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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ianissimo（弱拍） [相关影片见网址]
前阵子，中国小说家莫言得到诺贝尔文学奖时，因为他对於人权方面的态度被认为未能仗义
执言，引发一番争论，有的人认为他应该表态，有的人认为文学归文学，作者不需要以身载
道，跟朋友在网路上讨论此事时，慢慢地延伸到不同范围的创作者，比方说「为什麽我们不
觉得王菲也应该表态」之类的，我也被问到对自己喜欢的歌手中岛美雪看法如何。
中岛美雪有很多作品被认为是左倾的，例如描写妓女、游民、抗议、爱滋等，因此歌迷对她
有左倾的期待，例如早年她在演唱会上的服装简单朴素，大概就衬衫牛仔裤（她自己解释说
是不会搭衣服的关系），後来穿了华服，加上音乐剧的部份票价很贵，被认为背离了穷人。
就像莫言的争议一样，对於议题的表态也是检视的标准。她曾在任职过的日本放送电台传出
要被新世代青年企业家买走时，跟其他老一辈的主持人表态同进退，被认为维护旧势力的举
动；最近反核抗议正在热潮，我也有歌迷朋友无法认同她没出来表态，虽然之前写过一首被
认为是反核的歌曲，也传闻当时她曾经在演唱会上明确表示是核灾主题的歌没错。
影片：日本反核剧团为学者小出裕章做的短剧片段（中文字幕），最後以中岛美雪的社运名
曲《世情》，搭配小出长年为反核努力的身影；据资深歌迷说原本歌词并无既定立场，把政
府、社会与学者（社运份子）都批判了，因此，在小出的片段中，并没有使用批判学者的那
一段歌词。
不管如何，中岛美雪左倾系列的创作影响非常地大，尤其是一首名为「世情」的歌，这首
1978年的作品，据说影响了当时抗议的方式，後来在1981年被日本人都熟知的长寿剧「三年
B组金八老师」中用作插曲，背景是体罚盛行、教师极度权威的年代，激烈反抗的学生们绑
架老师，最後被警察突破、在挣扎中被强行带走。
此後成为抗议经典，不但有类似场面的电视剧加以沿用，无数歌迷更把日本着名的抗议事件
如三里塚等，一一套入做成自制MV，前阵子我帮忙制作反核学者小出裕章演出短片的字幕，
原作者也套入这首歌，在他来台演讲的介绍页面，或许是台湾人比较熟悉的接触媒介之一。
既然是左倾歌曲经典作的大师之一，有没有「晚节不保」，便是老歌迷的话题之一。
其实她近年也有呼吁大家关心弱者的「没有脸孔的城市」，因为歌词动人，台湾关心三莺部
落迫迁的人一度引用，日本也有去过菲律宾的义工，把当地在垃圾山过活的儿童照片做成自
制MV，不过可能因为没有针对特定议题表态，或许流於空泛，「有失尖锐」，不被认为是保
持着左倾姿态的证明吧。
影片：《Pianissimo（弱拍）》自制MV（中文字幕）。
今年她推出新专辑「常夜灯」，曲风如名，淡淡温暖，我猜想大概持续走疗癒风，跟抗议这
种尖锐的东西无关，想不到第二首「Pianissimo（弱拍）」却出现有关键字的歌词，「历史
告诉我们，不管是齐声抗议或激动等等的场面，不大吼的话，群众连回头都不会回头」；美
雪以第一人称写下的这首歌，在说了大吼的必要之後，突然被某人点播，「要用跟大吼一样
的力道唱出弱音」，女主人翁不服气地照办，刻意想证明这只会徒劳无功，没人回头，但，
开始有了路人的第一声打招呼．．．
就我一个关心社运的人来看，美雪的提醒应该是，诉诸感性或者非抗议第一线的努力工作也
很重要，甚至可能更重要；这并非软弱或懈怠，因为「要用一样的力道」。顺便一提，歌词
还说「要比男性更大声」，似有女性主义的味道。
而因为出现跟一样的关键字（齐声抗议），我马上想到有男声热烈齐唱的「世情」；相对的
，「Pianissimo（弱拍）」一如其名，美雪单单用了恬静绵长的声线（有歌迷说不注意的话
还以为是二胡），两者有如强弱并济的对璧；而我的联想似乎不是多心，今年美雪在巡回时
唱了已经有27年没唱的「世情」，还大笑着说：「要是一开始唱，就有警察从观众席後面冲
进来就太好了，哈哈哈。」大概，不管是社会运动，或是成为第39张专辑还能拿下单日榜冠
军的长青歌手，除了怒吼、感性之外，开怀地笑也不可或缺呢。
＊原载於2012年11月21日台湾立报，原标题为「作者是其作品的信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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