农场系统会不可避免地非常薄弱，而这当然会造成长期 的伤害。曾经被提供仲裁的自由球员比出走年球员签起来代价更大，钞票会让 你相信这点，而结论就是，球团最好非常确定他们签到对的人。 不管球员过去如何，球队必须有一个公正的衡量标准，来知道球员在以後球季 会有什麽样的表现。这代表要考虑的不只是球员年纪，还包括他之前表现的情 况。 在 1999 年冬天，才刚迈入建军第三年的坦帕湾魔鬼鱼想在自由球员市场掀起 一阵新闻，而以四年，三千四百万美元的钜额合约签下外野手 Greg Vaughn。 魔鬼鱼看到的是，这名球员在前两季共打出九十五支全垒打。但他们该看见的 是一位三十四岁、速度不快、难以守备，只有着「老球员」技能 — 长打和保 送 — 而其他什麽都没有的球员。结果这成为魔鬼鱼几桩自由球员的大灾难之 一。 Vaughn 第一年在坦帕展现了 .254/.365/.499 的成绩，大致上和他前一球季 .245/.347/.535 差不多。但他 2000 年的全垒打产量从 1999 年的 45 发缩 减至 28 发。下一个球季，Vaughn 打出 .233/.333/.433 且只有 24 发全垒 打，他 .433 长打率居联盟所有固定指定打击之末。接下来的球季 Vaughn 的 薪资达到生涯最高的八百七十五万，成绩更滑至谷底。伤病使他只能出赛 69 场，而这实在万幸，因为 Vaughn 的成绩是奇惨的 .163/.286/.315 — 这数 字使他在平均每打席的贡献上是该季全联盟最糟糕的打者之一。2002 年春训 Vaughn 仍然没有起色，而魔鬼鱼决定将他裁出球队，吸收他该季应得的九百 二十五万美金薪资。在与科罗拉多洛矶短暂虚度了 22 场比赛之後，Vaughn 从此离开棒球界。 出走年与後一球季间衰减最急速的球员是 Nick Esasky。1983 年 Esasky 取 代年迈的 Johnny Bench 成为辛辛纳提红人的三垒手。他 1985 年的成绩在某 种程度上有了突破，125 场出赛里敲出 21 支全垒打。1988 年十二月，红人 在一个五人交易中把 Esasky 交易到波士顿红袜。芬威球场对右打长打者环境 极佳，因此 Esasky 在他於波士顿的球季里有了很好的表现。1989 年已经成 为固定先发一垒手的 Esasky 打出 .500 的长打率，有超过 60 支长打，以及 66 次保送。亚特兰大勇士认为他应该拥有实力，而当时的 GM Bobby Cox 与 二十九岁的 Esasky 在他三十岁生日前签下了一张三年合约，总值五百六十万 美元。 在对芬威球场的倾向，以及当时中等的进攻作了校正之後，Esasky 在 1989 年 的成绩的成绩对於一垒手较高的进攻标准而言并不令人印象深刻。该季在客场 Esasky 打出 .253/.331/.459；在芬威，他打出 .300/.379/.541。事实上， Esasky 在球场与联盟的外在环境下，并未以球棒展现出什麽特别成就。然而由 於没有了解身处波士顿对数据的影响，勇士与 Cox 高估了 Esasky。 然而，最後发生的事情没有任何数据校正能够预测。1990 年开季後不久，Esasky 的内耳受感染，最後因为头晕使身体衰弱。这个慢性疾病造成 Esasky 晕眩不止， 使他明显无法从事棒球运动。他在四月为勇士出场的九场比赛，也是他生涯的最後 九场。保险措施补偿了他剩下的合约。在 WARP 方面，Esasky 在出走年的成绩是 7.2，而 1990 年则降到了 -0.4。 将所有的事件汇整起来，没有任何提供给一垒手的复数年高额自由球员合约是明智 的决定。这绝大多数是因为一垒手通常运动能力不出色，年纪也不会太好。天使对 於 Mo Vaughn 的履历 — 包括 1995 年的 MVP 以及 1998 年 .337/.402/.591 与 40 支全垒打这出走年造成的打击成绩 — 太过着迷，而给了他一份六年八千万的巨 型合约。天使，就和其他渴求巨炮一垒手的球队一样，愿意忽略 Vaughn 的年龄（他 在签下这份合约的冬休期间进入三十一岁）、他巨大笨重的体型、以及他决定性的 老人球技巧。合理但因伤缩短的 1999 球季中 Vaughn 打出了 .298/.353/.508，而 他的成绩隔季继续下降。在被倒至大都会交换 Kevin Appier 的沈重合约後，Vaughn 在 2002 年滑落至 .259/.349/.456 — 对低价游击手是很好的成绩，但对该年赚超 过一千七百万的一垒手而言是个大灾难。Vaughn 在 2003 年只出赛了 27 场比赛便 屈服於伤痛，再也没有上场；总共三千四百三十万元在 2003 与 2004 年球季进了 他的口袋。 可怕的一垒手自由球员合约连绵不绝。太空人 2001 季後给 Jeff Bagwell 的五年 八千五百万延长合约，在年纪与退化的右肩削减 Bagwell 的产量，接着使他大量时 间缺阵後也完全失去了作用。Bagwell 在 2005 年太空人季後赛名单上除了仪式性 之外可说毫无用处，2006 年 Bagwell 将使太空人必须花超过两千万元，而完全无 法期望他会回到每日出赛的水准，要年长的他有杰出水准的表现就更别提了。Jim Thome 与 Jason Giambi — 同样有个啤酒肚，年纪超过三十五的长打一垒手 — 在 他们与费城人和洋基超大合约的初期似乎可能成为一垒手自由球员陷阱的例外，然 而大伤小病同样保证了两者的烦人结局。虽然 Carlos Delgado 在他四年五千两百 万合约的初期有不错进展，但要考虑他在接下来三季进入三十四、三十五以及三十 六岁时维持超级巨星的身手的可能性并不愉快。本文完成之时，许多球队已经为了 和季後赛英雄 Paul Konerko 签下长期合约，而展开名符其实的死亡竞赛。随着五 或六年合约以及庞大金钱在空中飞驰，不难想像 Konerko 在他进入三十岁中後段而 因年纪衰退後，会如何成为财务上的大负担。由於球队并不想学到这些教训，你已 经可以等着在 2011 年冬天冷眼旁观一些人对 2005 年度最佳新人 Ryan Howard 砸 出比合理价格高上千万的钞票了。 不过并非所有高额自由球员合约的下场都这麽悲哀 — 如果如此，即使最洋基的冲 动行为也会被束缚住。1992 年冬天，Barry Bonds 是有史以来竞逐最狂热的自由球 员之一。他在刚结束的球季里打出 .311/.456/.624，扫出 75 支长打，拿到 127 次保送，盗垒成功 39 次，於左外野拿到连续第三座金手套，并在分区冠军匹兹堡 海盗赢得了第二座 MVP 奖。以 WARP 的方式来说，Bonds 的 1992 年球季是生涯到 该年的最佳，领先全联盟的 12.9。 在很正常地被仔细审判过後，Bonds 与旧金山巨人，签下了一纸六年，四千三百七 十五万美元 — 在当时是棒球有史以来最丰厚的合约。巨人是 Bonds 的家乡球队， 最初也在 1982 年选秀中选中他。（Bonds 当时没有签约，而接受了亚利桑那州的 棒球奖学金；读完大学後，他在 1985 年被匹兹堡海盗以第六顺位选中。） 在作为巨人队员的接着十二个球季中，Bonds 成为史上第一位达到五百轰五百盗的 选手 — 在这之前先史上首度完成了四百轰四百盗。他也再多赢了「五」座 MVP， 带领球队打到世界大赛第七战，并且，在 2005 年球季过後，累积生涯打出 708 支全垒打。 巨人队在签下 Bonds 时不少举动是正确的。第一，他们得到的球员是二十八岁，比 起其他六年自由球员较为年轻。第二，他们得到球员的技能 — 打出打率的能力、 基础广泛的长打指标、垒间的速度、高保送数加上低三振数、以及优异的守备 — 可以随时间过去仍被维持，也预视一段有希望的年龄曲线。第三，他们签下的球员 在这世界上所有观点里，都属於顶尖。即使有一些因年龄产生的衰退，Bonds 仍然 会属於棒球界的最顶端，只不过结果是，他最好的时刻才正要来到而已。在这接着 十二个球季中，Bonds 四度超越原本的个人生涯最佳 VORP，只两次在这段时期低於 10 WRAP 的标准。 在 Adrian Beltre 的情况里，年龄是正确，但已建立的表现纪录并非如此。在 Greg Vaughn 与 Mo Vaughn 的情况里，两者都是已完成的稳定高阶好手，但都太老，拥 有老球员的技巧。在 Bonds 的情况里，所有迹象都指向成功。一旦了解球员开始衰 退的年龄、将球员最近的表现纳入考虑、衡量球员能随时间维持的技能、并警觉出 走年表现高峰是一般性的状况，球团便能在自由球员市场中做出正确的决定。若忽 略其中任何一项因素，球队就会走错昂贵的一步。 -- "问おう、贵方が私のマスター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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