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D秘贼轶闻S4：往昔王寇 EP02 命定求援 圆桌旁坐了三个人，表情各异。 金发半精灵悠然自得地微笑，龙裔大汉神情局促中带有些困惑，而沙尔奇则是不情不愿地 瞪着桌面。 「巴伦兹先生，您的到访充满了惊奇，」杰斯达朗率先开口：「虽然我并不希望戳破命运 的神秘感，但基於他人赋予我的责任，我还是得问：您怎麽会得知沙谷村的事？据我所知 ，这应该是机密才对。」 「此乃命中注定。」龙裔大汉严肃地说，沙尔奇暗自吐嘈，什麽命中注定？注定是机密吗 ？ 杰斯达朗倒是颇为自然地接话：「愿闻其详。」 龙裔大汉说：「沙谷村这件事就是吾通知给摩尔兹的。吾在北边森林处捡到了信鸽，那个 可怜的小东西应该是被猎鹰攻击，吾发现时已经没了气息。牠脚上绑着摩尔兹的传信文书 。」 「生命是残酷的，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地去延续已逝者留下的东西。所以，您是从信 鸽处得知沙谷村的事情了？」 「这也是命运使然。」龙裔大汉叹了口气。 「说清楚点。」沙尔奇有些无语地插口道，一个满嘴文诌诌的诗人，还有一个罗唆的天兵 粗汉，这种对话正严重考验沙尔奇的疲惫精神。 「摩尔兹的通信文书显然是私密的，所以吾并没有打开，但因为信鸽从空中摔下时划破了 文书的一个角落，所以吾还是瞥到了"沙谷"两个字。」龙裔大汉解释：「很巧的是，後来 吾在城内其他地方听到了沙谷村遭难的事情，吾猜测两件事可能有关，所以想尽一份力。 摩尔兹的人告诉吾，他们把这件事交给了您。」 「您看起来是个热心肠的人。」杰斯达朗一边说一边瞧向沙尔奇，但沙尔奇兴趣缺缺，懒 得搭理诗人。 这家伙究竟怎麽知道我的事情的？杰斯达朗给他的感觉并不坏，但沙尔奇并不喜欢这种被 别人了若指掌的感觉。他认真思考着是否应该和这古怪的轶闻会撇清关系。 他还是有些怀疑，轶闻会的那个密约有暗中探测的能力，但如果真的是这样，即便他提出 解除契约，杰斯达朗还是有可能暗留一手。沙尔奇决定再找机会问法拉汀有没有能力解除 它。 「…既然这样，」他听到杰斯达朗客套几句後，继续说：「劳烦您简单做个说明吧。让我 们知道您对目前状况了解多少。」 「没问题。」巴伦兹轻咳一声：「沙谷村位於落锚城西北方，约莫三天路程的距离。那是 个位於"荒漠"边缘的小村落，当地终年风沙吹拂，但有一个凹谷连通到地下水脉，所以称 为沙谷村。」 「据吾所知，沙谷村最初的居民，有一大部分是来自落锚城的迁徙者，所以与落锚城算是 有些渊源，大概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摩尔兹家族和村落有定期联系。据说沙谷村近期发生 了一场巨大地震，地震使得大量砂石堵住了凹谷，使得村民失去了稳定的水源。因为这季 节刚好又是风害与沙暴时常出现的时间，所以居民们不得不退到了深山某处遗迹避难。」 地震加上沙暴引起的灾害，听起来不算什麽大问题，但对於摩尔兹这个名门世族来说，确 实是个有点鸡肋且不讨好的事。沙尔奇想，如果这件事就只有这样子的话，倒是不难，只 是会有点辛苦累人。 「很好，你说明的很清楚，」杰斯达朗又看向沙尔奇：「沙尔奇先生，你有什麽疑问吗？ 」 有，我仍不相信这件事会这麽单纯。沙尔奇单刀直入：「这件事为什麽会被称为秘密？听 起来这并没有什麽需要隐秘的。」 「问得非常好。」杰斯达朗弹了个响指：「巴伦兹先生，您知道为什麽吗？」 「因为这灾难是人为的。」 杰斯达朗挑起一边眉毛：「你发现了什麽吗？」 「哦，吾只是猜测。」龙裔大汉抓抓下巴：「所以才需要低调行事，阻止邪恶，不是吗？ 」 「也许你是对的，但现在并没有证据指出这场灾害是人为的。」 …这大块头的说话真的让人很容易误会，我刚才还差点信了。一旁的沙尔奇无语地抬头看 着天花板，如果有人用巨大地震毁去一个村落，那我疯了才会去接这个委托。 「就我所知，对於地震的原因，目前还无人知晓。不过呢，这件事之所以要保密，理由我 倒是可以和两位说说。」杰斯达朗一边说一边起身，找出三只玻璃杯和一瓶红酒，但此时 巴伦兹扬手道：「不必麻烦，喝吾的吧。吾这里有松果酿。」龙裔大汉热心地说：「远山 的赤尾松鼠是天生的酿造师，他们酿出来的果茶滋味绝佳，这是吾用一大袋坚果和牠们交 易来的。」 「那再好不过了。」杰斯达朗把玻璃杯放到龙裔大汉面前，巴伦兹从背包取出一个大葫芦 ，倒出金黄色的液体到杯中。当葫芦塞子打开时，浓郁地果香和花香登时弥漫了整个房间 ，让人精神为之一畅。 沙尔奇这才细细打量巴伦兹，他的胸口别有一个荆棘般的图腾，那是自然之神迦泰隆的圣 徽。「这位老哥，你是名德鲁伊？」 「半路出家的德鲁伊。」巴伦兹咧嘴一笑，「吾天生好动，所以学习的时间少，更常与矮 人们玩摔跤。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岩扑"？那是一种特殊的运动竞技，很有趣，两个选 手会在一个圆形的"斗围"中互相较量，谁先把对方摔出斗围，谁就获胜。」龙裔大汉双手 在半空虚抓，模拟着与对手角力的样子。他想起沙尔奇是"探索队队长"，於是拍拍胸脯， 补充道：「吾对於自然之力的研究还很粗浅，更习惯於格斗。如果途中遇到甚麽危险，吾 绝对会站在第一线。」 「既然如此，在说明这件探索任务为何是机密之前，我想先让沙尔奇先生多理解您一点， 以便评估是否要邀请您加入队伍。」杰斯达朗说：「巴伦兹先生，您是为何想加入探索队 ？」 「那里发生危难，吾既然有一身勇力，自然应当前往协助。但坦白说，除了援助之外，吾 确实有些私心。」巴伦兹说：「吾听说沙谷村那边有青铜王的陵寝，老实说，吾很想去看 看，吾觉得这或许是个机会。」 杰斯达朗向沙尔奇解释：「青铜王是两百多年前，荒漠当地的一个霸主。」他又对巴伦兹 道：「你说的没错，不过那边只是青铜王的一个伪墓，不是真正陵墓。」 「吾已知道，」巴伦兹说：「即便如此，也足够了。」 「那麽，请容我做个测试。」杰斯达朗从怀里取出一支银色的短笛，放到嘴边轻轻吹奏起 来。笛音高昂尖锐，彷佛被激怒的兀鹰嘶叫，这显然不是单纯乐曲，而是一种魔法。 随着笛音回绕，门口的那副盔甲晃动了起来，并不可思议地在众人眼前膨胀了至少一倍， 众多盔甲组件从展示架上缓缓飘起，但彼此之间彷佛被丝线牵连，而维持着正确的人形结 构，就像是有着一个透明巨人正穿着它。 「巴伦兹先生，请开始你的表演。」杰斯达朗轻挥短笛，铠甲朝巴伦兹一步步走来，气势 惊人。 龙裔大汉神情严肃，双手合十的同时，周身浮现出半透明的虚影，这是个参天大树的虚幻 影像，虚影像是护甲一般笼罩着巴伦兹(注)。 当虚影浮现後，巨大盔甲也已来到巴伦兹面前，被魔法放大後的金属护手猛力一拳击下。 巴伦兹不闪不避地硬接了这一拳，虚影微微晃动，吸收了冲击力。 巨大铠甲举起另一只手，准备再次发动攻击。巴伦兹两手趁机猛地探出，抓住了两只臂甲 ，同时一脚踹向铠甲下半身。虚化後的巴伦兹的体型和巨大铠甲差不多，但虚影显然能大 幅增加他的力道，龙裔大汉大喊一声，用力一跩一推，把整个铠甲举过了肩膀，摔了出去 。 巨大铠甲失衡地倒向书房一边，撞在书架上，大量的书本落了下来。诗人露出肉痛的神情 ，短笛一挥，铠甲组件分散开来，然後快速地飞回门口的展示架上，同时恢复了正常大小 。 龙裔大汉看着满地书册，满脸愧疚：「抱歉，吾没拿捏好力道。」 「没关系，是我的问题，我忘记了这里是室内空间。」杰斯达朗摆摆手，「不愧是迦泰隆 的高阶探索者，沙尔奇先生，我认为巴伦兹先生完全有能力加入队伍，你觉得呢？」 沙尔奇点点头，这个龙裔大汉虽然有些神经大条且天兵，但他刚才展示的战斗能力确实出 众。不过，该说这大汉勇敢还是鲁莽呢？以巴伦兹的身手，要格挡或者闪过刚才铠甲的第 一击是肯定办得到的，那家伙也不知是故意想展示自己抗打击的能力，还是傻傻地认为考 验就是被打，所以不闪不避地硬吃了一记。 对於沙尔奇来说，队友呆头呆脑倒不是什麽问题，不够机灵代表也不会有什麽心思城府， 这也比较让人放心。 从刚才展露的能力来看，巴伦兹确实是个德鲁伊，同时也学习过摔跤技巧，怪不得他会说 不熟稔自然之力。巴伦兹更偏向於战士、而非施法者，他只是利用德鲁伊的能力强化自身 体魄。 还有这家伙，沙尔奇瞄向杰斯达朗，诗人刚才施展的法术，也肯定是四环甚至更高等级的 魔法。虽然沙尔奇不懂高阶魔法，但他感觉，杰斯达朗的魔法造诣应该不输终焉教的那个 奥提修。 在大图书馆中能够有自己个人的实验室，而且显然是轶闻会这无聊组织的核心成员，这诗 人身份绝不简单。他敢肯定这半精灵年纪一定上百岁了。 他应该是个大人物，嗯，说不定我的财富自由计画可以稍微借用他一点资源？ 「…沙尔奇先生，您怎麽说？」杰斯达朗的声音把沙尔奇的思绪拉回现实。 「啊？噢，没问题。」沙尔奇眨眨眼，「我觉得没问题，但你还没告诉我，为什麽这件事 会被认为是机密？」 杰斯达朗请巴伦兹再次入座，然後说：「你问到了重点，这件事之所以需要保密，其实是 有些政治关系。为了说明，请容许我先从比较遥远的地方开始说。」 「荒漠那边的居民被称为荒漠人，虽然都是人族，但是民风与落锚城这里的『平原人』差 异颇大。荒漠人认为『言语』是神圣的，所以他们平时都是以手语沟通，只有重要的事情 才会开口。沙谷村之所以特别，是因为它是荒漠附近少数以平原人为主的聚落。」 「在四十年前的那场兽山战争後，荒漠人与平原人之间便鲜少有来往，顶多就是众多货商 往来两地的物资贸易。荒漠人民风剽悍，文化的差异让荒漠人和平原人之间很容易发生误 会，所以，对於落锚城的诸位领主来说，只要荒漠人没有离开荒漠，则没事就是好事，也 没有必要特别交流。」 「不过呢，这个情况在最近几年有了变化。荒漠人中出现了一个类似於酋长的人物，那人 以传说中的巨兽『泰拉斯奎』为名，整合了许多部落，俨然有称王称霸的局势。作为落锚 城的领主之一，摩尔兹公爵认为，如果这位泰拉斯奎有往外扩张荒漠人领土的意图，那麽 就必然会和落锚城产生冲突。所以，摩尔兹家族暗中要求沙谷村的人保持与荒漠人交好， 并时刻注意荒漠人的动向。」 杰斯达朗说：「所谓机密，就是『摩尔兹家族和沙谷村有紧密来往』这件事。既然沙谷村 的任务是监视荒漠人，则表面上，沙谷村就不能与落锚城交好，否则假使荒漠人真的有什 麽意图，就必然会避开沙谷村。这麽说，不知两位是否了解这个任务的背後原因了？」 沙尔奇问：「如果沙谷村如此重要，那摩尔兹怎麽会把任务交给外人？」 「因为根据沙谷村的通信文书所述，那场地震引发的坍塌十分严重，沙谷村几乎是半毁了 。」杰斯达朗叹息道：「就我个人猜测，摩尔兹应该是认为沙谷村不太可能原地重建，既 然如此，就代表沙谷村可能已经无法胜任原本的探查功能了。所以，对於摩尔兹来说，耗 费大量人力与财力去援助沙谷村是不合算的。」 「等一下，你的意思是，摩尔兹放弃了合作盟友？」巴伦兹义愤填膺，大手拍在桌上：「 这不是背信弃义吗，他们怎麽能这麽做！」 「这只是一种推论。另一种推论是，如果摩尔兹派出大量人手前往援助，则即便重建完成 ，则沙谷村在荒漠人眼里也会被视为是落锚城的盟友，如此一来同样也无法发挥探查功能 。所以他们只能让其他人去做这件事。」 话虽如此，但沙尔奇知道第一种推论才是比较有可能的。毕竟以摩尔兹的实力，要委由其 他人出面援助并不难，但他们却把这件事抛给了陌生的冒险者，显然摩尔兹并不重视这次 援助。 巴伦兹摇着头，大声对沙尔奇道：「无论如何，这个援助任务十分重要，队长，救人如救 火，我们是否应该立即启程？」 这位肌肉老哥，我才刚知道这件事不到半小时…而且我在一小时前还是个重伤昏迷的人。 沙尔奇暗自吐槽，一边暗自叹息，他实在不太想接这件任务，但得罪摩尔兹没有任何好处 。而且，如果只是援助任务，确实不算什麽困难事。 「巴伦兹老哥，事关重大，如果没有做好准备，冒然启程反倒误事，你说是吧？」 「当然！你说得对。」 至少这老哥很好沟通，沙尔奇说：「我还需要做些准备，不如这样吧，我们後天清晨在城 外黑棘酒馆碰头，请你带好至少十天的行李。」 巴伦兹拍着胸脯：「没有问题，队长，吾对北方的道路非常熟稔，吾可以负责带路。」 「叫我沙尔奇吧，别叫啥队长。」 在确认碰头地点後，龙裔大汉便起身离开。杰斯达朗兴致高昂，拿起短笛吹奏起慷慨激昂 的音符，再次吟唱：「古往今来，命运由此交会，如今的日常、未来的传奇，一切的故事 ，就此开始。」 「这里没你的听众，别唱了。」沙尔奇心并没有什麽觉得高兴的，他挥手打断诗人歌唱： 「摩尔兹就只是要我去援助沙谷村而已？还是还有什麽特殊要求？」 「沙尔奇，你真的很有冒险者的天赋，你说的没错。」杰斯达朗并没有歌唱被打断的不悦 ，反倒十分欣赏沙尔奇的问题：「你说的没错，这次任务，还会有一个摩尔兹的成员与你 同行。既然你已确定承接，我会转告摩尔兹，让那位成员也在黑棘酒馆与你们碰头。」 我就知道，沙尔奇对此也不奇怪，既然沙谷村曾经被摩尔兹作为探查点，他们不可能这麽 容易直接放弃：「所谓的成员，是指谁？」 「生命中的访客，总是让人惊喜不是吗？」半精灵看到沙尔奇眼角似乎冒出青筋，机灵地 继续说道：「别急，我也不知道公爵府会派谁参与，但我想应该是探子一类的人物，不会 是什麽手无缚鸡之力的贵族。」 「那你呢，你也要随行？不然你要怎麽纪录这段『你想要的故事』？」 杰斯达朗长叹一声：「我很想，真的很想。但是我有太多琐事缠身，唉，这就是成名的代 价。」金发诗人摇头晃脑，感觉真的是十分惋惜：「所以，我只能请你把本次事件的经历 巨细靡遗地写给我了，来作为情报交易的酬劳。」 「写下来！？」沙尔奇苦着脸，「我宁可不要…」 「而且至少要三千字。」 「三千字！？」 「你也觉得有点少对吧，确实…」 「太多了吧，你这老金毛！」沙尔奇开始认真思考是不是要拒绝这次委托了。他想，我刚 才和巴伦兹说的是後天"碰头"，但可没跟他说"出发"。如果後天我告诉他队伍换人带领了 ，这也不算我毁约。 话说那巴伦兹自己就是个老练的德鲁伊，我何不和摩尔兹的人说，这位巴伦兹是我仔细筛 选过的人选？这样我也算间接为摩尔兹处理了这烂摊子了吧。 或许是看到沙尔奇不断变换的神情，杰斯达朗补充：「好吧，如果你记载的够清楚，不用 三千字也没关系。」 沙尔奇沉默地盯着诗人，他还在思考是否该拒绝。 「沙尔奇，我敢和你保证，你交换的这三个问题答案绝对值回票价。不是我夸口，但这世 界上能够同时告诉你这三个隐密的答案的人，恐怕除了我之外也没多少了。」 「我要多加一个报酬，还有一个条件。」 「就像所有的传说故事，年轻的冒险者们总是会"讨价还价"，」杰斯达朗耸耸肩：「我不 能保证答应，但我能保证聆听你的需求。」 「我听说，你擅长记忆魔法，可以删除一个人的局部记忆。」 杰斯达朗眨了眨眼，顿了一下後才开口：「让我猜猜，你这个问题，应该是别人的委托？ 」 「对，我只需要知道你有没有能力做到，做不到的你就明说，至少我有理由回报给他了。 」 「原来如此，所以你就是"苔藓"说会派来找我的人。」杰斯达朗点点头，沙尔奇不知道啥 是"苔藓"，但他猜得出来这应该是个代号，而且很可能就是席勒在轶闻会的代号。 金发诗人略微收敛笑意，肃容道：「删除记忆，这是个很争议的作为，而且也有风险，毕 竟人的记忆是个很精微的东西。但你的资讯没错，我确实略通此道。我并不常这麽做，除 非真的有必要性，而且当然，必须受术者自己也同意。」 沙尔奇怀疑地道：「所以那位"苔藓"，已经跟你说过这件事了？他知道你的名字，但却不 知道你的住所？」 「我知道你的怀疑，并非我不告诉他我的位置，而是我这人就是坐不住，常常四处乱跑。 所以，就像我先前跟你说的，轶闻会的成员之间如果要当面交易，其实蛮麻烦的。」杰斯 达朗说：「好吧，虽然这样子我有点吃亏，不过这帐的一半就记在"苔藓"身上吧，另一个 条件是什麽？」 这样才对嘛，这件事根本就是席勒要求的，本来就不该我支付酬劳。沙尔奇继续说：「还 有，我要先知道其中一个问题的答案。我得先确认，你真的有能力解答，而不是唬弄人的 。」 「这是个合理的要求，你想先知道哪个问题？」 沙尔奇举起手，亮出手上的护腕：「灵能护腕。」 沙尔奇早已想过该问什麽，而且选择其实很明显。如果要知道杰斯达朗的诚意和实力，他 要问的问题，自然是能够查证的东西。灵魂缺损、谏言法印这两个东西虽然比灵能护腕重 要得多，但沙尔奇却无从验证真实性。 杰斯达朗目光落在护腕上，目光变得复杂且沉重，他再次用诗人的口吻道：「这是个古老 的宝物，在上千年前，在矮人工匠与魔法师的配合下打造它时，最初给它的名字是『储法 护腕』。顾名思义，这个护腕有着吸收魔法能量的能力。」 「它的这个能力是有原因的，之所以能够储存魔法能量，是因为它被作为封印法阵的其中 一个枢纽。储法护腕能够吸收外界的能量，然後把能量导引到封印法阵中，来提昇封印强 度。」 所以这东西还真的是"宝库枢纽"，当时"皮尼耶"在找的东西就是这个。沙尔奇心中一沉， 问：「所以你的意思是，这个护腕被拿走後，封印法阵才失效的？」 「这很难说，我对於西拉尔矮人的封印术也只是一知半解，」杰斯达朗摇头：「但如果你 是无意中拿到它，那麽我认为应该不是『拿走护腕才使封印失效』，更可能是『因为封印 失效，所以你才能拿到护腕』。」 有没有可能，是封印逐渐变弱，而我拿走护腕是破解封印的最後一根稻草？沙尔奇虽然这 样想，但还是没问出口。他宁愿就这样相信杰斯达朗的说法，这样他心里才没负担。 而且沙尔奇真正在意的是其他东西，他张开手掌，一把虚幻的灵能匕首出现在掌心：「那 麽，这个能力也是来自於护腕？」 杰斯达朗仔细瞧着灵能匕首，这次他的回答就肯定得多：「不完全是。储法护腕是个灵能 造物，也就是说它是用灵能当驱动力。你可以把它想像成是灵能的增幅器，你本身就有灵 能，它只是强化了你引导灵能的能力，至於这个『魂刃』，等你足够熟练之後，不需要护 腕你也能召唤出来。」 沙尔奇有些不确定地说：「我觉得不行，我感觉你说的魂刃是源自於护腕。」 金发诗人笑笑：「沙尔奇，灵能是种心灵的能量，你之前没有想过这个可能，所以觉得非 护腕不可。但是呢，现在你知道了，你未来就做得到。」 「但我曾经…让召唤出的武器上面有翠绿色的火焰，这又是为什麽？」 杰斯达朗思索了一下，「翠绿色的火焰？你可以召唤出来让我看看吗？」 「我不知道怎麽用，但那时我刚被火墙术烧到过。你应该知道，就是我全身烧伤的原因。 」 杰斯达朗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原来如此，我大概知道了。那麽这就确实可能是与储法 护腕有关了。它"记住"了那道伤害你的法术，所以让你能够用灵能模拟出来火焰。」 「那我该如何再次重现它？」 「灵能因人而异，这只能由你自己去开发了。」杰斯达朗说：「如果你问我，我会猜你需 要在心中回想被烧到时的剧烈痛楚。」 诗人继续说：「虽然听起来有些可怖，但这是能熟能生巧的，而且这种例子并不是没有前 例。以前曾经有一支名为"胡族"的武僧，他们会透过刺激感官或者深层冥想，让自己的拳 头发出元素般的力量。据说有些胡族武僧会随身携带火柴，透过轻微地烧自己，从而让自 己能够激发出火焰般的拳风…」 沙尔奇打了个哆嗦，他可不想用自虐的方式鞭策自己。不过，这诗人刚才的解释听起来确 实有这麽一回事，也许他真的有能力解答所有问题。 但我现在太疲倦了，刚才召唤灵能匕首又让他更昏昏欲睡。沙尔奇想，舌灿莲花是所有诗 人的基本功，我可不会傻傻地对杰斯达朗的话通盘接收，但我得让自己清醒一点再重新好 好思考。 沙尔奇起身：「好吧，我会再尝试看看。」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协助你，我也粗通一些火焰魔法。」 沙尔奇可不需要。他拿回了自己的物品，东西都保存得很好，除了原本的衣物已经被烧为 灰烬，不过杰斯达朗送了他一件皮甲，这让沙尔奇很不习惯，这诗人是真的非常有钱、还 是对自己别有居心？ 「你看起来，真的很积极想让我去沙谷村。」 「没错，沙尔奇，你会喜欢那里的。沙谷村并不只是一个偏僻的村落，它的过去充满神奇 ，而且也与你息息相关。」金发诗人露出大大的微笑。 「那里正是"盗王"瓦波费尔的发迹之地。」 -- [注1] 若有兴趣，可参考极简的地图草图：https://ibb.co/N2h7QPLR [注2] 巴伦兹是野蛮人兼职德鲁伊，此处的自然型态(变形)是依照画风稍微改动了一下， 没有完全变形为野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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