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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咒》到《鬼家人》:柯孟融与程伟豪的9个灵魂的拷问 http://tinyurl.com/4w7spey6 柯孟融执导的《咒》,2022年上映13天票房破亿,总票房1.7亿,成为当年度唯一一部破 亿的台湾电影,Netflix上线之後更挤进全球观看数第三。 程伟豪执导的《关於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简称《鬼家人》),2023年以3.6亿票 房荣登年度台片冠军,并获金马奖9项提名,让他继《红衣小女孩》系列和《当男人恋爱 时》之後蝉联台片票房导演。 这两位40岁的导演,撑起了这两年台湾电影票房的半壁江山。在日前登场的2023亚洲新媒 体高峰会中,两人在「牵猴子股份有限公司」共同创办人王师所提出九个问题的拷问下, 毫不藏私地分享了他们在电影这条路上的赤裸剖白,从少年时期热爱观赏商业电影的养成 ,一直到对於近年台湾电影市场与制作环境的精准分析,都是关注台湾电影的从业人员与 观众不可错过的圣经。以下是对谈精彩纪录: 1 请两位导演分别回忆一下,你还记得第一部进戏院欣赏的电影是哪一部吗?为什麽这部电 影让你印象深刻? 柯孟融:《倩女幽魂》让我开始觉得看电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我第一次进电影院看的电影是程小东导演的《倩女幽魂》,那时候年纪真的很小,我在给 中钢员工观赏的电影院看的,印象最深刻的是好像里面有一些床戏,就张国荣跟王祖贤在 那边亲亲,我妈跟我爸就说不能看。其实我不晓得为什麽,就是亲亲不可以看吗?那时候 一年级,应该是不能进去看那部电影的年纪,但是我印象中就是因为爸妈第一次带我去, 从来没有看过电影,然後那里很暗,大家还可以去贩卖部买一些零食,都香香的,有些吃 东西的声音,就觉得整个经验又好吃又好玩,而且很有安全感,因为爸妈在旁边,然後又 有鬼,又有好听的,我记得那首歌好像叫〈道〉,午马唱的歌(黄沾幕後作词作曲演唱) 。所以那时候开始觉得看电影是一件很美好的事 ,那时什麽都不懂,但是却很喜欢跟家 人去看电影。 《倩女幽魂》其实是鬼片,然後里面有一个舌头很长的大魔王叫姥姥。回去是有点害怕, 只是我当时还满喜欢那种有点害怕又有点享受的感觉,想看又不敢看的感觉。我觉得每个 人喜欢上电影的方法都不一样,有时候不一定是剧情,有时候我觉得是整体的气氛影响了 你,让你觉得看电影这件事情很美好。後来我高中的时候,跟我妈妈说我去K书中心,但 其实我每天都跟我女朋友用午餐钱跑去看电影,你还可以去和春影城看那种二轮电影,很 便宜,可以在那边待一整天。 程伟豪:《第五元素》让我第一次体验到所谓的声光效果和目眩神迷 我真正人生的第一部电影是《唐伯虎点秋香》,是进戏院看的,那一年是因为小三升小四 的时候,老师说一定要进戏院看一部电影,做为当时其中一个寒假作业,所以才被父母逼 一定要进戏院去看。但是第一部电影它没有让我印象深刻,我真正最有印象的,反而是自 己在国中时候自发性地去看的第一部电影。那时候是学生,然後真的很想要进戏院去体验 一下电影这件事情,但早场比较便宜,所以就在早上补习完之後特别冲去戏院看,那部电 影是卢贝松的《第五元素》。那是我第一次体验到所谓的声光效果、目眩神迷这件事情, 所以当时对我来说非常印象深刻。 另外我印象很深刻的那一年是国二升国三的暑假,我自己想办法存更多的零用钱,然後找 早上可以的时间,看了大概五、六部好莱坞电影,都是在补习班一下课之後就冲过去看。 爸妈不知道我补习完第一件事情是去看电影,所以我要算准时间,电影一结束之後马上骑 着脚踏车狂奔回家,让他们觉得是正常下课的时间。 2 当年这麽年轻就接触到来自国外的有趣电影,但什麽时候开始觉得要把影像创作当作这一 生的志业? 程伟豪:根本不知道导演是什麽东西,我就跟我爸说「爸!我要做导演」。 真正萌芽想要做导演这件事情,其实是在国二那一年看完这些电影之後,那时候根本不知 道导演是什麽东西,但是有一次在家庭会议,所有家人都在的时候,我就跟我爸说「爸! 我要做导演」。他们那时候就说「你在那边讲什麽,演艺圈很乱啊」。我说「那不一样」 ,但其实自己根本一知半解,我也不知道那样是不是真的就是演艺圈,根本搞不清楚状况 。但那时候也不知道为什麽,我看了那些好莱坞电影後,确实就让我种下很深很深的种子 。那时候大家每次写作文都会写到我从小的志向,或我立志要当太空人或总统 但我从来 都没有。我每次碰到这种作文题目,我都很傻眼,我想说惨了,我完全没有目标。可是我 真的不知道为什麽国二那一年差不多13岁时,自己会主动地跟家人提说我想要当导演。那 时候根本没有想到工作、存活,或者是生计方面的问题。 柯孟融:拍了作业《鬼印》,结果那部片在网路上瞬间爆红 我本来想当医生,後来因为我数学真的很差,所以没办法当医生。写志愿的时候,本来都 写科学家或是医生,後来慢慢认知,我的数学程度不被允许。写的时候其实都很心虚,所 以一开始也不能说志向吧,只能说喜欢电影,看电影是我的兴趣,其实看漫画、看小说也 都一样是兴趣。真的认真想要做为志向,我觉得跟普遍百分之九十的人一样,一直到大学 填写志愿的时候,才认真要想清楚我到底要做什麽。 我高中毕业的时候,毕业纪念册要拍一个毕业DVD,我就拿小小的相机拍了一个飙车族的 故事,觉得很有趣。包括我自己又很喜欢看电影,所以锁定以後要当导演,在填大学志愿 的时候,我就填辅大影传第一志愿。那时候因为从小到大觉得自己是一个很正常很普通的 人,就只是喜欢看电影,没有觉得自己是个艺术家,不好意思填艺术大学,就填了一个好 像可以当导演、然後又不是艺术大学的大学,我就填了辅大影传。 当时因为我想要当导演拍片,就先拍了一个作业叫做《鬼印》。那时候我记得还没有 YouTube,只有一些叫做DV World还有DV生活馆的网路论坛,就是给一些同好去那边分享 自己拿DV拍的东西,结果那部片在网路上瞬间爆红。家人那时候只觉得说「儿子上报纸」 ,然後他们那时候还会剪报,当年还会把我的报导都剪下来,现在已经不剪了。那时候应 该2004年吧,我觉得我们DV世代刚好搭到一波很年轻的潮流,因为整个创作的硬体门槛降 低了。然後当时我印象最深刻的其实是《17岁的天空》,当时陈映蓉导演很年轻,她也是 大学刚毕业,就拍了《17岁的天空》,结果那部电影居然赚钱了。是李耀华跟Michelle叶 育萍的公司「三和娱乐」制作,我们两个以前也都在三和娱乐待过。《17岁的天空》之後 ,业界开始流行找年轻刚毕业的DV世代导演,我们是搭上那一波才开始真的当电影导演。 3 两位在决定当导演的时候 有没有任何一个对标的对象,不管是台湾的或者是国外的,会 让你期许「我要成为这样的导演」,或是「我要拍他那样风格的作品」? 柯孟融:我想要当史蒂芬史匹柏 有啊,我想要当史蒂芬史匹柏,大家都知道,因为我跟很多人都说我最喜欢《侏罗纪公园 》了。因为我喜欢去看电影,我想要拍我会排队去买票的电影,所以很想要拍《侏罗纪公 园》,很希望拍出来的电影大家在看的时候都能够被娱乐,不管他是被吓到、哭了,或被 震撼,就是想要影响别人。 程伟豪:成为偶像导演其中任何一个人的十分之一,此生足矣 我如果自己是纯粹观众,其实崇拜的导演非常非常多。但如果回到开始自己参与创作,然 後一路到制作,真正开始做所谓长片导演之後,就很明确知道有几个导演,是我自己觉得 这一辈子如果可以成为他们任何其中一个人的十分之一,此生就足矣的那一种。 譬如说韩国,就是满蛮多人也喜欢的奉俊昊导演,从他第一部电影就开始关注他。香港我 非常非常喜欢杜琪峰导演,也很喜欢《志明与春娇》系列鬼才导演彭浩翔,他早期还有很 多乱七八糟但很有趣的作品,是很多元类型的导演。然後陈可辛导演也是我觉得可以效法 的对象,他自己还同时身兼制片、监制身份,以及他可以在商业跟艺术之间对我来说取得 一个很好的平衡。尤其是早期的那些作品,一路从《甜蜜蜜》到《投名状》这些,他也是 在各式各样的多元类型方面一直尝试。好莱坞的话,就是大家可能更熟悉的大卫芬奇或克 里斯福诺兰,他们在叙事跟电影美学一些语法上面,给我的启发非常非常多。 4 两位从短片爆红後,累积了这麽多商业作品,到现在已有十多年的时间,在这麽长的过程 中,是否曾有哪一次觉得自己是真的可以做这个行业,而且做得非常好,或者觉得「中了 」很爽?然後有没有哪个时刻曾经觉得自己「不行了」, 好像得要考虑一些其他的可能性? 柯孟融:《鬼印》爆红的时候很年轻,觉得自己前途一片美好 我一开始觉得自己可以的时候,其实就是《鬼印》的时候。那时候很年轻,觉得自己前途 一片美好。当时还不晓得原来拍国片风险这麽高,就觉得自己拍了一个短片鬼片,很开心 这样,那个时候是我觉得自己很厉害的时候,那是2004年,19年前。 那至於什麽时候觉得自己不行,很常很常觉得自己是废物,真的。但是从来没有想过要放 弃,因为不会做别的事情,都做了19、20年,好像也不会别的,所以也没有考虑要做别的 。但很常觉得自己剧本都写不出来,觉得自己是个垃圾,很常啦。就会很反覆,完成的时 候,觉得自己好棒喔,然後又要过一段很长的时间在那边很挣扎,写不出东西,觉得自己 很烂,然後就一直反反覆覆。我觉得就只能记得为什麽喜欢做这件事情,才有办法撑过来 。 我在大学因为《鬼印》爆红之後,前景娱乐的黄茂昌先生找我去剪了很多预告片,像是《 再见了,可鲁》、《花与爱丽丝》、《企鹅宝贝》台湾版预告都是我剪的,我觉得剪预告 片给我很多养分,现在拍电影之前或甚至写剧本的时候,我都会想一下这个电影的预告片 到底会长什麽样子,就是这个电影到底吸引你的地方是什麽,你要卖什麽,你总是要找到 一个你要卖的东西,你会让人家有共感的东西,我觉得任何电影都会需要,商业电影更需 要。 程伟豪:时常觉得「我不行了」,但其实许多事情在写剧本当下早已定案 其实我跟柯孟融很像,因为我相信如果你是真的有志於创作、制作的人,多数人都一定会 长期一直在这种循环。譬如说我每次在剪接、在看素材的时候,甚至都已经初剪的时候, 还是会觉得「我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但是在电影上映的那一刻,或是有机会在电影 上映时跟观众一起坐在戏院里面,去听他们怎麽反应。你会在那一刻时,才会有机会回头 告诉自己说我好像还OK、我好像还是有机会,或者我有哪些东西其实做对了。甚至你很多 时候回头检视时,会发现在写剧本当下的某一些直觉,那时候早就已经定案一些事情了。 只是到最後,纠结的永远都是别的更小事情,所以会一直说「我不行」、「这什麽烂东西 怎麽会拍成这样」,结果最後其实work(奏效)的就永远work(奏效),不work(奏效)的其实 纠结再多都不work(奏效)。 5 两位都成长在大众娱乐大爆发的90年代,在你们的成长过程中,除了电影之外,是否还有 经历漫画、电玩等不同的养分?因为所有娱乐都无法 自外於其他类型的娱乐选择,而现 在所有消费者也都会把时间分配在各种不同娱乐,所以回顾过往这麽长的时间,除了在专 业上不断精进之外,还有哪些娱乐是你们觉得只是在玩,但後来却回馈到你的专业? 柯孟融:你要一直感受到很多不同的事情,才有办法说故事 打电动。我蛮喜欢打电动。其实我觉得所有的一切都是养分。我觉得你要一直感受很多不 同的事情,才有办法说故事。老实说我觉得真的是这样。比如说如果一直待在家里,然後 一直整天很忧郁,肯定写不出喜剧片。所以得出去外面,跟别人「抐猪屎」(lā-ti-sá i),然後才有可能感受幽默感是什麽。所以除了我们平常看电影吸取一些养分,以及小 说、漫画、电动以外,不能一直待在家里。因为我最近就是因为写剧本,一直待在家里, 然後就觉得自己越来越像个垃圾。我觉得要出去,要能够感受到很多东西,才有办法写出 一个好的故事。我觉得真的所有的事情都是养分。 程伟豪:疯狂蒐集光碟特别收录的幕後制作花絮,是我非常重要的养分 我蛮认同柯孟融说的。觉得每次回想类似这样的题目,都觉得自己有点无聊,因为说真的 我的养分好像就是来自於电影。刚刚提到从国二那时候开始正式自主性地接触电影,那时 候就是90年代,那个外片大量引进台湾的那个年代,所以我刚好赶上。後来回头才发现, 我刚好赶上那个年代的开始,所以大量看那些电影。甚至我们也都有经历过录影带的时期 ,透过录影带,可以回头去补看一些在引进台湾之前,海外已经上映票房非常好的电影。 这样一直大量看电影,对我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非常好的养分。 柯孟融是从高中就开始接触影像并有一些创作,我晚一点点。我大学时候念辅大广告系, 其实是公关行销为主,自己因为当时也跟辅大影传、新闻系都有交流之後,一起合办活动 。当时最红的是仿拍《无间道》, 我们拍了一个很不入流的东西叫《无肩带》。开始接 触到制作,就突然觉得制作真的好有趣,所以碰特效、剪接,甚至那时候非常疯狂去 现 在已经倒光的百事达跟亚艺大量找光碟,那时候是VCD,後来DVD的那个时代。为什麽?因 为我想要看他们光碟里特别收录的幕後制作花絮。 我後来发现,幕後制作的阅读,甚至在我成为正式的长片导演之後,都仍是一个非常重要 的养分。我真的会把它称之为养分,因为首先我是自主性地去发掘,另外更重要的是,其 实真的会因为有收录幕後制作,才去收藏特别版本的DVD,想办法找国外适合的版本,收 藏的够完整我才买,有时可能会花很多钱。我去亚艺或者百事达租片时,我一定会看有没 有幕後花絮。甚至有时候不管电影本身内容是什麽,如果有幕後花絮我都可以试着看看。 我就是在这种状态下去大量地阅片。 後来到了电影所的时候更夸张。那时候有林园电影城,就像以前在高雄的和春影城。林园 是在板桥的二轮影城,你时间排得好的话,一天可以看八部,因为它可以跑厅,而且我念 台艺大,很近。另外当时开始拍了些短片,所以接触到一些影展,有一次去北京。北京有 一个传说中的北京电影学院後面小铺,里面有非常多光碟,才开始接触到更多各式各样电 影,然後狂买。因为都是不知道哪里来的集结成册的 作品集,杜琪峰全集、王家卫全集 、张艺谋全集,还精装的。後来回头发现,我真正的电影养分,其实是从娱乐来的,真的 就是一直看电影。因为真的太喜欢看各式各样电影,它默默地成为我後来很多创作上的养 分。 6 两位分别在2022和 2023年创造了很好的票房成绩。大家都觉得电影是赌博, 尤其现在风 险这麽巨大,在电影上片前多久,你开始觉得这个片子可能会大卖? 柯孟融:我要拍一部电影告诉大家,我还是20年前那个很会拍鬼片的人。 就觉得应该不会赔吧,真的。因为拍电影其实真的是捏一把冷汗的事情,在各个环节都一 样。比如说写剧本的时候是,在pitch提案去找钱的时候, 甚至在拍的时候,都会觉得「 完蛋了」,反正每个环节我觉得都蛮困难。但在拍《咒》的时候,因为那时候有背水一战 的感觉,觉得因为要四十岁了,自己没有代表作,我觉得必须要拍一部电影告诉大家,我 还是20年前那个很会拍鬼片的人。 做任何事情都很难,但是到最难的那一瞬间过了之後,它得到的反馈,会比本来想像还要 好。这个是在我拍片生涯里面满少见的。因为大家都知道,拍片其实很大部分时间都在妥 协。但是在这个过程当中如果你都不认输,你都准备好了,我感觉到电影之神会帮你。我 真的有感觉到,一开始觉得完蛋的事情,到最後如果你都没有放弃 ,它会变得比你想像 中还要好。 所以当《咒》还没有上映的时候,我知道这会是一部好电影,我最起码知道是这样。那要 怎麽输呢?不管卖得怎麽样,你都知道这是一部好电影,你没有输的地方。所以都跟我的 投资方说,我们拍了一部好电影,我们不要赔就好了。当时没有觉得一定会赚,我们小赚 就OK了,但是我们有一部很好的电影。结果後来真的卖得很不错,可能是我导演生涯的代 表作。那就证明了一件事情,你只要做到,什麽事你都做到最满,然後我觉得电影是有神 的,他会帮你的。 程伟豪:观众盲测带给我超级无敌大的启发,原来创作者的盲点这麽多! 《鬼家人》比较特别的是,我们在《鬼家人》有做一件事,就是盲测。当时盲测的版本, 後期还没有完成。我自己每部电影都会做盲测,可是《鬼家人》的盲测,是我觉得做过最 科学的,它的完整度也是最够的。《鬼家人》是我第五部电影,前四部我都不觉得有机会 成功,而且每一部都觉得好紧张,不知道这个市场到底看不看这个东西。因为我做每一部 片创作的动力,都是来自於我想在市场上做不一样的没有看过的东西,其实那会带来很大 未知,而未知就像恐怖片一样,是最大的恐惧来源。在这样的状态,每一部都非常非常紧 张,会一直想这个观众到底get不get得到,观众到底吃不吃,所以都是在非常非常紧张的 状态。 但是《鬼家人》时真的有种预期,好像可以到一定的程度,当然也不觉得会有现在的成绩 ,可是就觉得应该会是成功的商业电影。当时做了北中南的盲测,是针对我们自己从《当 男人恋爱时》累积下来的,我们想像中各种TA族群可能样貌的状态,这就是我觉得有团队 的好处。 当时应该已经算是定剪,但特效各方面都还只是示意的版本,我们就直接去做盲测,透过 固定的问题,以及比较精准的 TA的询问,得到了些数据。那个时候因为数据的完整,让 我开始感觉到好像真的有机会可以到一定程度。可是当时还是跟柯孟融或任何创作者或电 影公司一样,就是不会知道这部电影到底可以到多夸张。就只知道我这部电影,好像真的 有机会成为一个成功的商业电影。 因为当时光两个点,就有很大发现。譬如说我很在意观众到底有没有笑,因为我是要做喜 剧片,如果没笑,我就完蛋。然後还有後面会希望笑着笑着可不可以哭,所以我也希望感 人。那时候看到数据报表的时候,发现应该有做到某个程度了。而且我们还有很多申论题 ,所以甚至可以很细节地去看每一个当时受测观众,譬如说他是来自南部,或者他是 LGBTQ族群的话他会反应什麽,然後直男直女他们会怎麽反应,当你做到这种程度的时候 ,心里的安定感,是我做电影以来第一次这麽高。但是当然你还是不会知道这部片最後可 以卖到这个程度。 因为我从第一部电影就开始做盲测,当做完《鬼家人》,才发现以前的盲测根本就是超不 精准的盲测,可是光只是部分精准的盲测,观众就已经有超级无敌多的feedback,可以完 全地帮助电影创作。我每一场盲测都会参与,而且会跟观众直接面对面地做深度访谈,我 会一排一排地点观众问,你有没有哪边看不懂,你觉得哪边是你最喜欢的。我先问看不懂 的时候,常常就是要修剪的重点。《鬼家人》第二波盲测比较针对宣发各方面,已经不是 内容层面,但第一波盲测是在定剪前,针对我很好奇的一些重点,尤其是吴明翰这个许光 汉演的角色,他到底讨喜程度有没有如我想像中的那样或者是那些笑点到底work不work, 那些哭点会不会觉得怎麽样,诸如此类,在针对内容去做第一波盲测就已经开始。 我很爱举一个例子,是在做《红衣小女孩》1、2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一个超级无敌低级的 错误。当时有问某一个观众,你有没有觉得哪边你看不懂。他说「请问里面那个林美华是 谁?」那是高慧君饰演的角色,叫林美华。我愣住了一下,想说林美华不是你们应该都要 知道吗?但後来检视电影,才发现电影到中间她死掉的那一刻,许玮甯抱着她说「林美华 你不要死」,观众这时才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所以他才会瞬间困惑「谁啊?你在叫谁? 」然後我发现其实有时候有这麽低级的错误,是创作者有一个超级巨大的盲点,因为我们 每次看剧本,前面一定是角色的名字做开头,然後他会讲什麽对白,我一直以为全世界都 该认识她叫林美华。这麽小的东西却给了我超级无敌大的启发,就是「哇!创作者的盲点 还真多!」 後来光为了这件事情,我还回头去修当时杨丞琳演的另外一个角色,她其实也没有任何表 明身份的时候,可是她的身份是需要被知道的。所以我们甚至加了一个ADR配音,在最一 开始她去拜访高慧君饰演的林美华这个角色的时候,让她说出「林美华小姐,我是社工局 的谁谁谁。」我很喜欢拿这东西出来讲,是因为觉得这就代表了创作者很多时候会有一种 盲点,但是在盲点的状态,如果愿意稍微放掉一点创作者的自尊,透过这种跟观众直接面 对面的互动,其实会发现在作品还未完成的阶段,就已经可以得到最快的反馈和互动。 电影本身有一个很有趣的东西,其实戏剧、影集也是,它有一种flow (连贯性),那种 flow其实在未完成的状态,就已经具备到一定程度。但是把未完成作品丢出去之後的反馈 ,你要针对已被传递的那些讯息,自己去尽可能地做判断。所以盲测观众的反馈,可能你 会发现这是因为特效还没做完,所以他们这样子反应,身为创作者要自己知道,自己想办 法去解读。但更重要的是,有没有大方向的东西是他们感受到的,会不会笑,会不会哭, 那个其实不用完成到百分之百就应该知道。如果设定了这些,但根本没有做到的时候,你 反而更可以透过这样的盲测,得到更珍贵的结果。所以我每次都会提醒自己,我要做商业 电影了,我要放下自尊。反正盲测互动的当下,也没有人知道我内心在骂什麽,所以就得 用这样子的逻辑去面对每一次的盲测。 这几年做商业电影的时候,在媒体上很常被问到一件事,就是有没有什麽必胜公式。我说 绝对没有,因为任何成功的电影都一定是个案。它绝对有它当时天时地利人和的东西。但 是唯一能掌控的是几个大方向,第一个对我来说就是内容为王,然後行销为后,两者缺一 不可,这是我唯一觉得最正确的公式。就算是觉得内容做到很王道,绝对「中」,都不代 表很多人会reach(接触)到你的电影。光接触到电影,这件事情就是难度。因为我们很常 看到一些非常优秀的电影,它票房很不好,不代表它电影本身不好,纯粹是可能很多人不 知道它在2月10号上映了,光这件事情就差很多。当然更细节的,就是刚刚我分享的盲测 这些,或是专业的宣发团队,尤其是行销的辅助,身为一个重要的「后」的辅助,让整个 电影被成功推出来,是非常非常不可或缺。一定是这两者兼具,才有办法让电影到达所谓 商业的境界。 7 在串流平台兴起跟新冠疫情之後,观众决定要去戏院看一部电影的动机跟门槛都越来越高 ,两位怎麽看待这个变化?会随着这样的变化,去改变你们将来选片的题材,或者是说故 事的方式吗? 程伟豪:我自己真的会买票进去看的首轮电影,其实真的就是声光大片 好像真的会。因为自己也是同时在开发好几种题材,现在下意识就会觉得,不知道为什麽 这个好像比较适合影集,然後我就会往影集的方向去发展。 然後看到某些题目的时候就会真的觉得,这个感觉可以是电影。现在也很微妙的从乙方 默默地也成为类甲方的时候,自己也会参与前期包括投资跟看项目,或类似监制角色的时 候,就更会回头思考如果我是观众,我可能会去买票是为什麽。然後我坦白说啦,我很少 坦白这件事情的,我二轮电影跟串流平台或DVD看非常多,但我自己会买票进去看的首轮 电影,真的就是声光大片,就是因为要去享受那个声光大片。 自己开始做电影之後,不管是《红衣小女孩》或《目击者》,其实对我来说,我知道它某 种程度上至少掌握了「你很值得进戏院去看」,因为大银幕的包覆感,让你可以体验这个 类型该有的效果和娱乐性,因为那娱乐性是随着这个效果而产生的。所以在这样的状态, 某一些题材它适不适合有这样子大银幕的体验,确实会成为我在做的关键。 今年做《鬼家人》的时候,对我来说却是完全转另外一个方向。因为之前做惊悚,大概已 经开始知道,惊悚所能带来的那种体验。但是到《鬼家人》的时候其实也会好奇,应该跟 惊悚片有某些东西的状态是一样的,就是一个共同的体验。因为声光效果之外,现在台湾 电影能找的一些类型,很难做到真的大场面,可是很多时候能做到的娱乐性,是来自於文 本本身,有没有办法制造共同的体验。当时在做恐怖片的时候,会去参考国外一些很成功 的案例,譬如说《厉阴宅》。会发现最有趣的是,他们有时候像在当喜剧片看,那是一种 共同体验,一排人坐在一起,一起被某一个桥段开始要吓你的时候,有被吓到跟没被吓到 ,或吓到之後一起笑出来,然後大家怎麽样开始摀眼睛的那一刻。会发现这就是所谓大银 幕状态,是把你关在一个黑箱子的一种互动性,就是我跟同学、朋友、爱人、家人一起去 看的时候的一种共同体验。 《鬼家人》的时候更确定这件事情,因为喜剧是很直接的,那个笑是会感染的。你也可能 碰过跟一群电影人全部坐在一起看《鬼家人》,他们会用极严肃的方式看,笑声会很少。 可是在这样的状态会发现可能刚好某一群里面是一般观众,他们的笑声会慢慢感染过去那 些比较挑剔跟严肃的电影人,那些东西假不了,你就发现work了。我想要表达的是,其实 有一些电影的题材跟类型,真的还是比较适合大银幕。然後我们现在台湾电影可能现阶段 没办法追求大场面所带来的视听效果,但是我们能追求的是怎样可以快速产生一种共感, 大家会因为这个共感讨论,口耳相传就会散播出去。 柯孟融: Netflix打开,会挑来配饭的那一支,这种片才会卖 我自己的感受是,现在疫情结束之後,该出来吃餐厅、逛夜市的,其实都已经出来了,夜 市也都是人。我认为大家还是会去看电影,只是因为经过疫情之後,选择就变得比较居家 。可能Netflix打开有一堆片子可以选,这样反而要想的是,对於这些在家里看的观众, 什麽样的电影会很容易被喜欢。我自己有一个理论,就是如果你今天回家要吃一个便当, 要吃一个东西的时候,Netflix打开,你会挑来配饭的那一支,这种片才会卖。这种片才 会让大家觉得它有一个吸引力,就是吃饭觉得不用静声你就能看的电影,它就会容易被大 家接受。但我们怎样成为那一支,我们就要清楚地知道我们要卖的是什麽。 前阵子不是还有什麽元宇宙吗,也有人说要用VR讲故事,要用不同的方式讲故事。我们是 说故事的人,我们不能让自己变成古董。不可能永远就是那一套,简单地说就是要与时并 进,要知道大家关心什麽,想看什麽,要用什麽新的方法去说。不管现在是串流平台,以 前是百事达,还是电影院,後来又有VR什麽的,老实说只要能足够关心观众,够关心为什 麽现在拍哪一种题材,我觉得创作者跟观众的关系就不会被疫情所改变,我认为是这样子 。 因为《咒》跟《鬼家人》的成功,我常常跟同事讲,不要把台湾观众不看台湾电影这句话 直觉式地挂在嘴边,这件事情完全是不正确的。我们看到这两部作品,预算可能都只有好 莱坞大片两亿美金的百分之一不到,却成功地赢过很多好莱坞大片,所以我觉得其实台湾 电影有无限的可能。 8 现阶段根据两位对於自己在电影制作跟市场上面的判断,今天在台湾的电影市场如果要能 赚钱,还要有把握是可以对得起投资人的,你觉得你可以执行的最高的拍片预算是多少? 程伟豪:三、四千万 其实《缉魂》某种程度上已经算是上亿的制作,因为它光制作费就已经有八千五百万,如 果它的演员片酬加上去,再加上宣发,事实上是超过一亿,但当时它是以两岸市场来思考 的。若是一开始就决定我们没有办法去对岸的话,这几年从《红衣小女孩》一路做下来, 若要很明确很务实,三千万到四千万的制作还是台湾现在最安全的状态,而且还要看题材 。 柯孟融:三、四千万 如果是纯台湾电影,我也觉得是三、四千万,要拍到五千万以上就很冒险,就得要告诉人 家说「我这片一定破亿喔」。因为每个题材都有天花板,然後也不是每个人都能爆款,如 果今天有人告诉你们「我拍电影一定爆款」,你千万不要投资,他一定骗你的,怎麽可能 会先知道,哪有这种事情。你只能大概说它有一个趋势。所以我觉得要健康拍电影,因为 拍电影是一个好多人好多钱的事情。我觉得我可以要到的最大预算,取决於这个电影有没 有办法有什麽市场,然後这些市场回收的钱全部都加起来,根据这些市场的回收来计划预 算,这样大概就可知我们为什麽会说一个电影在台湾拍三四千。 所以我们今天要拍多少钱的电影,就要看这个电影的市场在哪里,比方说两岸市场,或是 我现在想要跟日本市场合作,就可以猜测大概不会赔钱的收入。我自己都会跟投资方说, 我们需要钱先把电影拍大一点,然後我们把它拍好,不要只是把它拍完,因为拍电影那麽 累,你只是把它拍完有什麽意思。我们把它拍好,拍好需要钱。我们先看到这些市场,然 後我们为这些市场去设计,或是找这些市场的人来合作,以能够回收的限度底下 我们先 小赚。不要想说拍电影就是要像乐透一样每一次都要爆,我们先小赚,但是把内容拍好, 以後我们就可以因为小赚,让它慢慢成长,甚至探索一些可能的市场或是观众口味和可能 性,以後就可以拍又好又赚钱的电影。现阶段我认为我们要先拍的,是小赚但是好的东西 的最大值。 《咒》除了在台湾卖座,串流上线後在全世界都很成功,我觉得是因为现在全世界都流行 恐怖片,老实说也是这样。美国最近Blumhouse 或是A24的恐怖片,现在也都能做得起来 ,那个就像制片曾瀚贤最喜欢说的是能够Travel(出海)的题材。我们都口口声声说要拍电 影给全世界的人看,事实上你还是要找到人类都有的共感,就像《鬼家人》也是有共感, 那个共感的直觉不会只锁定在台湾人 ,恐惧也不会,你今天是看哪一种恐惧, 它也不会 是只锁定在这里。只要能够找到这个东西去放大它,它就可以是很好的类型片,不管武打 片也好、恐怖片也好、喜剧片也好。只要能够阅读到大家可能喜欢的是什麽,我们虽然没 有很多的预算可以跟美国电影匹敌,但是我们可以因为很敏锐而能够出怪招。《咒》就是 出怪招。然後《鬼家人》的题材也很新,这种其实就是我们可以好好把握的,是我们现在 能够运用我们的资源来做的。 9 台湾40岁这个世代的导演非常的优秀,从张荣吉,连奕琦到徐汉强、廖明毅,以及今天现 场的柯孟融、程伟豪,他们都到了非常成熟的阶段,都经历过质疑、被挑战和失败,然後 找到了适合自己的类型跟路径,也都展现了对投资人的负责的态度。想请问两位,怎麽样 能够在未来五到十年,我们能够有系统地培养出更多面向市场的商业型的导演? 程伟豪:有些电影类型就是观众会一直需要 这题目对我来说好难,这是一个很大的题目,因为我真的觉得成功的电影绝大多数都是个 案,它没有办法被复制。可是一个产业往往又是用数量所养成的,数量很多时候是来自於 某种程度上的复制。譬如说你看到一些很成熟的市场,就会看到某些类型会在一个电影成 功之後开始一直出现。台湾也开始迎来了类似的状态,就是恐怖片。恐怖片在这不到十年 的时间,其实很明显大家都想要一窝蜂地拍。对我来说这都不是坏事。我觉得关键是,要 怎麽样在这里面开始,不管是旧瓶装新酒也好,或是找到一个对於观众来说的新鲜感。你 要自己愿意一直去探索观众或者是思考现在观众大家的想法是什麽,或他们可能的喜好是 什麽。对於我来说 这样做商业电影,可能会更稍微有跨出成功的第一步机会吧。我自己觉得台湾在恐怖片以 及犯罪悬疑这一块,还有喜剧片和爱情片,其实还是非常大有可为的,尤其是校园爱情。 不管这个题材本身是不是被做烂了,事实上其实在20年前全世界就已经一堆人在做这件事 了,但是我们为什麽20年後做这些,好像还是可以在某些市场上面立得住脚,就是因为有 些东西已经不是类型本身会不会历久弥新,有些类型就是观众会一直需要。你看20年前为 什麽《鬼印》红了,到现在《咒》还是可以继续红。就是表示惊悚片、恐怖片大家真的还 是会喜欢、会需要。然後我觉得不管是年轻创作者或者是投资方 和电影公司,其实都应 该要持续的开发类似的题材。 但在《鬼家人》稍微有一些票房成功之後,另外有一个想要多分享的,就是尽量走出台湾 这个市场。你要兼顾好台湾市场,但是在创作和制作的同时,要思考海外市场的可能性。 其实我可以分享一下《鬼家人》我们一开始的设定,顺便回到上一题谈到的制作预算。我 刚刚自己说台湾电影安全预算三、四千万,可是《鬼家人》事实上就是我超标的作品,我 一开始订制作预算就是五千万。因为自己是甲方,我要做负责任的东西就是不要超过五千 ,可是它其实已经比三、四千万超过一千万的台币,如果只有台湾市场的状态,其实是相 对辛苦跟危险的,如果还把一千万的宣发预算也算进去,事实上是六千万。以六千万来看 ,其实一开始我们就要确定一些事情,首先我有许光汉,我要去日韩,另外我觉得现在香 港跟东南亚市场,我们几十年来一直有在拓展,是不是台湾的类型电影也可以开始尝试海 外市场可以到什麽程度。走着走着其实就会开始发现,路可以越来越宽,然後你就会知道 你的制作成本可以跟着往上提升。 甚至在纯粹回到创作层面,创作者本身你去接触到海外所有的观众时的思考,也都必须考 量进去。譬如说我做《鬼家人》的时候,我会担心走出亚洲,大家会不会get到我的笑点 。但你去欧洲和美国,你会发现跟观众的互动是零距离的,他们也许只有一些很纯粹玩中 文梗的那些梗get不到,什麽零号、一号不在他们的语境里面,其他的东西他们还是都get 得到,你就会发现这就是类型电影的好处。总结以上,我觉得拍类型电影其实是最快也最 好可以Travel出去,而且有机会比较商业的方式,所以我会鼓励很多人拍。台湾还是需要 有更多的产量,我觉得即便现在有一堆恐怖片,有一堆犯罪电影,还是值得继续尝试,因 为那个东西是可以小成本,但是高娱乐的,更重要的是预算控制、预算控制、预算控制。 柯孟融:年轻创作者不要怕被人家笑 我觉得如果是年轻的创作者的第一件事情是:不要怕被人家笑。因为我们都是被笑大的, 真的。老实说在我们现在的环境拍商业电影,学生时期是比较难获得掌声的,常常是这样 。因为艺术电影是高手才看的懂,但是商业电影普通人就看得懂,如果拍得不好,普通人 都可以挑毛病出来,要能够忍受住。因为到头来,真的还是要回来问自己说为什麽喜欢这 个。我拍了第四部电影是《咒》,中间其实我也有拍一些网大微电影啊各式各样的东西, 最後还是要回来问说「我以前会喜欢这个吗?」 当我一开始要做《咒》的时候,我还说《咒》要很酷,不能有音乐,要剪得像臭水沟捡到 的东西这样,但後来还是觉得,虽然这样自己觉得很酷,但如果是高中生要带女朋友去看 电影,看了这部电影没有音乐,可能半个鬼都没有,真的出来会开心吗。所以回过头来还 是要看你到底为什麽喜欢这个,不要因为拍类型电影难得到掌声,然後就变了,结果有才 华的人就不拍类型电影,要记得你为什麽喜欢它。 我觉得很多人会开始喜欢电影,都不是喜欢高达,一开始大家可能都是妈妈带你去看《倩 女幽魂》,然後你喜欢《侏罗纪公园》,大部分人是这样,那就要记得为什麽喜欢它,然 後把这个东西分享给大家,这个才是一开始你拍电影的理由。我觉得这样才有可能大家一 起再多拍商业的东西,然後一起找到市场,找到观众,然後才能够把电影拍好,不要只是 把它拍完。 --



※ 发信站: 批踢踢实业坊(ptt.cc), 来自: 219.71.217.171 (台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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