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 「就這麼走了？」爺爺岳晟天倚在輪椅上，語氣裡透著不捨，卻又不肯明說，「那小子能 給妳什麼？」 「他長得帥。」岳舒毫不猶豫地回答，語氣輕快，眼珠轉啊轉地像在掩飾些什麼，「而且 腹肌很漂亮。」 「噗……」一旁的岳文盈沒忍住，咖啡從口中噴出，灑了一桌文件，助理趕緊遞紙巾上前 處理。她一邊擦一邊還在笑，拍拍胸口搖頭道：「我真不懂你們年輕人……」 「沒出息的臭丫頭。」岳晟天皺了皺眉，語氣帶著無奈的責怪，可眼角的細紋卻不爭氣地 往上揚。他白了她一眼，表情是寵溺得不行。 門外腳步聲響起。 紀延瑾推門進來，神情端正向他們一一問安，最後朝岳晟天鞠躬行禮：「您好，爺爺。」 岳晟天抬眼掃了他一眼，只是點了點頭：「嗯。」他看著這個年輕人，眼裡說不上是欣賞 還是挑剔，總之仍舊有點不太服氣。 但過了一會兒，他突然開口：「是挺帥的。」 岳舒聽見這話，嘴角飛快揚起，轉身朝姑姑眨了眨眼：「您看吧，我的眼光一直很好。」 「行了妳，還囂張起來了。」岳文盈笑著把已經被擦乾的文件收好，語氣輕鬆，連帶著氣 氛也變得柔軟起來。紀延瑾站在一旁，不明所以地看著她們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像是錯 過了什麼岳家私下流傳的玩笑。 岳舒背起包包，朝兩人揮了揮手，準備離開，「過幾天回來，給您帶點禮物，爺爺。」 她的聲音乾脆爽快，彷彿這真只是一次簡單的旅行，不是她從這座企業，甚至這個家族的 核心中抽身離場。 「姑姑，您胃不好，保重身體，少喝點咖啡。」 「謝謝，妳也是。」岳文盈起身，笑著送兩人離開辦公室，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在走廊盡 頭。 餘光裡，看護默默推著岳晟天，來到落地窗邊。 「爺爺不抱抱她嗎？」看護低聲問。 「抱什麼，像什麼話。」老人家皺了皺眉，語氣仍舊帶著他一貫的固執與倔強。 「你怕自己捨不得罷了。」岳文盈送走了兩人後，走向落地窗前，笑著說，「我看得出來 ，你其實最偏心她。」 「我哪有偏心。」他嘴硬地哼了一聲，沒再反駁。 他指了指另外一角的窗口，看護心領神會地將他緩緩推至另外一頭的窗邊。 天色灰濛濛的，雨絲斜斜灑在玻璃窗上，窗外的梧桐在春寒中微微顫動，枝枒抽出了細長 的新芽，中間隱約可見尚未綻放的白色花蕊，正等著四月蓄勢待放。 又是春天了。 岳文盈站在他身旁，靜靜地看著那場雨，也看著那株窗邊開了一輩子的梧桐。 一如這個從不肯低頭的老人，一如那個走進公司，卻又瀟灑離開的女孩。 ＊＊＊ ＊＊＊ ＊＊＊ ＊＊＊ 8-2 「你們剛剛笑什麼？」紀延瑾餘光掃了她一眼，還在等她方才那句莫名其妙的笑聲解釋清 楚。 「我爺爺問我你有什麼好，我說你腹肌漂亮。」 他當場皺眉，簡直不敢相信她竟然真的這麼講，「我們家好歹在濟安也算是有頭有臉的家 族……雖然規模是小了點……但妳也不能……不能讓我這樣丟人現眼吧？」 「我總不能對爺爺說謊啊。」岳舒笑得一臉理直氣壯，眼珠一轉，手已經不安分地摸了上 去，「胸部也不錯。」 「妳是變態嗎！」紀延瑾一邊握緊方向盤，一邊拍掉她的手，臉上掛不住地罵道，「妳早 就只是貪圖我器大活好……」 「……其實也沒那麼大啦。」她故作認真地想了想，「跟我以前看過的幾個比起來……」 「我要殺了妳。」紀延瑾的眼神明顯冒著火，嘴角卻忍不住抽動。岳舒見狀，連忙笑著求 饒。 「好啦好啦，對不起啦，我是開玩笑的，別氣嘛。」她一臉誠懇，雙手舉起像投降一樣， 臉卻被他單手捏住了臉頰，她嘟著嘴，聲音都變形了。「紀副總還是專心開車吧……這樣 好危險……」 紀延瑾無奈地搖搖頭，鬆開手，車子繼續平穩地向前駛行。車廂內安靜了幾秒，岳舒的手 機忽然震動起來。她低頭一看，螢幕上跳出幾條訊息。 紀延瑾輕咳一聲：「又是我媽？」 「章總愛子心切嘛。」她語氣輕巧，像是根本沒放在心上。 「什麼愛子心切，她根本就是無聊。」紀延瑾皺眉，有些不耐煩，又帶著幾分想安撫她的 語氣：「她就是對妳有成見，說不喜歡妳的身世，說媒體形象不太好，她就是這樣……」 「我早就說過了，你在家裡是獨子，媽媽本來就會擔心的。」她看起來倒沒有太大的反應 ，只是笑而已。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紀延瑾語氣堅定，轉頭看了她一眼，「我本就非妳不可。她不 懂那是她的事。」 「可我會被罵狐狸精耶。」岳舒故意拉長語尾，開始撒嬌，像是討抱怨，又像是在試探他 的態度。「你忍心嗎？」 「妳跟誰在一起，不都會被罵狐狸精嗎？這不是妳自己搞出來的嗎？買媒體資源對這些新 聞推波助瀾。」他笑著逗她，本以為她會抗議，卻沒料到她點頭點得異常坦然。 「這倒沒說錯。」她靠在椅背上，語氣輕飄飄的，彷彿這一切早已習慣。 他愣了一下，收起玩笑口吻，語氣不自覺柔和下來：「我不是那個意思。」 「你就是。」她嘟著嘴，一臉受傷地說，「我好傷心……我需要摸腹肌胸肌才能平復受傷 的心靈。」 「妳夠了喔。」他忍不住笑了出來。 兩人笑鬧成一團，像回到了學生時代。城市的夜燈一盞盞從窗外掠過，像風景，也像錯過 的時光。 他看了她一眼，伸手抓住她的手指握緊了。 兩人不再說話，車子平穩駛過城市的邊緣。窗外燈火漸稀，天色微明。 都是千年的狐狸了，誰還會矯揉造作的輕易輸給一段愛情。 ＊＊＊ ＊＊＊ ＊＊＊ ＊＊＊ -- 一朵有點腐爛的花。 https://www.penana.com/user/15269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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