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延楷拿了名片，人还没来过阿孝和小蓝的工作室，阳春面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这天，阿孝开完会回到工作室，正在开门就听到小蓝的叫喊声。 「走开！走开！不准欺负我的叉鸭饭！」 开门之後的场景可精采了，沙发上，白猫压着橘猫，小蓝拿着斗猫棒，焦急地站在沙发边 猛戳白猫的头，橘猫发出可怕的低吼声，却乖乖趴伏着一动也不动。 「阳春面？」直觉地喊了一声，白猫果然抬头，看了阿孝一眼，然後，又低头继续咬住叉 鸭饭的脖子，下半身还很诡异地抖动着。 「阿孝，你快来帮我，叉鸭饭被这只死猫给咬了！」小蓝急忙喊救兵，「早知道牠这麽凶 ，我在楼下看到牠就不带牠上楼了！」 这哪是给咬了，明明就是给上了…… 阿孝说不出话来，只觉得满面黑线，公猫和公猫原来也可以…… 「发什麽呆，快来救叉鸭饭啊！」小蓝生气地催促，「叉鸭饭要被咬死了！」 阿孝深吸了口气，终於找到自己的声音了，「那个，你没看到你儿子没什麽挣扎吗？」 「那是在玩？」小蓝疑惑地又观察了一下。 阿孝咬咬牙，「你是白痴吗？你看不出来那是在……交配？」 「可是我们家叉鸭饭已经结紮了啊。」小蓝吓得倒退三步，回答的内容却让阿孝哭笑不得 ，一般正常的回答应该是「可是这两只都是公猫啊！」才对吧？ 「你看不出来牠是零号吗？」 「我们一家都是零号？」小蓝看起来大受打击。 阿孝瞪了小蓝一眼，不知道该骂他智障，还是要感叹果然是什麽人养什麽猫。 　　　　　　　　　　　　　※　　　　　※　　　　　※ 李延楷来到小蓝和阿孝的工作室时，两只猫早已完事抱在一起抽事後菸──我是说，抱在 一起帮对方舔毛。 也许是李延楷写作起来太投入，捡到叉鸭饭那几天，并没有注意到两只猫是这种关系，甚 至这天没接到电话前，还不知道自家阳春面居然跷家了。 「我真的不知道要怎麽表达我的歉意，我，真的很对不起──」虽然并没有亲眼见到自己 家阳春面如何奸污「良家公猫」，但是，阳春面的确没有结紮，现在想起来，两只猫的互 动也的确怪怪的；事已至此，李延楷只能拚命道歉。 「说对不起也没用吧，上都上了……」小蓝也不知道该难过自家的猫居然是零号，还是要 责怪自己「引猫入室」葬送了叉鸭饭的贞操──如果本来有这种东西的话。 「没想到你没帮猫结紮……」阿孝苦笑着挥挥手，也不知道自己该安慰哪个。 当初要把叉鸭饭送去结紮，小蓝哭了好几天，如果不是牠发情时的嚎叫和到处喷尿的行为 终於惹怒了小蓝，说不定小蓝还不会同意「伤害」叉鸭饭的「男性雄风」。 「其实，阳春面没有发情过……」养阳春面这几年，不曾看见牠有乱喷尿之类类似阿情的 举动，因此，也就没想过要带猫去结紮。 ──没想到，会咬人的狗不会叫是真的。 「话又说回来，牠千里迢迢跑来压我家叉鸭饭，其实，还满痴情的啊。」小蓝突然抓抓头 ，乐观过度地这麽感概起来了。 「……」阿孝无言地转头看着小蓝。 「真的很对不起，我，我会带牠去结紮！对！我现在就带阳春面去结紮！」李延楷以为小 蓝在说反话，咬咬牙，只好痛下决定。 「干麻这样？反正叉鸭饭也不会怀孕，既然已经结紮了，不当零号，也享受不到性生活的 美好，那就三不五时让两只猫连络一下感情好了──不过，打个商量，你让你家阳春面别 那麽用力咬我家叉鸭饭，要是咬伤了可不好。」 人居然能乐观到这个程度，阿孝和李延楷都说不出话来了。 「看什麽看？」小蓝疑惑地看着两个人。 李延楷激动地过去握住小蓝的手，「我、我替我家阳春面谢谢你的成全！」 阿孝摇摇头，无语了。 那天之後，李延楷还真的三不五时就说要带阳春面过来和叉鸭饭约会，每次过来前，都会 礼貌性地打电话给阿孝，问自己是不是方便打扰，小蓝似乎对自己儿子的「恋情」乐见其 成，每次听见是李延楷要带阳春面过来，都是欢迎之至。 这麽往来个几回之後，有天晚上李延楷和阳春面走了之後，小蓝若有所思地发呆了半晌， 最後有些迟疑地开口，「──阿孝，你觉得李延楷怎麽样？」 阿孝停下动作，沉默了几秒，反问，「什麽怎麽样？」 「就，你觉得我和他适不适合？」 「啊？」阿孝猛地抬起头，没想到小蓝会这样问。 「他是和我以前交往的类型不太一样啦，不过，反正你也不待见我以前喜欢的那些人，我 看你和他处得还可以，叉鸭饭也喜欢他家的阳春面，如果是他的话，说不定这次能好到老 ──」小蓝说着，居然害羞起来了。 阿孝木木地看着小蓝，心里五味杂陈，「你喜欢他？」 「我们满聊得来的……」小蓝低着头，手指头在桌面上画来画去，像个思春的少女。 这阵子阿孝手上有个大案子，所以，通常李延楷来的时候，都是小蓝在接待，猫咪相见欢 ，两个人就一起逗猫玩，或是聊起猫经，甚至小蓝还问了不少李延楷写耽美小说的心得。 「你以为他喜欢你？」阿孝不知道该如何告诉小蓝，其实说是为了猫的幸福，事实上，李 延楷根本是冲着他张奉孝来的。 以为阿孝生气了，小蓝头垂得更低，有些心虚地说；「我知道我说过叉鸭饭就是我男朋友 ；不过，叉鸭饭都有伴了，我，我这都两年多没性生活了……」 阿孝捏了捏自己的鬓角，没想到绕了一圈，十几年过去，竟又要重新上演伪三角恋情的戏 码。 你爱他，他爱我，我爱你──如果，我对你的爱还没被耗损殆尽…… 　　　　　　　　　　　　　※　　　　　※　　　　　※ 其实，阿孝也是那天中午才确定李延楷的意思。 不过，那天之前，除了要带阳春面来工作室拜访这个理由，李延楷也常用别的藉口打电话 给阿孝。 「阳春面好像又害相思了，今天晚上故意把食盆打翻了，叉鸭饭会这样吗？」 「在工作室的时候我没特别注意，也许你应该打给小蓝？毕竟，叉鸭饭是小蓝的猫，他们 几乎二十四小时都相处在一起；之前你去，小蓝不是也有给你他的名片？」 「我，我，我……我明天想带阳春面去你们那儿，你几点要出发？要不要一起去撘车？」 手足无措、脸红、刻意搭讪的电话，一次两次也许阿孝不会怀疑，次数一但多了，还说没 有发觉也太矫情。 让阿孝终於肯定对方意思的，是那天中午两人一猫一起前往工作室的车上，李延楷吞吞吐 吐、一点也不乾脆、却不能不说是间接表白的问话，「那个，小蓝是喜欢男人的；如、如 果，如果你也喜欢男人，我是说如果，你别生气啊；那，有个男人，不太会说话，也、也 不像小蓝那麽好看──就差不多，差不多像我这样的，你觉得，怎、怎麽样？」 对於写耽美的李延楷，小蓝一如以往地第一时间就公开出了柜；阿孝则是维持一惯的低调 ，因此，李延楷其实也弄不懂阿孝到底是不是圈子里的。 至於李延楷的性向，则是在小蓝「公开」、「坦然」的气氛感染下，他也一头热地就那样 从柜子里走出来了，走出来之後，他还拿眼睛看了正在认真做稿子的阿孝好几眼，不过， 阿孝戴着耳机，专注地盯着电脑萤幕，也不知道到底是没听见，还是听见了而且习以为常 。 事实上，阿孝当然是听见了，知道的当下，还在心里无奈地再次感叹，果然是什麽人养什 麽猫…… 回果头来讲公车上那个其实已经不算隐讳的告白。 由於李延楷表现得太木讷害羞，阿孝顿时也觉得浑身不自在，於是，红着耳根，低声地说 ，「你……让我想一想。」 那一路上，两个人没有再多做交谈，甚至连目光都不太好意思接触；来到工作室时，小蓝 还粗神经地说，「真巧！在楼下遇到吗？外面很热喔？看你们两个都晒到脸发红了！」 一如之前的几次，阿孝把自己埋进工作里，心情终於逐渐平静，然而，的确是下定决心， 要好好想一想关於自己、关於重新开始另一段感情的可能性。 然而，还没有时间想，本来说再也不交男友的小蓝，竟对那个中庸到土气的李延楷动起春 心来了。 ──依然不是他章奉孝；永远不会是他章奉孝。 苦笑着吐了好长一口气，阿孝轻声地说，「小蓝，他……」 「我觉得他喜欢我。」小蓝抬起头，涨红着脸像是要证明什麽般地放大声量，「不然，怎 麽会隔三差五地就带着猫屁颠颠地来我这儿，每次一待就一整个下午？」 阿孝不知道怎麽说，张口又闭口，只能说，「不是那样的……」 小蓝突然起身绕过来抓住阿孝的手，又大又亮的双眼紧盯着阿孝，「阿孝，我知道你担心 什麽；放心吧！我们会是一辈子的朋友，我早就决定了，这次我再谈恋爱，一定会找你也 喜欢的。我觉得你不讨厌他。」 「一辈子的朋友……吗？」阿孝轻轻地吐了口气，像是释怀，也像是绝望。 「当然啊，就算你不想当我朋友了，我也不会同意的。」小蓝将阿孝的手握得更紧，「阿 孝，我觉得这个李延楷还可以；你觉得呢？」 阿孝低下头，说，「你……让我想一想。」 「为什麽要想？」小蓝却不像李延楷那麽好打发，「你觉得这个李延楷不好吗？是因为他 也叫做李延楷（凯）吗？」 「小蓝……」阿孝想打断小蓝的话，然而，却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难道要直接说：「小蓝，你表错情了，人家喜欢的是我？」还是要说：「你为什麽谁都能 考虑，就是不能考虑把我这个朋友升级成情人呢？」还是乾脆狠点说：「要不这样吧，我 来和这个李延楷交往，反正你也喜欢啊，那你说这样好不好？」 「阿孝，我没问过你和李延凯是怎麽回事，可是，我想你们走不下去，肯定是他的错！可 是，这个李延楷和那个李延凯是很不同的人，你知道的，对不对？」小蓝误会了阿孝的迟 疑。 「小蓝……」 阿孝再次试着打断，然而，小蓝却仍在自说自话；「我看你们也常路上遇见，就一起结伴 到公作室来，你不像讨厌他的样子──」 於是，阿孝终於再也无法忍受他的自说自话了，猛地挥开小蓝的手站起来，椅子因为他的 动作倒在地上，发出很大的碰撞声。 本来正趴在华丽DoubleＡ纸箱里睡觉的叉鸭饭吓了好大一跳，整只猫弹起来，差点连猫带 纸箱掉下柜子。 然後，小蓝终於安静了，他傻傻地看着阿孝，一时不知作何反应。 　　　　　　　　　　　　　※　　　　　※　　　　　※ 凝滞的气氛持续了几秒，碰咚几声，被吓着的叉鸭饭大爷出了猫窝跳下柜子，来到两人脚 边，嗅嗅闻闻倒在地上的椅子，然後不满地抗议起来，「喵──喵──」 阿孝僵硬了几秒，弯下腰去摸了摸叉鸭饭的头，权作安抚。 小蓝仍是傻傻地看着阿孝，连叉鸭饭在装可怜的猫叫声都没听到。 被摸了头的叉鸭饭还是不满意，兀自喵喵地叫个不停，於是，阿孝便把猫抱起来，一边摸 牠正在被小蓝逐渐养胖回来的肚子，一边轻声地道歉，「叉鸭饭，吓到你了吗？对不起， 我不是故意的。」 「你为什麽不喊牠御便当了？」几秒之後，小蓝似乎终於回过神来，然而，问的问题却和 之前的话题一点也不相干。 阿孝迟疑了一下，看着叉鸭饭说，「……牠是你的猫，你说是叉鸭饭就叉鸭饭。」 「可是牠喜欢你喊牠御便当。」小蓝直觉地逃避让阿孝发火的话题，只是抓住猫的名字追 问着。 「久了就习惯了，喜不喜欢算什麽？」阿孝语带双关，苦笑了一下，深吸口气，终於抬头 看向小蓝，「小蓝──」 「无论你要说什麽我都不要听！」抢在阿孝开口之前，小蓝就惊慌地这麽喊。 小蓝是直觉很强的动物，虽然什麽都不懂，但直觉告诉他，不能让阿孝继续那个话题，也 不能让阿孝开口说出除了猫名字以外的话题。 然而，总是顺着小蓝的阿孝这次却不依从了，他将怀里的叉鸭饭递出，想交给小蓝，小蓝 下意识地伸手要接，然而，还没碰到猫，就突然收回自己的手，藏在背後，「我不要！」 猫没能交给原主人，阿孝只是迟疑了一下，就弯腰又把猫放到地上了；然後，轻声地说， 「小蓝，我累了……」 「那，那看还有多少稿子我帮你做！」 「你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只是累了，今天早点下班回家休息；有什麽事情明天起来就好了！」 阿孝弯腰把倒在地上的椅子搬起来，然後整个人坐进椅子里，双手遮住自己的脸，声音瘖 哑地说，「小蓝，我很累，我没办法了。」 「那、那不然，你先睡我房间吧？啊；今晚就睡这儿，现在就去睡！」小蓝紧张地蹲下来 ，手放在阿孝的膝盖上，语气很是慌张。 「小蓝，你不能总是这样对我。」 「好好好，我不这样，我不这样，你去睡一觉，睡一觉就好了。」小蓝紧张得要哭了，虽 然，他根本什麽都还没弄懂。 「小蓝──」 「别说了，你很累，现在就去睡！立刻！马上！」 阿孝放下遮挡住脸的双手，露出了泛红的眼眶，空出的双手覆住了小蓝放在自己膝盖上的 手，「你听我说──」 小蓝看见阿孝充满感情的眼睛，虽然很想任性地喊「我不要」，却鼻子一酸，什麽话都说 不出来了。 「你听我说，」阿孝扯扯嘴角，却没能扯出笑脸，於是放弃般地叹了很长一口气，「是我 的错，小蓝，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们要当一辈子的朋友，就不能继续这样下去。」 小蓝拚命摇头，眼泪也莫名奇妙地开始在眼里蓄积；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麽，能说什麽； 他只是直觉地希望阿孝不要说，不要往下说。 「不要哭──」阿孝伸手抹去从小蓝眼角滑下的泪水，「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再好的朋 友，也是有远了淡了的时候，再说，我也没有要和你绝交，甚至也没有要再收拾行李去浪 迹天涯几个月，我只是顺你的意，要当你一辈子的朋友。」 就像坏掉的水龙头，一滴之後，就是两滴三滴，爱哭的人很快就眼泪泛滥成灾，轻咳两声 ，小蓝终於找到自己的声音，他边哭边说，「你当我今天晚上什麽都没说，我也当你晚上 什麽都没有说，阿孝，我们今晚什麽都没说过，好不好？好不好？我们什麽都没说过── 」 「小蓝，你不能这样对我。」阿孝咬咬牙，强迫自己不能心软──他就是对小蓝太心软， 才会把小蓝宠成这样，也把自己逼成这样；甚至害了一个李延凯，转眼，可能再祸害另一 个李延楷。 「你才不能这样对我。」小蓝把脸埋在阿孝大腿上，像是故意要把鼻涕眼泪弄脏他裤子一 般地大哭出声。 「小蓝，你都要三十了，不是十三，你去看看，哪有朋友做成我们这样的？」 「哪有怎样？没做成怎样啊！」小蓝报复什麽般地把脸埋在阿孝大腿上蹭个不停，满脸鼻 涕眼泪都抹在阿孝的裤子上。 阿孝有些僵硬地推了推小蓝的头，「别──」 像是故意要唱反调一样，阿孝越抗拒，小蓝磨蹭的动作越大，也不知道是不小心还是怎麽 样，蹭着、蹭着，却把阿孝双腿之间的那个部位给蹭出反应来了。 「张蔚蓝！」阿孝红着脸，有些尴尬，也有些生气，更多的还是无奈和无力。 小蓝没发现阿孝的异常，只是听到他连名带姓喊自己，便抬起那张涕泪纵横、看起来很恶 心的脸，嘟着嘴，伤心地控诉，「哪有怎样？我们哪有怎样？」 阿孝咬咬牙，低头，覆上那噘起的、咸咸的嘴唇。 　　　　　　　　　　　　　※　　　　　※　　　　　※ 那不太算一个吻。 两人唇齿相贴的时间并不长，然而，对两个人来说，却都像是持续了几十秒那麽尴尬和手 足无措。 仰着头的小蓝直觉地推开阿孝，因为反作用力，整个人跌坐在地上，然而，却也没想到要 喊痛或撒娇，他甚至连再多看阿孝一眼都没有，第一时间就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转身冲 进厕所里，开了水龙头，拼命地戳洗自己的嘴和脸。 很伤人。 可是，那又有什麽办法呢？ 被蹭出反应的部位没办法第一时间消弭下去，衬得呆坐在椅子上的阿孝更显不堪。 阿孝吞了吞苦涩的唾液，却无法咽下舌尖的咸味，於是，连苦笑都笑不出来了，只能呆呆 地看着厕所的方向，听着哗啦啦的水声。 「咪──」叉鸭饭突然跃上阿孝的大腿，用不怎麽大颗的猫头蹭了蹭阿孝的小腹，那个部 位不知何时终於已经蔫下去了，叉鸭饭没等到阿孝的抚触，於是，张着圆滚滚的大眼睛， 又小声地「咪」了一声。 阿孝回过神来，低头看着叉鸭饭，伸手拍了拍猫头，说，「不要怪他，是我的错……」 叉鸭饭拿自己的头去蹭阿孝的手，享受地呼噜了起来。 「阿孝！」本来还在厕所里洗脸擦嘴的小蓝突然又冲了出来，连水龙头都没关上。 阿孝抬头看他，没有说话，也没有表情，叉鸭饭大爷发现国师大人停止了摸摸，虽然不满 却也不敢放肆地舔了舔阿孝的手，提醒般地叫唤：「咪──」 连胸前都湿了一大片的小蓝表情很怪，像是害怕，更像是惊讶，然後，他眨眨眼睛，说， 「我、我去关水，你不要跑！」 阿孝咬咬牙，轻声地说了一句，「……」 「什麽？」小蓝没听懂，只是又交代了一次，「你不可以跑喔！」然後就转身咚咚咚地跑 进浴室去关水。 阿孝把脸到进叉鸭饭毛茸茸的身体上，轻声地呢喃，「放过我吧，好不好……」 （未完） ───── １。叉鸭饭大爷的贞操其实给了温度计。 ２。阳春面千里寻妻要归功於牠对叉鸭饭的味道有着敏锐的记忆力。 ３。我想，阿孝最後那句话应该是很多人的心声（打死无良後妈！） -- φLovebonito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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