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ar on the Rocks网站上礼拜的学者投书， 文中整理了近期专家们对乌军的观察和探讨， 再次指出乌军当前最大的问题是人力补充而不是远程打击飞弹 https://shorturl.at/RtYwj 标题有点难翻译，其实是在指涉泽伦斯基政府过於强调需要远程打击飞弹， 却是用这个议题来逃避动员不足的问题 == 纵深打击的逃避：乌克兰战争中的火力与人力 自2022年俄罗斯入侵乌克兰以来，西方国家与乌克兰之间关於所谓的奇蹟武器能够改变战 争局势的政治争执屡见不鲜。在提供主战坦克、HIMARS火箭与战斗机之後，最新的争议集 中在使用纵深打击（实际上是短程弹道飞弹）ATACMS系统打击俄罗斯目标。尽管ATACMS对 库尔斯克突出部激烈战斗的影响有限，但对这一武器系统的长达一年的争论，对於整体战 争产生了实际影响。纵深打击的辩论让泽伦斯基避免了面对他国家战争的真正关键：人力 。 直到最近九月，泽伦斯基对美国参议员表示，只要有足够的美国飞弹，他就能让俄罗斯总 统普丁来谈判桌上。尽管美国和乌克兰的ATACMS库存明显有限，泽伦斯基及其西方支持者 已经对西方火力的影响做出更加夸大的宣称。 2023年底至2024年中，美国国会的六个月僵局延误了对乌克兰的军火运送，导致乌克兰在 失去人员与领土的同时，炮弹储备出现巨大缺口。这一缺口仅部分被乌克兰迅速增长的本 土无人机生产所缓解。但自去年春季以来，乌克兰的局势已经改变。乌克兰军队在600英 里长的前线的某些重要地点，现在已经与俄军达成火力对等，有时甚至略有优势。乌克兰 的炮弹短缺问题目前基本得到解决。火力与物资不再是俄乌战争的重心。 延迟艰难的决策 自俄罗斯入侵以来，泽伦斯基一直避免为长期战争进行严格的乌克兰动员。当瓦列里·扎 卢日尼将军在2023年底呼吁徵兵50万人时，泽伦斯基迅速将他替换为奥列克桑大·西尔斯 基将军。在乌克兰议会通过将最低徵兵年龄从27岁降至25岁的法案後，泽伦斯基将该法案 搁置了10个月，直到2024年4月才签署。动员系统中仍存在巨大缺口，甚至像医生这样对 挽救士兵生命及维持整个军队士气至关重要的医疗人员，动员也只是偶然发生。 2022年3月，当乌克兰成功击退俄罗斯的基辅攻势时，似乎人力成为了乌克兰的一个优势 。俄罗斯的入侵军队，仅有190,000人，对乌克兰的征服实力不足，尤其在初期的冒险行 动失败後。普丁担心国内会爆发抗议和政治不稳，因此不愿将年轻的徵兵兵送上战场或强 迫退役的士兵再度徵召。当他终於被迫进行动员以回应2022年9月乌克兰的反攻时，这次 混乱的动员让数十万年轻人逃离俄罗斯，尽管这也在俄军最大脆弱、乌军势头强劲的时刻 稳定了前线。 志愿服务的极限 乌克兰未能及时、迅速、积极进行动员，现在已经带来了报应。在美国的支持尚不确定的 情况下，这可能会让基辅付出代价。2022年最初的大量志愿者，最终随着战争进行、疲劳 加剧，以及在炮火与无人机横行的零线上的恶劣环境浮现後逐渐减少。根据2024年10月乌 克兰国防部长鲁斯特姆·乌梅罗夫在福克斯新闻的访问，仅有12%的新徵兵是志愿者，这 一数字可能过於乐观。 人力不足还带来了无法预见的、但可能具有决定性影响的大规模疲劳与士气崩溃的威胁。 许多乌克兰士兵自2014年以来，几乎没有中断地参与战争。脱离军队（AWOL）现象在旅级 部队中蔓延，甚至乌克兰近期将这一行为首次合法化，这一政策让士兵可以再次回到部队 ，或越来越多地被其他部队挖走并在新的单位中重新服役。不管怎样，乌克兰总算能将一 些士兵带回前线。 兵力问题并不仅限於数字。根据乌克兰指挥官和西方分析师如罗伯·李（Rob Lee）与迈 克尔·科夫曼（Michael Kofman）的说法，在徵兵年龄下调至25岁後，前线士兵的平均年 龄反而有所上升。现在，乌克兰的步兵平均年龄至少为43岁。许多年龄超过这一平均数的 士兵已经不适合担任前线任务，因此最终被免除了在零线服役的责任。乌克兰的某些旅往 往只有一连甚至一个排的年轻、健康的士兵能够进行进攻行动。一位在库尔斯克前线的医 疗军官在12月告诉我，虽然他所在的营平均年龄为40岁，但该单位受伤士兵的平均年龄只 有28岁。 前线兵力不足导致了一个恶性循环：兵力不足意味着训练质量下降，因为迫切需要更多的 士兵。这些训练不充分、经验不足的士兵在战斗中遭受重创，从而立即需要更多的士兵投 入壕沟。这些消息传回给乌克兰的平民，让他们更加不愿意服役。於是这一循环不断重复 。 兵力管理的失败 这一功能失调的动态被乌克兰的兵力管理决策所加剧。乌克兰军方并未利用新徵兵填补现 有旅队的损失，而是将大量经验不足的徵兵投入新成立的旅队，这导致一些经常待在前线 的老兵部队血肉模糊，未能得到充分补充。结果，一些兵力不足的旅队被临时补充上来， 这些来自其他编制的营队经常被剥夺武器、军官，甚至是兵力。这些“孤儿”营队被新的 指挥部推向战斗，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乌克兰最近宣布的设立军团制的计划旨在减轻当前过度负担的作战指挥群所造成的管理与 微观管理问题。军团是否能够在乌克兰的前线继续承担有效指挥，仍是一个悬而未决的问 题。 兵力情况已经恶化到乌克兰开始进行重大兵力管理调整的地步。然而，这些调整的效果却 好坏参半。近期，法国训练的155机械化旅在战场上的困境似乎让泽伦斯基最终下令，将 新训练的士兵派遣到现有单位，而非新组建的部队。另一方面，步兵的缺口如此严重，以 至於像米格-29飞机技术员这样的高级专业技术人员也被急忙调派作为步兵替代。尽管泽 伦斯基谴责这种做法，然而《基辅独立报》最近报导指出，这种做法依然继续无改。 武器和物资在一定程度上缓解了乌克兰的兵力不足问题，但飞弹和无人机无法替代泥水中 的人。乌克兰自夸的“无人机军队”作为一种兵力经济型武器，为乌克兰人提供了相对安 全的方式来击杀大量俄罗斯人，从而在一定程度上提供了缓解。然而，无人机并不能解决 步兵的缺口问题。虽然第一人称视角的自杀无人机可能令人恐惧，但它们本质上仍然只是 更多的弹药，尽管它们能够徘徊、狩猎，并在事後轻易被用来进行肮脏的宣传。正如前线 指挥官经常证实的那样，步兵仍然是必须去占领并控制土地的人。 乌克兰的合作夥伴们终於开始意识到这一持续存在的陆地战争现实。今年9月，泽伦斯基 向华盛顿提出的胜利计划几乎只是购物清单和对更多远程导弹的请求：美国高级官员对此 并不感到印象深刻。在多年提供武器并最小化有关兵力的公共讨论之後，拜登政府在其临 终阶段终於呼吁乌克兰将徵兵年龄下调至18岁，以便将更多士兵送上前线。 新任川普政府迅速呼应了即将下台的拜登政府在这一延迟的兵力压力上。国家安全顾问麦 克·沃尔茨（Mike Waltz）也呼吁基辅将徵兵年龄下调并动员更多士兵，以稳定前线，为 与俄罗斯的谈判铺路。 一些乌克兰领导人也呼吁进行更全面的动员并降低徵兵年龄。前泽卢日尼的顾问、少将维 克托·纳扎罗夫（Viktor Nazarov）表示，需要将徵兵最低年龄设定为21岁。曾於2014至 2019年指挥乌克兰军队的穆任科将军（Viktor Muzhenko）对降低徵兵年龄的长期影响持 怀疑态度，但他主张应加强新兵的基础训练和心理准备。 乌克兰的抗拒 泽伦斯基坚决反对进一步降低徵兵年龄，他在12月的X平台上发文表示：“优先事项应该 是拯救生命，而不是徵召年轻士兵。”这是他国人普遍认同的观点。在我去年秋天两次访 问乌克兰期间，许多士兵告诉我，甚至是那些负责徵兵的士兵，他们的日常任务是徵召更 多男性，认为乌克兰应该让最年轻的国民免於参战。对前线危险的广泛认识以及乌克兰军 事训练不足的情况，进一步加深了对徵召青少年及二十出头年龄人群的抗拒。 这种抗拒不时转化为对徵兵官的暴力反击。就在本月初，全国发生了四起袭击事件，其中 两起是致命的炸弹袭击，针对的是徵兵官。乌克兰的安全部门将这些事件描述为俄罗斯组 织的恐怖主义行为。但先前的一些冲突，有些甚至升级为谋杀，看起来更像是乌克兰民众 对强制徵兵的自发反应。 取而代之的是，乌克兰在2月10日宣布了针对18至24岁志愿者的新“特别合同”。签署合 同的人将获得每年100万赫里夫尼亚（约24,000美元）的工资、零利率的抵押贷款、免费 高等教育以及服役後能够出国的权利。最重要的是，这些士兵只需要服役一年。但年轻的 乌克兰人似乎对国家能否遵守这些新合同的条款持怀疑态度。这是否能显着改变乌克兰步 兵单位的规模和组成，仍然是未知数。 人口现实是抗拒强制乌克兰最有潜力的士兵服役的主要原因之一。苏联解体後，巨大的出 生人口短缺使得20至24岁人群成为乌克兰最小的年龄段：2001年是乌克兰历史上最低的出 生率年份。乌克兰目前拥有欧洲最低的出生率，2024年死亡人数是出生人数的三倍。1991 年乌克兰独立时，乌克兰拥有大约5000万人口。如今，乌克兰控制的领土内可能只有2600 万到2700万人。许多乌克兰人担心，如果不让年轻人免於参战，这个国家将无法有未来。 然而，这些人口限制只是故事的一部分。乌克兰有大约150万18至25岁的男性。军事分析 师迈克尔·科夫曼表示，约30个营，约3万名年轻士兵，应该足以稳定前线。而在这3万人 中，只有一小部分会在战斗中丧生。几千名年轻人不会成为人口存续与灭绝之间的分水岭 。如果这场战争真的是为了保卫一个独立的乌克兰，那麽人口问题最终应该排在次要位置 。首要目标应该是阻止俄罗斯，然後才是考虑家庭和生育问题。 结论 总结来说，这并非说西方长程飞弹对乌克兰不具有实际作用，也不是说应该拒绝提供这些 武器。ATACMS和像英国、法国的“风暴阴影”/“SCALP”巡航飞弹这样的系统，确实能够 破坏俄罗斯的指挥中心和物流节点。但纵深打击武器对乌克兰战争的影响有限，而军事人 力不足可能是战争结果中最关键的因素。 全面动员乌克兰人口将需要整个社会做出巨大的牺牲。到目前为止，在这场关乎国家生死 存亡的战争中，这一请求尚未被提出，这显示出这一决定的政治挑战性。要改变军队，尤 其是改变支撑其运作的政治体制与社会，远比批准武器转移来得更为艰难。 美国的武器支援未来也可能会缩短。在副总统J.D.范斯在慕尼黑的猛烈攻击後，并且华盛 顿与莫斯科直接谈判，未来的美国对乌克兰的支援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不确定。川普有 可能会直接与普丁进行谈判，将乌克兰排除在未来决策之外。如果乌克兰要挽回日益恶化 的军事局势并以相对有利的条件结束战争，那麽乌克兰在时间上已经所剩无几，必须迅速 将更多、更优质的士兵送入军队。纵深打击的争论让乌克兰避开了人力不足与机能失调这 一问题太久了。 -- You ask, what is our policy? I will say: It is to wage war, by sea, land and air, with all our might and with all the strength that God can give us; to wage war against a monstrous tyranny, never surpassed in the dark and lamentable catalogue of human crime. That is our policy. ~ Winston Churchill, Blood, Toil, Tears and Sweat, 5/13/194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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