續前文: 談談你們成軍來最難忘的幾場演出？ 小白: 前兩次去春天吶喊都很難忘。第一次是1998年，我們被安排在下午時段，台下沒什 麼人。隔年剛好相反，排在幾個金屬和硬蕊團中間，台下觀眾非常瘋狂，我們好像突然被 丟到Rage Against The Machine的場子一樣...... 葉子: 1999年春天吶喊是甜梅號成軍十年來碰過最誇張的一次。不知為何，空氣中瀰漫著 一股暴力氣氛，地上好像通了電，每個人都跳上跳下，鼓譟騷動。我因為背對台下，起先 還不知道發生什麼事。 小白: 後來樂迷一直爬到台上，推來推去，葉子被擠壓到，回頭一看才驚覺事態如此嚴重 （笑）。 葉子: 因為我們之前遇過的觀眾都很悶，那是第一次碰到暴動場合。 小白: 1998年馬汀大夫於大安森林公園辦的赤聲搖滾演唱會也很有趣。其實當初表演時不 覺得特別不同，是往後幾年一直有人提起那場演出的相關事蹟。 譬如說？ 小白: 聽朋友說那天因為下雨，我們在台上表演時天邊有一道彩虹，可是我們自己其實沒 看到（笑）。另外也聽說1976當時在台下看完我們的演出，就鎖定明年也要登台。 葉子: 他們大概覺得，連我們這麼爛的樂團都可以上台，這個目標應該不難達成吧（笑） 。 小白: 我以前常被人誤認為1976的吉他手大麻，因為我們的臉型還滿像的（笑）。有一次 在阿帕練團，1976就在我們隔壁間，我們還開玩笑說，其實甜梅號才是真正的1976（笑） ，因為我、葉子跟當時的鼓手柚子，都是1976年出生。 所以隔年你們就同台了？ 小白: 對，1999年赤聲搖滾同時有甜梅號和1976。 提到「爛」，應該是許多樂團成立沒多久經驗值還不夠時都會碰到的狀況，我好奇的是， 你們拜師學過樂器嗎，還是無師自通？ 小白: 我高中有一些上台經驗，不過參加的是民謠吉他社，那時玩電吉他的都在玩Bon Jovi（笑）。電吉他是上大學後自己摸索的。 葉子: 我的貝斯是自學的。其實，若就樂器還彈不好就一直上台表演這件事來說，我們受 濁水溪公社的影響頗深（笑）。 還有其他經典演出嗎？ 小白: 經典不敢說，倒有幾場很「氣」的演出（笑）。有一次去嘉義表演，那是阿帕辦的 活動，同台的很多都是金屬團，台下觀眾也以金屬迷居多。PA大哥對我們的音樂似乎很有 意見，指指點點，一直催促我們趕快表演完，下台閃人。那時甜梅號的歌其實還不長，可 是因為不爽，最後一首歌我們搞了十幾分鐘，全部用樂器在feedback...... 葉子: 小白用他的吉他一直feedback音箱，持續的震動最後竟然讓音箱的螺絲整個鬆掉， 場面之慘烈，真是無法想像。 小白: 隨後登台樂團的表演也被我們毀了。 葉子: 還有一次去板橋表演，人生地不熟，終於趕到會場時每個團員肚子裡都一把火了。 結果舞台和音響奇爛無比，PA大哥對我們的音樂又很有意見，一直叫我們彈小聲一點。小 白不爽到極點，表演到一半用人去飛撲鼓，台上一片狼藉...... 音響公司有抓狂嗎？ 小白: 沒有，可能我們爆掉之後看起來比較兇，他們反而不敢對我們怎樣（笑）。 葉子: 有一次穿洋裝上台的經驗也滿有趣的。 你們以前的演出似乎比較容易失控，現在獲得控制的多，差別在哪？ 小白: 剛成團時，我在Vibe的水晶門市打工。Vibe常常碰到安排好的樂團當晚突然有事不 能表演的情況，大家知道我有團，就常常叫甜梅號去代打。 葉子: 記得那時一個月在Vibe表演六、七場是常有的事，甚至比練團次數還多（笑）。不 過也因如此，上台演出的機會好像隨手可得，就比較不懂得珍惜。加上當時去Vibe的人， 很多都是去跳舞的，根本不是要看樂團表演，我們對自己的演出自然就比較不在意。 小白: 現在接表演前會事先過濾，避免碰到奇怪的場合，失控的機率自然比較低。不過最 重要的是現在的心態比以前成熟很多，對於表演這件事，我們看的很認真。 葉子: 現在甜梅號的表演比較「專業」，好壞之間的落差縮小，一方面也是我們累積了十 年的經驗值，過去那種較隨性的態度就慢慢不見了。而且我們現在終於有自己的音控，持 續磨合之後表現應該還會更好。 除了看待表演的態度改變許多，十年前的甜梅號與現在的甜梅號，最大的變與不變是什麼 ？ 小白: 退伍之後，經歷了一段徬徨期，不知是否該繼續走音樂這條路，不過其實想想，也 不會有比當兵更艱難的環境了（笑）。加上接了電影刺青的配樂工作，成品獲得不錯的迴 響，才終於決定可以踏實的把玩音樂當成人生目標。我覺得現在的我比十年前的我又更熱 愛音樂了。 葉子: 不變的大概是，樣子、髮型、穿著，還有...... 收入（笑）。 小白: 提到收入，剛退伍時手頭比較緊，就把物質要求降到最低，一天只允許自己花一百 元過日子，能在家吃飯就盡量在家吃。有時不小心花超過一百元，就會非常沮喪（笑）。 配合這次十週年演出，你們整理了很多過去的照片、傳單與剪報，你們一直都有收集歷史 文件的習慣嗎？ 葉子: 有，我們兩個都會收集。我是用好幾個大紙箱裝，數量很可觀。沒想到堆放的地方 因為漏水，箱子全部遭殃，文件都泡水了。等我發現時，全部已變成再生紙紙漿（笑）， 紙箱也完全爛掉，很可惜。我手邊的資料只剩比較近期的。 小白: 我是分門別類用檔案夾裝。因為葉子的資料都泡水，所以這次展出的多半是我那邊 挖出來的東西。 這次陳列的史料有很多非常有意思的東西，譬如葉子面對觀眾表演的照片，以及你們一開 始叫做Sugar Plum Fairy的傳單。 葉子: 你看到的是甜梅號尚未正式成立，算是「前身樂團」時期的照片，那時的我確實尚 未轉身表演（笑）。 小白: 那張Sugar Plum Fairy的傳單，其實是一份內部文件，上面還有提示歌曲和絃的小 抄（笑）。我們雖然之後改名為Sugar Plum Ferry，不過這十年來還是常常被弄錯。記得 前陣子Epic45表演，忘了在哪個地方我們的英文團名又被印成Sugar Plum Fairy...... 說來有趣，有一個瑞典團就叫Sugarplum Fairy，不知你們聽過嗎？ 葉子: 那個瑞典團其實不是第一個，我印象中九○年代尾聲，有一個美國團也叫Sugar Plum Fairy（或Sugar Plum Fairies），好像從舊金山或加州某處來的。 這次展出的照片還有一張是你們跟Mogwai團員的合照，還有跟其他外國樂團接觸的經驗嗎 ？ 小白: 那張合照的場合是我們訪問他們，不過Mogwai講的蘇格蘭腔我們完全聽不懂，簡直 像外星語（笑）。其他與樂團接觸的經驗許多是水晶唱片當時請的美國獨立樂團，像Seam 、June Of 44與Superchunk，我們有機會一起表演。2006年大港開唱的Saxon Shore印象 也滿深刻。不過葉子經驗更多，他曾跑去當追星族（笑）。 原來你也當過粉絲啊（笑）？ 葉子: 沒啦，其實就是Mogwai和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兩個我最喜歡的團體。 記得2000還是2001年，我在美國東岸一連看了他們十幾場演出，Godspeed You! Black Emperor兩次去日本我也都去看了。 有親身接觸嗎？ 葉子: 跟Godspeed吃過一次飯，他們陣容很龐大，一群有十幾個人吧。會看那麼多Mogwai 也是因緣際會，那時我跟Merge郵購一個蘇格蘭團Ganger的CD，他們很驚訝遠在台灣會有 人買他們的CD，對我印象深刻，而他們剛好也是Mogwai的好友。結果那次去美國看Mogwai ，一直被放在Guest List上，看表演都不用花錢（暗爽）。 甜梅號三人目前都參與了別的樂團，小白跟吳孟諺有絲襪小姐，葉子有Vera Queen，時間 安排上會影響母團的運作嗎？ 小白: 當初參加錫盤街是因為甜梅號剛好碰上空窗期，想說玩玩貝斯，多一個經驗。一開 始加入絲襪小姐也比較像玩票性質，但現在滿認真的。時間安排上當然以甜梅號為優先。 葉子: 有時碰到不同樂團趕場表演的狀況，的確是比較累一點（笑）。 等十週年演出告一段落，未來有什麼計畫嗎？ 小白: 希望明年三月可以進錄音室錄新專輯，或許明年底就可以發了。理想狀況是兩年發 一張，因為我喜歡的樂團好像都是這樣（笑）。 最近看了什麼好電影？ 小白: 我都在重看舊片，譬如巴西、攻殼機動隊、神鬼無間、The Devil & Daniel Johnston、臥虎藏龍等等，另外也看了一齣舞台劇閹雞，很喜歡。 葉子: 讓我想一下......（六分鐘過去） 分享幾張今年至今喜歡的專輯吧？ 小白: 幾乎都在聽舊專輯，太多了......（於是寫在一張小紙條上，正反面如下） 正面(http://www.badongo.com/pic/5432636 ) 背面(http://www.badongo.com/pic/5432637 ) 葉子: 讓我想一下......（六分鐘過去） 最後一個問題，你們平常聽到喜歡的音樂會一起分享嗎？ 葉子: 以前比較多，現在大家的口味都比較固定了。 小白: 其實還是會互相推薦，不過有時推薦過頭也會有反效果（笑），譬如有一陣子我對 Pan Sonic就滿感冒的。 為何？ 小白: 因為葉子太愛放了，每次坐他的車都在放，簡直就是疲勞轟炸...... （完） 本文轉錄自pulp前輩 http://pulp.bluecircus.net/archives/012927.html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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